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仙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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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两只手就摸到了两个的手。她的左右两边都躺着人。通过手大小来判断,这两人都是十三四岁,比自己大很多!
荀欢摇了摇晕眩的脑袋,张口在自己手上使劲地咬了一口,嘴里一股血腥味,疼痛的刺激下,她恢复了清明。荀欢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她左边躺着的少年,一只手按在那少年的嘴,另一只手提起那少年的手,张口使劲一咬。被咬的人嘴巴一动,竟是被荀欢给咬醒了,还好荀欢按住了他的嘴,不然叫起来就会惊动隔壁屋的人。
荀欢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道:“不要出声,我们会被挖心的!你想不想逃跑?要是不想死就不要出声!”
那少年点了点头,荀欢才轻轻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荀欢转身又用同样的方法唤醒了右边的少年。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三个人赶紧从新躺好闭眼装昏厥。
两个宫装女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她们在石室门口就停下了,灯笼放在地上。透过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石壁上刻有壁画,壁画上大多是些面目狰狞的怪物,还有牛头马面,人鬼蛇神,没有一个是慈眉善目的。殷红的液体自顶端的边缘沿着石壁往下流淌,一股血腥气蔓延,寒气自地底冒出,这奇怪的密室格外的阴森恐怖。
荀欢打了个哆嗦,就听见有人低声说话:“今夜别睡着了看着点!明日要取心炼药。姑姑说了,法事彻夜不能停,要替这些孩子超度亡魂,不然他们冤魂不散会回来找我们。我可不想一辈子被鬼纠缠!”
“他们死后应该不会来找我们吧,又不是我们要挖心!”另一个女子声音有些颤抖,害怕道。“我听说太平殿是宫里偷偷处死人,埋尸体的地方,这个地方阴气太重,太吓人了!”
“谁知道啊,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做,可我们不做,死的就是我们,所以还是早些烧点香替自己赎罪吧!千万不要阴鬼来缠我们。”
“可他们还没死,烧香有用吗?”
“明日就死了,何况在这里死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厉鬼,多烧点香求安心!”
两个女子说完就开始点燃香,对着这些昏睡的孩子跪拜起来。
这个石室就像个地下墓穴,密不透风,三个孩子有些昏昏欲睡,荀欢咬着舌尖,痛觉刺痛着神经,她这才没有昏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烧香的两名宫女才退出去。
三个孩子坐在冰冷的石地板上,都没有说话。只有通过均匀的呼吸能判断三个孩子都是清醒的。
荀欢以为两个少年是被吓怕了,若这两个少年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单凭她一人是无法逃跑的。她在心里想着如何说些鼓舞的话来,左右两边的少年却同时握住了她的手。其中一个少年低声安慰道:“别怕,我们想办法逃出去!”
荀欢从他声音中听出了害怕,咧嘴微微笑了。这个少年真有趣,自己明明害怕,却还强装镇定,安慰别人。
他一出声,另一个少年却有些惊讶地低声问道:“是公孙宇大哥吗?”
黑暗里彼此看不清长相,但是这后面出声的这个少年的声音,荀欢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少年却是那日同李姬莲在一起的紫衣少年,这少年还送给她一串紫玉佛珠。
想到自己昏睡后,不知道有没有人动过自己。荀欢忽然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养神木
。胸口摸到一块锁,荀欢长舒一口。还好,杜青棠给她的长命锁还在!紫玉佛珠也在!
隔了有好一会儿,右边才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是……玉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头晕!”
荀欢牵起公孙宇又用力咬了一口,公孙宇吃痛,却没有叫出声,他神智又恢复了清明,低声道:“谢谢!”
“我叫杜寻欢!”荀欢报上自己的名字。
“啊!是你!”景玉章显然也记起了荀欢。
公孙宇微微咳嗽了一声:“轻点声……听!有动静!”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三个人突然听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好像蛤蟆叫一样的从洞里发出来。另一个方向忽然又想起了吱吱的声音。荀欢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公孙宇握住荀欢的手微微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两个少年将荀欢护在身后,黑暗里,荀欢莫名地有些心安。
老鼠像是和什么对持住,不一会儿老鼠落败,吱吱声随着一声更尖锐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荀欢顿时毛骨悚然。
黑暗里看不清两个少年的脸色,荀欢却能感觉到两个少年的害怕。他们的手微微颤抖,荀欢感觉手心里全是汗。
这时,密室的石门有微微响动。三个孩子赶紧又重新躺下,石门裂开了一条缝,却没有脚步声。在隔壁房间嘈杂的念经声当中,石室的微弱响动没有任何发现,但是荀欢他们三个却听得分明。石室的任何轻微响动都能牵扯出人的恐怖神经。
“玉章?”有人轻声地唤道。
景玉章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激动地低声回答:“君痕哥,我在这里!”
来人并未期望会得到回应,已经在地面平躺的孩子中挨个寻找起来,听到回音,来人微微一愣,笑道:“你竟然醒着?我来救你!”
有人相救,三个孩子喜出望外,但同时却又安静下来。
这人是来救景玉章的,这样危险的地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荀欢和公孙宇也拿不定他会不会连他们两个也一起救。
荀欢会只叫醒两个而不叫醒其他人,是因为她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没办法逃出去,但是人太多更加逃不出去。出于私心,她不愿意管别人的死活。同样的道理,他们的死活,那人不一定会管,他能平安的走到这里,这说明他也能够将景玉章平安的带出去。荀欢心里在打鼓,紧张的牵着景玉章的手。
“君痕哥,我们这里有三个人,能不能把他们两也带救出去?”景玉章低声问道。
石门从新关上,荀欢的心怦怦直跳,莫不是因为三个人带不出去,他自己走了?荀欢心里这般想着,却见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柔和的淡光,那光芒发自一颗小珠子。光芒照在那人的清秀的脸上,光自下而上,在阴风阵阵的密室里,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然而,荀欢三人此时将他当作了救命的稻草,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也变得可爱起来。但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之后,荀欢脸刷一下泛白,咬紧了牙关。
他淡淡地说道:“不行,我只能带你一个人出去。”
荀欢的身体有些颤抖,要被丢下吗?然后孤寂地等着被人挖心?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小光球后面的那张脸
。
李君痕走到景玉章身边,将小光球递给他,然后道:“跟我走,太晚了,会被发现!”
荀欢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急道:“带我们走!求你!我不能死,我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死!求求你,带我们一起走!”
李君痕一双清寒斩人的眼盯着她,当看见她的那张同李姬莲一模一样的脸时,微微有些发愣,随即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削和厌恶。荀欢有些激动,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愠怒。兀自拉住他,死死地拽住不放,似乎只要一放手,就再也没有活路。
李君痕冷笑一声,抽身离开,不想衣袖又是一紧,被她从后面拖住。他冷眼回头看着她:“每个人都有不能死的理由,你的命重要,别人的命同样重要!我的能力只能够平安的带玉章离开。外面有五千个士兵把守,每半个时辰就有士兵巡视。只要被发现,立即会被乱刀砍死。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搞不好谁也不能活着出去。”
“我名白了……”荀欢的手忽然一松,意外的没有追上去,忽然嘴角微扬,淡淡地微笑起来,“你们走吧!”
她低着头立在那里,半晌后,她加下的地面慢慢的湿了一片。她不能死,但是不能阻碍别人的活路。大不了自己带着公孙宇偷跑出去,就算到最后不能活着,至少努力抗争了一回。
李君痕意外地回头看她,她浑身上下一层灰,带着淡淡的笑容,脸上有遮掩不去的疲惫,带着一点点警惕,又带着受伤的绝望。就像个迷失在外许久的孩子,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袖,若是往常遇到这样可怜的摸样,他总会嘲讽地一笑,此时却是意外的多看了她一眼。
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李姬莲么?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感觉却千差万别。若是三妹,这个时候一定是大哭大闹,绝对不会如此明事理。而她这幅的摸样,反倒叫人心生了怜悯之心。
李君痕微垂的眼睫毛一颤,心中微有些动容。荀欢默默的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被阴风吹得手脚冰凉。这时,李君痕清寒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带半点情绪:“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赶紧走!”
荀欢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是在说笑,也不是自己出现幻听,忙胡乱地摸着泪,抿了唇,不语。
公孙宇上前用衣袖替她擦了擦泪,牵起她的手温和道:“君痕大哥已经答应带我们出去了,谢谢你。”
荀欢求李君痕时,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公孙宇没想到她会替他一起求情,生死关头,没有抛弃他。这份恩情,公孙宇铭记在心。若有命出去,这个小姑娘,他定会用性命保护。
李君痕语气和缓了不少,他从怀中掏出一副地图铺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右手掌心里凝出一团莹然光珠,照亮了四人周围两米的范围。只听他轻道:“三个人,有点麻烦,得从新选条更隐蔽的路线,走起来就有些麻烦。”
荀欢有些羡慕的看了看那团光珠,静静地等着他研究路线。
“走吧,跟紧我!”
李君痕按照地图画出一条线路,带着三人在太平殿内绕来绕去,巧妙地避开守卫,偶尔与守卫相遇,他抛出几张符纸,红龙腾空而起,景玉章和公孙宇也加入战斗,寡不敌众,好在有李君痕的符纸,几人有惊无险地穿过几道大门。
009 阴森的墓地()
当推开第十四扇门,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时候,四人并没有感觉到脱离危险。呆愣了好一会,几人终于确定自己是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墓地里。一排排阴森森的破房。没有上锁的门扇在月色的微光中吱呀地晃动,搅起带着奇怪臭味的空气。
终于逃出那太平殿,景玉章想纾解心中的郁闷,正准备放声大喊几声,却被李君痕用手捂住。此时,天空传来一声尖啸,大片黑压压的乌鸦突然从破房子里飞出,像是争夺食物一般,争先恐后地朝一个方向飞去。
一阵静默之后,李君痕率先走了进去。不出所料,破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抬手一个火球飞出,点起桌上烧了一半的蜡烛,又四处查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躲上一段时日吧,量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躲在这死山墓地。”李君痕道。
“既然要住一段时日,那就先寻个可以住人的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公孙宇动身拿起一个铺满了灰尘的烛台,点燃后往后屋走去,没走几步,他蓦地站住了身子。烛光映出了照壁上黯淡的斑点,他皱了皱眉头,用指甲刮了一些下来放到鼻下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
。
是血迹……
几人年纪虽然小,却没有一个是懦弱的。除了见多识广的李君痕已经见怪不怪之外,另外三人虽然神情紧绷,却是一派镇定。一路走过去,墙上斑斑点点,大半个墙上全是血迹。两人又寻了几处屋子,比比皆是,这些陈旧的血迹显然是喷溅上去的,可以想象血溅之时有多么的惨烈。
到处是刀砍剑削的痕迹,散落的生锈暗器。荀欢扔掉一块锈迹斑斑铁飞镖,嫌恶地拍了拍手。
很显然,这个山脚的小寨子曾经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杀戮,而又寒气湿重,雾气朦胧,不知为何,这雾气蒸腾却是黑色的。所以导致了如今的荒无人烟,成为了乱葬岗。
景玉章皱着眉,他执着另一个烛台也跟在荀欢身后往后院走去。一路上到处是黯淡的血斑,密密麻麻的喷溅,发出奇怪的味道。但是,血迹都已很陈旧,为何居然还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味道?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这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荀欢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我们真的要躲在这里吗?”荀欢问李君痕。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荀欢缩了缩脖子躲在公孙宇身后,回头看,李君痕正坐在干净的一角闭目养起神来,须臾,他身上就有一层淡淡的税务袅绕而起,将他包裹其中。荀欢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却也没有出声打扰,跟在公孙宇和景玉章往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