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令-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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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活?”生衣问。
“他早已身无分文,若不是锁铺收留他,早饿死了!”
“哦,那应该!”生衣不假思索道,大家都笑了,生衣奇怪的看了一圈,“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大家还笑。
“不过”亭欢忽然停住了。
“什么?”众人齐问。
“他说心里甚甜!过得甚好!还说,几日前,段妍刚让徒弟给他睡的马棚里垫了厚稻草,铺上了褥子,换了十斤重的新棉被,破的棚顶也修好了,还压了毡条,里面也不臭了,狗也不乱叫了,还有热的饭菜吃,比方适才吃的担担面上面还有她亲手炒的肉丝和花生米呢!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大家瞪着眼问,里面没毒就行!呵呵。
“十分的辣!辣的不得了!害得他流了半个时辰的眼泪,嘴都合不上了!”
“必须要吃完吗?”歌令问。
“嗯!”亭欢严肃的说。
“必须吃完,汤也要喝掉!”
大家发出一声惊呼,刚才这连着的几句,情节跌宕起伏画面感极强,当听见面上有肉丝,每个人都露出了笑脸,又听说辣成那般,大家都面面相觑。
“掌柜的,那老丈睡在马棚里,若是刮风下雨可怎么办?”
“那段妍什么时候让他住进屋子里去呢?”
“难道之前他吃的都是残羹冷炙不成?”
“还有呢?”
“还有吗?”
“没了!”亭欢带着个朝阳般的笑脸。
“他说,他觉得这样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从未这样好过!好了没了!农历十月初六:裘奈之敬上哦哦,这里还有一句”众人忙聚精会神的凑过来。
“又:纸和笔墨都是向她赊欠的,须多做三个时辰的工来还!没墨了,就写到这里吧!”
哈哈哈,哈哈哈,一院子人笑得畅快淋漓。
福心由宣浚陪着正在咸宁宫偏殿的望雪阁里。
禾棠做为宫里差不多最体面的老奴,皇帝早已赐了她宅子和奴仆,本该出宫去养病的,但是皇帝和皇后都舍不得她,执意留她在宫里,她勉强同意了,却提出要搬出皇帝居住的亁阳殿,说不愿意过了病气给皇帝,后来几经讨论,吉妃娘娘主动提出让嬷嬷住进自己的咸宁宫。
理由很简单,这里是原来慧妃就是现今皇后住过的地方,今后来个人看望也比较方便,而且离着亁阳宫和凤仪宫也近。
吉妃自己也说:咸宁宫那么大,我一个人住空荡荡的又不跑马,浪费!
被风湿骨痛纠缠的禾棠蜡黄着脸靠着软垫,喝着福心奉上的汤药。
“你巴巴的又来看我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
福心擦掉她嘴角一丝褐色的药汁道:“您胡说些什么呀?带病延年的道理您都不懂吗?像您这样的,再过个十年也不是问题!”
“你倒知道了!”禾棠从不表露对谁的喜爱,但是福心却是个例外,没有她,缪亲亲绝生不下这个女儿!因此说禾棠像他外祖母一样一点也不过分。
当年缪亲亲开的珑香阁里出了谋杀太子这样的泼天大祸,缪亲亲怀着身孕被作为嫌疑人关进了大牢!当时的郭皇后是个祖父被夺爵,父亲被降罪的侯府小姐,看着自己的堂嫂身陷囹圄,她求到了当时还是三皇子的斯宸,奉行彤儿的事就是最要紧的事之准则,皇帝便派了禾棠去营救照顾,禾棠不辱使命,不但保住了母亲,还保住了几次差点被流掉的小福心。
人和人之前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福心自小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般很讨厌大人抱,可是两岁半时看见了站在皇帝身边的禾棠,立刻伸出嫩生生的小手叫“抱抱湖心,抱抱!”福字说不清楚,说成“湖”。
就那一刻起,禾棠的慈母之情便爆发了,从此就独独的宠爱这个小女娃娃。
“今儿你进宫来是参加瑸华的生日宴吧?”
福心点头。
“看见宣瀚了吗?”福心答看见了。
“他还是那个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呢?福心含糊的嗯了一声。
“唉”禾棠长长的叹息
“这个孩子,没人懂啊!”
门口一个小太监欲言又止,看着坐在八仙桌旁的宣浚抓耳挠腮,他是谷新派来叫宣浚的,大殿里刚刚出了大事,图林只跟他说,出事情了,叫三殿下务必速速赶去凤仪宫!
他终于鼓起勇气唤:“殿下!谷新公公说请您马上去凤仪宫”
宣浚立刻站起来,谷新从来不这样火急火燎的传话,除非是,真的出大事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提醒福心,又怕她会惊动到禾棠,但福心已经从眼角查看到了。
她那里稳当当的服侍禾棠躺下,又妥妥的放下帐幔才转身,来到宣浚面前时,眼光已经是一片清明冷静。
“出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宣浚一脸忧虑。
“谷新公公让我即刻去凤仪宫,恕我不能送堂姊出去了”
“不用送,我与你一同去!”福心简短道。
定然与大殿下有关系,今日大家轮番的救驾都于事无补,他就是安心要闹事!皇上和皇后肯定气坏了!嬷嬷如今帮不上忙,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宣浚心里涌上模糊的喜悦,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愿意福心在身边,就是愿意!没理由,两人又嘱咐了禾棠的贴身女官冰晶几句,才匆匆向凤仪宫走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九章 故人入宫()
凤仪宫里雾霭沉沉,没有一丝杂声。
大殿上同时倒下两个差不多最尊贵的人,宫人们如遭雷击,之后便是手忙脚乱,皇帝当即决定大皇子也留在凤仪宫寝殿看病,一则是为了方便看顾,二来也利于消息封锁。
福心和宣浚进入寝殿时,已经由瑸华简短将他二人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都愣在当场!远远看见宝樨坐在床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流泪。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皇上焦急的踱着步等待。
突然听见几双厚底鞋在光滑地板上跑过的声音,他不由得面上一松。
“来了,来了!”呼啦啦一下子进来四位太医,身上带着药气和外面的寒气,正要一个个行礼,皇帝挥着手道:“不必不必!快去!你们两个看皇后,那两个看皇子!宣浚你带太医们去,好好守着你哥哥”宣浚领命。
宫女领着两人来到皇后面前,头发半白的正奉上太医吴竟慢悠悠的伸出三指放在皇后的腕上,神色静穆,皇帝站在一旁紧紧看着他的表情。
只见他切脉的时间非常长,但是脸上始终那般平静。
“臣请观娘娘气色”皇帝上前亲自撩开纱帐,躺着的皇后面如纸金,阖着双目,肌肤没有一丝血色,吴竟看了片刻收回目光。
“如何?”皇帝关切的问。
“这脉相复杂,明明是急火攻心气血逆转呕了血,体内却又有”
“到底怎样?”皇帝逼问。
吴竟跪下道:“请皇上派宫女查看一下,娘娘下体可曾有出血症状?”
“什么?”皇帝打了个晃。
“你这是何意?”
吴竟道:“臣诊出娘娘可能刚刚初孕,只怕是”
“清露!立刻查看!”
厚帐幔也拉上了,宝樨一脸无助的走出来,瑸华上前握住她的手,很快清露就疾步出来颤声道:“已有桑叶大的一片血迹!”
皇帝脸色苍白的闭了闭眼,随即猛地睁开,紧紧抓住跪吴竟的双肩:“可还有的救?”
“臣虽会倾尽全力,但结果可能不太乐观!”
“快治!先去治!”
皇帝几乎是在低吼,烦躁的在屋子里转圈踱步。
吴竟一脸慎重的边切脉边拟方子,眉头紧蹙,毛笔在空中颤抖着落不了字
福心突然走过来跪下轻声道:“儿臣恳请皇上召一人入宫为娘娘急救!”
“嗯?”皇帝迅速的转过身来瞪视着她。
“福心起来说话,谁?”
福心并不起来,道“许慎医生!”
皇帝大惊道:“他怎么会在京城?他不是在西疆?你怎么知道他?”
福心一点不慌乱,“家里的长辈常常说起他医术高超,半年前儿臣就求了父亲找了西域胡商去寻他六日前他就到了京城”
“你为何要找他?”
“为了嬷嬷!儿臣舍不得嬷嬷深受病痛折磨!本想选个合适的时候向娘娘提起的不想遇到今日这样危急之情势,皇上若应允”
“当然允许!谷新,立刻带福心去接人!”皇帝毫不犹豫答应,许慎曾经是他和郭皇后最信任的医生,当年皇后得过严重的砒姬鼠毒疫,甚至出现短暂的失明,都是许慎治好的。
医术,完全不必质疑。
只是,关系却有点微妙,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年尚未引起困扰,现在就更无需多虑了!
十几载的风霜已经在许慎的眉梢和发际留下了痕迹,他并不显得年轻,然而镇定温和的气质没有变,棕蓝色的眼眸依旧闪着令人安心的光芒。
正要行跪拜大礼,皇帝手一扬,早已得了吩咐的谷新一把搀住他“皇上说不必!”
“娘娘的病要紧!”
禾棠调教出来的谷新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说废话,这让同他打交道的人都获益匪浅,他也是禾棠卧病之后,皇帝身边最得力的人。
许慎简单听了吴太医的分析,马上便隔着丝帕为皇后搭脉。
“清露姑姑在吗?”
清露尽量掩饰着流泪后的不自然,带着个平静的表情上前一福:“奴婢在!许医生,好久不见”
许慎点头看了她一眼,应该也是三十几岁的年纪了,保养的好,浑身一股润泽又富贵的气质。
“可否告诉在下,血迹的颜色为正红,还是暗红?”他问的坦荡,语气平和,清露略略一怔后,知道此问必定至关重要,正要回答,除了皇帝以外,宝樨、瑸华和福心几个都快速无声的退到了远处。
“正红色”清露非常小声道。
“是否迅速就浸透了衣料?”
“浸透了一半,正面有桑叶般大,反面有一半!”
“有没有血块?”
“有一粒米大的一块”
许慎点头,显然对清露回答的准确性十分满意,他诊脉后,又看了气色查了舌苔和眼皮后果断道:“皇上要首保谁?”
“废话!当然先母后子。”想想又加了一句,“若母子俱保,朕重重赏你!”说完又觉得,好像此人是不在乎什么赏的。
许慎慎重的拟方子,吴竟为皇后行针保胎。
“要不要请太医过目一下?”许慎问。
皇帝不加思索道:“不必,立刻去抓药!煎药!”
许慎转过身对着清露道:“清露姑姑”。
清露快步过来。
“你立刻去找谁家有刚刚生下孩子的脐带,越快越好!”
“此外还要小指粗完整的虫草十条!”
“虫草宫里就有,孩子的话,哪家刚生孩子呢?”皇帝急的额头冒汗。
几米处的瑸华眼睛一亮道:“公主府里邵管家的夫人即将临盆!只是此刻要不要生却不知道呢?”
许慎问道:“预产日子可近了?”
“过了!”
“都过了几日了,家里人日日等得焦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走!我同你去”
“许慎!”皇帝突然叫他,情急之下一伸手抓住了他青色的衣袂。
许慎转过头两人只对视了一眼,许慎就明白过来。
“皇上不放心我离开这里也好,那便烦请一位太医去吧,吴竟带来的那位年轻太医立刻欠身道:“后生愿意前往,前辈有什么吩咐只管讲!”
许慎略嘱咐几句,瑸华便带着年轻的太医和侍卫疾走出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章 保胎()
行针结束的吴竟让清露再次查看,清露回来报:“血出的少了些,但仍未止住!”
吴竟道:“用艾草熏半个时辰如何?”他却是在问许慎。
许慎迟疑道:“皇后向来不能熏艾,熏了之后却会呕吐”
吴竟噗通向皇帝一跪,“臣冒失”
“吴太医起来,朕没怪你!皇后不能熏艾之事连朕也不知道”说着眼光复杂的看了许慎一眼,许慎却像没有发现一般,静静道:“不如去熬陈年桂圆干和红参汤来,若能先喝上几口,再进汤药会好一些!”
“去熬!”皇帝的回答简单。
“许医生那道方子,不知能否让老朽看一看?”
许慎将留底的药方递给他,他看了先是吃惊,然后露出困惑之色,随后又频频点头。
“吴太医,这方子如何?”皇帝问。
“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