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有术:妖仙宁小闲(宁小闲御神录)-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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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侮辱的宁小闲都有点儿不忍心。长天的心却坚如铁石,指着它道:
“这东西的原形,叫做穷奇。鼎成之日,我和这鼎的原主人到山中找到恶兽‘穷奇’,取了它的几滴精血铸鼎。这器灵从此就以穷奇的形象出现了。”
穷奇!她心中大惊。在白先生借给他们的书中,就提过这上古的恶兽“穷奇”,这是一头状似老虎、长有翅膀的怪物。它平日专门猎食人类,能通人类语言。当它知道有人在争执的时候,往往会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为人忠信,就会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为恶不善,它就会猎取野兽赠予那人,因此是一头善恶观念完全颠倒的恶兽。
书中同时也提到,这种恶兽威力无边。长天和他的朋友进入山中不仅找到了穷奇,而且还“取”了几滴精血。她可不信这种上古恶兽会乖乖地把精血送给他们。长天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可当时这场战斗不知道打得有多惨烈。
当然,最后的赢家是他们,否则这老虎也不会被绘在鼎上。
她心头的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越积越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一遍给我听吧。”她有气无力道。
“很简单。那修士刘满子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覆禹鼎,却驱使不动,自然以为它是个假货。”长天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令她听得明白。
覆禹鼎正是他那位擅长炼丹的朋友所铸。那人被抓进神魔狱之前,随身并未带着这只丹炉,想来是遗失在哪里了。这覆禹鼎平素要靠着炼丹时产生的丹气来壮大自身,可是被埋入遗迹之后,谁还能拿它来炼丹呢?因此在其后的三万年里,它储存的神力越来越少。为了保全自身,它不得已陷入了沉睡。
这鼎的原主人是大罗金仙,想令它醒来,也只能用神力灌顶的法子。可是这世上的岁月都过去了三万多年,漫天神魔都已经不见了,却上哪里再找一个身具神力的神仙来?自然也没人能唤醒这覆禹鼎了。
刘满子拿到这鼎后,也想用它来炼丹,可惜和之前的无数任主人一样都失败了。然而这家伙当真有歪才,竟然被他想出来一个招数。他将这鼎身作了包装,用特殊的颜料漆成了紫金色,又绘上了玄而又玄的符文,作足了包装和卖相,然后拿去卖给别人。
这东西真被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啊,尤其鼎中有紫色星云自成流转,看起来神异过人,竟然就骗过了许多修士的眼睛。
且说刘满子此时已经逃得远远的了,他服下了澹台师叔的灵药,身上的伤势都好转了些,于是口中开始喃喃念动咒语。他拿到覆禹鼎时,曾在上面滴过了鲜血,完成了认主仪式。若在往常,念完咒语后这丹炉就会瞬间飞回到他的手上,方便他再找下一只肥羊来骗。可是今日却是怪了,无论他怎么催动,那炉子就是踪影全无。
这倒霉蛋念了小半宿的咒语,直要把秋水望穿了,覆禹鼎都没有出现。最后他只能一声长叹:罢了。这炉子本来就有古怪,明明是废炉一个,居然能屡屡跑回他的身边。现在再古怪一点不回来,也就不稀奇了。
在长天解说的过程中,穷奇也听得入神,渐渐地抬起了头,刚才的颓废感倒像是一扫而空。此时它突然咭咭笑道:“兀那傻子,竟然还想念咒将我招回去。却不知道我找到了长天大人,这辈子他都甭想再见到我了!”
这马屁拍得嘭嘭响啊!宁小闲鄙视地望了这只无节操无下限的炉子一眼。
长天却摇头道:“这便是它的本性。穷奇是欺善爱恶的兽类,继承了它精血的覆禹鼎也拥有这样的特性。它会自动依附于更加凶狠残忍的主人,所以在遇到你之前,它会不断地跑回那刘满子的身边。”
这炉子赶紧又抱住他的大腿奉承道:“就是如此!长天大人真是太睿智了,太英明了!”
是么?她斜睨了这炉子一眼:“看来你很不可靠啊,随时会叛变!既然如此,我还要你干嘛?”
还没等长天答话,这炉子一蹦三尺高,理直气壮道:“既然找到了长天大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侍奉别的主人了!这世上,哪里还会有比长天大人更凶狠、更残忍的主人?!”
哦?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炉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长天是这世上最凶狠残忍之人?她是不是凑巧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穷奇正得意洋洋,神魂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它转头望向长天,却看到它打算忠诚侍奉的伟大主人正黑着脸,手中祭出的玄冥神火已经悄无声息地转成了纯黑之色,正是能令它魂飞魄散的燃魂之火!
第96章 覆禹鼎的神妙()
它原地楞了两息,突然迈动三条小短腿,噌噌跑到宁小闲身后,颤巍巍地拉长了音调:“女主人,救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了!”
“救你?”她懒洋洋地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我只是个凡人,没有资格救你啊。”
“有资格,有资格的!”炉子一迭声道,“长天大人既然将我赐给了您,那我以后当然就听凭您的发落了!您想炼什么丹,咱就炼什么丹;您想把什么人砸成肉泥,咱就把他挤成肉饼子。”
炉上的老虎眼巴巴地望着她,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也顾不上什么尊严了。宁小闲看了它一眼就差点破功笑出声来,你说你堂堂一个猫科动物,学人家小狗摇什么尾巴啊?
“你还能砸人?”她汗了一下,这炉子的前主人真有想象力啊,拿炼丹炉打人?
“能,能!”穷奇拍着胸脯道,“怎么说我也是一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极品法器啊,老主人打架都用得着我。您只要把我祭出去就行了,我负责把对方一屁股坐死!”
差不多了吧?她瞟了一眼长天,他原本就定定地望着她,见她眼神移了过来,才把手中的玄冥神火掐灭。
“你的老主人遗骸也在这神魔狱中。你不去拜谒一下?”虽说是疑问句,他的话中却充满了不可忤逆的气势,“第一层。你自己上去吧。”
穷奇也很有眼力价,急速地飘远了,哪敢说个不字?
长天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宁小闲道:“你可有话要问我?”上古之时,他的确纵横九宵。沾染了两手血腥。虽然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过,却不愿让她因此心存芥蒂。
“嗯”她拖长了语调,状若思考,“有的!等一下开始试炼易容丹怎么样?”
长天显然微微一愕。宁小闲心中惬意,能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机会不多哦。“你不想问我以前……”
她出言打断了他,干脆俐落:“不想!那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我认得现在的长天就已足够!”评判善恶的标准原本就模糊,何况他是神兽啊。她怎么能从人类的角度来要求他?
退一百步来说。即使以前的长天做过很多坏事,可他已经在神魔狱中呆了三万年了。不是三年,不是三十年。而是整整三万年日复一日地忍受痛苦的煎熬,再有滔天的罪孽,也该洗刷干净了吧?人家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坐牢不也是为了赎罪么?
她不是卫道士。不是迂腐的老夫子。对于他,她只有心疼和不忍。却绝不可能厌恶与反感。因此她认得现在的长天就已足够,这个高傲却温柔、偶尔和她闹闹别扭的英俊男子,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倚靠。
长天也从她眼中看到了坚决。他微微扯动嘴角,想笑出来。结果却说:“也好。你也该见一见覆禹鼎的威力了。”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它的忠诚度,你不用考虑。当时铸造这鼎时也加入了我的精血。它是万万不敢背叛原主人的。”他早已看出,这丫头特别缺乏安全感。此事还是提早声明的好。
覆禹鼎虽然是一只聒噪的丹炉,但炼丹的本事却真不是吹出来的。它的第一项本事,是能够精确地计量药材的数量和重量。原本炼丹师抓药全凭手感,长天现阶段着重训练她的也就是这一项。但有了覆禹鼎之后,哪怕只有十分之一铢的差别,它都能精确地判断出来。就算比不上地球的纳米秤,却比人手要精准百倍。
药材的比率越精准,成丹率越高,丹药的效力也越好,这是无庸置疑的。
覆禹鼎的第二项本事,是强大的模拟能力。无论何种丹药的炼制,只需要将最完美的过程在这炉中演示一遍,它从此就可以牢牢记住,并且依葫芦画瓢炼制出来。炼制宁小闲掌握的这几种低级丹药,只需要在炉中加入药材,然后提供薪柴给它就行了。无论是炼丹、成丹,它都可完美自控。
而对于需要使用本命真火来炼制的仙家丹药,虽然火候仍需主人控制,但覆禹鼎需要的丹火品质更低、耗量更省,也能及时向炉主人反馈鼎内的炼制情况,提高成丹率……总而言之,在宁小闲看来,这货就是炼丹炉当中的计算机,精准、死板,但复刻能力强大,只要设定好了程序就能自动运行,同时还能和主人保持互动。因为就连长天都不得不承认,炼丹其实就是一项枯燥、乏味并且重复劳作的技能,否则覆禹鼎的原主人也不会费心费力去铸这么一只鼎来节省人工了。
有了这只鼎,宁小闲的炼丹生涯一下子就减负了。下一阶段的炼丹要靠丹火来完成,她还不到那个时候。因此现在她可以拨出更多时间来练习《导引诀》和搏命术了。
覆禹鼎变回原形之后,比她原本使用的青铜鼎体积还大上许多,厚重伟岸,显示出不可动摇的气势,真有几分仙家宝鼎的味道。这家伙大概有好几千斤重吧?她这才相信覆禹鼎的原主人会用它来应敌,这么大一只鼎丢出去,确实能将身形瘦弱的敌人压成肉泥。
不过现在这只鼎正在苦着脸啃柴火,一边抱怨枯枝硬木太难吃了。“可怜我堂堂一只仙鼎,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凡火。呕竟然还有泥巴,这味道糟糕透了!”
她正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哪有空去管它?今晚,第十一式也炼成了。当她从第一式连贯练完第十一式时,全身的骨胳突然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一股热力游走于全身,使她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导引诀》终于练至小成了!
浑身汗出如浆啊。她慢慢坐倒,筋疲力尽地喘着气,汗珠子滴到黑石地板上,只存在几息就化于无形包括神魔狱在内,几乎所有法器都拥有自洁功能,真让她羡慕不已。待呼吸稍定,她还得打水洗澡去。
长天今天却没打算放过她,伸手一招,倒在墙角的稻草人站了起来。
宁小闲大惊,捂住胸前的衣物轻呼道:“你……你要做什么?!”
长天:“……”
这丫头惯会作怪!他努力板着脸道:“你今日导引诀小成,此时又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正是练习体术的最好时机,不要浪费了机会。”
稻草人迈步走到中央,摆出一个起手式,却是她此前从未见过的。“这是什么起手,哨子没摆出来过啊?”她狐疑道。
结果对面那帅哥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挑,稻草人一“刀”照着她面门就劈了过来。莫看伸过来的只是一根树枝,那可是瞄准她眼睛去的,这要扎中了也是致命伤啊。她急急低头避了过去,冷不防稻草人提起右腿,毫无花俏地踢中她的腹部,直直将她踹了出去!
好疼啊!她差点吸不上气,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稻草人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个大步冲了上来,再次发招。宁小闲咬着牙翻身跃起,用出哨子传授的箭步,险险躲开了几下。这种步法是哨子多年研习的心得,讲究见机行事,用起来身形犹如鬼魅,无论是出其不意伤敌还是一击不中远遁,都有极好的效果。她被稻草人屡次逼迫,用出这箭步时心中反复计议,步伐走得越来越流畅。
这太不对劲了,哪怕是哨子出手,也没有这种直截了当的凶狠狂暴啊。“你对这稻草人做了什么,怎么出招这么狠?”她好歹在闪避空隙抽出点时间,开声质问道。
“你已经看惯了哨子的招式。我就不再用他的招式给你喂招了。”长天淡淡道,“从今日起,你的对手是我。”
纳尼?听着这话她一个走神,被稻草人重重击在腰中,一股又酥又疼又痒的感觉扩散开来,令她很不淑女地呲牙咧嘴。心中却有一股寒气直冒上来。
她抽空看了长天一眼,果然见他右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如撩拨琴弦,拢、捻、抹、挑,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那稻草人便依着这指挥棒的节奏,划出各种不同的招式来,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却不浪费半点力气,可谓法度森然、杀气腾腾。
“傻丫头,你以为哨子这套体术只有你学懂了么?”长天的俊颜微微一哂,“搏命之术,小技耳。看过一遍也就会了。”一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