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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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姬冲的语气依旧严厉，目光却难掩心疼。
姬红雪洒着热泪扑到父亲的怀里，她是多么想告诉父亲这些年来她的努力和她的进步，多么想看到父亲认可的笑容，哪怕不开口夸她只是点点头。
但话到嘴边，姬红雪又不敢开口，那毕竟是梦，尽管真实得令她迷乱。
而且在梦境中，她依旧没有成为刀客，又如何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可是，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幻，哪个又是真实，姬红雪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深深地陷入幻象中被纷扰了心智。
相比于姬红雪，司马津完全没有被幻象左右，因为他来的地方太特殊了，一眼假！
司马津所在的地方是一望无垠的荒漠，除了漫天黄沙就只有他身边那座巨大的石碑，石碑的表面已然斑驳，每一道裂缝都透着荒古的气息，仿佛它在这里已矗立了万年只等今日司马津的到来。
司马津端坐在石碑下眼神中尽是犹豫和挣扎。
刚才有一个充满沧桑的空灵之声已经告诉他，他可以换掉那个令他背负“天才弱鸡”耻辱的功法，而且他此生只有这一次机会，换掉功法，他就可以天高任鸟飞去修炼那些他曾经万分憧憬的玄诀武诀，甚至以后若有机缘他还有可能获得神级功法。
当然，要去掉枷锁自然也需要代价，就是他无法在遗迹中获得任何东西。
司马津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碑，上面苍古潇洒的字迹刻写的正是他的弱鸡功法：狂徒。
这是司马津第一次知道他这部功法的名字。
放弃狂徒诀就相当于解除了限制，宿愿达成，天才弱鸡的耻辱也随之抹去，与此同时，狂徒诀带来的超快修炼速度和玄力外放的特异也就没有了。
司马津的心很乱，放弃与不放弃，两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地争执着。
而风泉这边，完全没有进入任何幻象，他站在一个石壁前，双目赤红身体颤抖，紧握的拳头已经失去了血色。
石壁中放映着神族遗失的历史，一段段画面播放的都是神族历史中最重要最经典的片段，而这些片段，有的因为神族的没落而断了传承，有的则是绝密之事哪怕在当时也鲜有人知。
风泉的心被狠狠地揪着，仿佛有千万个冤魂在撕扯他的灵魂。
而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回荡：是怎样的黑心，才能做到这般狠绝、这般毒辣、这般丧尽天良……
雷禅的意识有些模糊，好像是在混沌中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游荡，又好象是做了一个噩梦，被梦魇压着一直清醒不了。
“雷子，还睡呢？都快到晌午了，你再不起床等会被师父看到定少不了一顿批斗。”
雷禅的意识被唤醒，他一惊：这不是二师兄的声音吗！
紧接着，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满心的崇拜：“偷懒睡懒觉都比我进步的快，哎，要是我也有三师兄这么好的天赋和悟性就好了。”
这是七师弟的声音！
雷禅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床榻边一干熟悉的身影热泪盈眶。
“二师兄！七师弟！你们都在，都活着，太好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雷禅的话。
“赶紧起床修炼，切莫骄傲迷蒙了道途。”
是……师父！
雷禅夺门而出，对着屋外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叩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二丈的和尚摸不找头脑，懵比了。
二师兄连忙摸了摸雷禅的额头，没发烧啊。
“雷子，你咋了？什么死了活了回来了，睡癔症啦？还是修炼出岔子整出幻觉来了？”
感受到兄长的关心，雷禅不禁露出幸福的傻笑，这下人们更懵了，只有白衣老者若有所思。
他扶起雷禅，看着这个他最疼爱的徒儿，低叹了一句：“浮生若梦，白驹过隙之间竟已然一世轮回。禅儿，修炼去吧，纵是平常如昨却也是回不去的往昔时光了。”
一干师兄弟听得云山雾绕的，在加上雷禅的癫狂举动一个个瞬间智商告急，但雷禅却听懂了个中玄机，师父的话点醒了他的清明，他已经明白眼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罢了。
可是，哪怕这只是一场无终的幻曲，也令雷禅贪恋留连不肯醒来。
这一天，雷禅十分活跃，他拜访了所有同门，恨不得在山门内的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足迹，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痴痴的笑容，眼中尽是眷恋。
午夜月明，师父把雷禅叫到了仙源涧的悬崖边。
“禅儿，你可知这都是虚幻？”
雷禅点头，他用目光告诉师父，他不想醒来不想离开。
“幻象，一旦贪恋往事就会被永远地困在其中，你可明白？”
雷禅又只是点了点头。
师父长叹一声：“痴儿，过去的毕竟是过去的，回去吧，凡事不可嗔痴勉强。”
雷禅跪地一拜，泪流满面：“师父，徒儿不想走。”
第49章：第二轮考验（求收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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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轻抚着雷禅的头，那如枯枝一般的手指间尽是不舍的余温。
“若有朝一日你能参悟大道有了踏破虚空之能，就可以穿越无尽的时空再见到师父了。”
雷禅含泪点头：“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竭尽全力。”
师父露出欣慰的笑容：“去吧，痴儿，为师等你踏空归来。”
随着师父的声音响起，雷禅周遭的一切瞬间崩碎，幻象破灭。
同时，远在另一个位面的地球，东海三岛仙源涧上，雷禅的师父正矗立在仙源涧的断崖之上，对着虚空久久凝望。
而雷禅的一干同门，都做了同一个梦，他们梦到在昆仑界内用自爆救下众人的三师兄回来了。
随着时空停止扭曲，雷禅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一个宫阙之内，由青石打造的大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他孤零零一人。
雷禅擦干湿热的眼角，长舒了一口气，他在叹息的同时于心中也燃起了一只坚定的火炬，指引着异世前途，纵然大道无垠，他也绝不会放弃。
我要努力修炼，我要打开道之门，成就无上神通，踏破虚空回故乡！
“这么快就醒了？”
邪帝惊讶的声音从识海中传来。
雷禅没有说话，他知道，一定是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师父感应到了他，若非有师父出手相助，他怕是会沉沦在幻象中永生永世，永眠。
过了半晌，雷禅终于平复了心绪：“我是第一个？”
邪帝道：“我是第一个。”
“你也进入幻象了？”
“我也纳闷呢，我不过是藏在你识海中的一缕残魂，可这悬空城竟也对我进行了考验。”
“好事，等你通过了考验没准玄明帝君会奖你一具肉身。”
邪帝翻了翻白眼，她倒是想，但可能吗？玄明帝君又不是她家亲戚，哪能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不多时，其他人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大殿之中，这些人轻则面色苍白如纸精神萎靡，重则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雷禅目测了一下，估计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通过了第一层的考验。
姬红雪的双眼已经哭得肿成了一对桃子，但眼中却多了一抹坚定。
司马津算是状态最好的，勉强还能保持住他的潇洒从容，他轻抚着腰间的双枪，带着桀骜的笑容喃喃自语。
“谢谢你，雷禅，若不是有这对家伙，我可能就动摇了。狂徒，起码这个名字就很对我的胃口。”
风泉是四人中最狼狈的，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泪水爬满脸颊，通红的眼睛下一张哆嗦的嘴一直在自言自语。
“不可能，这些都是幻象，不是真的。神族……他们是正义的，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
嘴上说不相信，可那些比恶魔还要罪恶还要残忍还要丧心病狂的画面却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深刻。
又过了两个时辰，大殿中传来玄明帝君懒洋洋的声音。
“欢迎来到悬空城的第一层大殿，第一轮考验结束，第二轮考验半个时辰后开启。”
闻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席地而坐冥想聚神，开始努力从幻象的影响中彻底挣脱。
由于通过的人都是被随机传送来的，雷禅四人被静默的人群阻隔着并不知道伙伴们的情况，只能在默默地祝福他们能顺利地通过考验。
半晌后，第二轮考核开始，大殿忽然猛的一暗，所有人的视野都只剩下虚无的黑。
司马津在恢复了视觉后映入他眼帘的又是那个空旷无垠毫无生机的沙漠，漫天黄沙之中又是那座刻着狂徒诀的苍古石碑。
司马津被眼前的景象搞得一愣：“不是吧，还来？”
黄沙呼啸而起迷乱了司马津的视线，与此同时，石碑的背面出现了一个身影，隐约间可以看到他竟面带着与司马津一模一样的潇洒笑容，只是笑容里多了一层浓浓的杀机。
……
风泉眼前的景象是一片密林，他刚恢复了视觉就立刻心头一颤。
敌袭！
来不及多想，风泉极速闪身，而就在移开的一瞬间，一只夺命冷箭擦着他的头皮无声飞过。
太悬了！太险了！
风泉躲进了最近的一个杉树后面，在掏出弓箭的时候身上衣服都被惊出来的白毛汗湿透了，幸亏他六识超强刚才的反应也非常及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和停顿，如若不然，他必饮恨在那支绝命箭下。
好厉害！风泉不敢有一丝怠慢，心神紧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可就在他一口气才缓到一半的时候，又一支无声的夺命冷箭袭来。这一箭，无论是在时机上的把握还是在箭术上的造诣都无懈可击。
风泉凭借着他如超人般敏锐的六识才勉强躲过，却在所难免地挂了彩，肩头被擦掉了一块皮肉，鲜血顿时将衣服染出一大片殷红。
这还不算完，对方的连射技术相当精湛，连续三箭竟几乎连一点间歇都没有，沿着风泉躲避的轨迹连续射来。
以往风泉最自信的看家本领，此刻竟被对手全然用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射术技艺比他只高不低。
风泉十分狼狈侥幸躲进了另一个掩体后面，死里逃生。
密林地弥漫着一层死亡的气息，而这时的风泉瞳孔颤抖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他发现对方射来的竟与他特制的白羽箭一模一样！
……
姬红雪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个练武场，而场地的中央正端坐着一个女孩，同样的衣着同样的发饰，手中居然握着同样的刀：细雪！
女孩抽刀转身，姬红雪的瞳孔不禁一缩，因为她竟看到了她自己……
雷禅来到了一处青石擂台上，当看到擂台上的人，他不由得眉头一挑。
“原来是这样。老套路，战胜自己。”
虽然是老套路，但雷禅却不敢松懈，因为他清楚：战胜自己，说起来容易要真正做到却是相当困难，这是一道公认的坎儿，凡是能战胜自己的人皆有成就，但有成就的人却不一定都能战胜自己。
“来吧。”雷禅剑立身侧战意满满，“难道有此机会能让我更加客观更加全面的认清自己的长短所在，希望你不要输得太快。”
第50章：各种战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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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红雪已经和“自己”大战了不知多少回合，她握刀得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往日里轻盈的细雪此刻就变得沉甸甸的。对面的“姬红雪”也是一样的情况，真不愧为自己。
风泉已经意识到对面是“自己”的复刻，势均力敌的两人开始玩起了猫和老鼠的游戏。
战况激烈无比险象环生，可整片密林却安静的令人窒息，只有你来我往的夺命箭矢在无声地演绎着一场你死我活的狙杀之战。这仿佛是一场哑剧，剧中一模一样的两人既诀高下也决生死。
虽然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风泉的眼中却不但没有恐惧还闪烁着亢奋的精光，心中大呼过瘾，他爱死这个游戏了，这样畅快淋漓的对决正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在其他人都被“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奇葩的司马津却已经结束了战斗，他坐在“自己”的身上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枪。
“哪怕是上一秒的我都无法战胜此刻的我，更何况你这个几分钟复刻出来的赝品。真当哥是天才弱鸡？哥是狂徒，天才狂徒！”
雷禅在拿出枪械设计图的时候无法料到，这一新式武器竟在玄明大陆上开启了一段传奇，和一个万年之后依旧被世人仰望崇拜的名字：枪神——司马津！
黄沙、石碑和脚下的“自己”都凭空消失，光影一闪，司马津突兀地出现在了一个青石大殿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