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眼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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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解释清楚。”林灯冷着脸放开了手。
林灯真正的目的除了自己以外，只有瑟曦知道——找到眼珠。
林灯从没有一刻泄露过这件事，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恶魔在阴暗处看着他，他要恪守秘密，直至找到瑟曦被夺的眼珠。可艾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艾顿重获自由后，向后退了好几步，和林灯拉开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后才说：“我的妈耶！你也太暴躁了！说好的风轻云淡呢！”
“不不不，别生气，我说我说！”眼看林灯就要把手中的匕首掷过来，艾顿谄媚的笑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再皮了。
“咳咳！”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白泽这个人吧，我有用，所以你要让我带他走。你别急，我管他是谁儿子呢！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泽是饵！”
说着，艾顿猛地逼近林灯，与林灯直视说：“要拼凑出正确的眼珠，必将献上未来的灵魂。”
“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是先知，好吧，不是那种什么卵都知道的先知。但是！”艾顿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所有关于我们这群人的事情！我，你，瑟曦，白泽，阿娜，克里斯汀。我们的未来已经定下来了。你听我的，我带你找到瑟曦的眼珠。”
“相不相信你另说，你说的拼凑眼珠是什么意思？”林灯退开一步。
他从艾顿眼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情绪，艾顿看着他的眼里有怜悯，有惋惜，还有一些期待。那些情绪过于复杂，在艾顿眼中稍纵即逝，让林灯没由来的觉得不安。
“你仔细算算，距离瑟曦失去左眼已经多久了？你觉得她的眼珠还会完整吗？”艾顿说着，回头看向海中的瑟曦，“还有一会儿，你们需要分开，她限制了你。”
“别急，她会回来的。”艾顿示意林灯不要追问。
过了一会儿，海中的塞壬们骚动起来，先后发出悲鸣声。
“在这里等我！”艾顿说完，翻身跳进了海中。
林灯紧随其后。
等他们游到瑟曦身边时，塞壬们的悲鸣已经停下来了。
这些塞壬看上去有些奇怪。
她们富有光泽的头发开始干枯，眼中渐渐失去焦距，身上的鱼鳍开始脱落，长出了和鱼尾同色的鳞片。
“神殿出事了！”一只金发塞壬说着，居然像溺水的人一样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林灯拉住想要救人的瑟曦。
“塞壬神殿那边出事了，神殿是塞壬的力量源泉，她们变得虚弱一定是神殿遭到了破坏！”瑟曦说完，甩开林灯的手扎进水中，过了一会儿，才带着那个沉下去的金发塞壬浮了上来。
“你为什么没事？”一只红发塞壬奇怪的盯着瑟曦。她们都有不同程度的衰退，只有瑟曦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出现！
“你们都会没事。”瑟曦没时间解释，从林灯身上摸到了匕首的位置，将匕首拿走，划破了手腕。
红色的血液流出来，滴进海中，又化开了。
她没有浪费一点时间，将流出来的血喂进了那个昏迷的金发塞壬嘴中。
似乎是从瑟曦的血液中汲取到了力量，金发塞壬慢慢醒了过来。
“回神殿！”她说。
“守住神殿，就是守住塞壬。”瑟曦接话，然后看向林灯，“我要回去了。”
回去了？
林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设想中，他们还能在一起很久，直到林灯为她找到眼珠。林灯突然想起了艾顿刚才的话，他说他和瑟曦需要分开。
“可是你没有眼珠。。。。。。”
“神殿遇袭，所有的塞壬理应回到家乡。就算我不能进神殿，我也要回去。我姓碧洛迪丝，我能帮上忙。”瑟曦的态度十分强硬。
她将匕首塞回林灯怀里，转身对着塞壬们说：“我是碧洛迪丝，我会为了维护神殿而献上我的所有。”
“碧洛迪丝！”塞壬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瑟曦。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被瑟曦救起的金发塞壬，“你没有眼珠，回不了神殿。碧洛迪丝，我把我的眼珠献给你，请一定要救神殿，至少，至少带出新生塞壬！”
说着，金发塞壬就要动手腕出自己的左眼。
“别啊！小姐姐！”艾顿像是早就知道金发塞壬的动作，她抬起手的下一秒，就被艾顿控制住了。
艾顿嬉皮笑脸的看向瑟曦：“你能进塞壬神殿，因为我会给你眼珠。”
说着，他摊开一直握拳的左手，手中赫然是一颗墨绿色的眼珠！
“你！”
“瑟曦，塞壬的眼珠是宝贝，人类的世界不算多，可也有不少。我作为商人，有一颗并不奇怪。”艾顿将眼珠交给瑟曦：“这是特别赠礼，它不是你的东西，始终会有排斥反应，最多三个月，一定要拿出来。”
说完，艾顿做了个“请”的手势：“刻不容缓，你们还是快点出发吧。”
“阿灯。”瑟曦握紧了手中的眼珠，担忧的看着林灯。
林灯太过安静，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没事，事关重大，回去吧。”林灯笑着说。
直到瑟曦面怀愧疚的沉入海中，林灯脸上的笑才收了起来。
艾顿说的话成真了，瑟曦真的因为不得不走的原因和自己分开了。
“先上去吧，在水里泡着干嘛？洗澡？”艾顿说完，率先向客船游去。
上了船后，艾顿喘了几口气，说了句“游泳真他妈累”然后才看向林灯：“瑟曦是碧洛迪丝，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是她的姓氏。”林灯皱眉，“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关于瑟曦，林灯知道的果然不多。
艾顿露出了然的神色：“碧洛迪丝是塞壬的混血，凡是不经塞壬神殿孕育出来的，都会冠上碧洛迪丝的姓氏。”
“我知道她是混血。”
“你知道的还不够多，这是塞壬的秘密。凡是碧洛迪丝，都是无法自主生育的塞壬宝贵的血统，她们的使命就是留存塞壬的血脉。所以，别说是塞壬神殿遇袭，就算神殿现在已经毁了，她也必须回去。”
林灯闻言笑了起来。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瑟曦只是众多混血妖精中的一员，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可事实不是这样，也许就像他对瑟曦有所保留一样，瑟曦也防范着所有人，保护着她身世的秘密。
第109章 推动者已死（）
“林灯？林灯？傻了？”艾顿看林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还以为林灯因为瑟曦的离开受了打击。所以胆大包天的伸出手，在林灯消瘦的脸上捏了一下。
“啪——”
艾顿的手被林灯打的泛红，埋怨的摸着手抱怨：“不就是捏了一下吗？至于吗？！”
“说说白泽的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走他。”
“呃。。。。。。不是，我也不能什么都告诉你，是吧？反正这样，白泽给我，三个月后，你到热那亚来，我保证他精神的跟鬼上身了似的！”
“你确定鬼上身是个褒义词？”林灯挑眉。
艾顿脸上一僵，干笑了几声说：“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嘛！怎么样？行不行？”
“白泽本人同意就行，或者他醒后，你让他给谢菲尔德公爵去一封信，说明他已经去热那亚了。我可不想看到一列队的骑士上门要人的场景。”
“行！那您瞧好了！三个月！我还你一个白白嫩嫩的白泽！”艾顿伸出三根手指，脸上的得意怎么看怎么欠揍。
林灯头疼的很，挥了挥手让艾顿赶紧滚，自己则回了船舱。
客船有惊无险的在海上行驶了六天后，终于在六天后的晚上到达了伊丽尔海岸。
不同于去时的场景，下了客船，就只剩下林灯、阿娜还有克里斯汀了。
被林灯关在笼中的克洛洛也被艾顿以一颗血石交换要走了，他神神秘秘的说了句克洛洛可是有大用处的，觉得自己谈成了大生意，喜滋滋的靠在客船上和林灯他们告别。
“你要回卡珊卓拉？”克里斯汀没有看林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林灯说是，毕竟接下来他确实没什么事情了。
克里斯汀看林灯兴致不高，才挑起眉毛看他：“我会将那件事告诉女王。”
“那件事”，指的是林灯使用了妖精之力的事。
林灯不太在意的点头，目送克里斯汀离开了。
他站在码头，低头看着水中不太明显的阴影，眯起了眼睛。
以赛特斯亚作为媒介，与玛门定下契约的人就在这里。
他要做的，仅仅只是等就可以了。
林灯在码头边坐下来，水中的赛特斯亚尤其安静，除了因为它的呼吸在这片水域带起了奇怪的“浪”以外，一切都很平静。
直至夜渐渐深了下来，阿娜已经趴在林灯肩头睡着，林灯才等来了要等的人。
是伊丽尔码头的承包商，麦克。
他坐在阴影中，看着麦克头到码头边缘蹲下来，然后点上蜡烛。
有了烛光的照耀，麦克才终于发现了林灯存在。
他吓了一跳，因为心虚不敢直视林灯。
直到过去了两分钟，才换上谄媚的笑搓着手说：“林先生，这么大晚上，您在这儿做什么？”
“吹风。”
“吹风？”麦克因为林灯的回答显得有些诧异，他转了转眼珠，走到林灯两步外说：“林先生是找不到住处吗？您可以先住在我那儿，刚打扫过，干净的很！”
“恩？”林灯不置可否，反问：“不知道麦克你大晚上的来这里干嘛？”
“那什么。。。。。。这不是。。。。。。是这样的。。。。。。”麦克的措辞有些混乱。
“之前不是说过嘛，在林先生您出发以前，我接连两趟货船都遇难了，好不容这一趟总算把货顺利的运到了，就想来谢谢海神。”
“原来麦克你也信神啊？我还以为。。。。。。你比较相信恶魔呢！”
“林先生可不要胡说！最近教会抓得紧，要是让他们知道您这么说，那是要吃苦头的！”麦克一脸的语重心长：“我也是宁可信其有，再加上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这样啊。”林灯点了点头，一副要就此聊下去的架势：“不过说起货船遇难的事，我这趟也差点葬身海底。”
“这话怎么说？！”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估计是海怪落了单，所以脾气不好而已。”
“海怪！”
“怎么？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林先生可别吓我，海怪这种东西，做我这一行的，连提都不敢提，就怕提了被听到，它们找上门来！”麦克额角淌着汗，吞咽着口水。
他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可不是，还真的找上门来了。”林灯笑着指了指麦克身后。
此时的麦克是背对着海的，看到林灯神色不明的笑容额角青筋一跳，僵直着身体回过头看林灯所指的方向。
一张漆黑的大口正对着麦克，无声无息，散发着杂食动物口中特有的恶臭味。
“赛特。。。。。。”
巨大的水花溅起，打在码头的木板上，码头缺了一个角，赛特斯亚随之隐进海中，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林灯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不紧不慢的端起地上的蜡烛，向海中看去。
指路用的红线消失了，麦克确实是这一场海难的推动者。
他把蜡烛丢进海里，垂下眼离开了码头。
玛门也越来越堕落了。
林灯记得以前的玛门对契约对象是很挑剔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连麦克这种人都能跟玛门做交易了。
他摇了摇头，去之前寄存马匹的旅馆牵了马，上马离开。
等到天渐渐亮了起来，林灯终于到达了阔别已久卡珊卓拉。
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酒馆，脸色阴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的酒馆一片狼藉。
原先理应上锁的木门被人砸开，里面的桌椅几乎都砸烂了。他疾步走进柜台，蹲下来拉开柜门，看到盛放在酒坛子中的药水还完好的保留着，才松了一口气。
那么，现在让他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砸了他的酒馆吧！
林灯冷着脸将已经无法使用的桌椅丢出去，逼仄的酒馆顿时宽敞了起来。
又将柜台中放着的唯一完好的椅子拖出坐到了酒馆门口，等天亮了，总会有多嘴的人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想，他也许对镇子上的人太过和善，以至于他们忘记了，他是连女巫都忌讳的人！
林灯就这么在酒馆门前坐着，直到太阳出来，镇上渐渐热闹了起来，才看到一帮人纠结着朝他的酒馆气势汹汹的走来。
“狗娘养的！那个异域人还没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