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苍穹-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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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各自为战
南宫易心中一荡,朝她走去。
寰姬芙瞧他满脸通红的走来,心想:“这个小鬼头已经亮出了泱神帖,那就是与碧雨帝国势不两立啦。终于到了相别的时候,从今往后,我还能再见着他,和他这般亲热的说话吗?”
想起这几日肌肤相亲,朝夕相对,从今后相见渺茫,心中又如刀绞一般,泪水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烛光将她的粉靥映得明明灭灭,一粒泪珠晶莹剔透,悬挂在下巴上盈盈欲坠。南宫易心中疼惜,伸手去擦拭,说道:“甘露姑姑,怎么又掉泪啦?”
寰姬芙扑哧一笑,纤指忽然伸出,白皙红粉的指甲在如玉的掌心一划。手掌之中顿时便出现了一道血痕,渐渐地,那血痕中渗出的鲜红血滴开始收拢汇聚于她的掌心。寰姬芙抬起眼,泪水嫣然的忘了南宫易一眼,然后手中霓光流转,那丝丝血滴竟然在她的掌中缓缓凝结成一颗心的殷红血晶。
寰姬芙从头上轻轻拔下一根银发,从那心形血晶珠间穿过,串成链子,然后替南宫易挂在脖颈上。
南宫易笑道:“这是什么?”
寰姬芙低声道:“小鬼头,这是姊姊为你打的印章。只要今后你能日夜挂在胸前,姊姊便欢喜不尽啦。”
南宫易明白她是在与自己告别,心中大痛,酒意全消,紧紧抓住她的素手,想说话脑中却一片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
寰姬芙强忍心中的酸痛,微笑道:“小鬼头,你都将泱神帖亮出来,从今往后,姊姊可是你的敌人啦。”
她朝牧战野瞧了一眼,他与那小姑娘正盯着他们。
寰姬芙脸上绯红,道:“我已经和牧大哥说过了,他这一路上会好好保护你。到了乌桓城,他会教你御气调息的法子,你好好练,将这体内的真气都化解了,那时就有本事啦。”
南宫易怅然道:“我还能见到你么?”寰姬芙格格一笑:“要是你想姊姊了,可以偷偷到楼兰国来找呀,你不是有一本万里元泱图么?”
南宫易点头,忽然望着她耳上的七情六欲雪冰蚕笑道:“这两条冰蚕可别再随便飞来飞去乱咬人啦。倘若遇到别人,可没我这般老实。”
寰姬芙吃吃而笑:“小鬼头,你吃醋么?”
她的咬了咬嘴唇,眼波一片迷蒙,竟比美酒还要醉人,柔声道:“人心险恶,小鬼头,你多保重。”红唇如花,轻轻压在南宫易的唇上。
南宫易心中一片迷茫,忽然想起天仙灵女姊姊在与他离别之时说的也是相似的话,眼前美人如玉,吹气如兰,樱唇辗转,丁香暗渡。
他突然心想:“我究竟是喜欢这个魔女多一些呢?还是喜欢天仙灵女姊姊多些?”脑中混乱,一时竟无法呼吸。
那香甜的唇瓣蓦然离去,纤纤玉手也从自己手中抽离。耳边听到寰姬芙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她银发飘舞,衣袂如飞,刹那间便到了门外。恐兽嘶吼,蹄声如雨,瞬息远去。
南宫易追到门边,屋内人声鼎沸,杯盏碰错,屋外风吹树浪,月隐黑云,人影全无。只有一缕幽香犹在怀中。
夜风阴冷,彤云聚散,寰姬芙骑着犀恐兽电也似的狂奔,面颊冰冷,珠泪纵横。直到奔离客馆数十里处,她才放任自己肆意的哭出来。心中难过悲痛,竟远盛于自己的预估。
十余年前那人抛离自己,绝情远去时,她也如今日这般伤心。她原以为自己的眼泪已于那时流尽,想不到十余年之后,自己竟又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如此难过。所不同之处,当日是那人悄然离去,而今日却是她自己抽身而退。
以她脾性,断断不会让自己心爱之物徒然失去。但不知为何,始终未曾想过将南宫易强留身边,带回楼兰国去。虽然他要将南宫易强行带走易如反掌,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与南宫易在一起时,只盼着他能快乐,他笑了,她比他还要欢喜他难过了,她比他还要伤心。
这感情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不可思议,短短三天内便情根深种,不能自已。难道是因他身上那魔魅的气味么?还是上苍注定他是她的第二次劫难呢?
在客馆中瞧着众人将他蜂拥,斗志昂扬之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距离他好生遥远,仿佛他注定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这种宿命的无奈竟比被抛离更令她疼不可抑。
原想与他一道渡过难忘的最后一夜,但她于那刻发觉,倘若自己在他身边待到第二天黎明,她将再无法离去。她的命运会不会比这十年更为悲惨呢?
咸涩的泪水流过面颊,滋润着她的嘴唇。南宫易的气息还在唇间缠绕,但是明日这味道将逐渐淡去,终将消失甚至无法记忆。想到此处她心中更为难过,猛地一拍恐兽,恐兽嘶吼,狂奔而去。
突然恐兽惊惧嘶鸣,猛然顿住,险些将寰姬芙掀飞出去。前面的林间小路上,雾气迷蒙,影影绰绰站着一个玄衣人,面目被一个戏子脸谱罩住,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精光四射。
戏子脸负手而立,盯着寰姬芙叹了一口气道:“你喜欢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
寰姬芙仰起粉靥,泪光闪闪,冷冷道:“我偏就喜欢他,你管得着么?”
戏子脸道:“平日你怎生任性都也罢了,但这次事关重大。那小子身上的泱神帖来历殊为可疑,又拿此令要挟咱们,决计不能放过。倘若不能生擒,那便让他连发丝也不能剩下一根。”
寰姬芙粉靥凝霜,叱道:“你敢!”肩头颤动,极是生气。
那戏子脸道:“就算我念着你,不对他下手,旁人也会放过他么?天君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
寰姬芙冷笑道:“好。眼下他和牧战野在一起,我倒要瞧瞧你们能拿他如何。”
戏子脸道:“牧战野大逆不道叛出帝国,天地不容,给他改新的机会,又不识好歹,那也是非死不可。”
他顿了顿,盯着寰姬芙一字字道:“倘若你现下回去,将他们擒住,那便是奇功一件。”
寰姬芙冷冷道:“倘若我不回去呢?”
戏子脸凝望她半晌,叹道:“你为何这等固执。那小毛贼有什么好?你非要帮着他?”
寰姬芙咬唇道:“十玉年来我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你为什么偏要杀他?”
她眼中珠泪欲流,忍不住哽咽道,“倘若他死了,我……我……”喉中窒堵,竟说不出话来。
戏子脸摇头道:“你便是再伤心也没有用了。”他的目光望向客馆方向,飘渺游离,低声道:“此刻那里只怕已经血流成河。”
烛火摇曳,那粒心形血晶珠在烛光下剔透欲滴,南宫易轻轻抚摩着,心中依旧是迷茫一片。
忽然瞧见那小姑娘手托着腮,饶有兴味的盯着他看,大眼扑闪扑闪,满脸尽是狡狯的微笑。
南宫易脸上一红,道:“你笑什么?”
小姑娘道:“我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你好在哪里,怎地她就那么喜欢你?哎,女人心海底针。”
牧战野叱道:“馨儿,你小姑娘家知道什么。”
那女孩馨儿道:“我可不小啦。再说这小鬼头又有多大?那还不是和爹爹的老姘头又亲又抱的么?”
第五百零九章 饮血无名()
牧战野拿她没辙,只有苦笑,朝着南宫易摇头道:“小兄弟,小女素来口不择言,你只当没听见便是。”
南宫易正要回答,忽然窗外卷进一阵阴风,将桌上蜡烛吹灭。窗外不知何时彤云漫布,黑压压的笼罩上空。树木摇摆,越来越剧,整片树林开始翻卷如浪。追风兽惊嘶声此起彼伏。狂风大起,飞沙走石,黄蒙蒙的一大片席天盖地卷了进来。
客馆内的烛光登时全熄灭了。众豪雄已喝得脸红心跳,咬着舌头道:“怎地今晚风刮个不停?堂倌,快来掌灯!”
牧战野忽然起身,气运气海,沉声道:“大伙儿小心,有敌人来了。”声音虽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登时为之一醒。
屋外风声呼啸,“克啦啦”倒了几株大树。突然听见四面八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凄厉狞邪,悠悠荡荡,说不出的可怖。群雄酒意全消,纷纷拔出兵器,骂道:“什么东西,在这里装神弄鬼!”
牧战野道:“天焰帝国的朋友,请点燃邢天火。大伙儿背靠背围成一圈,听我号令。小兄弟,你和馨儿站在圈子里面。”
众豪雄对牧战野极是敬仰,欣然从命。群雄围成一圈,将南宫易和馨儿护住。几个天焰帝国豪雄点燃一个暗紫色的火折子,火焰跳跃,任凭狂风卷舞,越烧越亮。
那凄厉的嚎叫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窗外、头顶。阴风阵阵,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将起来。
牧战野大声道:“故人来访,为何藏头缩尾?出来罢。”
一人冷冰冰的道:“一别十年,牧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突然哭声四起,狂风怒舞,“蓬”然巨响,几只巨大的麟蚺也似的东西破墙而入,尘土激扬,那几条东西纵横飞舞,突然向上卷起,勾住屋梁。“
咯哒哒”巨响声中,偌大的客馆屋顶蓦然被硬生生拔起,如稻草般被卷得七零八落,在空中飘舞。四壁迸飞,桌椅哗啦啦倾倒,陡然腾空飞起,从众人头顶掠过,飞到远处的树林中。
刹那间,众人周围空荡无物,站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
众人“啊”的一声,齐声惊呼,只见夜色下,一只巨大无比的妖兽昂然而立,蓝幽幽的巨眼如鬼火燃烧。那妖兽高约五丈,通体血红,身形如巨大白虎,八条硕大的兽尾如麟蚺般游走跳动,想来适才撞破墙壁、卷走屋顶的便是这八条兽尾。口中数排森白利齿獠牙在夜光中闪闪发光。
凶虎兽上坐着一个紫衫男子,长得倒算清秀,只是那张脸煞白得接近透明,青筋条条可见,眼睛似闭非闭,偶一张开,精光暴射。身形瘦长,坐在凶虎兽上如弱柳扶风,随时会被刮倒。
他腰上挂了一柄长约九尺的黑刃,刃身如他一般细长。四周五十余颗水晶鬼头环绕飞舞,水晶鬼头黑洞洞的双眼似有荧火闪动,口中竟发出惨烈的凄号之声。
碧雨帝国豪雄见到此人,脸上纷纷变色。此人姓血,无名,所以叫做血无名。性格阴鸷嗜血,胸襟狭隘,睚眦必报。居于玴海冰蟾宫,年幼时因练神功法术曾深潜海中,不知为何差点溺水而死。元泱传闻他实已溺死,现在的这个不过是他的亡魂而已。故又有人称“亡魂血无名”。
他每杀一人,必取其头骨,制成“亡魂魄使”,据称可以震敝死者亡灵,御鬼杀人。被他的亡魂魄使咬中则必死无疑。坐骑异兽是玴海八尾凶虎海兽,碧雨帝国凶兽,嗜杀成性,勇悍绝伦,性子倒是与他自己颇为相近。
十二年前他忽然消失,不知所踪,想不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
牧战野淡淡道:“十二年前万丈峰一别,以为血兄当洗心革面,没想到一点长进也没有。早知如此,当日我便该废你经脉。”
听得此言,众人隐隐猜出血无名昔年的神秘失踪必与牧战野有关。
血无名面色微变,依旧冷冰冰的说道:“只要牧兄有本事,莫说废我经脉,今日就算连在下的区区性命送与牧兄又有什么打紧。”
他将十二年前的那一次败战视为生平奇耻大辱,十二年潜藏玴海,日夜苦练便是为了一雪前耻。眼下见牧战野当众揭短,心中怒极。
牧战野原非如此刻薄之辈,说此话不过是为了激怒血无名,见他已然动怒,便又道:“既然血兄如此慷慨,那么牧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缓步走出,昂首立身。
血无名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奇异的桃红,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竟比那水晶鬼头发出的悲嚎还要可怖。
他森然道:“牧战野,血某十二年来每时每刻都在等待今日。当年听说你葬身神藏山,血某简直痛不欲生。上苍有眼,要让你活到今日。”
阴风惨淡,彤云压顶。十数枝邢天火束光芒闪烁,照得血无名的脸上阴晴不定,恍如鬼魅。五十余只水晶鬼头凄号旋转,在空中盘旋成一道圆弧,随着血无名的手指缓慢飞舞。那八尾凶虎海兽巨尾扬舞,体内红光明暗闪烁,发出低沉而怪异的吼声。
阴风呼号,森冷的寒意丝丝渗入众人体内,四周尽是腥臭之气,令人烦闷欲呕。
群雄甚为紧张,屏息静观。南宫易感到那腥臭之气如波浪般,一道道汹涌拍来。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被微微激起,热流在经脉缓缓周转,过得片刻,那烦闷之意稍减,气浪的排击感也不如先前明显。他突然想起馨儿,便移身挡在她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