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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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惊鸿()
来不及做他想,惊鸿已近前来,鄙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萧王府的莞夫人和尚书府的谢大公子。莞夫人由来义正辞严、道貌岸然的,便连小厮进房都不许的,如今倒在这里偷汉子!”
言毕侧头打量我与昌若,如愿地在我脸上看到了惊惶失措的神情,更是洋洋得意,拉长了声调道:“啧啧,眼泪还没干呢。看这小模样,真是惯会勾引人的******,难怪迷得王爷昏了头,宠得厉害。”
昌若打断她道,“怎么你家王爷在你口中如此不堪么。大胆婢子竟敢诋毁家主!”
说话间重重一掌击在惊鸿后颈项处,惊鸿的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的心也一样,径直坠了下去——我终是连累了昌若。
不及多说什么,昌若急急推我道,“你快离开此处,我来料理此事。”
我看着倒地的惊鸿,脑中一片空白,听了昌若的话便茫然的朝院外跑去,发觉脚下虚浮,倚在院门处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来。
转身向昌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善后?”
昌若安抚道:“你放心,我必叫她不能对你不利!”
我抱起过来在脚边蹭来蹭去的雪奴儿,俯身时瞥见惊鸿握着丝帕的手,丝帕的纹样十分鲜活,终究不忍,“能不能不要伤了她的性命,昌若哥哥?”
昌若目光有些游离,只低低催促我道,“快走,切记不动声色!好好保重——为了世伯也为了我!”
我点头,咬牙向院外奔去。刚转入回廊便迎面见赤芙和一众侍女从后园方向过来了,后面隐隐约约的是萧王和阮良娣一行人的身影。
赤芙一看见我便紧赶几步过来立在我身后,嗔怪道,“雪奴儿真是顽皮,倒叫我们好找。小姐是在哪里寻得呢。”
我尽力平稳了气息,轻轻抚弄着雪奴儿,笑眯眯的道:“这小家伙当真调皮,我遍寻不见,回来却看见它就乖乖伏在此处喵呜直叫呢,想是知道我们会来寻它,倒是有些灵性的。”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开天幕,厚厚的云层刚被撕开一道口子,倏忽又合为一体,天色显见的暗了下来。
蔻儿娇呼道:“要下雨了呢!难怪一直觉得凉飕飕的,是起风了呢。”
我点点她眉间,“真是后知后觉的小妮子!”
与赤芙她们闲话几句,萧王已经携了阮良娣走得近前来。
我看得分明,萧王的手极其自然的放在阮良娣的腰间,只做不见,微微侧头笑道,“殿下与姐姐好兴致,远远看去真是俪影翩翩。”
萧王伸手揽住我肩头,“那便对卿成三人吧。小莞等的着急了么,这就回府去了。”
我心中大感别扭,所谓左拥右抱当如是。然而未及答话,阮良娣已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叶氏?”
我稍稍从萧王臂弯中别过身子,向阮良娣道:“叶姐姐原和我在一处的,因着雪奴儿顽皮我便跑开了。这会儿倒不知叶姐姐的去向了。”
萧王面上淡淡的,“她左不过是在落轿处等候罢了”,携了我二人径自向山门走去。不想到了落轿处却并不见菫夫人和侍女的踪影。萧王也不在意,一边淡淡吩咐从人去寻,一边低低与阮良娣和我闲话。
阮良娣过得片刻便没了耐性,嗔道,“叶氏怎的越来越不知进退了。倒叫我们等她!”转向身后的侍女道,“惊鸿呢,怎的也不见?说是身上不太方便怕冲撞了,不随我进大殿也就罢了,连去后山也不侍候着,倒是我平日里宠坏了她了。”
我心中紧张,手上不免用力,雪奴儿有些吃疼的在我怀中叫了起来。
阮良娣身后的侍女躬身答道,“回良娣的话,惊鸿姐姐原在外厢房等候的,王爷与良娣从后山返回时我们已经让人去知会惊鸿姐姐了。不想厢房中无人,先前已经打发人去寻了。”
再等得少时,天色越发暗沉,开始落下零星雨点。萧王甩袖道,“我们先行回府吧。留几个人候着菫夫人。”
众人怕赶上淋雨,早耐不得,萧王吩咐一出,动作都是极快的,回程明显比去时要快上许多。刚进入府中换乘软轿,雨点便密集起来,不多时已是倾盆大雨。
阮良娣陪着萧王去了乐道堂,我自回多福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秋雨(上)()
进得房中,湛露早备下热水和干净衣物。赤芙与我除下外衫后发觉小衣已被冷汗湿透。碍着湛露在房中不便多问。待到换好轻便干净的衣物,湛露去外间忙碌时,方才急急拉了我问道:“可见着谢公子了?”
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轻轻点头,“昌若哥哥说我父母兄姐目前尚好,他会设法照顾。”
赤芙低低念了声佛号,神情松快不少。
我瞧见不免挂心,赤芙总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惊鸿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不然白白担心不说,只怕她难免会在外人面前露了形迹。
伸手按了按她的膝盖,问道:“那一跤跌到了何处?给我看看。”
赤芙不由笑道,“不妨事的,原本还怕不能支开她们呢,婢子这一跤摔的天遂人愿,可是值当呢,整个的也是机缘凑巧。”她这样一讲,我倒被她呕笑了。
湛露用托盘端了碗冰糖银耳羹进来,边递与我边道,“刚刚连娣儿听乐道堂洒扫的丫头闲话,阮良娣在乐道堂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对堇夫人发作了起来,王爷也劝不住,如今正不可开交呢。”
我慢慢搅动碗里的银耳,“叶姐姐回来了么?只是不知道又是哪里惹着了阮良娣。”舀了勺银耳送入口中,点头道:“煮的绵软甜稠,真是费了心思了。湛露和赤芙也用些吧。正当时令的,降降秋燥。”
湛露收了托盘,玩笑道,“都备着呢,不止我们,连娣儿和蔻儿她们都有。夫人打量着湛露是那般小气的人么。”说罢不以为然的接了句,“那位阮良娣若是隔段时日不寻人晦气倒才真是奇了。不过今日的动静倒真是大了点。往常再无理取闹,都会避开王爷的面的。”
我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且留个心吧。看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提防的。”
中午时候多福轩刚摆完午饭,乐道堂那边便遣了小安子过来传话:天降大雨,合家晚宴和赏月就免了。
湛露给小安子塞了个荷包,打发他笑嘻嘻的去了,转身向我道:“这可真是少见,往年即便是天气不好,王爷也必要合家晚宴的。尤其各院的无宠的侍妾可都盼着呢,一年到头的也就能让王爷见上这么几回。”
我搁下手上乌木镶银的筷子,用了连娣儿递过来的漱口水,方缓缓对湛露道,“不清楚是什么缘故么?”
湛露摇头道:“小安子也不晓得,只知道是堇夫人回府后去了乐道堂跟王爷回了会子话,阮良娣就当场闹起来了。”
我笑笑的看着连娣儿,连娣儿也会意的笑笑,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去了。
过不多会儿,就见连娣儿打了油纸伞袅袅婷婷的回来了,蔻儿去接了进来,到底年纪小,不等连娣儿立稳已经迫不及待问道,“连姐姐,可问到了么?”
连娣儿温婉笑笑,拿帕子擦了擦鬓边发上的水珠儿,沉稳向我施礼道:“婢子去了乐道堂,听表兄讲堇夫人近午方回,回府后径直去了乐道堂面见王爷。”
赤芙与湛露这时也进房来了,连娣儿微顿一顿,续道,“堇夫人禀明王爷的话着实骇人,却是堇夫人在宝华寺撞见阮良娣身边的大侍女惊鸿与人私奔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秋雨(下)()
湛露闻言道:“若说就是一个丫头跟人跑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各府里都有的事情。只是总是不光彩的,没的让人看萧王府的笑话,连带的王爷脸上无光。难怪会免了阖府晚宴。”
连娣儿点头道:“王爷自然要下令知情的人都不得外传此事,府中众人皆不得谈论提及,只是宝华寺里的情形很多人都看见了,想来纸是包不住火了。何况这种事情阮良娣如何肯依,贴身的陪嫁丫头就这么去了,还摊上这么个腌臜事儿,即使大家不往她的妇德闺训上想,以后各王府有位份的夫人们见了面,话里话外带上一两句的,她如何受得了,所以才同堇夫人当场闹了起来。阮良娣咬定堇夫人是血口喷人,掳了人不说,还给人安上这种罪名。偏生堇夫人又言之凿凿。闹了好一阵子,惹得王爷发了脾气才停住,现下已经遣人送两位夫人各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我颔首道:“这倒是,阮良娣一向自视甚高,这种事儿她若不想方设法的撇干净了也就不是她了。蔻儿,帮你连姐姐把雨水擦擦,换身衣服吧,回头着凉了也不是好玩的。这样大的雨,难为你跑这一趟。”
连娣儿脸上红了红,忽地跪了下来,抬头正色道:“莞夫人怎的这样客气,真是折煞我们做下人的了。何况夫人一听说婢子的娘亲有咳嗽宿疾,便立马打发人送了内造的丸药。夫人待婢子的这份心意连娣儿不敢或忘。”
“多大点事儿呢,便行这样大礼数。蔻儿快掺了她起来。”我淡淡一笑,柔声道:“我孤身入府,只有赤芙相伴,更无娘家倚靠,难得你们对我尽心尽力一味赤诚的,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愿意尽的心意罢了。实在不用挂在嘴边,如此倒没个开交了。快下去歇着吧,我也有些乏了。”
看湛露带了连娣儿和蔻儿退出房去了,我垂眼思量,看来昌若哥哥不曾伤了惊鸿的性命,如此就好,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也许离了阮良娣对惊鸿来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王府外海阔天空。只是无端牵连了堇夫人被阮良娣怨怼,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也不知道昌若哥哥是怎样让惊鸿做了与人私奔的样子出来;更无从得知他是如何布局,竟堪堪让堇夫人撞见。先前只知他儒雅温文饱读诗书,原来也极具机变之才,竟将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还连消带打了阮良娣和菫夫人——在他以为,那两位应是与我争宠的吧。
窗外的雨连成一线,打在芭蕉叶上唦唦作响。是谁无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我半躺在明窗前的凉榻上,渐渐平复了对惊鸿的愧疚之心,微阖了眼。恍惚中感觉有人走近将一条软毯搭在我身上。我慵懒的换个姿势,道:“赤芙,你也去歇会子吧,早上起得早。”
“孤王来得可真是时候,正赶上赏玩这海棠秋雨图!”
萧王!我惊觉坐起身,软毯滑落下来,本就着家常衣服,如今更是钗横环滑,一派暧昧的气息萦绕凉塌周边。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妾这个样子如何见人呢。”一边说着一边拿脚去探榻边的鞋子,不想却被萧王一把将脚握住不放。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却再挣脱不得,顿时绯红满面,脸上直如开水一般烫了。只好侧转了身子不看他,双手紧紧扭着软毯。
萧王见我如此,不由笑道:“才说海棠斜卧,衬着轩窗外的雨景让人赏心悦目,现下又添了小女儿情状,倒更是诱人了。孤王若不一亲芳泽,真是暴殄天物了。”说着便俯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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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潇潇()
我心中着实矛盾,思绪百转,不自觉圆睁了双目。萧王看见扑哧笑了出来,捏捏我鼻头,亲昵道:“傻妮子。你不知道应该含羞带怯、闭上眼睛么?像你这般瞪大眼睛,直教一点情致也无了。倒是可爱有趣的紧。”说着拉我起来,温热的嘴唇在我额头轻轻一印。
我微微歪着头,轻笑道,“小莞确实是不知道,殿下恕罪可好?”
萧王嘴角噙了笑意,携了我至窗前,看那雨越发急了,落在芭蕉叶上的雨滴四溅开来,晶莹透明,空气中是清新湿润的味道。静静立在窗前良久,萧王忽然幽幽的道:“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
我倏地转头看他——他知道我心中所思所想,心中不是不震动的。旋即抿唇笑道:“是君思绪太无聊,种了芭蕉,又怨芭蕉。”
萧王展臂揽我入怀,喉音低沉道:“孤就是喜欢你的小聪明。”
我闷闷的差点透不过气来,推开他臂膀,嗔道:“是呢,小莞当然比不上阮姐姐满腹经纶啦。小莞就是只有点小聪明嘛!”
萧王展颜笑道:“嗯,孤还很喜欢你的小心眼儿。”
我冲萧王粲然一笑,也不理他,自去唤湛露拿茶水点心来。萧王在身后道:“湛露多拿些来,孤王饿得厉害!”
我转身奇道:“这可奇了,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