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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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柔香,赶忙扶住了她,“小姐……”
“我没事……”
沉了沉心绪,夏以沫低声道。
眼前还是阵阵发虚,可是,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赵大夫可知……”
喉中发苦,抑住心头翻涌的阵阵悲凉,夏以沫缓声开口问道,“阿轩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老者沉吟了片刻,道,“依老朽看,这位公子身上的毒,已中了三月有余……”
三月有余……舌底压着苦涩,将这四个字在口中咀嚼了一遍,夏以沫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这一刹那,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般……
一旁的翠微,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脱口而出道,“三个月前?……那个时候,我们岂不是还在……”
几乎冲到舌尖的“离国”二字,被电光火石般闪过她脑海的一个念头,硬生生截了住。
“小姐……”
小丫鬟惊疑不定的望向自家小姐,欲言又止。
是呀,即便迟钝如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较之她,柔香却更为冷静,“不知我家公子中的是什么毒?”
便听那赵大夫道,“如果老朽没有验错的话,这位公子身上所中的,乃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慢性毒药,唤作,烟花三月……”
烟花三月,多么动听的名字……却是如斯残忍,致人于死地的毒药……
夏以沫渐渐冷静下来,问道,“可有解毒的法子?”
那赵大夫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恕老朽才疏学浅……这种毒,老朽也只是在典籍中见过,原以为失传已久……只怕如今这个世上,能解这种毒的,也就只有下毒之人了吧……”
夏以沫不由的望向榻上人事不省的司徒陵轩。许久,轻声问道,“若是找不到解药,阿轩还能够活多久?”
老者面上浮现不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只怕也就在这一两日的时间了……”
一刹那间,夏以沫只觉耳畔嗡嗡作响,那赵大夫方才说的话,她似听见了,又仿佛没有听见,心底荒芜,似一瞬间被人将魂魄抽了去,茫茫然,不知身处何地,眼前望去,仿佛星星点点,一片模糊的影子。
一旁的柔香,不动声色的将她轻轻扶了住。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翠微,却是一下子炸开了锅般,“一两日的时间?怎么可能?赵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公子……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公子……”
小丫鬟激动的扯住老者的衣袖,就仿佛溺水之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一块浮木般,绝望而又迫切。
那赵大夫脸上也不由的显出悲悯之色,叹声道,“不是老朽不想救这位公子,实在是老朽自己也能力有限……”
又是一声长叹,“眼下老朽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暂时的压制住这位公子体内的毒,进一步发作罢了……”
望望被自己扯住了衣袖一脸无奈的老者,又望了望自家的小姐,小丫鬟最终也只能松了手,一双眼睛,却是早已红的不成样子。
许久,夏以沫略带嘶哑的嗓音,方才响起,“麻烦赵大夫开方子吧。”
躺在榻上的男子犹在昏迷,不知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副药……”
老者将开好的药方,递了过去,“最多也只能保这位公子十日的平安……十日一过,若是还没有解药的话,只怕这位公子,即便大罗神仙在世,也是难救……”
语毕,长叹一声,连诊金都未收,便即告辞而去。
“小姐,现在怎么办?”
小丫鬟早已语声哽咽,眼眶通红,“难道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公子他……”
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下去,大滴的泪水,从眼底滚出来,又唯恐自家小姐看了她这幅模样,会更难受,只得赶忙偏过头去,压抑着哭声。
夏以沫却怔怔的,神思恍惚,仿佛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方道,“翠微,你先去熬药吧……”
望着榻上仍旧沉睡的男子,又过了许久,夏以沫听到自己空荡荡的嗓音,回响在沉寂如坟墓的房间里,“柔香,你先前说,谷风他们也住在这家客栈里……”
顿了顿,“你去找他……就说我想见他……”
做出这样决定的女子,清丽脸容上,已不见什么凄惨软弱的神色,只眸中仍有些湿意,定定的瞧着躺在榻上的男子,莹白的手指,覆上男人冰凉的大掌,也不管他能不能感觉到,她只是那样轻轻的握着他的手,仿佛只要她不松开,他就不会离她而去一般。
一旁的柔香,目中也是不由的一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低声道,“是。”
转身出了房门。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完全黑透,客栈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却终也照不透人心底的荒芜与阴霾。
静夜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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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心有千结,难抉择()
夜凉如水。
虚掩的房门,因为来人的推开,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有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吹得桌案上摇曳不定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在人脸容上,有如幢幢鬼影。
黑衣影卫,缓步在女子面前站定。躬身,行礼,向来冷淡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恭谨,“不知娘娘找属下来,有何指示?”
夏以沫没有看他,一双澄澈的眸子,落向窗外茫茫的夜色,也不知在望些什么。半响,方道,“你可听过阿轩身上中的烟花三月?”
男人似沉吟了须臾,道,“大约五年前,陛下无意中曾救过一位游方郎中……那人为报答陛下的救命之恩,就将自己家里祖传的一种名作‘烟花三月’的奇毒的方子,赠给了陛下……”
夏以沫仿佛没有料到,他竟会如此轻易的就将这些事情坦白,许久,突兀的冷笑出声,“这么说来,阿轩身上所中的烟花三月,确是宇文熠城下的了?”
虽然心中早已知晓那个答案,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开口问个清楚,仿佛惟有自己亲耳听到之后,才能够让所有真相图穷匕见,才能够让自己真正死心一般。
“陛下这样做……”
黑衣影卫斟酌着字句,“也只是迫不得己罢了……”
“迫不得已?”
如听到世间最好笑的一句笑话般,夏以沫不可抑制的笑起来,“阿轩如今这个样子,对他还有什么威胁?……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他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激烈语声,说到后来,却渐次低了下去,夏以沫无力的阖了阖眼眸,垂在衣袖里的双手,死死握紧,仿佛惟有这样,才能压抑住那些似从心底最深处不断漫延出来的颤栗一般。
黑衣影卫目光沉淡的落在她身上,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嗓音,此刻也不由带了几分复杂,“陛下这样做,也只是为着娘娘而已……”
顿了顿,“那个时候,娘娘执意要离开陛下……”
说到此处,男人语声又是一顿,却没有再继续下去。
夏以沫也无需他再说下去。
“所以……”
夏以沫无声的笑了笑,“他这么做,都是为了逼我回去吗?”
是呀,那个时候,他虽然最后迫于无奈的答应了放她离开,但也曾信誓旦旦的宣告,她一定会后悔离开他……他一定会让她再回到他的身边……
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不甘心……她怎么就忘了呢?那个男人,他一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她怎么就忘了呢?那个男人,他一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她原本是想救阿轩,到最后,却只是又一次连累了他……
她突然是那样的恨……恨她自己,更恨那个名唤宇文熠城的男人……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
夏以沫死死咬着唇,怕一出口,那些毁天灭地般翻涌在心头的痛楚,就会再也控制不住的溢出来,将她狠狠淹没。
瞧着面前女子杏子般的明眸里,一瞬间浮起的浓烈恨意与凄然苦楚,黑衣影卫似犹豫了须臾,最终还是忍不住,尽职尽责的替自己的主子开脱起来,“陛下只是因为舍不得娘娘离开,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
“舍不得我离开?”
夏以沫涩声重复着这句话,秋水桃花般的一张唇,忽而缓缓漾开一抹讽笑,“他既然如此舍不得我离开,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放我走?”
笑靥溶溶,就仿佛觉得这件事真的很好笑一般,“……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江山罢了……两害相较取其轻,所以他最终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
因为看的这样清楚,因为太了解那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夏以沫才更加的痛,更加的难过。
迫尽瞳底的涩意,女子又是毫无情绪的笑了笑,“……而现在,战事了结,他又如愿以偿的娶了新人进门……这个时候,他再来千方百计的逼着我回到他的身边……”
语声一顿,“宇文熠城……”
舌尖抵着这四个字出口,夏以沫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终是忍不住的狠狠一疼,曾经那样叫她欢喜与爱恋的名字,如今,却只剩下如刀割斧砍般的伤。
指尖抵着掌心,将一双手掐的生疼,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其他地方,因为那个男人带来的锥心刺骨的痛。再开口之时,清冷嗓音里,已听不出什么凄楚软弱来,只面色仍差些,“……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像这样占尽天底下的便宜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当初他既为着他所谓的天下,所谓的江山社稷,将她舍了弃,今日就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她不是他的一件东西,可以任他捏圆搓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夏以沫死死咬着唇,清澈嗓音,如泠泠细雪,虽轻淡,一字一句,却是无半分转圜余地的决绝与坚定,“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女子道,“我不会回到他身边……绝不会……”
也不知是在说给那个并不在这里的男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对面的黑衣影卫,面容平静的听着从她口中给出的答案,一切都似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确切的说,是在那远在离国的自家主子的意料之中,所以,男人只是淡声道,“娘娘可曾想过,若是司徒公子身上中的毒,找不到解药,他又能撑得到几时?”
如同蛇被捏住了七寸,夏以沫心中瞬时一紧。
呵,那个男人,永远都能够准确的找到她的死穴,给她致命一击……
黑衣影卫淡淡望着她明净眼眸里,不受控制的掀起的丝丝波澜,一张硬朗的脸容,依旧面无表情,就仿佛笃定了她,终将会如自家主子所愿一般。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他知道,她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司徒陵轩中毒身亡,他笃定她会回去求他给她解药……
牙关紧咬,夏以沫从未像此刻,如此这般的恨过一个人……如此这般的恨着那个男人……
“宇文熠城手里真的有烟花三月的解药吗?”
像是挣扎了许久,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夏以沫开口问道。
“娘娘请放心……”
黑衣影卫道,“只要娘娘肯跟随属下回宫,陛下一定不会为难司徒公子的……”
他的保证,并未在夏以沫心底掀起一丝波澜。她只是紧紧抿着唇,一双清亮的眸子,在一刹那间,似掠过无数未明的情绪。
像是过了许久,夏以沫方才缓缓开口道,“大夫说,阿轩身上的毒,只能最多撑十天……”
顿了顿,“但,从这里回离国,即便快马加鞭,也得月余……”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说下去。
因为对面的黑衣影卫,在她的话音落下之时,手中便多了一个小巧的青瓷药瓶,“娘娘不必担心……这丸药,能够暂时压住司徒公子体内烟花三月的发作……足以支撑司徒公子安然无恙的回到离国……”
夏以沫望着他递过的小巧药瓶,却没有伸手去接。半响,女子淡粉的唇,忽而漾出一丝笑,“宇文熠城他真的是什么都算计的天衣无缝……”
从谷风手里接过那枚丹药,夏以沫望着那勾在小巧瓶身的一株白梅花,就仿佛它是多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样。许久,又是突兀的一笑,“这药……最多也只能让阿轩撑到回离国吧?……也就是说,若是没有真正的解药,即便回到离国,阿轩也是个死,对吗?”
说到后来,就像是在真正疑惑一般。
谷风道,“娘娘若是回到了离国,陛下自然会拿烟花三月的解药,来救司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