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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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秘的食梦者组织背后一定有媲美梦界神灵、主宰的存在，它渴求什么？它需要什么？
至于布莱恩……
这重要吗？
布莱恩厌倦了成为神灵手下的棋子。
引路人把凶恶的红色眸子凑到布莱恩面前，道：“你要是不去，你便会成为远古食梦者猎杀的对象！你便会成为主宰的眼中钉！你便会成为梦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布莱恩有些不解。明明食梦者在梦界是如此一个特殊的阶级，为什么会被所有人视为敌人呢？
远古食梦者又与他们这些人造食梦者有什么关系呢？
引路人继续道：“只要你此时独自一人离开，几天后你便会永远消失，归于‘无’，无法融入梦界，也无法返回物质界，成为虚无的一份子！”
引路人说完，缓缓直起身子，不顾布莱恩，继续向前走去。
布莱恩只觉胸口积郁了一股愤懑之气，对方所说却有道理，他明明不想这么做，可到头来却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别人身后。这种感觉，就像布莱恩年轻时离家经商的那段日子……他为了建立自己的商业网，忍气吞声，受尽挫折，理想最终在现实面前妥协。
布莱恩拄着魔网权杖，目光集中在法杖上，暗道：”变强……我要不计一切代价地变强……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最后宛如利刃一般让望者生畏。在雪姬未逝之前，他还有些许多顾忌，可现在，孑然一身的布莱恩再也没有任何牵挂。
他跟随着引路人继续前行。
走了许久，天空色彩开始消散，从各色交替幻变为单纯的黑白线条。
这是梦界的昼夜规律：当天空有色彩时便是白昼，当天空无色时便是夜晚。白昼是梦界生物们在梦界遨游的时间，夜晚是它们进入物质界之梦的时间。每当天空失色，在物质界的生灵的睡梦中，便会出现来自梦界的奇异生物，为他们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精巧美妙的梦境。
引路人脚步停止。
”到了。“
在二者身边，一切奇异纷繁的梦界景色都消失了，只有无穷无尽的半透明雾气包围着视野中的一切。在布莱恩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铁门，门上悬挂的三首渡鸦雕像栩栩如生，好似是某个神秘宗教的图腾一般。
”这就是伟大的组织，梦鸦会。“引路人自豪道，”是梦界未来的领导组织，是弑杀主宰的集体！“
”那雕像，便是梦鸦会的会长食梦者形象——一只无比强大的三首梦鸦！“引路人道，”随我进来吧。“
引路人这般说着，率先走向铁门，轻轻叩门。
”来者何人？“门内之声如此道。
”梦鸦永存，天雾必现。这里是弑杀安度因。“引路人道。
”你身后为何人？“
”新生的幼崽。“
”稍等。“
门内再无声音，只留下布莱恩与引路人在门外等待。
布莱恩奇道：“你叫做弑杀安度因吗？”
“那只是一个代号。”引路人道，“在梦鸦会内，一共有七十二个代号，每个代号数人共享。梦鸦会内从不谈真名，只谈代号。”
“代号共享？岂不是会弄混淆？”布莱恩好奇道。
“正是代号共享，才让梦鸦会一次次从主宰的追究中得以幸存。”引路人解释道，“所谓‘混淆’并非只有坏处，恰到好处的‘混淆’才是我们得以安全存在至今的原因。”
正说话间，铁门卡兹卡兹地打开半边。一个与引路人相同装束却矮了许多的食梦者走了出来，迎接道：“进来吧。”
布莱恩便跟在引路人身后步入铁门内，待到二人完全进入门内，食梦者这才小心谨慎地将铁门关闭。雾气变幻，梦鸦门原地消失，好似从不存在一般。
……
“鱼儿入网了。”巨人望着布莱恩等人消失之处，发出不屑的笑声。在他身边，还有几位姿态各异的巨型生命，观其气息，纷纷都在六阶以上，想必就是梦界的几位主宰了。
“我就料到必定如此，梦鸦一定会按耐不住，去将那个据说是食梦者、观察者二职一体的巫妖引渡过来，幸好我早早地请求守护者通报信息，这才第一时间抓到梦鸦的马脚。”巨人略微得意道。
困扰梦界多年的毒瘤——人造食梦者的总部、杀人狂的基地、规则的破坏者——如今就要被连锅端，着实让这位主宰有些激动。梦鸦会一向小心谨慎，做事从不留线索，这让主宰们很是头疼。
“噩梦主宰，那那位据说在物质界备受关注的巫妖怎么处理？”某位主宰提出了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物质界是物质界，我梦界是梦界，怎么处理梦界内的事务还轮不到物质界指手画脚。有重载主宰存在，我们两界都无法进入对方的维度，所以我们不必顾忌巫妖身份的特殊性。该杀就杀，该灭就灭，不要放过！”
第109章 主宰来袭（上）（）
引路人带着布莱恩进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金石修饰墙边、碧玉铺满穹顶。眼前的金碧辉煌之象反倒不像是诡异阴森的食梦者组织，更像是某座皇家宫殿。
步入大厅，诸多黑袍食梦者面壁冥想，他们背后各自浮现出食梦灵的姿态：有的是长着犄角的猿猴、有的是长条状的不明生物、还有的是水母状的怪物。当黑袍食梦者们正在冥想时，这些姿态各异的灵体用谨慎戒备的目光看向布莱恩。
察觉到这些食梦灵的敌意，布莱恩背后的双头蛇也悄然浮出，用凶狠的目光环视一众食梦灵。
幸运的是，虽然食梦灵们敌意显著，但却并没有爆发冲突。
随后布莱恩紧随引路人步伐，离开了大厅，进入了一个略微窄小的幽闭空间。
与方才的光辉夺目不同，这个房间的一切都笼罩在朦胧的幽光中，巫妖只能透过一丝丝光亮看到这个房间尽头的某个生物。
“会长。”引路人停在那个生物面前，“巫妖带来了。”
它回头对布莱恩说道：“这位是梦鸦会的会长，三首梦鸦伽利略大人。”
布莱恩微微低头致礼道：“伽利略大人。”
被称为伽利略的不明生物用沙哑的声音道：“抬起头来，巫妖。”
布莱恩抬头，直视三首梦鸦伽利略，想看出这个会长的模样。遗憾的是，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布莱恩连对方的轮廓都看不真切。
“七十二名内还有几个名字无人占有，从今天起，在梦鸦会内，你便叫做‘逆卷沙洛客’。”伽利略道。
引路人在一旁耳语道：“被伽利略大人亲自赐名就代表着你才是逆卷沙洛客的真正持有者，其他使用逆卷沙洛客名号的食梦者都要听从你的号令。”
布莱恩点头，却又听见伽利略道：“弑杀安度因，你先去外边等着，我有几句话单独和逆卷沙洛客说。”
“是。”引路人看了一眼布莱恩，随后离开了这个幽暗的房间。
“巫妖，你可知道我为何找你来吗？”伽利略问道。
“因为我是人造的食梦者？”布莱恩试探性回答道。
“自然的食梦者诞生艰难无比，我在无数年以前就开发出人造食梦者之种的方法。”伽利略道，“可是冥顽不灵的远古食梦者并不认同我的做法，他们将每一个慕名而来的人造食梦者赶尽杀绝。为了保护你，我把你带到了这里。”
布莱恩默默听着，他不天真，对方所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他心里有底。
“你可知道我们食梦者的职责？”伽利略又问道。
“消除异变？”布莱恩道。
“正是。我们就相当于你们物质界的自然天灾，是自然调节平衡的一种手段。在梦界，我们服务于梦界意志，抹除一切威胁到梦界发展的异数。可是，远古食梦者们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甘愿与主宰们同流合污，贪恋地位与声望，将日渐衰微的梦界置之不理。”伽利略顿了一会儿，察觉到布莱恩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情感波动，便又道，“在那群主宰与远古食梦者看来，我们只是杀人狂，是破坏秩序的疯子，一旦他们见到人造的食梦者，便会不择手段地抹杀。”
“双方没有缓和余地吗？”布莱恩问道。
“我们之间的积怨积累了无数年，早已不是纯粹的意识冲突，已经发展到包含各要素的复杂冲突了。想要和平共处，也并不是双方想便能实现的。噩梦主宰的主要职责就是清理我们这群没有登记的食梦者，一旦我们放下冲突，失去影响力的噩梦主宰便没有了主宰中的话语权。为了自己的利益，主宰们选择与我们为敌。”伽利略道。
布莱恩明白了人造食梦者与主宰和远古食梦者之间的矛盾复杂性，一时无语。
“你今日进入梦鸦门，便代表你加入了我们梦鸦会，自然会被主宰视作敌人。或者说，只要是人造食梦者无论是否加入梦鸦会，都是主宰的敌人。我只是为可怜的你我建立了一个容身之处罢了，你也不要奢望得到主宰的认可，他们是一群偏执的疯子，绝对不会与我们妥协的。”伽利略提醒道。
布莱恩点点头。
也就是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站队了。
“可是，我听说，食梦者们都是一群滥杀无辜之人，无风不起浪，难道这也是一个谎言吗？”布莱恩双目发光。
伽利略沉默片刻。
”你说的不错，梦界许多残杀无辜梦界生灵的事件，凶手都是食梦者。但那食梦者不是我们，却是噩梦主宰手下的远古食梦者干的。他们将这种恶行栽赃给我们，让我们被其他主宰和梦界居民敌视。食梦者的名声就是被他们搞坏的。”伽利略道，“如你所见，梦鸦会的食梦者都是人造食梦者，他们穿黑袍，而远古食梦者们却穿着红袍。”
一双怪异如同鸟爪一样的手按在布莱恩肩上，那是伽利略的手。
“逆卷沙洛客，要记住，主宰和红袍食梦者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仇视我们，杀戮我们，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怪异的波动从伽利略手上传来，微不可察地传入布莱恩的头颅。
巫妖精神一振，握紧了手中的魔网权杖，神器威能悄悄释放，将那怪异波动无声容纳。
那是精神控制。
布莱恩装作入神状，答道：“明白了，会长。”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伽利略收回了手，重新缩回黑暗中，“你还没有进行食梦者能力测试吧？去找弑杀安度因，你的引路人，去测测你的天赋是何级别的。”
“是。”
布莱恩全身紧绷，小心翼翼地离开房间，等到身后的迷雾之门重新关闭，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梦鸦会会长伽利略对他使用了精神控制，被持有神器的布莱恩察觉了，借用神器之威才消除了那精神控制。布莱恩体内魔力由于激动而不断涌动，他刚才有一刻就要控制不住，对伽利略发动攻击了。
“逆卷沙洛客？你在听我说话吗？”引路人，或者说是弑杀安度因，出现在布莱恩面前，不断呼唤着他。
布莱恩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伽利略的威严太强了，让我不能自拔。”
“伽利略？”
“是会长。会长。”布莱恩连忙改口，生怕露了马脚。如果所料不错，这梦鸦会内所有人都被精神控制了。
“你要时刻保持对会长的尊敬。现在，随我一同前往能力之间，去测试你的食梦者天赋，路上我再讲讲梦鸦会的禁忌与规则。”
布莱恩点头，旋即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门。
三首梦鸦，伽利略，至少六阶。
巫妖握紧了手中的法杖。
又一个强大的敌人。
这趟梦界之旅，坎坷颇多，还让布莱恩见识到了这里复杂的局势。他正估算着，找个机会回到物质界，在他到达五阶前，暂不再来。
第110章 主宰来袭（中）（）
“这里便是能力之间。“弑杀安度因停在了一扇铁门前。铁门通体青绿色，上面雕刻了古典的花纹。
”门内有一位梦鸦会的元老，你进去后说能力测试便好，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弑杀安度因道，随后为布莱恩轻轻推开铁门，展露出门内的黑暗空间，”进去吧。“
布莱恩略显提防地看了弑杀安度因一眼，随后有些迟缓地步入门内。
咔嚓。
身后铁门关闭。
房间内倏然亮起几盏灯火，火光摇曳间好似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在巫妖头顶爬行。
”来者何人？”头顶传来了声音。
布莱恩抬头，却看到一个好似巨大蜘蛛般的生物黏着在穹顶上，观其面部却又是亚人模样。
“逆卷沙洛客，前来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