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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黑暗千年-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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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夺目的光芒从口中、从鼻中、从耳中、从眼中满溢而出。

    看上去仿佛连灵魂都在光辉之下绝望的挣扎。

    不知为何,艾米忽然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熟悉的让人感到可怕,黑色眼轱辘子转了转,出于某种难以说清道明的情感,他没有继续折磨这个多少对他抱有善意的老人,终止了对手上这把光与焰之剑供血,然后将短剑暗血从伊格纳缇的左胸腔中拔出。

    鲜血汩汩流出,没有结痂。

    “还活着吗?”少年问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好一会儿后,伊格纳缇才拉耸着干瘪的眼皮,用仿佛漏了风的声音说道,“无谓的怜悯——这可不是弱者应该具备的情感。”

    “或许吧。”年轻的荣光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他为何会生出恻隐之心,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搪塞过去的理由,“因为我并不信任骰子屋——对了,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无须在意他们,”老人想要摇头,但如今这幅千疮百孔的躯体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承载,只能发出一声闷哼,“他们只是监察者伸出的触须。”

    “监察者?”艾米重复着这个名字。

    “汉莫拉比法典是先民所立下的约,是铭刻在石板上的命运,但俗世的命运无法对造物主产生束缚。”过长的对话让本就虚弱不堪的老人不禁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调理好身体的状态,相当勉强的开口,“于是,为了保证所共同立下的约定不被破坏,既定的命运不被干涉,就需要监察者、仲裁者存在——与之相对的,他们也被严格限定了对现世的干涉。”

    “那么骰子屋?”少年继续追问。

    “是规则外的产物,”伊格纳缇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却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发出一声闷哼,“你知道的,在赌博的时候,谁都想要出一手老千,而这一点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也不能免俗。”

    “有点意思。”

    艾米不禁感慨道,联系到隐约能够感受到的命运枷锁,他心底对自己身上的诡异有了猜测:很有可能,他是与骰子屋幕后主宰类似存在所制造的规则外产物,也是棋手们手上的一枚棋子。

    而骰子屋之所以会刁难他,要么是打算不断的刺激他让他加速成长,要么则是打算在棋子真正派上用场前将它移出棋盘。

    这样……一切就清楚多了。

    他隐隐感受到了命运的脉搏,接下来所要做的,是扼住它的咽喉!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老人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的流露,“留给我这具身躯的时间,已然不多。”

    “你快要死了啊。”不知出于何种因由,少年半是感叹的说道。

    “没错,这具身躯就快要撑不住了。”对此,穿越大半个至深之夜来到赫姆提卡的旅者却没有太多的感慨,“虽然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仔细想想这个结果也挺不错的,强加于人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而是僭越个人意志的傲慢——在这场战斗中,傲慢的人是我,所以在这里倒下的也是我——我的败亡,或许打从一开始便业已注定。”

    艾米瘪瘪嘴,对老人宿命论的观点并不苟同,只是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那是因为你挡住我的道了,老家伙。”

    “真是傲慢无礼的年轻人,”伊格纳缇眨了眨眼睛,“不过,我倒是并不讨厌——说真的,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作为即将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老头子,我能继续呼吸这清新空气的时间可所剩无几。”

    “很抱歉,没有。”少年心底并非没有疑问,而是他莫名的知道,从老人这里他无法得到更多的真相,毕竟……老人的身份与他没有太多差别,都是命运棋盘上微不足道的棋子,“我现在只需要你帮一个小忙——帮我开辟通往上层区的道路。”

    “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拒绝。

    “什么意思?”年轻的荣光者挑了挑眉头,语气在一瞬间降至冰点。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伊格纳缇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先民的用以斩破黑暗混沌的长剑,足以消弭除秩序以外的一切力量,其中自然包括与怪奇的契约。”

    “你的意思是?”脸色越加的阴沉。

    “奥巴代亚要么已经自由了,要么则拥有了新的主人。”老人的声音渐渐低落,但还是用最后的气力说道,“比如说……与你一道进来的那位同伴。”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他闭上了眼,永远的、再也不会睁开的闭上了眼。

    艾米的眼睫毛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随后移开了目光,视线在只余下一个黑点的漆黑之门上停驻,以低沉的口吻说出了不知是敌是友者的名字:

    “狄克。”

    然后,世界失却了光。

    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刹那,纯白的世界便泯灭在了时空的乱流之中,而与之一同被埋葬的,还有深陷其中的少年。

章一百零四杀死魔王的正确方式() 
问:怎样将魔王杀死。

    答:当然是把魔王连带魔王城一起给炸了。

    脑海中掠过这样的问答,狄克的嘴角不由勾勒出一个弧度,如绿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中也罕见的浮现出笑意。

    没错,他把魔王连带魔王城一起给炸了,放逐到世界夹缝的无尽虚空之中。

    呃……这么形容似乎有那么点不恰当。

    因为魔王城的原主人可不是魔王,而是伊格纳缇——尽管由他来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但还是要感谢艾米·尤利塞斯,如果不是他杀死了那位曾经深入过至深之夜,并洞悉世界部分真相的黑暗旅者,奥巴代亚的最高权限不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也没办法实施最后的计划。

    ——将奥巴代亚引爆。

    尽管掌控这么一个能够随时进行空间转移的怪奇对骰子屋会有相当大的帮助,可若与魔女嘉苏所下达的谕令相比,便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或许花费了整整一百年时间将骰子屋建立起来的他们,的确将骰子屋视为他们的孩子,视为他们心血的结晶,然而……魔女嘉苏,这位将他们从各自名为绝望的深渊中拉出的至高无上者,既是他们的姐姐,又是他们的母亲,更是他们愿意将身心尽皆托付的神明。

    如果是她所下达的谕令的话,即便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不过,好在也不是需要牺牲生命才能达成的任务——在命令奥巴代亚自爆前,他先一步发动了转移,可惜的是……在最后时刻终究出了那么点小差错。

    嗯,无伤大雅的小差错。

    然而当橘红色的火焰出现的那一刻,一旁教团的持剑者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由分说的一剑劈砍而来。毫无掩盖的动静自然而然的惊动了不远处的威尔逊,对奥巴代亚异常熟悉的情报商人没有任何犹豫朝他发起了攻击——在这种危机的情形下,他可没办法精细操作这个诞生于世界夹缝间的怪奇,橘红色的火焰立刻膨胀开来,将附近的两人一同吞噬。

    然后,在寂静无声中,万物消泯。

    在如恒星崩解一般璀璨的爆发之后,奥巴代亚迎来了独属于它的终焉。

    即便早一步进行了转移,但那不可思议,凡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冲击波依然对传送产生了干扰,致使本应传送至同一位置的三人分散在下层区的各处,连他现在都不清楚现在自己身处何方。

    反正是下层区的某一个旮旯里。

    视线在周遭巡视一圈后,骰子屋的使徒想到。

    尽管皇帝米开朗基罗的确做了不少实事,但这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下层区贫瘠困乏的现状,从源头上来说,赫姆提卡的政治、经济结构在至深之夜的蚕食下早已扭曲,成了一个完全依靠下层区与迷雾区供血的怪物——然而最让人感到悲哀绝望的还是,这种畸形如肉瘤一般的社会制度,反而成了赫姆提卡存续的保证。

    正如他在与艾米一行结伴前往伊尔丹矿坑时所说的那样:

    这个世界早已从根子上坏掉了。

    已经没救了。

    或许还有许多诸如伊格纳缇这般崇高伟大之人还在为世界以及文明的存续而奔走,然而这只不过是灭亡前的最后一波反扑,早在数千年前,第一代先民尚未完全隐没的那个时代,秩序与文明消亡的乐谱便已谱好,所有人的命运已然铭刻在了石板之上——一切诚如写在汉莫拉比扉页上的箴言一般:

    第三个千年,世界失却了光。

    世界,早已失去了希望。

    即便是如他这般隐隐超然于世的使徒,在想到那并不久远的残酷未来时,心头也不免沉重,更何况是那些本就在尘世底端挣扎沉沦的凡人,等待他们的……大概也只有绝望了吧……

    这么想着,狄克忽然停下脚下的步伐,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们。

    “这场景……真是非常非常的熟悉呢。”注视着面前这些看起来比他稍稍年长几岁的孩子们,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没有恶意的,非常纯粹的笑容,“托你们的福,让我想起了不少事情。”

    这里,是贫民窟——下层区随从可见的贫民窟。

    也是犯罪滋生的温床。

    无数失去父母荫蔽的孩子们被贩卖至此,有的被下水道的老鼠们带走,培养成了技艺娴熟的小老鼠,有的被如水蛭般寄生在阴影中的黑暗组织们领养,训练成只知道服从的杀手,还有的则因为出色的姿容而被一些“大人物”们看重,被当做金丝雀一般豢养起来,成为最为可悲的玩物。

    在这里,所有人的未来业已注定。

    他们有的人会因为反抗被杀死,但更多的,还是顺从了命运的安排,成为了曾经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样的人。

    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他更喜欢用禽兽来形容他们。

    如果在那时他没有握住她伸出的手,恐怕等待他的,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吧。

    彻底成为一只下水道的小老鼠,或是成为那些富翁富婆们的玩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存在这个逐渐被黑暗侵蚀的世界上,麻木的活着,直到死去。

    所以,能得到嘉苏的眷顾,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奇迹。

    “识相点,小子!”面黄肌瘦,身上不乏被毒打后留下的创口与淤青的少年率先开口,“不想死就跟我们走。”

    非常没有威胁力的威胁着,甚至有些地方吐字都不是很清楚。

    “抱歉,如果平时的话我倒不介意陪你们玩玩。”金发碧眸的美少年摇了摇头,眉宇间那雍容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看上去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威慑力,“但是今天,不可以的哟。”

    “废话少说!”

    理所当然的,性情早已如食腐的秃鹫一般残忍的少年们不会放过这次“发财”的机会——品相这么好的小家伙,在主人那里至少可以卖好几个银托尔!

    于是,一拥而上。

    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被打到在地。

    “真是……没有哪怕一丁点变化。”轻飘飘的拍了拍手掌,目光在倒地不起的少年们身上巡视一周,骰子屋的使徒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说了不想跟你们玩你们就不要凑过来,真是不听人话的家伙。”

    他并没有杀死他们。

    并非基于同病相怜生出的怜悯,而仅仅是单纯的因为毫无意义。

    是的,毫无意义。

    这个世界早已从根子上坏掉了,驱除掉上面寄生的小虫子根本于事无补——在度过骰子屋最艰难的初创时期后,他不是没有想过腾出手来把那些曾差点害的他堕入深渊的寄生虫们清理掉,也不是没这么做过。

    但后来的结果……证明他错了,错的非常离谱。

    对于下层区来说,他们是必要的,是秩序之所以存在的必要之恶。

    虽然黑暗公会统治时期的秩序……嗯,跟没有差不多,但在下层区这个并不安定的环境之中,就个体来说人类是一种非常脆弱的生物,其社会组织关系也不具备相应的抗风险能力,即便是相对殷实的家庭,只要当家的男人因为意外而离开了人世,年轻的妻子总是无法对抗来自外界的暴力,尚未长成的孩子往往会成为不可承受的负担。

    无论是遗弃,或是卖掉,都不是什么罕见的选择。

    这一点在米开朗基罗上台后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受限于相当有限的生存空间,以及生产力的制约,始终无法得到解决——像这类灰色的、肮脏的、乃至阴暗的地带反倒承担了托儿所、孤儿院这样的角色,尽管他们的所作所为无论怎样也与正义公理无关,也滋生了不少罪恶。

    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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