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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玉堂缘-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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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多半已是巳时。

    “醒了。”萧王沙哑嗓音从脑后传来。

    接着便有吻落在我的后颈上,温柔缱倦,流连忘返。

    良久,萧王问道:“怎么对本王这么百依百顺、予取予求的?”

    我没有做声。

    “本王很喜欢。”

    我蜷了蜷身子,侧着窝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搂住我。

    我牵过他搭在我身前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他的指甲被侍女修剪打磨的很好,圆润光滑,晨光里泛着健康的光泽。

    “对了,昨日华棠拿过来一幅画,说是特意奉上的生辰礼。”

    “给我的么?”

    “自然是给你的,本王的生辰可还有些日子呢。起来看看。”萧王说着赤足下床,便要唤人进来服侍他穿衣。

    我见他连小衣也没穿,想起南红几个贴身侍候他的都是出挑的美人,忽然不愿意她们再触碰他的身体。便不让他唤她们进来,道:“妾身来服侍王爷就是。”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子,披衣下床,拿过昨夜临睡前南红放在室内的衣物,给他穿戴起来。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笑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抬眸看他一眼,眼波流转。

    正给他结衣带的手指却微不可察的收紧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章 生辰礼(下)() 
简单用过早膳,萧王叫人拿来姚华棠昨日送来的画卷。翠浓和赤芙一人持一边画轴,将画慢慢展开了。

    栩栩如生的四个美人儿跃然纸上。

    竟是我、谢安若、樊双成和孔青卓!

    萧王啧啧称奇的从椅子上起身,拉着我的手走近跟前细瞧。

    画中人皆是安若、双成她们来萧王府那日的装扮。双成着一袭石榴红骑射装,手持长剑,正端立在落英缤纷的粉色梅树下,起势待舞。我披着件葱黄二色金羽纱面的斗篷立在花榭台阶旁的梅树底下,笑吟吟看着双成,身边是翠色袄裙的安若。青卓身着灰鼠皮袄、手中拿着一块点心站在花榭的台阶上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成。

    青卓的娇憨可人、安若的慧黠娇俏、双成的清丽英气都画的分毫不差。我不由向萧王道:“想不到姚学士也是善画之人。”

    萧王也奇道:“那日情形混乱,他竟能将你们几人记得如此清楚。”他端详一回,笑道:“小莞耀如春华、顾盼生辉,华棠画的很好!”

    我的目光却落在画里安若的面孔上。

    “姚学士送这画儿来,可还说了些什么?”

    “跟我谈了些朝堂上的事情。其他倒没说什么,只说这画是特意送来恭贺你生辰的。”

    我笑道,“那日姚学士为助谢家大小姐,曾经有些接触。如今特地送来这幅再现当日情境的画儿来,可不容我不多想。姚学士可是对谢家小姐”

    我停住不再往下说了,再说下去便是我言辞不当,于安若闺誉有损。

    萧王沉吟一会儿,“华棠若能娶谢家千金,本王自然乐见其成!可这谢家,只怕不是那么简单便会允婚姚家的。你可知他家二公子刚与卫王的嫡亲表妹定了亲。这等于公然表态谢家支持卫王,进而支持卫王力拱的太子。”

    我默然。

    再加上谢家让昌若以东宫舍人的身份进入朝堂,之前谢家长媳霍氏的父亲霍长风又被淑妃、太子一脉极力在威帝面前保举。这一切迹象都表明谢家的立场了。

    如今自然不会又将嫡女许给萧王一脉的得力干将姚华棠了。

    除非

    我看着萧王,“若姚学士对谢小姐真有心意,王爷何妨一试。若谢家想保持中立,自然也会允了姚学士。如此不偏不倚,于两派都有亲厚关联,从而左右逢源,也是许多历经数朝不倒的世家常行之事!”

    萧王点头道:“可以试上一试。”

    我浅笑嫣然。

    还有一层意思我没有说出来,即便谢家现在是太子党,若能借姚、谢联姻的契机动之以情,也许还有转机。或者,谢府念在昔日与顾府的情分上,能转而支持萧王也未可知。

    只是,不知昌若娶了林昭儿,许多事情可还会像从前一样。

    即便有我以横刀之法相救谢大公子的事情在,我也并不敢说谢府一定会改弦更张。

    萧王扬声唤道:“来人。请姚学士到自在堂去。”外面小安子的声音应下了。萧王转头对我笑道:“你若不提醒这画里的缘故,本王倒险些疏忽了。华棠这个人,看上去是风流不羁的形貌,其实是个长情羞涩的性子。他既然送了这画来,多半是已经对谢家小姐动了心。他昨日歇在庄子的客房里,本王这就去问问他,若能敲实了这桩事情,他得偿所愿,本王也能得谢家不少助力。”

    我不再多言,安静的送了他出去。

    见翠浓亦退了出去,赤芙方悄声道:“初九那日小姐让婢子传话向川,托谢二公子问问霍长风统领不为大公子请功的缘故,向川不是说谢公子的小厮抱朴对他避而不见么?想必是要娶林氏女了就连忙同我们划清界限。小姐如今又何必为他妹妹的闺誉劳心!”

    我沉吟片刻,眉眼淡然的朝窗外看去,“昌若哥哥多半以为我让向川找他是为了问他娶林昭之事的真假,他觉得对我不住,只好避而不见。其实,我如今钟情萧王,又何尝对得起他了!”

    适才赤芙和翠浓已经将画铺在桌上了,我伸手在画上拂过,低声道:“为安若劳心,不也是为了萧王和我自己么!”

    赤芙摇摇头:“小姐何必这样说自己!若不是觉得姚学士是个难得的,与谢小姐也甚为般配,小姐断不会同王爷开口提醒。”

    “如今只看两人有没有这个造化吧!”我挥挥手让赤芙将画收起来,却忽然顿住了。

    赤芙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题跋上赫然写着:满堂花醉三千客。

    我沉吟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么?这位姚学士,好大的气魄!”

    忽然有击掌声响起来。

    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突兀。

    我扭头看去,不由睁大了双眼——墨棣!

    是的,是墨棣,而非姚华棠。

    竟出现在内室!

    墨棣随意挥手点在了赤芙身上,赤芙顿时软倒下去,伏在了桌上。

    我张口欲呼,却被他欺身而上,捂住了嘴。

    低沉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你若不叫人,我就松开。否则麻烦的可是你!”

    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迟疑着点了头。

    他缓缓移开覆在我脸上的大手,安抚的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你无需害怕。能吟出‘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女子,想来也是胆色过人的!”

    “你来做什么?”

    他脸上忽然出现了红云,我几乎以为那是我的错觉。

    “我来,是,向你说声抱歉。”

    我嗤笑道:“我没听错吧!我以为你惯会索人性命!”

    “上次在大昭寺,是我想得偏激了。后来听了明心上人的话,才晓得自己错了。就连我师父,后来也斥责我鲁莽了。”

    他似乎不习惯一下子说这么多解释的话,脸上已经是极不自然的表情。

    我思及他在宫中相助的事情,到底心软了下来,只依旧绷着脸道:“什么生辰礼?我可不敢当。只要你日后别再要取我性命,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还不快走!若让人瞧见,我可又要被你害了!”

    他忽然笑了,如同风过竹林般,清冽俊逸。“你放心。”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放什么心?

    然而不等我问他,墨棣接着道:“你哥哥的事情,我会帮你们。”他看了我一眼,方开口续道:“权当作我送你的生辰礼。”

    说完深深看我一眼,转身朝门外离去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如初。我几乎以为方才的事情是我在梦中所见。

    然而赤芙依旧伏在桌子上,提醒着我墨棣的确来过!

    我怔忪片刻,忽然警醒过来,伸手将赤芙摇晃醒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历法(上)() 
赤芙迷糊着抬头,奇道:“咦,婢子怎么睡着了?刚才屋里是谁在击掌来着?”

    我想着赤芙藏不住事的性子,只得状似平静的说道:“是我。我见这画的题跋写的很好,忍不住击掌叫绝。你困得厉害,去床上睡吧。”

    赤芙点头,挣扎着起身,去外面喊了翠浓进来陪着我,才自去歇息了。

    我叫翠浓把“四美图”收了起来,却想起刚刚墨棣说他会相助哥哥的请功之事。

    也就是说,刚刚我与赤芙在内室说的话,包括对不住昌若和钟情萧王之类的私密言语,都叫他听了去!

    我心中懊恼,不觉脱口而出,道:“简直阴魂不散么!”

    一旁的翠浓没有听清,问道:“昭训说什么?”

    见我面带郁色的摇头,便笑道:“可是闷的慌?不如婢子让庄子上的婆子带我们出去走走!这几日不是学骑马,就是在屋里陪王爷下棋、品画,婢子都替您觉得闷!”

    我抬头见翠浓黝黑的眸子里闪着希冀的光,不由扑哧笑了:“是你闷了吧!”想着萧王多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与其坐在屋里胡思乱想,不如出去透透气。

    便唤蔻儿帮着换了身简便的装扮,又叫小丫头拿了幂离来戴上。

    翠浓早已经吩咐守门的婆子去给杜一鸣传了话。

    此时杜一鸣已经带着几个才留头的小子候在院门外。

    见我带着蔻儿和翠浓出来了,不由微微伸长脖子看向我们身后。

    待看见我身后跟着的只有蔻儿和翠浓,他眼中的失望显而易见,即便隔着幂离,我也瞧得清清楚楚。

    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昨日在马场他瞧着湛露的不同眼神来——不由暗暗赞他好眼光!也不说破,施施然走了出去。

    倒是蔻儿见他一脸失落,便问他道:“杜管事作甚么看见我和翠浓姐姐便耷拉了脸?我们长得让您讨嫌么?还是你原本在等着什么人?”

    翠浓估计对杜一鸣的心事心知肚明,见蔻儿直愣愣的问杜一鸣,便只在旁边含笑扶住了我,并不插话。

    蔻儿见我没有做声,更是由着性子将杜一鸣好一顿排揎。

    我原本就是想看看杜一鸣对湛露是不是我揣测的那样,如今见他这样一个素日在萧王面前都百伶百俐的人,反因心事被蔻儿喝破而面红耳赤、毫无招架之力的,便知道自己想的没错了。

    只是他瞧上湛露,湛露又是旧情难了的情形,只怕他不能轻易就遂了心愿。

    既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遂不叫蔻儿再为难他,淡淡吩咐道:“有劳杜管事了。”说着朝翠浓微微颔首。

    翠浓会意,朝杜一鸣笑道:“庄子里可有哪里值得逛一逛的?杜管事带着我们走走看看就是。”

    杜一鸣回过神,便是平时伶牙俐齿的模样:“有的。昭训找小的带路就对了。小的对庄子再熟悉没有了。庄子后面的山上有许多松鼠,活泼好玩,附近的小娘子都喜欢,也不怕人。小的带您瞧瞧,也是个野趣儿。”

    说着便要在前面引路。

    我见他说的有趣,心中便也有些雀跃。微微颔首,带着一脸欣喜的蔻儿和故作端方的翠浓走了出去。

    “真的有松鼠啊!”

    “快,快,它要跑了”

    “把它给我,给我!别伤了它!”

    整个树林里都是蔻儿清甜的声音。

    惹得附近的农人三三两两的聚拢来,只碍于我的身份不敢离得太近,带着些善意的笑容在林子边上看着。这边蔻儿和翠浓在几个小厮的帮忙下,围追堵截、隳突乎东西,竟真叫他们抓住一只毛茸茸的松鼠。

    蔻儿喜不自胜的从小厮手中接过来,朝我献宝一般跑了过来,乐道:“昭训快看,这真的是老鼠吗?明明像兔子!看这两耳朵竖的!”

    话音未落,那小松鼠竖起大尾巴在她脸上一扫。

    蔻儿一时不妨迷了眼,不由自主“哎哟”一声,手上就松了力道。

    那小松鼠便挣脱了,一溜烟儿爬上最近的一棵水杉,只看见临近水杉的几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梢枝叶晃动数下,那松鼠却是瞧不见了。

    周围的人因事出突然,也来不及帮手。有几个胆子大的跟着道:“姑娘手劲小了,叫它跑了!不然那皮毛倒是个好物儿呢。”

    蔻儿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沮丧不已:“这小东西真是不识抬举。我既抓了它,自然会好好照顾它。有人喂养,不比在林子里风吹日晒、三餐不定的好多了么!”

    翠浓笑她,道:“这原本就是个野物儿,能知道你说的这些!你可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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