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嫡女:冷王虐妃-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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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子亚哥哥是小姨与父亲的儿子么?”
云先生点了点头,“当然,她虽然被关在这竹屋之中,但在她清醒的时候,外界所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她都会让我一一与她道来,所以她什么都知道了
。”
我沉默了半响,抬手又抿了一口那熟悉的梅花酒,落杯后,我终是忍不住轻问了一声。
“我能去看看她么?”
云先生微微蹙起眉,“此时的她不是处于清醒状态,秀靠近之时,要小心才行。”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的。”我的眸光坚定,心里也十分坚定。
在崇华殿上,娘亲那含痛却要时刻遮掩的眸光一直都在告诉我,她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还有这些衣裳,这凤凰霞帔,针针线线都在告诉我,她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念着我这个女儿。
战天齐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眸光微微带着一丝忧心之色。
“还是小心些为好,我陪你一同去。”
我抿唇朝他点了点头。
云先生将我们带出了屋,一路朝娘亲的所在之地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像烤在火上一样灼痛。
一步步走到西面,就听到娘亲在房里不停唱着那熟悉的歌瑶。
坐在轮椅之上的身影深深的映在窗花之上,沉痛的映入我的眼帘。
咫尺之间,云先生推至一旁,眸光示意让我打开那扇将我与娘亲隔离起来的房门。
我怔怔的望着那扇木门,抬手推去,却似重逾千钧。
吱呀一声,屋里烛光椅,昏昏暗暗,浅浅淡淡。
一位白发萧萧,纤瘦如削的布衣身影映入我朦胧泪眼之中。
我呆立门口,虽然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二次见到她,可看到她满头霜发,俨然老妪一般。我就不敢向前迈进。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扑过来,唤她一声娘亲,从而痛哭起来,更加害怕自己此时的情绪会吓到她。
突然手上一紧,战天齐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是手上这丝力量让我一点一点的压制内心那些情绪。
云先生走上前,将白发苍苍的娘亲推着面对于我们。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儿时的那些晚上娘亲哄我入睡的情景。
娘亲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小心翼翼的,**溺的护在怀里,嘴里哼着那首熟悉的童瑶,轻轻的在枕头之上轻打着拍子,面上柔柔地笑着,神色宁和淡定,目中满是幸福。
我的思绪开始恍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望着娘亲当前的一幕。
突然面前的娘亲眸光看向了我,幸福带笑的双眸里聚然生起了害怕与惊慌。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抢走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
娘亲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枕头,双手越收越紧,还拼命的闪躲着,不让我们靠近
“月牙儿不要怕,娘亲会保护你,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要怕,不要怕……”
娘亲的一声月牙儿,唤得我的心狠狠的一抽,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向她靠近。
“不要过去。”战天齐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将我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我看向满面顾虑及紧张的神情,我没有说话,只是毅然的甩开了战天齐的手,口里哼着她那首熟悉的童瑶,看着此时慌乱的护着怀里月牙儿的娘亲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这些童瑶一遍一遍的在我口中响起。
也许是因为这熟悉的童瑶,娘亲的双眸开始带着熟悉的神情看向我。
苍老的面容不停的抽触着,怀里的枕头仍是抱得紧紧,只是不说话,也不对我的靠近再闪躲,有些恍惚的看着我慢慢的向她靠近。
我从她的眸中仿佛看到她此时的眸子里仿佛记起了什么?
我而她眸中的那丝光亮,是莹然泛起了浅浅的泪光。
我停在娘亲的轮椅旁,只觉得泪水一点一点的洒下。
直到再也控制不住之时,我蹲了下来,伸手触到她的衣摆之时,我的手开始颤抖。
娘亲葛布青衣上传来浓郁熟悉的香味,她喜欢梅香,所以在梅花盛开的时候,就炼了许多的梅花香,做成香囊,这种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怔怔的看着我,竟没有再哭喊着要保护怀里的枕头。
我跪下来,将脸深深伏在娘亲膝上,泪流满面。
“娘亲,你不认得我了么?我是月牙儿……是你最爱的月牙儿,儿时……就是你每晚陪着我,给我唱这首童瑶哄我入睡……我还说过……将来等月牙儿长大了,月牙儿一定要伺候在……娘亲的身边,给娘亲唱这首歌……哄娘亲睡觉……你都不记得了么?月牙儿现在回来看您了……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
我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的触及到了我的发丝,我的泪眸一怔,感受着她颤抖的手触摸到我发丝上的温情。
可正在我的心下一丝暖意袭上之时,突然有一股力道狠狠的将我推开来。
“你是月牙儿?不是……你是来抢我的月牙儿的,你走开,走开……”
我生生被她推倒在地上,臂上一紧,战天齐忧心的将我扶起,“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我伸手至泄之上,这才稳住了自己方才跌落的情绪,朝战天齐摇了摇头,“我没事。”
战天齐看着我,忧心低斥道:“不要再过去了。”
“我不相信她会伤害我。”我痛心一语,从战天齐的怀里挣脱开来,拭去眼角的一丝泪,重新站到了娘亲的身边,紧紧咬了一口双唇,向娘亲伸手低斥道:“把枕头给我
。”
娘亲惊慌失措不让,滑着轮椅欲要躲开。
我脚下一踩,便让她的轮椅动弹不得。
咬紧了牙,不管不顾,甚至铁了心的要从娘亲的怀里夺走她的枕头。
娘亲拼命闪躲,死死的不肯放弃怀里的枕头。
我也没有放弃,拼命的从她怀里抢夺。
我与娘亲之间的争夺,让身边的云先生与战天齐己不知所措。
云先生慌乱的喊道:“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样做会激怒她的……”
“不要抢我女儿,不要……走开……走开……”娘亲的神情越来越激动,面容抽触,眸中的泪水竟然不受控制的往面上淌,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之上,狠狠的灼痛了我的手。
我仍是没有改变主意,我只是想让她认清楚这个事实,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一个破枕头,不是她的女儿,月牙儿。
“你们都别阻止我,她不是要疯么?我就陪她疯,激怒她又如何?抱着破枕头算什么?我才是她的女儿。”我喘着大气,沉了脸,狠了心,使劲的从娘亲的揣得紧紧的怀里抢夺着枕头。
“拿来……”随着我的一声怒吼。
娘亲一时没有护住,怀里的枕头被我狠狠的扔至了地上。
娘亲因手里的落空,怔然的看着扔在地上的枕头,突然痛哭了起来,从轮椅之上窜至地面,痛哭着爬着。
“啊……我的女儿……我的月牙儿……你们不能这样对她,不能从我的手中抢走她……她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我慧敏的女儿……”
看着她沉痛在地上嘶嚎痛哭着,我的心痛得己不能呼吸。
我上前抢先她一步,将那枕头死死的捏在手里,放在她的眼前,颤抖的吼道:“你睁开眼看清楚了,这是个破枕头,不是你的女儿,更不是你的月牙儿……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逃避到何时?你的夫君与嫡亲妹妹背叛了你,可你的女儿并未被他们抢走,月牙儿是你的女儿,就永远都是你的女儿。”
我将手中的枕头再一次扔了出去,紧紧的抓着她两只止不住颤抖的手,再一次咬牙开了口。
“你再看清楚,我就是月牙儿,你的月牙儿一直都在这里,你昨日见过我的,你一眼便认出了我就是你的女儿月牙儿,今日为何就记不起了……你再看看,仔细看看,你一定会再一次认出我……娘亲,求求你,月牙儿求求你……”
我泣声不止,很多话被我紧在了喉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也下不去。
然而此时的娘亲,她不住的颤抖着泪眼朦胧,从我的手中挣脱开两只手,重重抚上了自己的头,抱着头拼命的痛苦挣扎着,口里竟反反复复的喊出两个字,“冤孽……冤孽……冤孽……”
“冤孽……”我的泪眸猛然一颤,沉痛反复她痛苦溢出的一语。
娘亲口中的冤孽是在说我,我是冤孽。
我脚下步子根本无法立住,腹间也聚然痛了起来,只能直直往后推去
突然腰间一暖,战天齐紧紧的扶住了我,眼里聚见惊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腹中孩儿着想。”
“秀有了身孕,快让我看看。”云先生急切的抚上了我的脉搏。
腹间的疼痛己经在以倍数的加剧着。
我额头早己大汗淋漓,深深的吸气,一下,两下,可是还是没有用,用力的闭上眼,却关不住泪水悄然滑落。
“还在把什么脉,快去准备安胎药。”突然一丝急切而又熟悉的声音莫名的响起。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面前白发苍苍的娘亲眸中满是惊乱与心疼之意。
此时的我们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临危不乱的娘亲。
她突然又狠狠的瞪了云先生一眼,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安胎药,月牙儿是动了胎气。”
她唤我月牙儿,她认出了我,她清醒了。
我一时怔然,竟莫名其妙的忘记了腹间那些加剧的痛意。
突然又娘亲目瞪战天齐怒斥了一声,“还有你,还不快抱她去**榻之上躺着。”
战天齐徒然从怔然之中反应过来,连忙将我抱起往**榻走去。
我轻轻的躺在**榻之上,腹间的痛意袭上了我的全身。
我依旧努力的睁着一双眸子看着为我轻轻在额头拭汗的娘亲。
那丝温情,好似又回到了儿时,她是真的清醒了。
我抬手附上泄间,心里满是欣慰,是孩子,是这个孩子唤醒了娘亲。
所以,孩子,你绝不能有事,绝不能……
意识己在模糊,战天齐与娘亲的面容也越来越模糊。
我再也强撑不住,只能闭上眼,任由那些还来不及喜悦便骤降的疼痛,肆意蔓延。
不知在黑暗之中徘徊了多久,我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一丝知觉,微微动了动身子,带着一丝强迫的睁开了双眼。
感觉到身子里的一丝柔软与温度,抬眸这才发现自己靠在了战天齐的怀中。
战天齐见我醒来,紧崩着的一张脸终是像松了口气般的眉眼一柔。
一个念头突然直入我的脑中,我连忙下意识的去抚摸腹中的孩子,手上己见止不住的慌乱。
手上微微一紧,战天齐附上了此时我慌乱不己的双手,带着隐约的怜惜与喜悦道:“放心,我们的孩子没事。”
随着他的话,我心中方才沉甸甸压着的千钧巨石,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
“我……”
我只说了一个字,接下来要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心底的那丝温宁喜悦尚末扩散开来便已噶然而止一样。
门外己经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快,药来了,药来了……”
是娘亲的声音,她一手滑着轮椅,一手端着汤药一边吹呼着,一边匆匆忙忙向我们而来。
这番情景仿若隔了半世之久,才重现在我的眼前。
娘亲突然端着汤药坐在轮椅之上愣在了原地,看着我睁着双眸带着仿若时光飞逝的神情呆看着她。
她苍老的容颜之上瞬间多了几分遮掩,连忙将轮椅一滑,便侧了身不再让我看向她,还将手中的汤药递向了战天齐。
战天齐从她的手中接过药,娘亲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这安胎药得趁热服下,好好照顾她。”
娘亲欲要滑着轮椅离开,我伸手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袖,一点点的下滑到她颤抖的手上,哽咽一唤,“娘亲……”
她的手猛然一抖,却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还是岳母大人来照顾月牙儿服药,我一个大男人,不够细心,就有劳岳母大人了。”
战天齐轻轻的离开了**榻间,起身将手中的汤药递至娘亲的手上,转头对我轻轻一笑,便迈步离去了。
整个屋中只剩下了我与娘亲,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紧紧的握住她的一只手,死死的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