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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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界这般美好。”
“黄泉之境?”百里玄喃喃说道:“黄泉之境可是死地,你一生人,如何会出自那黄泉之境?”
百里玄与当初莫哥哥所言如出一辙,落骨微微眨眼,说道:“你可是不信?”
良久,百里玄才轻声说道:“我信,不过,落骨姑娘,以后再有人问起你家在何处,你切莫再说你出自黄泉之境,你就说你家在黎城。”
“为甚?阿娘说,撒谎不是好孩子,落骨不能撒谎。”落骨说道。
百里玄说道:“你阿娘,该不会是孟婆?”
落骨坐直了身子,连莫哥哥都不信她出自黄泉之境,百里玄却相信她,心里升起几分喜悦,说道:“对的,我阿娘就是孟婆,我与阿娘在孟婆庄生活了六百年,倒也见过无数人魂,只是鲜少他们能与我说上几句话。”
百里玄轻声叹息,语气凝重地说道:“落骨姑娘,这人界,比不得黄泉之境,人心并非皆都良善,你看着白日里的人界美丽非常,但当黑夜降临,鬼魅横生,残害生灵,一切都源于七情六欲,这人界虽有无穷新奇美丽,实则复杂不堪,也许你在这人界待久了,会觉得,这人界,反倒不如黄泉之境那方天地宁静纯然。”
这是落骨第一次听百里玄说出字数如此多的话,但她能感觉到,他是为了自己好,于是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嗯,落骨明白了,倘若以后再有人问起我家在何处,我一律不回答可好。”
百里玄轻轻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
经过两天两夜的兼程,几人终于到了扶苏。
扶苏山,占地方圆十几里,扶苏的门派建立于半山腰上,落骨本蜷缩着小身子睡觉,陡然感觉到一阵凉意,她睁开眼,便看到一座巨大的山,山腰之处,堆砌了层层白云,看不真切,坐起身来,问道:“这是哪里,是要下雨了吗?我感觉好生寒凉。”
百里玄闻声,转过头,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条白狐狸毛所制的长袍,轻轻披在落骨身上,说道:“我们是到了扶苏了。”
身上裹了狐狸毛长袍,落骨顿觉这寒意消减了几分,看着愈来愈近的云层,说道:“这就是你家扶苏吗?”
“嗯。”百里玄轻轻点头应声道。
“那莫哥哥他们呢?”
百里玄手指捏决,加快了御剑速度,说道:“他们本就快我们一程,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到了。”
穿过云层之后,落骨便看见那大山有一处狭凹之处,坐落着许许多多房舍,房舍之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景色别致,风景着实甚好。
百里玄御剑向下飞去,终于平稳着地之后,落骨从灵剑上跳了下来,面前是一条昂长的石梯,而右边的山壁上,刻了两个巨大的字,“扶苏”,扶苏两字下面,还刻了两行字。
落骨不自觉地念出来:“扶天下众生之善,苏万年景秀未央。”
百里玄听到落骨念出了扶苏一派宗旨,问道:“落骨姑娘可是识字?”
“嗯。”落骨轻轻点头,说道:“阿娘的死薄之上,出现过无数人名,跟着阿娘,我倒是习得了许多字。”
“那你可曾有看过书?”百里玄继续问道。
“书?”落骨茫然问道:“书是甚物事?”
第46章 掌门人设也有点崩()
“罢了”百里玄率走向石梯,说道:“扶苏有中原最大最全的藏书阁,你既然识字,可去藏书阁多看看书,对你应该有莫大助益。”
“哦。”落骨轻应一声,紧跟着百里玄,向石梯走去。
石梯约莫几百阶,走了好些时候,远远地,落骨便看见那气势恢宏的石拱门处,有两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握着扫帚,扫着遍地枯黄的落叶,当他们走近时,那两个白衣少年见到百里玄,皆停下了动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齐声道:“见过师兄。”
“嗯。”百里玄轻轻应了一声,脚步不曾停顿,继续前行。
落骨飞快地看了两眼那两少年,抿紧了唇,跟在百里玄身后。
走了很远之后,落骨听见了那扫地的两少年在轻声议论。
“诶,阿才,百里玄与百里匡吉两人是去洛阳县出任务,听说要半月之久才回来,怎地七天就回来了?”
“兴许是遇到了大长老罢,事情解决得比较快,省了不少功夫,倒也真是便宜他们了。”
“大长老这一去,带回来一个男人,而百里玄又带回来一个姑娘,你说这姑娘是何许人?”
“你真是爱嚼舌根,这哪是你我能议论的事?”
“扶苏从不收女弟子,连自家女亲眷都不得上山探亲,这堂而皇之地带回来一个姑娘,掌门怕不是要发难?”
“哼,人家可是靠着强硬的家族背景,才能拜入三长老明机子座下,我等毫无家族势力的平民小众,也就只有扫地的份儿。”
“那百里匡吉趾高气扬,那百里玄又是一张死鱼脸,我灵根亦是不差,若有他们那般家族势力,拜入三长老座下,玄术一定比他俩人更高。”
“就你?还不如我呢,说甚的大话,不过咱俩还是莫要声张百里玄带姑娘回扶苏之事,保不准那百里匡吉要找我们麻烦。。。。。”
“。。。。。。”
落骨加快脚步,与百里玄并肩而行,说道:“方才那两人在议论你,你可听见?”
闻言,百里玄面色如常,淡淡说道:“有些人,见过,当不曾看见,有些话,听过,当不曾听闻。”
落骨不解,问道:“明明听见了,为何要当做不曾听见。”
百里玄只是轻轻抿唇,缄了口,不作回答。
见百里玄不回应,落骨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眨巴着大眼,四处张望。
虽然扶苏寒冷萧凉,但却景色宜人,空气清新宁静,还能听闻有甚躲在树荫间“啾啾啾”的鸣啼,着实悦耳。
跟着百里玄,落骨绕了好几处林间小路,又拐了七八处回廊,终于到了一座大殿,大殿门上匾额上书了三个大字,“衡仁殿”。
进入大殿之后,落骨瞧见了白莫,百里匡吉,苏崖子,还有一身穿白衣,白眉须发的老人。
这白眉须发的老人,正是当今扶苏第十三任掌门,海微子。
此刻,白莫与苏崖子坐在一处,饮茶轻谈,百里匡吉端正地站在苏崖子旁边,如一尊石塑般,而海微子则坐在一长案几之后,案桌上堆了半人高的册子,他一手执毛笔,一手疯狂地拨着算盘,时不时扶额轻声叹息,说道:“唉,扶苏今年用度又超了,衡阳与三台今年又遭旱灾,善供减了不少,又新进了两百余弟子,临近年关还有四月有余,这怎养得活呐,可愁死老夫了。”
苏崖子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长岚呢?账务这一块儿不是一直都是他在操持么?”
不说长岚还好,一说,海微子怒摔毛笔,吼道:“长岚那厮留下一封信,又出山去游历去了!将这一摊烂账丢给老夫,还说年底才会回来,老夫好歹是堂堂扶苏一派掌门,让老夫天天拨算盘记烂账,老夫不要面子吗?”
这一摔毛笔,海微子陡然瞧见百里玄带了个水灵儿的姑娘进来,面色微囧,轻声咳嗽,正了正颜,站起身来,从堆满了帐簿的长案几后走出来,说道:“这姑娘,便是阿苏你带回来那白莫少年郎一道儿的?”
“嗯。。。。”苏崖子点头。
百里玄走到海微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拜见掌门。”
海微子抬手拍了拍百里玄的肩,说道:“洛阳县一行,辛苦你了,这位姑娘名唤落骨是吧,你且与白莫在此休息片刻,我等需要商议洛阳县红树林一事,先失陪了。”
话落,海微子向大厅后走去,苏崖子与百里玄两兄弟紧随其后。
偌大的大殿,此刻仅剩下落骨与白莫两人。
白莫将落骨拉倒身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落骨面前,说道:“扶苏气候偏寒,喝点热茶。”
落骨端起茶杯,看着杯中之水,水呈淡绿色,闻起来,有股清香,遂低头轻抿了一口,入口甘甜,香气在口齿间绵延,忍不住一饮而尽。
“哎呀!”白莫见落骨将如此珍贵的雪茶犹如牛饮水般,说道:“落骨,好茶需慢品,你可不能将之当水饮,明白否?”
闻言,落骨轻轻点了点头,接过白莫重新斟满茶水的茶杯,学着他的样子,一点一点轻抿。
如此甘冽爽口的茶水,却不能一饮而尽,着实有些难受,但落骨还是强忍着那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的冲动,一点一点轻抿着。
当一壶上好的雪茶饮光之后,海微子几人才商议完事,从偏殿中走了出来。
海微子瞧着落骨,白眉微皱,说道:“扶苏从不曾有过女郎进山,这一次,阿苏你真的是又犯了门规呐。”
苏崖子不以为然说道:“那师兄你且算算,今年我犯了多少门规,加上今儿这一条,又是多少。”
海微子当真举起手开始算计,发觉十根手指加脚趾亦是不够,于是操起案几上的算盘,“噼里啪啦”拨了一通,扶额说道:“阿苏啊,你今年已经犯了一百零八条门规了,加上今儿带了女郎上山,整整是一百零九条,你说让师兄说你甚好?”
苏崖子嘿嘿一笑,说道:“扶苏向来秉承,将功抵过一策,那师兄你再算算,我出山这几月的功,可能抵消得了这一百零九条过?”
第47章 鉴别雌雄()
于是,海微子再次“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来,片刻之后,重重叹息一声,说道:“你出山三月,捉鬼除邪共计一百一十件,抵扣完你的过,还余一功。”
苏崖子沉吟一声,说道:“那我还可以再犯一次门规,便可抵消完这功了。”
听苏崖子说出如此话,海微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可气极之下,又颇觉得好笑,说道:“你说让师兄说你甚好?你呀你呀。。。。若不是师父仙逝得早,他老人家定要用那藤条抽你的屁股。”
苏崖子轻声咳了咳,低声说道:“师兄你且得注意点,还有小辈在场呢。”
“哦。”海微子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正色说道:“阿玄阿吉,一路赶回扶苏,想必两位客人早已疲惫劳累,你们带他们先去安风院住下。”
“弟子遵命!”
“弟子遵命!”
。。。。。。。
从衡仁殿出来之后,百里匡吉不喜白莫,直接开溜了,带落骨与白莫去安风院的任务,便落到了百里玄头上。
百里玄带着两人,七拐八绕,来到了那处僻静的安风院,推开院门,说道:“两位就先暂且在这安风院住下,屋里被褥每月无人居住也会换洗,厚实的衣物也有准备,到了用膳的时辰,自会有人来叫你们,还有,落骨姑娘,屋里备下的衣物皆是男装,你也切莫告诉旁人你女儿家的身份。”
落骨轻轻点点头,表示明白。
百里玄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细致事宜之后,方才离开。
落骨与白莫踏进安风院,发现这院落虽小,但景色却别致,自有一番风韵,院落之中,还有一汪莲池,时值初秋,水莲早已凋零,徒留了枯黄干瘪的枝干,歪歪斜斜立于水中,那莲池之内,还养了不少锦鲤,正悠然地徜徉于水中。
被落骨抱在怀中的旺财,鼻子轻轻嗅了嗅,似闻到了甚美妙的味道,从她怀中跳了下来,径直朝莲池跑去,一头扎进水里,吓得一池锦鲤东逃西窜。
旺财捉住一只锦鲤,跳出来,蹲在莲池旁边“吭哧吭哧”地啃起来,白莫见状,轻笑一声,走过去,微微俯身,说道:“旺财呐旺财,你可要深刻明白,你是一只狗,怎地同猫一般喜这鱼腥味儿,常言道,狗都喜欢吃。。。。”
“屎”字还未说出口,旺财吐出口中一片鱼鳞,朝着白莫“嗷嗷”直叫,似乎听懂了白莫的话一般。
白莫捏着下巴,呈思索状,说道:“旺财呐,自清河镇破庙一事之后,我便觉得你这灵性高的有些过了,你到底是个甚东西?长得像狗,却又只会跟猪一样嗷嗷叫。”
旺财龇牙:“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你才是个东西!你才是条狗!你才是猪叫!你才叫旺财!你全家都叫旺财!)”
见旺财又对自己龇牙暴吼,白莫一把揪住它的耳朵,将它提起来,骂道:“好你个狗崽子!若不是小哥我心肠仁善留你一命,你这身皮早已成了我的坎肩!你居然还敢对我龇牙?”
落骨见状,立马冲上去,从白莫手中夺下旺财,抱在怀中,嗔怪道:“莫哥哥,你怎地又欺负它?”
窝在落骨怀中的旺财,“嘤嘤嘤”地表示委屈,脑袋往上拱了拱,小眼睛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