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路-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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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犹豫的斩己羽翼的手段,这绝对不是怀国公世子能做的出来的,薛大小姐人在并州,离长安太远,可能性不大,所以怀国公府应该又换了主人……”
三言两语、纤枝末节,甚至还没有见到怀国公府一家的人,就已经能够猜测出如此多的东西,王栩和崔对视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若只是随意猜测的话,他们却是确确实实有一些消息的,而那些消息,与她猜测的几乎不谋而合。
这……简直可怕!古人云多智近妖,究竟是如何个多智法,很多人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称赞聪慧者为多智近妖,但眼下,此刻,面对这个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姿态闲适,懒洋洋分析的少女。
他们只想到了四个字:多智近妖! 2k阅读网
第四百八十九章 升迁()
多智如此,近乎可怕。
待少女离开之后,王栩和崔久久未动。半晌之后,王栩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却还是什么都未说。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原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人,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
……
……
黄石先生躺在石桌上,摸着一旁手边不少科举文章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
“真是无趣透顶!”
“那你可以不做。”裴宗之看着他,说道。
黄石先生笑着摇头:“我等俗人需要吃喝拉撒,需要钱,有如此简单的挣钱法子,为什么不用?”
他自二十弱冠开始,到三十而立,十年之间,混迹科举官场,多名列前茅,久而久之,擅科举之名就流传了出来,又写过不少科举文章的心得,自此声名鹊起。
有一技傍身,走到哪里都不会惧怕。
虽说比起同样声名不凡的庙远先生,他这个名士的名头实则空的很,但人就是如此,你有他们所求,便会被捧起来。应试也是一样本事,而且是十分重要的本事,所以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人前摆谱,人后嘛!青天白日,大门紧闭,无人看得到,自然怎么惬意怎么来了!
黄石先生翘着二郎腿哼了两声,看到那头在招魂铃附近走了一会儿的裴宗之走了过来,走到他身边坐下,他回头瞥了他一眼:“哟,做什么去了?”
“看看阵法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裴宗之道,“我方才走了一圈,没有什么问题。都在呢!”
“没问题就好……”黄石先生跟着点了点头,而后后知后觉噤了声。
那句“都在呢!”让方才反应过来的黄石先生莫名的出了一头冷汗,这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才是不折不扣的鬼宅,虽说张家无恶鬼,而且都被禁锢起来了,身边又有裴宗之坐着,没什么好怕的,但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了一头冷汗,“太可怕了!”
那头的裴宗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半晌之后,突然出声:“我发现这个法阵被人加固过,好像就是我不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里动的手脚。”
裴宗之说着若有所思:“他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但他不想让张家的冤魂现在就往生极乐。”
大白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黄石先生看着他,从石桌上坐了起来,盘腿坐在石桌上,看着他,没有说话。
白日言鬼,也能让人生出惊悚害怕之感。
“真是复杂啊!”裴宗之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过两日,我师尊要过来了。”
还在发呆的黄石先生瞬间回过神来,惊讶不已的看向裴宗之:“你说什么?天光大师要来?”
“是啊,点化日,自然该师尊亲临。”裴宗之说着,揉了揉眉心,“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黄石先生不解,多少人想拜天光大师为师却没有这个机会,偏偏他觉得麻烦?
“你读书时那些先生在,你会高兴么?”裴宗之反问道。
黄石先生摇头:“不会。”
“那不就是了。”裴宗之说道,“师尊只是身份不同而已,其实我与他与普通师徒无异,有个时时管教自己的师尊,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撇开身份不谈,眼前的裴宗之在他眼里越来越与普通人无异,也害怕管教自己的师尊,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而且师尊必然要见她,她的脾气可没有我这般好。”
黄石先生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
……
今日早朝,百官就位,但原本该坐在皇位上的明宗帝迟迟未出现。
金銮殿中百官交头接耳,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有立于一旁的内侍匆匆而来,立刻被人叫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今日陛下还未出现?”叫住内侍的是现任左相裴行庭,他很是和善的开口发问。
内侍行了一礼,这才回道:“回相爷的话,其实也并无什么大事,是后宫那里出了些问题。”
不少官员都朝这边看来,有一些干脆挪了挪脚步,探出身子,一副正在侧耳倾听的模样。
裴行庭见状也未阻止,继续等着内侍的回答。
“昨日陛下歇在廖婕妤那里,结果也不知廖婕妤做了什么,惹怒了圣驾……”
当今天子明宗帝并不是个耽于后宫美色的帝王,从登基开始,从未因过后宫的事情耽误了上朝的事情,细细算来,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明宗帝如此震怒。
“不知晓呢!”小内侍说道,“但廖天师被革了职,陛下提了个新天师。”
“新天师是何人?”有官员立刻问道。
小内侍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好像是钦天监的一个监正,是个女子呢,年纪很小……”
这话一出,众人恍然,皆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队列中一个不动声色正在认真听的官员:“卫大人恭喜啊!”
中书令卫同知一副方才反应过来的模样,连连摆手:“阴阳司都是清贵人,小事而已。”
是客套谦虚,但未免没有几分实情在里面。阴阳司天师一职,官员等级位列三品,享三品俸禄待遇,可以算得上所谓的“三品大员”了,除却这位新任的卫天师之外,其余天师看杨公、孙公等等,皆是声名在外的异士,而且这年纪可都不小了。
不少官员窃窃私语,有人提到这位新任卫天师的年纪,不由惊讶咋舌。
“十四而位列三品,简直不敢想象!”
中书令卫同知脸上也现出几分喜色,但并没有太过兴奋愉悦的样子。这个职位是不低,但阴阳司着实有些特殊,你说它算是实职吧,绝对算不上,你说它是虚职吧,也不能全然算数,所以,并不好说。
而且她能上任天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多半是因为先前立下的那一功的缘故。朝中三品天师到底有多少权利,这也没有多少人能说得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有品级的女官,而且位列三品,又这等年纪,整个长安城确实找不到第二个出来。 2k阅读网
第四百九十章 请回()
大早上,陛下连下了两道圣旨,提升了一位官员。除却升任阴阳司天师一值之外,还有一道圣旨,是指她为教导安乐公主的女官。
两职并列,享双份俸禄待遇。
这个待遇可谓优厚,朝中也不多见。少女抱着圣旨,同前来道谢的官员一一点头,这份沉着冷静已然着实不错了,纵使不够圆滑、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年纪摆在那里,总不能跟个孩子过不去吧!
其实升任安乐公主教习女官的圣旨已经下过一次,那一次是安乐公主给她的,而这一次,却是陛下正事下令,给群臣看的,也不知道安乐公主在里头做了什么,如此的话,就等同于昭告天下了。
这圣旨下的并不是一点反对声都没有的。
那么快提一位钦天监官员为阴阳司天师,或许她前往南疆立下的大功可以让群臣闭嘴,那么公主教习女官这件事,总有一些挑刺的官员会站出来,理由是不合规制。
“些许小事,卫卿年纪虽小……”有人心道这年纪不是虽小,是比安乐公主还小啊,“但沉着稳重,卫家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她又与安乐公主关系不错,女儿家家的,这点事,算是什么大事。”
这一句话就成功的让群臣闭嘴了,毕竟女儿家家的事情,算是什么大事。
今日朝上的两道圣旨谁也没有在意,也不会想到,这两道圣旨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一个公主教习女官的事情就像一个小石子落入深渊,惊起些许涟漪,但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比起这些实际寺天光大师来朝的事情才是大事。
官员出列,一个一个的禀报。
“已择城外寒山寺为天光大师下榻之地,恭迎天光大师来朝之事,礼部绝无怠慢!”
“工部拨款没有拖沓,也早备齐。”
“吏部已派官员在寒山寺附近看守,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确保天光大师安全。”
……
听着六部官员一个个出列禀报,明宗帝不住的点头:“如此甚好,大师来朝之事,不得马虎!”
如此大的阵势,让百官中的某些官员忍不住感慨:同属阴阳十三科,修国祚者却仿佛生生的比旁人高出了几分,看看这阵仗待遇就截然不同。
一个是尊敬的国师,一个却是被看作臣下的天师,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
……
天光大师来朝之日是真正的良道吉日,长安城夜里难得的不准行人喧哗,官兵列队在长安城里行走,一切都为明日迎接天光大师做准备。
跟枣糕说了一声,卫瑶卿就早早的回房休息了。眼下她为天师一职,虽还未正式上任,才下了任职文书,就遇到了天光大师来朝,但作为朝中官员,明日一早,也是要去跟着求见的。
所以,明日得比平时更早起来。
卫瑶卿爬上床,嘴里嘟囔着:“真是的……来一趟,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有一阵轻微的风拂过,身体的本能以及察觉到那一刹那有人在身边经过,她脱口而出:“谁?”
屋里那座山水屏风后,出现了一道人影,影影绰绰,卫瑶卿不由暗道:还好是她,若是换了旁的官家小姐,当真是要吓坏了!
那道人影晃了晃,从屏风后探出一个脑袋:“我!”
还是那张天下罕有人能匹及的脸,探了出来,身上连夜行衣都未穿,那道与旁人旁人不同的长发披在身上,连掩饰都无,就这么探出头来,看着她。
深更半夜,有个男子,出现在她的闺房里,还探出头来看她。
卫瑶卿沉下脸来:“裴宗之,你来干嘛?”顿了顿,咬牙切齿,“这是女子闺房,你出现在这里?”
“我又没有做什么?”裴宗之静默了片刻说道,“来找你,只是问一问,你改主意了么?”
“那你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偏半夜里跑到我闺房来?”卫瑶卿察觉到自己穿着白色中衣,“这样合适么?”
“事急从权……”
“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我急啊!我师尊明日就要到了,他让我眼下就去见他,明日同他一道出现。”裴宗之说道。
“那不是好事么?”卫瑶卿颇有几分烦躁的抓了一旁的团扇,扇了扇,入夏的夜,本来好好的,他一出现,动了怒,就察觉到夏夜天热了。
“他在为你造势,他是对你真的好,未来的国师大人。”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其实之前他就让我告诉你了,我一直未说,这一次,他想选你。”
“选我干什么?”少女冷笑,“当年不选我,把我推给庙远先生,现在又想选我了?”
“才好一点,你就满身的戾气。”裴宗之看着她,说道,“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
“这不是没在么?”少女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事,请你离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出现在我的闺房,合适么?”
“庙远先生死了。”裴宗之说道。
少女躺下的动作一滞,半晌之后回头:“我知道啊!这天下谁不知道?又不是可以掩盖的事情。”
“他的旧物你不想拿么?”裴宗之站在原地,“不管他选不选你,你总要去一趟实际寺的,这一次同他一起去,路上还有人为你驾车,为你鞍前马后,不好么?”
他的道理一贯如此朴素,朴素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这些朴素的道理,却又偏偏很有道理。
“我可以自己去,不想借他的势。”少女重新坐了起来,屋内没有点灯,但今晚月色不错,清冷的月辉照在少女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疏离。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