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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簪缨路-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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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吃!”卫瑶玉接过小二递来的茶水,伸手给卫君宁倒了一杯茶,“六妹妹出行,你还只知道吃!不知道为她担心担心?”

    “六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卫君宁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二姐,你多虑了。六姐做什么不行啊?这世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卫瑶玉闻言苦笑了起来:少年人心思简单,根本不会想那么多。六妹妹是厉害,是能做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可她归咎到底还是个人,人就会生老病死,遇到危险,一样足以致命。 2k阅读网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有问() 
路边驿站里的驿臣打了个哈欠,开了驿站的门。

    在没什么大人物或者商队造访的时候,驿站里的事情并不多,尤其是早晨,一般都很是清闲。

    今天早晨也没什么事,前两天,天光大师的仪仗队经过这里,借宿了一晚,大师仁慈,一整晚都没有叫他做什么,第二日便离开了。

    开门之后,便是照常的打扫了。

    先去后院未驿站里的几匹马添添草料和水,以备不时之需。

    驿臣抱着两捆草进了后院,这一进却是愣住了,往常一进后院就能看到的后院的马呢?去了哪里?驿臣伸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望去:还是没有!马呢?

    没有人回话。

    驿臣转头四顾,有些不解。这好端端的,马是去了哪里?他就住在驿站里,确定未听到什么动静,就连马叫声也没有。后院的门关着,没有开过的迹象,唯有马不翼而飞了,连点声响也没有。

    驿臣看的目光发直,迟迟不敢相信。这后院也没有半点凌乱挣脱过的迹象,就似是这马乖乖的跟着别人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驿臣只有一个反应:开什么玩笑!马是牲口,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乖乖的听人话?但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走了呢?

    驿臣一抬头,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

    什么东西?晃到眼了?驿臣抬手遮了遮眼,这才注意到木桩上一根看起来似是簪子的东西钉了一袋东西在木桩上。

    拔下簪子,驿臣拿到手里捏了捏,而后放到口中咬了一口。

    好像……是银簪呢?方才晃到他眼睛的就是这支银簪。而袋子里的东西沉甸甸的,是一袋银子,看着有不少。和银子在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

    “马买走了,多余的钱压惊。”

    我的天……还真被人弄走了啊!那马是如何乖乖听话的?驿臣挠了挠后脑勺,表示不解,但这些银两加起来都能买上四五匹马了,算一算,倒也不亏,于是便也不再过问了,人活得太清楚会很累的,如此便好了。

    驿臣甩了甩手,看的很清楚。

    官道上出现了两人,一人拉着一匹马走在官道上,马背上装了不少水和干粮,走上官道,两人便跃上了马背,一夹马肚,俱是御马的好手,两人一甩鞭子便疾驰而去。

    ……

    ……

    从晨起听到日暮,正中只饮水过两次,其实很不好受。朝中官员就算不说大富大贵,也衣食无忧,这种挨饿还得正襟危坐听天光大师讲云里雾里,不知道大师自己听不听得懂的东西,这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殿中鸦雀无声,实则是没有人有力气做多余的事情了。

    讲到日暮,总算结束了,天光大师率先离席,而后是明宗帝,最后才是文武百官,百官起身,淅淅索索的衣袍摩擦声起,退出了金銮殿。

    左相裴行庭与右相乔环在朝堂之上是政见相左的政客,平素下朝之后都会皮笑肉不笑的打几句官腔,但今日,还真没什么打官腔的力气了,略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一把年纪了,饿了一整天,还如此坐着,不能乱动,这可不是好受的事情,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也难为天光大师说那么久了。”有年迈的官员暗叹了一句,却不敢再多言,这等时候说天光大师的不是那是不要命了么?

    但真够折腾人的!

    偏生走出皇城,还有不少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回到家中更有亲人相问,这一通,当真是折腾的这些官员够呛。

    ……

    ……

    左相府。

    才从马车上下来的裴行庭被拦了个正着。

    裴羡之与裴季之两人早已等候许久了,见他从轿中下来,连忙上前搀扶。

    裴羡之很快便问出了口:“三叔公,天光大师说了什么?可有提及……”

    “容老夫歇歇,再不让老夫歇歇,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裴行庭翻了翻眼皮,嘟囔了一句,“真心受不了。”

    好在这时候下人已经被裴羡之遣下去了。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裴行庭向里屋走去,待到屋中坐下来,裴羡之连忙端上了一杯热茶:“三叔公,喝茶!”

    喝了口茶,裴行庭疲色稍减,而后叹了口气:“真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裴羡之不解:“三叔公,怎的听完天光大师的讲说那么累?”

    “二哥这话真好笑。”裴季之瞟了他一眼,似是剥着手指在玩,闻言笑了两声,“那老和尚在上头讲了一天,三叔公在下头坐一天,脚早就麻了,又除了水不能进食,否则就是对天光大师的不敬,这样的规矩,哪个人受得住?”

    “不得胡说!”裴羡之瞪他,“天光大师乃我大楚国师,不得小觑!”

    “大楚国师?”裴季之耸了耸肩,似是在笑,“咱家也有啊,大楚国师听着倒是很了不起,实际上也是个普通人。那些云里雾里的所谓国祚,没准他们自己也听不懂。”

    “季之,这话以后休得再说。”裴行庭舒了口气,看向眼前的两人,“关起门来说话,我裴家在江南一隅偏居这么多年,为何会有出头的机会?”

    “天时地利人和。”裴羡之连忙说道,“三叔公所学渊源,早有准备,等待多年才等到了这个机会,恰逢程厉胜出事,朝内无人可堪任左相,朝中南方官员不少,多出自江南书院,这是我裴家多年来的经营,这其中缺一不可。”

    这个回答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既讲到时势,有此机会,更讲裴家族人多年的苦心经营,最重要的还提及了三叔公自己,裴羡之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没有一点差错。

    裴行庭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一旁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裴季之:“季之,你怎么看?”

    “是那个老和尚给了这个机会。”裴季之漫不经心的说道,“大哥天赋难得,可若非老和尚寻了他,他与我等有什么区别?哦,区别还是有的,他是我们这一辈的嫡长子。” 2k阅读网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反骨() 
裴羡之愣住了。

    裴行庭却接着问道:“还有呢?”

    “你们不是说修国祚的人能算王朝百年事么?既然如此厉害,算出他把大哥带走,裴家由此出现在人前也不是什么困难事吧!”裴季之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准,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在老和尚的掌握之中呢!”

    “这一局棋,说不定从大哥出生开始便布局了。”裴季之接着说道,对比大惊失色的裴羡之,却不以为意,“可惜了,我们晚生了几十年,不然的话,容得到那老和尚把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天生反骨。”裴行庭看着裴季之,评判道。

    这一句话怎么都算不上夸赞,偏偏他自己露出几分喜色似是很是高兴。

    裴行庭看了他两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看向裴羡之:“羡之很好,不过目光当放的更远。”说罢这话,裴行庭有种无以言明的自豪感。

    不是他说,裴家这一辈孩子,嫡长的裴宗之拜入实际寺门下,往后的老二老三,他虽口中说让羡之还需要目光放的更远,实则如羡之这样的孩子,在年轻后生中已极其少见,丝毫不逊于那崔王谢三家中最出色的后辈,而他裴家却一下出了三个。

    裴行庭相信这是天佑裴家,裴家合该出世。

    “玩政有什么意思,玩老和尚才有意思呢!”裴季之撇了撇嘴,感慨道,“一定很有意思。”

    “放肆!”裴行庭呵斥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怒意,看向他,“我裴家因此得势,你大哥的存在让我裴家地位更上一层,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于我裴家有损,得不偿失,不得如此。”

    “只是说说而已。”裴季之摊了摊手,似是有些无聊,“更何况,大哥都那么麻烦了,那老和尚定然是个大麻烦,我才懒得招呼他呢!”

    “你能如此便好。”裴行庭略略点了点头,又问,“宗之呢?还住在裴园那里?”

    “应当是吧!”不等裴羡之回话,裴季之又抢了话头,“前些天,我看到他和那个没用的中年男人在街上瞎逛,要找他很简单,端午快到了,百胜楼开了小窗,卖裹了豆沙的甜粽子,他定然会去买,到时候去那里寻他就是了。”

    “算了!”裴行庭顿了顿,摆了摆手,“就让他留在长安吧,成日在城里逛逛,只要他不捣乱,便随他去了。而且天光大师在长安,我们真要让他再回一次江南,恐怕不好。”

    “回江南也没什么用,腿长在他身上,谁还能不让未来的国师大人乱走不成?”一旁的裴羡之总算抢到了话头,对裴宗之他从来就没有满意过,“先前在江南,时不时一连多天不回家,谁知道他是去游山玩水还是去干嘛了。没准走了一趟南疆都说不定!”

    “走南街村这件事太麻烦,他如此怕麻烦的人,未必会做这样的事情。”裴行庭不以为意,“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裴家的人,就算不为我裴家考虑,站在实际寺的角度上,我裴家也是顺实际寺这趟势而为,并无不可,待这几日,我想办法见天光大师一面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裴家出世也是顺势而为,顺国祚之势而为。”裴行庭看向漫不经心低头拽着他桌上花草的裴季之干咳了两声,“季之,这些天,不要弄出什么岔子来。”

    “是,”裴季之起身,顿了顿,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离开了。

    那一句嘟囔的话,裴羡之与裴行庭都听到了。

    他说“做棋子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三叔公,这……”裴羡之脸色有些凝重,作为与裴季之自由一起长大的二哥,裴羡之怎么可能不清楚裴季之的性子,正是因为清楚他性子古怪,脸色才变得凝重了起来。

    “看着他!”裴行庭开口道,渐渐敛了脸上的笑容,“他天生反骨,性子暴虐,这些年你看着好了不少,但终究没有改变,只是学会了在我等面前乖巧。”

    “你看着他,万一不听劝,可先行动手。”

    裴羡之脸色一白:“可那是……”

    “你跟他讲兄弟道义,但若真有了冲突,季之绝不会与你讲兄弟道义。”裴行庭说着眯了眯眼,“他在背后做的事情,你大抵是忙,还不曾与我说,与其让旁人发觉查到了,不如我们先行动手。”

    裴羡之连忙跪了下来:“三叔公,我……”他平素里帮着瞒了不少,只是没想到,三叔公都清楚。

    “起来吧!”裴行庭抬了抬手,示意裴羡之起来,“我裴家为何会由开国功臣之首退避江南,你也清楚,因为张家先人那一卦。”

    昔张家先人算出裴家有后辈将祸乱大楚国祚,裴家自此不得不退居江南。

    “三叔公,事到如今,您还信那一卦?”裴羡之有些不解,眼里有些不屑,“他们如此厉害,却算不到张家一族尽数被屠了个干净,可见这算的并不准。”

    “准与不准另说,老夫也不是那等仅仅因为几句故去之人算的卦,便开始猜疑后辈之人,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年未出声了。”裴行庭叹了口气。

    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兄弟二人的举动,一点都没有瞒过他的耳目。

    “我是从季之的行为中看到了危险,若稍有不慎,确有令我裴家一族送命的风险。”裴行庭说道,“你说说他做的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事捅到官府去,哪件不是死罪?”

    “他恶而不自知。”裴行庭说着叹了口气,看向准备离去的裴羡之,“等等,算了,此事,你不要插手了,由老夫来办吧!”

    “三叔公,这……”裴羡之不解。

    “你当真与他起了冲突,你会狠心下手?”裴行庭摇头,“老夫怕你站着去的,躺着回来了。”

    “到底是三弟……”

    “妇人之仁!”裴行庭呵斥了一声,说着起身,“你这好三弟还有不少事情都瞒着你,你不知道?”

    裴羡之愣住了:“三叔公,您是指?”

    裴行庭伸手摸向眼前长几的一角,摩挲了片刻,摸到了长几旁的凸起,转了转,从长几中弹出一个暗盒来,里头放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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