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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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对我们这种人是又敬又怕的,他们怕鬼神,所以对我们这种能通鬼神的人也是畏惧的。这些阴阳术法越是看起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们越是惧怕。”
“其实若没有刘家出现,我们这些术士时至今日还难以登上大雅之堂,不过还是下九流的一种。需要时大家会尊称我们为先生,但不需要时也有可能将我们当成‘妖孽’,这里头也没有孰是孰非,追根溯源都是人之常情。”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感激刘家,前朝时,他们确实是做错了,生灵涂炭才会因此丢了江山。他是我们的敌人,但同样的也是天下阴阳术士的保护伞。”
“这世间的是非黑白永远难以一言成说。祖父……你祖父就是太坚持所谓的白了,才会得罪了如此多的人。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不管你是选择如我一样非黑非白还是如祖父一样选择所谓的白,我都不觉得错。只是,你若要同祖父一样,坚持所谓的白,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天下所有的阴阳术士都会视你为仇敌,而你的陛下未必会保你,或许会因此忌惮你手中令人生惧的能力也说不定。”
她虽然不赞同祖父的做法,但这个选择,她还是觉得要交到解哥儿自己的手上。
第九百五十一章 替身(4K)()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解哥儿的脸上,他在思考。
卫瑶卿也没有打断他的思考,只是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偶有经过的路人会停下脚步看一看这里的情形,见她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子,便又走了。
狄方行带着官差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狼藉时也被吓到了,开口大呼一声:“卫天师你遇刺啦!”
“是啊!”卫瑶卿说着抬了抬下巴,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狄大人可以随意询问一番路人,喏,还有这辆马车的车夫,”她伸脚鞋尖指了指地上散了一片的马车,“刘家的人堂而皇之拦住了我的马车,想要刺杀于我。”
狄方行看的眉心隐隐发跳,脚在碎裂的石板裂缝处划了划:能震碎这样的石板,想来方才的一场恶战确实十分激烈。
“卫天师,你没事吧!”狄方行叹了口气,问道。
他之前并没有同这个女孩子共同办过事,直到这一次。不得不说,有这么个人做同僚是件令人畅快的事,这是一个会给人惊喜的同僚,他对她印象如今很是不错,是以一开口便先“关心”了一番她的状况。
“险些出事。”卫瑶卿说道,“那刘家的人好生厉害!”
看这狼藉就知道了!狄方行心道,而后问她:“刘家的人怎会在此时突然现身?又为什么能截到卫天师的车架?”
“会现身自然是因为我接手了祈雨之事!至于能截到我的车架,那就有意思了,此人是怎么知晓我的行踪的?又怎会知晓我几时出的宫?”卫瑶卿看向狄方行,“狄大人,你将现场清理一下,随我进宫见陛下吧!”
狄方行应了下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唏嘘,忙招呼人过来清理。
裴宗之自他身旁走了过去,走到卫瑶卿身边停了下来,偏头问她:“又进宫?”
“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卫瑶卿对他说道,而后伸手覆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裴宗之神情诧异的朝她望去,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些话。
“你去准备吧!”卫瑶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替他理了理并不算零乱的衣襟,“东西要备全了。”
裴宗之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卫瑶卿看着轻笑,又转头看向一旁已经回过神来的解哥儿,摸了摸他的头:“想好了吗?”
“我觉得我做不来祖父那样的人。”张解说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祖父心中无恨、宽和待人,但他心中有恨,自然不可能做到如圣人那样。
他对她道:“且如今的张家只留了我一人,张氏一族要起来,便不能做一个那样与世格格不入的圣人,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所谓的黑白我会自己去看,卫姐姐放心就是了。”
卫瑶卿揉了几下他头上的发髻,转身跟着狄方行离开了。
……
临近傍晚,杨公在塌椅上静静的坐着,一旁的孙公抱怨声不断:“杨筠松,你说说这个姓卫的……”
“有声音。”杨公蒙着白布的脸侧了侧,显然没有再听孙公的抱怨道:“又有动静了,来了好多人。”
“你这眼盲了,耳力到是见长!”孙公哼了一声,目光扫向殿外,“陛下他们过来了,去见那个蒋忠泽了。”
“这时候来见蒋忠泽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杨公问道。
“我怎么知道?”孙公翻了个白眼,人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不知道的还有正在瑶光殿内的蒋忠泽。
见他们去而复返,蒋忠泽看了过来,安安静静的没有出声。
走入殿中的只有狄方行一个,他自殿内能看到的除却狄方行之外还有去而复返的官兵,狄方行没了白日里对他的温和,五官紧绷在一起探究的朝他看了过来。蒋忠泽抬头与他对视,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些官兵与白日里的那些官兵似乎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些人,身上的气势却变了,白日是为了保护,而此时却带了杀气。
狄方行走到面前站定,看着他,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榻之上,站着的狄方行居高临下望来,目光中满是审视,他看了片刻之后,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蒋忠泽。”他道。
“我既然带了人来,便不是来寻你聊天说话的。”狄方行看着他道,“半个时辰前,卫天师遇刺了。”
蒋忠泽抬起头来,看向他:“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年轻的天师么?这个年纪就当上了一朝天师想来也是前途无量,年纪轻轻便死了真是可惜了。”
“卫天师出宫的时辰没几个人知道,刘家却是在途中拦下她的马车。”狄方行皱眉看着他,“今日知晓卫天师出宫时辰的没有几个吧!”
蒋忠泽道:“狄大人什么意思?怀疑我么?我人在宫中,因失忆症,早记不清事了,也与卫天师无冤无仇,为何要派人杀她?”
狄方行道:“因为你根本没有失忆症。”
蒋忠泽皱眉:“狄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狄方行没有理会他的解释,继续道:“你也不是我大楚的官员,而是陈善栽培已久的心腹。”他说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哀恸:“你……不是蒋忠泽,蒋忠泽已经死了”
蒋忠泽坐在床上摇了摇头:“大人在说笑么?想趁着我失忆,便胡乱将罪名安在我身上?狄大人,排除异己也不是这么个排除法的!”
“你怎么知道你我相争,我与你为权敌对,是为排除异己?”狄方行看着他,道,“这两个宫婢是陛下的人,自你醒来,根本没有与你说过一句有关你我之间关系的话。”
“其实不止这一处,你醒来后第一句话是问死去的蒋忠泽怎么同你长的一模一样。别忘了,蒋忠泽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年前,他入朝为官时的画像还能从密库中找到,二十年光阴变迁,早有了不小的变化,可你却一眼认了出来,这显然不合常理。”
“我若是乍见一个与我容貌又几分相似,年纪却显然大了不少的人,第一反应应当会不会是什么亲眷,而不是你那一句话。”
“蒋忠泽心思缜密,患有失忆之症全靠用笔来记下这些事情,所以足见他用笔之频繁。既然时常用笔,那么就应该在握笔处留下老茧,而非如你这样,掌心有茧,你这不似握笔的手,而是手握利刃的手。”
“其实以蒋忠泽的心思缜密,他必然会为防自己失忆时不在家中而早做准备,他每一段记忆自午时开始,那时他应当就在吏部衙门之中,但吏部衙门之中却没有任何他留有印记提示自己的迹象。所以我们猜测,他应当将提示留在了自己的身上。”狄方行说着,手覆上胸前,“譬如将一份关于自己患有失忆症的记录就记在布上,缝在胸前的中衣中。”
“我原本以为你与他实力相当,或许会是个难缠的对手,但短短半日的时间,你便有了太多的破绽,比起蒋忠泽来说确实远远不如。”狄方行道,“我若是陈善,想必也更属意用他而不是你。所以你存在的价值大抵就是监督、以及偶尔的替身,毕竟你的模样完全可以用他的身份出入任何地方,调换他身边的事物以此来诱导他做一些事情。”
“陈善用你来诱导蒋忠泽为自己办事,动脑的事他来做,你负责执行,如此玩弄一个患有失忆症之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狄方行越说脸色越是难看。
“看来我确实逊他远矣!”“蒋忠泽”听罢,摇了摇头,虽是自嘲,却默认了狄方行的说法,“其实侯爷本是要我来代替他的身份的,但我无意间发现他患有这样的怪病之后,禀报侯爷,本是念着血脉之情,想给他留个性命,却没想到反叫我自己成了替身。”
殿中闪过“蒋忠泽”的轻笑声:“如今旁人问我叫什么,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蒋忠泽,却忘了自己到底该叫什么。他是很厉害,厉害到即便生了这样的病,却也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所利用了,他一直想提醒自己,可惜的是他记忆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找到我,有几次险些快要抓到了呢!”
“你们如此,是不是委实太过分了?”狄方行忍不住扬起了声音,“不说他与你有血脉之情,他是个人啊!总是个人吧!你们这样与将他视作傀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一下子结果了他!”
“谁让他是如此好用厉害的一个傀儡?”“蒋忠泽”从床榻上下来,赤脚站在地面上看向他与他对视,双目赤红,神情有些癫狂,“你不会知道他有多好用?落到我手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我原本只是侯爷派入京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探子,却因为他的存在,让我成了侯爷至关重要的棋子。既是兄弟,互帮互助有何不可?”
狄方行气的连连摇头,指着他鼻子的手忍不住颤了颤:“真是无耻至极!”
回以他的是“蒋忠泽”的一声冷笑:“如此得心应手的刀谁不想用?通常这样的刀都是两面开锋,有才必自傲,不肯听话的居多,如此好用又听话的可不多见了。你看那个卫天师好用不?但她会有他这般好用听话?”
狄方行已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蒋忠泽”却还在说话,癫狂的情绪退却,他眼神有些茫然:“做他的替身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凭我自己永远不可能坐到这个位子上,让如此多的权贵向我俯首称臣。但他们总叫我‘蒋大人’,时间久了,有时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就是‘蒋大人’,但偏偏他遇到的麻烦都不是我能够解决的,这些麻烦总能提醒我,我不是‘蒋大人’,我也没有他这般厉害。”
“在其位行其事,你只想享受一部尚书的虚荣与权力,却没有办法解决他遇到的麻烦。”狄方行冷笑,“所以你也只能做个替身。”
“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蒋忠泽”道,“替身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被你们杀了?我原本以为这一次,他也能干净利落的替我解决了你特别是那个刚醒过来没多久,有点邪性的卫天师,但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那个女子的手里,真真叫我觉得可惜!”
狄方行脸上尽是冷意,突然开口扬声喊了一声:“卫天师!”
一个女孩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她神情平静的对上了一脸错愕的“蒋忠泽”,而后开口道:“我没死,你很意外吧!”
蒋忠泽怔怔的望着她,待她走近,忍不住向后退去,却忘了自己站在床榻旁,这一退便又跌回了床榻之上。
一坐一站,对着踱步而来的女孩子,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口中不住呢喃:“你怎么可能没死?”
“你原本想借失忆的蒋忠泽杀我,听蒋忠泽死了,随后又想借刘家的手来杀我!借来借去,这两样没有一样是你自己的。”卫瑶卿说道,“蒋忠泽有智有谋;刘家的人有阴阳术的手段,他们都有借以傍身的东西,你有什么?不是你的,终究没有自己的来的好用,这其中的阴差阳错永远不可能每一次都如你算的那般顺利。”
“这就是靠旁人与靠自己的区别。”安乐也自殿外走了进来,看向那个瑟缩在角落里的“蒋忠泽”道,“所以你只能做个替身。”
“蒋忠泽”看向卫瑶卿,似乎想说什么,但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卫瑶卿看着他这副瑟缩胆小模样,突然蹙眉,问道:“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蒋忠泽那时突然中毒,与他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