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歌-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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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无痕眼睛恢复了神色，也这么静静地看着流云。
“遗忘。”流云淡淡开口，语气有些复杂。
“只是过去瞬间的遗忘，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使出这门法术一般，其他的，都还记得。”墨无痕轻轻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流云手中依然熠熠生辉的龙焱剑。
“你感觉到了什么吗？”流云轻声道。
“你说的是怅然若失和迷惘？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一定是会有这种感觉的，过去的几个呼吸间的事情拼了命的去想，却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可是对我我们这些失去过所有记忆的人来说，已经根本不在意了，没有什么感觉了。”墨无痕耸了耸肩，眸子出奇的平静。
“当我手拿着凡尘珠，在那风云过后的阳光之中，凝望着山峰之下的飘渺云朵之时，我感到我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人，那感觉，是一种异样的感觉。”流云目光有些迷离了，记忆如流水映入眼帘。
那是他记忆的初始，又或许是一种终结。
“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墨无痕笑了笑。
那笑之中，带着太多的释然，也掺杂着太多的悲凉。
流云看了看天际，黄昏已经落寞，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不久，又是一个杀戮的夜晚，只是他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因为除了死神，他自己已经可以控制他自己了。
只可惜没有见到死神，以后可以试试晚上去练一练，流云默默地想。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黛儿和小舞还等着我们的啊！”流云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中的剑，转身无言，慢慢离开。
墨无痕看着他的背影，萧瑟而又真实，他的身边好像花团锦簇，又好似大漠孤烟，最终，从一片耀眼的光明背后，走向一片黑暗之中，走到天涯尽头，就没有了踪影。
“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沦落天涯？”墨无痕轻声喃喃着。
“啊，云哥哥！无痕！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啊！”宿处，花舞从粉黛的那间房子力量跑了过来，看着背着大剑的流云和神色平静的墨无痕。
“真的啊，有这么想我们？”流云眨了眨眼，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啦！不过无痕就勉勉强强啦！”花舞灿烂地笑着，笑颜如花般绽放。
墨无痕顿时一脸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样啊云哥哥，练得怎么样了？说起来我还真是手痒痒，只能看那些单调的文字和图画，却不能够施展一下自己的悟力和本领。”花舞撅了撅嘴，用可爱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天你不就可以去修炼了吗，急什么！”流云笑道，随后便和墨无痕一起进入了粉黛的那间房子，扑鼻而来的就是永远不会褪色的芬芳，仿佛是从地狱走到了人间，又从人间走到了天堂。
流云的关注点还是在粉黛身上，那窈窕的身姿，倾城的容颜，粉色的长发永远是这个世界最俏丽的那一抹。
她此刻微侧着倚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但是流云却发觉那不是冥界的法术之书，而是一本唤作苍茫歌的，这一本书孤风也曾经给他看过，作者写的还是很好的，在醒过来后那一段孤独单调的日子里，除了练功，就只有看书是他最大的乐趣了，这一来也读了人间百本书，只是很多书总感觉以前也读过，只是被岁月遗忘了罢！
黛儿这么有才华，琴棋书画一定是样样都行，有了时间一定要一起探讨探讨文学艺术！流云心里美美地想着。
只是粉黛的那个姿势的确是优雅异常，流云来或不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波动。
第200章 风云将起（）
在那窗台之上不知何时放了一盆明亮美丽的矢车菊，而在那菊花旁边，是黯淡的烛光笼罩。
“黛儿”流云见她也不理睬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呼唤着。
“你又喝酒了。”粉黛只是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记得在九域里面的一个小酒店里面，她也是淡淡地，不容置疑地扔给了流云四个字“不许喝酒”。
“黛儿，那个，你不是允许我和酒皇每天喝一小壶酒吗？现在酒皇已经去了天涯海角，为了不忘记那些美丽的岁月，心仍然留有余温，我每天也就喝那么半壶来缅怀一下酒皇大哥。”流云轻声说道。
确实在最后几天粉黛是默许了流云喝一点儿酒的，不过大多时候他只能喝水喝茶，就像此刻的茶几上飘扬的茶香。
粉黛沉默，默默地抬头，眸子间的流光从书本上面稍稍扭转，然后又回到了最后的一抹烛光之上。
她没有说什么，但是从那不悲不喜的容颜来看，已经算是默许了吧！
流云这才擦了擦鼻头的冷汗，和这绝世倾城智慧超凡的女孩说话，他总是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不过最后又化作流水散开。
在粉黛的心中其实藏着一些动容，她想到了自己离开后，他会不会也整日地借酒消愁呢，小舞，究竟要不要告诉花舞呢？可是她的承受能力远远要比他差吧。
粉黛的心有些迷惘，但是永远不会体现在她的脸上，这就是她的性格使然，也是环境的使然罢！
“唉！说到底这冥剑七星决真的很神秘，极有可能是远古遗留下来的气息融入了剑法之中，像是幽冥北狼，这冥剑七星的第二式，竟然能够参悟和窥破最古老的岁月一角。”流云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远古岁月峥嵘而苍凉，如同耀眼七颗星辰中最为明亮的那一刻，虽然我们把这个世界之前的七个世界都称为虚假的，终将毁灭的远古世界，可是只有第一个世界才真的配的上远古的称号，直到后来才有了部落，有了最初的蛮人吧。”
“远古世界果然神奇！苍茫断剑之下，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构成了这个世界，云哥哥，黛姐姐看的那本苍茫歌就有一个叫做荒古岁月的外传，专门记述了远古四大凶兽之下的孤独岁月的各种传说，这一本书的原稿很有可能就是蛮人的最后一代，拥有了原始智慧写下的，在世界的毁灭中遗留下来。”花舞好奇地说道。
“是这样！有时间我一定要读一读这本书。”流云赞叹着。
“明天你就有机会了啊，云哥哥！”花舞的笑容里面有一些可爱的狡诈。
“啊？”流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明天我要去大展身手了，云哥哥就留你守护着黛姐姐啊，可别趁黛姐姐之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花舞嘻嘻笑着。
“怎么可能！小舞你越来越坏了！说，跟谁学的？”流云老脸有些红了，气急败坏地捏着花舞的脸蛋，一直到无法忍受她那大眼睛里面求饶一般的晶莹泪珠才算罢休。
“说到底啊，苍茫就是虚无和宿命所吹起的一首歌罢了，于黑暗之中根本无法觉察。”粉黛忽然开口，声音幽幽，“这个苍茫就是无数宿命之链中的一条，虽然被时光长河贯穿，可是就连时空也是宿命的一个分支而已，每一处宿命都有无数分支，而那无数分支之中只会有一个‘极端’，这个极端再度分支无尽，所有的极端之线连成的，就是这个苍茫了。”
“这个苍茫，不过是虚无和宿命的一颗棋子。”流云神色有些悲哀，不过转而坚定了起来，“不过我相信，我们终会超越这飘渺的棋盘，真正的成为下棋之人！”
暮色之中，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熟睡，可是也有太多人行走在萧瑟秋风中，行走在夜色之间。
这些人大多都不愿意在白昼下出现，他们受不了白昼的火热，只能够在黑夜中凝视这片星空。
当然这一位银发男子是个例外。
他面容近乎妖异地俊俏，仿佛风中最为超然，不染凡尘的花朵一样。
他的神色又格外坚毅，仿佛一切都在骨掌之间。
他走在一片繁密的树林之中，终是在不见日光的黑暗里看到了一个虚幻的黑色影子，那不是一个人，又只能是一个人，他就那么停在这条路的尽头，早已经料到了身后的男子身影。
“你来了。”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虚幻的影子背后，总是让人觉得有一些不真实。他全身被黑暗包裹着，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了。
“我来了。”银发男子的眸子平静而没有涟漪，他便是妖帝，传说之中已经接近天苍茫境的帝俊。
而那仿佛被命运包裹着的男子，就是仙界里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宿命先生。
“仙界已经没落了，又或者是获得了新生，但是苏暮已经逝去，虽然早就料到，可是现在竟真的只剩下了我自己。”帝俊淡淡开口语气有一些悲凉。
“妖界的大部分势力都凝聚在幻境之中，东皇太一因为宿命而超脱，这里面也和混沌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曾经他亲手封印了远古的混沌气息。”宿命先生声音飘渺而嘶哑，“可是现在天地的大局才真正开始，许多人才真正浮出水面。”
“你是说，仙界要遭受攻击了么？”帝俊冷冷地笑道。
“不光是仙界，整个苍茫正面临着一场浩劫。”宿命先生的声音仍然没有什么变化。
“浩劫？”帝俊冷笑，“我已经见惯了浩劫，从三年前的九龙神土覆灭，我们妖界用最后的力量守护住了那个秘密之始，虽然背负了很多罪名，但是也阻止了局势进一步恶化，而后来的妖界覆灭，混沌出世，也再次打开了这个窗口，不过就算接下来天地还会发生一场所谓的浩劫，又与我有何关系呢？”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可能不是真实的。”宿命先生默然半晌，然后轻轻说道。
“什么？”帝俊心里一惊。
“你在神界还有惦念的人吧，还有曾经的九龙神土，你也是心怀愧疚和惦念的吧，还有虚空之中被你封印在幻境里面的妖界众人们。”宿命先生一直平静而声音沧桑，“可若是这个世界只是七个虚假世界里面的一个，又会怎么样呢？”
“这不可能！”帝俊皱眉，“你不过是想劝说我加入到仙界的阵营里面，宿命先生，你不是宿命，就算是宿命留在苍茫的一枚棋子，也是毁灭苍茫的存在。你和他在这世上看似构成了一个平衡，却已经冥冥中造成了一种不平衡。”
“可不可能不在我说的算，在于妖界曾经知道的那个秘密，虚无曾经知道的那个秘密，零点，天谴时空曾经知道的那个秘密。”宿命先生叹了一口气，全身都像是包裹在了重重迷雾之中，“苍茫有一处很有意思地地方，那就是黑暗在苍茫背后时倒流的，可若是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苍茫背后呢？若是这里的时光才真的是倒流的呢？若是我们正在从远古回到真实呢？这个世界终究会毁灭。”
“就算是那个秘密，也不可能。这根本无法从逻辑上说的通，如果这里的黑暗的世界，光照亮了黑暗，那么第一个世界的远古世界，那些远古神器和传说，我们就不可能得到。”帝俊仍然不为所动。
“可如果，那是从苍茫的背后抛进来的呢？又或者，零点和光并不是开辟了这个世界，而是毁灭了这个世界呢？苍茫的歌谣太过于神秘，困住了很多的人，其实，这原本就是一个轮回，由虚假到真实再从真实到虚假的轮回，由虚假到真实的轮回已经走完，接下来，就该是由真实走向虚假了。”宿命先生淡淡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帝俊仍然皱着眉头，只是手掌攥成了一个拳头。
“我们不是拯救这个世界的人，不是虚无之子，只是受宿命沾染的凡人，虽然我能窥探一些宿命，却也是冰山一角，只有我们携起手来，才能够真正的看到苍茫背后的真实，把拯救者送上虚空。”宿命先生黑色的眸子望向星空，那里星光璀璨，宛若梦幻。
“苍茫的确是一个轮回，虽然我只知道当你那个秘密的一角，却知道那不仅仅是关于九龙神土，更是关于整个苍茫的，由一把苍茫歌所引发的天地大局不过是万里虚空的渺小一角，是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奏响了这曲悲戚的苍茫歌。其实我今天来，无论你说出什么，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苍茫究竟有什么秘密与我们无关，与我们有关的，是身边还剩下没有死亡的那些熟悉的人。”帝俊也和宿命先生一起遥望虚空，目光很是迷离。
星光啊，月啊，大世界下最后的灰尘也飘荡不到地地方啊！那么悲凉，那么美丽。
“不久，冥界就要因混沌的意志进攻仙界了，帝俊兄，希望你能够相助。”宿命先生淡淡道。
“只有冥界吗？”
“神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道界不顾凡尘，人间世之桑田，巫族已经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