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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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沫察觉到他的沉默,只道他并不认同自己的想法,笑了笑,道,“齐墨大哥,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对我而言,若不是能够拥有一个人的全部,那么我宁愿一分也不要……”
她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若是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心里还有别人的话,就太拥挤,也太沉重了。
她负担不起。
若不是全部,她宁肯一分也不要。
“从前,我也以为,只要宇文熠城的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我就可以了,我可以不在意他身边是否还有别的女子,不在意他是否要因为种种理由再去迎娶别的妃嫔……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其他的,我以为我不在乎的……”
语声一涩,唇畔却抿出一丝笑,“但事到临头,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做不到……”
宇文烨华定定的凝视着她。眼前的女子,清丽脸容上,虽难掩痛楚与悲伤,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却始终坚定——
“沫儿,你的想法,没有错……”
宇文烨华不由出声道,“只是,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你一样看得清,并且有勇气离开……大部分人委曲求全、自欺欺人,也就过尽了一生……”
是呀,委曲求全、自欺欺人,许多人不正是这么过的吗?
“但我们都只能活一次,不是吗?”
夏以沫浅浅一笑,“可能比起宇文熠城,我更爱的是我自己吧……与其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属,每天纠结他更爱谁一些,我更希望我能为自己而活……”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那个男人的原因。因为她怕,怕她如果留下,总有一天,她会像这皇宫里的其他妃嫔一样,为着他,完全失却了自我,再也不是她……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样悲惨的境地。
离开,及时抽身,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也许,说到底,她真的是不够爱那个男人吧?
但人总要更加自爱的。自己都不爱,又何以爱人?又何以被人爱?
夏以沫自顾自的一笑。
也许因为想通了很多事情,她这一笑,不由带了几分洒脱,倒像是真正毫无负担一样。美好,纯净,甚至带出几分孩童般的稚气。
宇文烨华就这样静静的望住她。一时有些失神。
她与他认识的所有女子都不同。若说这皇宫里的女子,是御花园里千娇百媚、各有风情的珍贵花朵的话,那她就是傲然挺立在路旁的一棵树,坚韧柔软,恣意生长,哪怕经受再大的风雨,只要根基仍在,便会重新长出最美好的姿态。
这样的女子,本就值得更好的男人。
是那个男人不懂珍惜。
那自己呢?
脑海里蓦地闪过这样的念头,宇文烨华瞬时一震。
男人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女子,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就像是不经意被人拨动的一根琴弦,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微微一跳。
但旋即,这样不该有的念头,便被他轻轻抹了去。
就当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很清醒。也很清楚,在这一场感情纠葛中,他自己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位置。
他不会多想。亦不会逾越。
实际上,他与面前的女子,这样的距离,刚刚好,不是吗?
宇文烨华很快便释然。
“我会劝皇兄……”
男人开口,一字一句,语声极缓,“让他允你自由……”
听得他的话,夏以沫蓦然抬眸,诧然望向他。
待得反应过来,他是真心为她着想之时,夏以沫不由莞尔一笑,眼底眉梢,尽是毫不遮掩的感激,“齐墨大哥,谢谢你……”
宇文烨华也不由的与她相视一笑。
顿了顿,心中却忽而掠过另一件事,男人漾在唇间的笑意,渐渐隐了去。
此时,夏以沫正在往他面前空了的杯盏中斟茶,没有察觉,只听男人温润的嗓音,徐徐响起,说的是,“沫儿,若是皇兄答应了放你离开……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夏以沫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过,所以,当听得男人问她的打算之时,便道,“我想先四处走走……世界那么大,困在一个地方太久了,总想着四处去看看别的风景……”
眼底闪过一丝憧憬,夏以沫笑了笑,“然后,大抵会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定下来吧,做做小买卖,或者开个酒楼也不错……”
像是想到了这些可能,女子又是忍不住一笑。澄透的眸子,似映着天边所有的星光,亮晶晶的。
望着她,宇文烨华突然很想,为她实现这一切……甚至很想,一路陪着她,漫无目的四处行着,看一看那长河落日,山川秀美……
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来做那个陪伴她的人呢?
“会和司徒陵轩一起吗?”
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听得他蓦地提起阿轩,夏以沫先是怔了怔,旋即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笑了笑,道,“阿轩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宇文烨华的心,不由一跳。顿了顿,却是微微窒了窒。
“沫儿……”
男人低声唤她,缓缓道,“其实,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皇兄的吧?”
澄澈眸子,因为男人缓声提及的这一句话,终是不由的闪过一抹苦涩。
夏以沫垂了眼帘,许久,方释然一笑,“即便放不下也没什么……就像是即便没有他,我也会活的很好一样……”
清润瞳仁里映着女子轻绽的笑靥,宇文烨华只觉心底,在一刹那间,空荡如也,惟有她清丽的身影,缠绕成一丝绵绵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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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孤成全你()
距离阮元风撤兵,已经月余。
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不过才四月初,稍微厚一点的春衫,都已经有些穿不住了,各个宫房不得不开始准备起了夏衣。但因为前方战事吃紧,如今后宫的这一切用度也不得不缩减。
以夏衣为例,往年,各宫的妃嫔,位阶由高到低,每月至少也可领到六匹料子,而今却只得两匹;饭食方面,也由原先的例份缩减到现在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配些许小菜,很是简单;其他事项,也都是能省则省……如此一来,自是惹来不少人的不满……
据闻,那向婉儿更是因此哭哭啼啼的去找了宇文熠城,除了大骂她夏以沫乃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之外,更是上演了,以死相逼、直谏宇文熠城将她赶出宫去的苦情戏码……
但听说,面对她的寻死觅活,宇文熠城只冷冷瞧着,半点也没阻拦,甚至也并不许旁人阻拦……当然,那向婉儿也毫不意外的,在一颗脑袋还没有挨向柱子之前,就已经顿住了……然后比来之前,更加哭哭啼啼——安然无恙的被人带了下去……
这些事情,传到夏以沫的耳朵里,也只如听他人的是非一般,一笑而过。
虽则,说起来,她到底是此事的罪魁祸首,如今又被软禁,但一切的吃穿用度,却并没有因此被苛待……那个男人,派人送来的料子,是她最爱的颜色;每日里的菜色,也是她素日里吃惯的口味,就像他曾经与她一起之时一样……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阮元风的撤兵,确实对战事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吧?听闻,为着抵御唐国,那个男人已几天几夜不曾合眼……只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得几时?
想到这儿,夏以沫不由的有些沉默。
一道闪电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划破天际。
“小姐……”
望望天色,柔香提醒道,“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远处有隐隐闷雷声传来,夏以沫道,“好。”
几人出了亭子,往回走着。
雨势来得极快,方走了几步,豆大的雨点已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天地间一片茫茫的雨雾。
所幸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伞。
阴凉的雨水,一扫先前的燥热,夏以沫他们也就索性慢慢的行着,并不着急回房。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柔香的低声一唤,“小姐……”
夏以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脚下便不由的一顿。
无根水自九天倾洒,如同一匹雪白的瀑布垂挂屋檐。瀑布前头,男人身姿颀长,黑发如墨,清冽眉眼,宛若画成。
落雨淅沥,如散落了一地的珠玉。
重重雨雾中,夏以沫遥遥望着站在檐下的男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
房门被退下的宫人轻轻带上了,发出一叠声咯吱咯吱的闷响。越发显得空气里诡异的沉默。
摇曳的烛火,将偌大的房间照的忽明忽暗,若鬼影幢幢。
“你身上都湿了……”
许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缘故,夏以沫嗓音发涩,一边开口,一边试图越过面前的男人,向房门走去,“我让人……”
话音未落,腕上却是一紧。
夏以沫被迫顿住了脚步。抬眸,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男人柔软的唇瓣,却已蓦地覆上她……
如狂风骤雨一般,夏以沫不及反应,男人灵活的唇舌,已毫无停顿的撞开了她的齿关,极轻松的就寻到了她的舌头,如发泄一般啃噬舔咬,迫着她的回应……
他的唇,极凉,像是还带着屋外雨水的湿意;他紧紧箍住她的身子,却是滚烫,如热切燃烧的烈火。
他吻着她,近乎凶狠的,像是恨不能就此将她拆骨入腹,吞进肚子里,成为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一般。
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吐息,由他口中度进她的胸腔里,熟悉的叫人闷痛如窒息,几乎喘不上气来。
夏以沫本能的想要逃离,男人却仿佛先一步察觉她的意图,只将她揽的更紧,如同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
那样强硬,又仿佛那样的……绝望……
心口处陡然一痛,像是被人拿着利刃,陡然捅了一刀般。夏以沫抵在男人胸膛前的双手,欲将他推开的动作,终究软绵绵的垂下,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微微垂头,夏以沫慢慢闭上了眼睛。瞳底一片涩意。
绵密的亲吻,似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冰冷灼热,粗暴而又缠绵,炽烈的令夏以沫几乎沉沦——
她甚至开始觉得,之前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就这样吧……就让她这样的纵容自己,不理智一回,软弱一回,贪恋一回吧……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放开了她。
辗转在唇舌间的温度,突然失却了男人熟悉的气息,冷的叫夏以沫有些不适应。惟有下意识的抬眸,茫然的将一双眼睛落进近在咫尺的墨色瞳仁里。
宇文熠城定定的望住她。染了夜色般的眸子,映出她浸着茫茫雾气的澄澈双眼,四目相对,却如隔着千山万水。
此时此刻,夏以沫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惟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隐隐作痛。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刚刚还亲吻过她的两片凉薄唇瓣,一开一合,低声道,“现在还来得及……”
夏以沫本能的问,“什么?”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男人将额头抵着她,鼻尖相触,滚烫的吐息,一丝一丝尽数喷洒在她的唇边,“留下来……夏以沫,留在我的身边……”
低哑的如同呢喃一样的嗓音,一字一句,吹拂进夏以沫的耳畔,似爱侣之间最甜蜜的情话,又似受伤的野兽,痛苦而不甘的嘶鸣。
夏以沫身子颤了颤。后退了半步,稍稍与面前的男人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可是,两个人依旧离得很近。
夏以沫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瞳底的身影。
“宇文熠城……”
她唤他,喉咙发涩,哽在胸腔里的一席话,像是汹涌的潮水一样横冲直撞,噎的她生疼。
最终,她决定对自己,也对面前的男子诚实。
“我也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非走不可……”
她轻声道,“我也曾经想过,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留在你身边,可不可以……可是……”
“可是……”
夏以沫缓缓续道,“那些事情,就像是埋在我心口的一根刺,拔不掉也化不了,在我以为可以不在乎的时候,狠狠刺我一下……”
顿了顿,“就算我现在勉强留了下来,我也不会快活的……而我们,也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的在一起……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乃至变成一对怨偶,不若现在就放我离开……”
嗓音发涩,“宇文熠城,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男人静静的听着她开口,清冽眉眼里的冷意越来越浓厚,如凝了一层寒冰。
“对你和我,都好……”
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