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宫:美人心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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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氏冷哼一声,“我做少使的时候,就因为身份卑微,人人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落魄,更是人人都来作践,你说的不错,这样下去,就算我认命,我的孩子一样会和我一个下场,清儒,明日你就去禀报太后,说我心中郁结,奶水不好,孩子吃不上东西,就快饿死了。”
清儒一愣,随即含笑着点点头,她果然还是满腹的心机,纵然心里口里都想着认命,可一旦发起狠来,心机还是不减当初,“姑娘果然聪明,太后得知王子吃不上奶水,即便是从宫外找乳母来,也要费上几天去检查,到时候太后顾及孩子,就要为姑娘你疏散心结,说不定就会从这里搬出去,好好的伺候着,只要出去,姑娘就有机会!”
邓氏抱起孩子,干瘦的指头在孩子脸上轻抚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定是要从这里出去的,一旦出去,她便要一步登天。
已是深夜,稳婆来到宣宁殿时太后已经入睡,到了第二日,清儒也来了,太后在得知邓氏产子这个好消息的同时,也知道了邓氏因为郁结成疾,没办法喂养孩子的消息。
稳婆进言,“宫中一向从宫外招哺乳期的女子做乳母,这次太后也可以效仿,找一个这样女子是轻而易举的。”
见太后沉思,似乎有所动容,清儒急忙道,“找个乳母进来,光检查身体就要好几日,等检查完,黄花菜都凉了!”
太后道,“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清儒笑笑道,“昨晚婢女亲眼看着,邓氏有喜之后先是喜上眉梢,却又忽然失魂落魄,婢女问她,她说着孩子生下来怕是也是个命不好的,会被她连累,一连哭了一宿,她哭不要紧,那奶水就一直没来,可怜了小王子,一直在冷宫里哭到天亮。”
太后心头一揪,那可是她的亲孙儿啊,“照此说来,请乳娘是来不及了,邓氏有没有奶水,应该如何是好啊?”
清儒缓缓道,“邓姑娘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会连累到孩子,才那样伤感,以至心中郁结,太后若是肯,何不把她暂时从冷宫放出来,只要她心中的郁结打开,奶水充足,把小王子喂养好才是重要的呀。”
太后左思右想,还是敲不定主意,毕竟邓氏是被梁王废入冷宫的,亦凡轻轻俯身,悄声道,“太后若是怕因此事和梁王产生隔阂,不如先叫邓氏出来,先喂养着,这几日从宫外找来合适的乳娘,几日后就可以接替邓氏了,到时候邓氏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就这么办了!”太后挥一挥袖,“邓氏迁出安孚宫,暂居香兰苑。”
不见当年人()
身后的叫骂声连天,邓氏轻蔑一回首,不过是些疯疯癫癫的废妃,她怀抱婴儿,步上轿辇,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此生此世,她再也不想来了。
一路上经过无数恢弘的殿宇,虽短短数月,于她却像是隔了万年,还好,四处都还一如往昔,婴孩在怀里哭得涨红了脸,邓氏轻呼道,“快把四周的轿帘都放下来,孩子怕风!”
轿帘落毕,她急急扒开胸前的衣裳,将孩子的头对了上去,孩子只贪婪的吮了几口,她就强行的把他抱开了,孩子的的小嘴还在四下找吃的,小小的头左右晃动,她狠了狠心,把自己的食指尖塞了进去,初生的婴孩力道很大,她咬牙隐忍着。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轿辇也缓缓停住,“夫人万安。”
邓氏一惊,脱口而出,“难道是姜夫人?”
侍女从外面掀起帘子,轻声道,“姑娘,姜夫人已在数月前患病,送去了西山疗养,来的是柳夫人!”
顺着帘子被掀开的缝隙望出去,外面的人跪了一地,她刚要起身,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怀中的婴儿,她淡淡一笑,复又坐了回去,扬声道,“夫人万安,外面风大,恕我不能出来跪拜,孩子最是怕风了。”
柳夫人眉毛一挑,踱着步子走到轿旁,猛地一掀,邓氏抱着孩子吓得一惊,“你!你要做什么?”她紧紧抱注子,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
柳夫人轻蔑一笑,“真是难成大器,这就把你吓着了,本宫还以为你有了孩子,人也跟着趾高气扬起来,没想到还是一副幸子气。”
“呼”的一声,帘子被放了下来,邓氏平呼了一口气,只听柳夫人的脚步并未走远,在外面懒懒道,“你仗着有了孩子,就不出来向本宫行礼了,还真是冷宫待的久了,连礼数都忘了,啊,看你那孩子面黄肌瘦的,你可得好生的养着了,别哪天真的死了,你连个仰仗都没了,还哪有资本像今天这样傲慢呢?”
邓氏气的手脚发抖,心中炸火,“夫人居然这样咒我的孩子,可知道他也是梁王的孩子,夫人这样嫉妒,这样诅咒,就不怕梁王怪罪吗?”
外面传来一阵冷笑,让她瑟瑟发抖,只见柳夫人复又掀起了帘子一角,轻轻探进头来,一脸无辜道,“不是本宫诅咒你,实在是为你捏一把冷汗,看你可怜巴巴的,还是想好意提醒你一句,姜氏被梁王处死了,你之前陷害她把你拖下了床,你如今生下了孩子,又走出冷宫,晚上睡觉可要小心了。”
邓氏悚然一怔,“夫人!我行得正,坐得端,对鬼神之事更是不信的,夫人不用这样吓我,夫人要是没事,那我就告辞了,起轿!”
一路上邓氏心里惴惴不安,她掀起帘子,唤来前面一个侍女,轻轻问道,“刚刚你不是说,姜夫人被送去西山疗养,怎的柳夫人说她被处死了?”
侍女看看前后左右,把头伸进来一点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宫里的大忌讳,梁王不准人说的,姜夫人确实是被处死了,可她毕竟是长安来的,以免汉宫问罪,就只能说是送走养病了。”
邓氏“哦”了一声,幽幽道,“她也是个苦命的,曾经那么得宠,到头来却还是免不了一死。”她垂头,“清儒说的是,还是有个孩子更实在些。”
突然步辇停下来,邓氏身子随着惯性向前一俯,“又是谁来了?”
“姑娘,没人来,前面就是宏坤殿了,梁王的仪仗在此,步辇恐怕要更换路线了。”
邓氏嘴里轻念着,“宏坤殿不是说姜夫人已经不在了吗,梁王怎么还会来此?”
步辇停靠一边,邓氏抱着孩子缓缓来下,梁王的仪仗果真在此,侍女道,“梁王殿下常常这样,不叫人进去,自己一进去就是好长时间,还不许人打扰,都说梁王殿下很是思念姜夫人,恐怕”
“恐怕什么?”邓氏侧目。
“婢女也是听别人说的,恐怕,梁王是后悔处死姜夫人了,不然怎会频频来宏坤殿哀思?”侍女小声道。
邓氏犹豫了片刻,抱着孩子走过去。
宏坤殿里,陈设依旧,只是不见当年人。
翰林悄悄递上来手帕,梁王把头一别,“殿下,您是何苦呢?要是实在想念,就干脆把夫人找回来吧!”
梁王沉沉叹了口气,道,“本来说要初春的时候去接她回来,可奈何太后冬日里生了一场大病,难以分身,太后大病初愈,本王再去接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这几个月毫无音讯,不知道她还是否尚在人间?”
翰林道,“那片山林是臣亲自督办的,绝不会有人发现,夫人当时被秘密送出宫,也是臣派了得力的手下亲自办的,至于那片山林,早就被重重封锁,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所以夫人一定是自己走掉的,绝对不会是被人掳走的,这一点臣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殿下为何就是不愿意派人去找?”
“若真是被人掳走,本王倒也省心了!”他嘴里带了负气声,“她若真心留恋本王,迟早会自己回来的。”
一阵婴儿的啼哭传进来,翰林一怔,“谁在外面?”
门初开,一只清透蔚蓝色的翘头履伸进来,缓缓而入。
“参见梁王,梁王长乐万安――”
梁王沉了沉,没有转头,“刚才你一直在殿外?都听到了什么?”
邓氏有些惶恐,道,“臣妾刚刚走到殿外,想着进来请安,却被侍卫拦着”
“你废什么话!我只问你,听见了什么!”梁王怒吼道。
“没有没有,臣妾什么也没听见!”邓氏急忙解释,手一紧,怀里孩子嘤嘤哭了起来。
梁王眉头一皱,复又一松,缓缓道,“孩子生了?”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留个背影给她,她心下一凉,脸上亦是暗淡无光,翰林见状急忙陪笑着把孩子抱过来,“殿下快看,这孩子和您长的真是好像呢。”
梁王并不垂眼看那孩子,冷冷道,“孩子留下,你该回哪,回哪去吧。”
杀机 1()
邓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然的张大了嘴,梁王转过身,道,“本王说了,放下你的孩子,滚回安孚宫去!”
“不要啊殿下!”她撕心裂肺哭喊。
梁王不屑一顾道,“什么不要?这里还容得你说要不要?翰林,给本王把孩子抱走!”
翰林抱着孩子正欲夺门而出,邓氏死死的挡住出口,哀声哭道,“殿下,臣妾求求你了,臣妾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臣妾奉了太后旨意搬出安孚宫,路过此处,见到殿下仪仗在此,所以想进来请安,要是臣妾无意做错了什么,还望殿下治罪,就是千万别抱走我的孩子”
梁王眯起眼盯住她,“你的孩子?你满腹心机,本王还真怕这孩子跟了你,会被你带坏。”
邓氏抹了一把眼泪,仰头冷笑道,“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宫中没有事先安排乳母,这孩子必须要臣妾亲自来喂!”
梁王轻笑一声,“本王才不管你这一套,翰林,把孩子抱走,再从宫外找个乳母进来,这三五日若是孩子没有奶喝,便先用牛乳代替!邓氏,打回冷宫!”
她如晴天霹雳一般,刚刚步出那个地方,才见天日不到一个时辰,新殿的地板都未踏足,难道真的要被生生的抬回去么!
良久无语,真的就这样生生抬了回来,抬头又是这四四方方的天,她幽幽一叹,忽然从前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大家快来啊,那个贱人侍寝回来了,身上一定有好多梁王赏赐的宝贝!”没等她反应,一群癫傻的废妃们一窝蜂围了上来,她顿时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姑娘快醒醒。”
她睁开眼,清儒正焦急的望着她,她一阵伤心,“我的孩子”
清儒道,“姑娘为何又被打回了冷宫,不是说,太后叫你搬宫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邓氏说了一通,连连掉眼泪,末了,清儒道,“姑娘先别急,还有的是办法,梁王既然说了要找乳母进宫,婢女派人去盯着就是,只要乳母一进宫,就别想活着见到小王子!”
清儒眼里划过一丝血光,邓氏惊了一下,沉沉道,“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清儒轻哼一声,“这宫里谁没狠毒过?姑娘不也狠毒过?”
邓氏略显不自然,轻轻把脸一别,清儒笑道,“姑娘别慌,老奴在这宫里年头久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见得多了,与其遮遮掩掩,浪费时间,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姑娘若是敢干,老奴就帮姑娘这一回!”
“你为何一定要帮我?”邓氏诧异道。
清儒递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热茶,道,“是在帮姑娘,也是在帮自己,老奴是个直肠子,不懂得那些拐弯抹角,这安孚宫地处偏僻,不见天日,这也就罢了,每日还要守着这些呆呆傻傻的废妃,月俸又不多,这日子过得连个盼头都没有,可姑娘若是一朝得了势,那就不一样了,老奴在身边做个长御,风风光光的,总好过在这阴暗的地方守一辈子!”
邓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你说的,倒像是又几分道理,可我在宫里没有人脉,想接近新来的乳母,是何等的困难?”
清儒跑去将窗子关严了,神神秘秘道,“姑娘别急,翰林大人的手下之中,有老奴的一个同乡,他久在翰林之下,早就想捡个高枝儿攀了,若是能帮着姑娘成就一番大事,将来娘娘赏他的职位,他也算是没白忙了。”
邓氏指尖轻磨着,垂头一看,幽幽道,“连指甲都剪秃了,指尖没有了指甲的保护,都磨掉了皮”
清儒适时道,“在安孚宫,无论以前身份有多尊贵,到了这种地方,都要换了粗布,剪了指甲,抹去粉黛,一门心思的干活。”她说着,紧紧盯着邓氏,“姑娘要想把这指甲蓄起来,也不难。”
邓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唇角露出一丝邪笑。
不出三日,邓氏重新坐上镶金赤红底座的步辇,八人抬着,好不威风,清儒随行一旁,满面春风。
突然步辇一停,邓氏在里面一个趔趄,“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