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盾-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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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猎物躲在那里做什么呢？”詹格随口问到。
歌门和阿维等人都摇了摇头，赛普拉也没有回答他，反倒是十二坐在了一旁，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慢慢地写上了两个字。
“魔法”，阿维看了一眼后，便说出了纸上的字。十二和众人沟通的时候基本上是打手势或者像这样用笔和纸，除了在马背上，靠着阿维的时候才会偶尔说几个单词，但都很难完整地说出一整句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魔法？
十二没有再写其他，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把话说完了。阿维摸了摸下巴，他当然知道红发少女菲莉斯蒂的师傅歌莉娅会魔法，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过这个小队里的其他人。就连大鼻子范，他也不知道菲莉斯蒂有没有告诉关于那些魔法的奥秘。没想到眼前这个平时十分羞涩的少女会说出让其他人诧异的话，就连赛普拉队长要微微摇了摇头。
“那个圣女歌莉娅真的会魔法啊？”另一支队伍的负责人伍德在大厅的门口问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站在了那里，可能是在十二写字的时候，他便已经在那里偷听吧。
赛普拉说道：“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圣女歌莉娅确实有一些古怪的力量，但是那并不是魔法，只不过是附魔兵器和一些炼金术的小把戏罢了。”赛普拉将军所说的炼金术是一种神秘的技术，相传在魔法消失后的时代里，不少思想觉悟超前，对制药学和魔法都怀有浓厚兴趣的人便研究一种名为“炼金术”的技术。这种技术主要是研制一些药品，那些药品能够让服下药品的人体产生古怪的反应。这个技术在宗教森严的国家是禁止的，大多数人认为那是亵渎神灵的污秽之物，没想到圣女歌莉娅竟然会触碰那种东西。
阿维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个铁盒子，里面还装着怪医乔治送给自己的神秘药剂。他第一次听说炼金术，怪医乔治看上去就是那种对神秘主义和医学很有兴趣的人，难道怪医乔治还有一个隐藏的炼金师身份？阿维想到这里，不禁把怀里的铁盒子放得更深，免得被人发现那瓶药剂，也不知道那瓶药剂喝了的话会不会害死人。
大鼻子范却说：“我还以为你们这支特殊部队早已经把歌莉娅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不过是一知半解啊，真是没意思。”他的冷言冷语没有让赛普拉队长生气，反倒是让詹格露出了怪异的目光，对方正盯着范看，好像想从范的嘴巴中挖出什么秘密一样。
歌门也说：“我虽然只是普通的佣兵，但听说歌莉娅的贴身护卫都身怀绝技，你说就凭我们这些人真的可以把歌莉娅杀掉吗？”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和打理胡子了，本来油油的头发已经盖上了一层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流浪汉，身上还散发出一阵古怪的味道。
伍德站得远远的，但是他却已经听清楚众人说的话，“我和另外六个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那个圣女歌莉娅只是一个女人，而且她们在明我们在暗，如果正面上不行，那就放暗箭、下毒药，杀掉她一点悬念都没有。”
阿维这边的人都没有理会那个吹牛的家伙，他们本来是计划跟随正规军一起挺进的，但是由于正规军的行军、住宿和伙食条件都很差，所以为了让特殊部队能够养精蓄锐，赛普拉才特意申请获得一个小堡垒进行部队休整，以逸待劳。现在虽然已经掌握住了歌莉娅的动向，东奥古那帝国的进攻军也在一步一步往多雷特城逼近，但是在得知其实特殊小队对歌莉娅的了解不深的情况下，阿维和范都产生了一丝不安。他们知道菲莉斯蒂和嘉莉都在积极地进行刺杀计划，可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这边也毫无进展，这让阿维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选错了方案。
“对了，你们觉得那个叫菲德的佣兵团团长怎么样？”歌门用手抓了抓头发，他的手掌瞬间变得更加黑、更加油了。
“那是正规军的事，和我们无关。”赛普拉淡淡地回应到。
阿维和范都想听听这些人的看法，可是在赛普拉队长一句话说完后，众人便都不再交谈，各自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这时伍德径直走了过来，拍了拍阿维的肩膀后说：“我们的战马全部交给你去照料了。”
“为什么是我？”
“我已经从你身上闻到了马夫那低贱的气味，而且。。。”伍德阴冷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恶毒，“而且请允许我代表金蹄城的法瑞尔骑士向你献上问候。”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立足之地（）
法。。。法瑞尔！阿维在听清楚对方所说出来的名字后，就好像是被极度寒冷的冰雪个覆盖住一样，全身都无法自主动弹。而一阵恐惧立即从心底了升起，直到那个叫伍德的家伙走出了堡垒大厅，阿维还僵硬地站在了原地，让站在隔壁，等着和阿维说话的少女十二忍不住拉了拉阿维的衣袖。
“你怎么了？”这是十二的手语所表示出来的意思，阿维确实很有语言天分，只是短短的二十来天，他便已经学会了和十二用手语沟通。可是现在的阿维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法瑞尔的名字一直占据在他的意识里。
十二再拉了拉对方的衣袖，阿维才慢慢从恐惧的麻痹之中清醒过来。他逐渐回想起这个伍德的人是裁决官，而他刚才说出口的法瑞尔则是当初在金蹄城欺负自己的三个骑士侍从之一。
阿维还清晰记得，那三个和自己同龄的骑士侍从本应该有美好的将来，在成年后经过训练成为正式的骑士。但有两个人在一间酒馆外被谋杀了，剩下的这个叫法瑞尔，他在达隆审批自己的时候直接指着自己，宣称亲眼看到自己杀死那两个他的伙伴。可是阿维心里面清楚，那一晚他只是路过了酒馆隔壁的那条街，回到自己的木屋子里的时候便立即躺下睡觉，根本没有去谋杀谁。
可是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无论是动机还是人证。回想起那个法瑞尔在审判席的眼神，对方激动地指着自己，那是无比的仇恨。
“你怎么了？聋哑少女都摇了你很久了，赶紧出去，不要打扰我睡觉！”大鼻子范不耐烦地说到。如果是平时，范这么不礼貌地称呼那个听不见的少女十二，阿维可能会立即表示不满，可是现在的阿维已经被伍德的话给拉进了回忆和恐慌的漩涡——对方知道我是谁！对方知道我从金蹄城的正义裁决中活了下来！对方是已经成为骑士的法瑞尔的朋友！
伍德的一句话便让阿维意识到这一切，他的假死事件已经被最起码两个人知道了，而且伍德还是裁决长乔瓦尼指派来特殊部队的，那么奥古那帝国的所有裁决官岂不是都。。。
阿维越想越可怕，在金蹄城的正义裁决事件一直是躲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梦魇，这件事本来已经在佣兵的生活之中逐渐把它给淡忘，可是今天那个伍德却把所有回忆都给拉回来。而且对方还替法瑞尔向他问好，这等同于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被奥古那帝国的法律和神圣宗教审判过，阿维这个名字永远是一个罪人的名字。
“维。。。”脸上有着雀斑的少女十二忍不住轻轻地说出了一个子，虽然发音不怎么准确，但是这音量足以让躺在那里打瞌睡的范听到了。
阿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里很久。他抓住了拉扯自己衣服的十二，“我们去喂马儿吃草吧？”他用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少女十二笑逐颜开，她立即点了点头，害羞地把手给收了回来。
两人离开了这座边防堡垒，牵着一半马匹往堡垒外走去，阿维打算分两次让这些战马在外面的草地吃个饱。
堡垒的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里的草不高也不矮，但是放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青草。假如那些马儿能够分辨草的味道的话，那么它们应该知道一顿美味的大餐正在前面等待着它们吧？阿维心里面想着，他牵着“国王”在内的三匹马，慢慢往北面走去。这一路上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温柔的春风吹拂过二人的脸庞，阿维恨不得立即骑上“国王”，然后向远方奔驰而去。
等到把六匹战马带到一处青草丰茂的高处时，阿维和十二便让所有马匹自由地吃起草来，他们两人一同坐在了一块长方形的石块上，眺望着北面那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你看上去好像不开心。”十二比划着手势，她除了偶尔会吐出几个拼法简单的单词、单字外，其他时间都是用手势和阿维沟通。
“是吗？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吧。”阿维也比划着手势，他不知道“未来”应该怎么用手语比划，只好指了指无边的远方。
“未来，”十二也指向了远方，“未来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就像我，我当初也很害怕这个世界会没有理解自己，但天空城的领主萨蕾莎姐姐，她把我从那场灾难之中带了回来，她把我视如亲人，我才发现，其实未来也可以是很幸福的。”
阿维苦笑了一下，他不打算告知对方自己本应该是一个犯下了谋杀罪的死人，“是吗？那你能够告诉我更多关于你和萨蕾莎之间的事情吗？”他顺着对方比划出来的意思转开了话题。
十二害羞地微微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向阿维，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告诉阿维，她曾经是奥古那帝国南面一处小渔村的渔民之女。可是她三岁的时候却遇到了登岸的海贼，那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被海贼给杀光了。她的父母把她藏在了一缸灌满水、养着十多条鱼的大鱼缸里。他们给了当时只有三岁的自己一根细细的竹管，用来呼吸。父母都警告自己，假如他们没有回来，她就绝对不可以从水缸里爬出来。当时只有三岁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就这样在水缸底下坐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直到萨蕾莎的一个部下发现自己这个小渔村里唯一还活着的人。
因为长时间在水底，所以她的耳朵染上了一种疾病，导致在四岁的时候，自己的双耳基本上已经处于全聋的状态。后来因为听不见东西，本来就没有学会多少话语的自己也逐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不过当时带兵消灭掉那些海贼团的萨蕾莎姐姐并没有嫌弃自己，反而把自己带回到天空城，让自己作为她的侍女生活下去。
那时候的萨蕾莎也只有十五岁，但是对方已经立誓要当一个英明的领主，这辈子不会依靠男人，让自己领地下的平民百姓活得更有尊严，更幸福。虽说自己是做着侍女的工作，但是萨蕾莎姐姐却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侍女，而是当做妹妹般照顾着。
“其实我有一个名字，”十二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两边脸颊还出现了小酒窝，“不过萨蕾莎姐姐吩咐过不能够告诉其他特殊部队的成员，我答应过姐姐，所以现在也暂时不能够告知阿维。”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让阿维忍不住想起了米兰达，那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金发马尾少女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虽然米兰达见多识广，她的笑容和十二还是有一点的不同，但是二人那在笑容中呈现出对美好生活的积极态度是一样的，就像是乐观幸福的标志。
“好啊，那等到我们都完成了任务，你再告诉我你的名字。”阿维笑着比划着手势，他感觉和十二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放松。和范、嘉莉在一起的时候还时常担心自己的表现不够好，害怕拖累对方，但和十二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这些感觉。
十二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把与她形影不离的附魔长弓也跟着晃动了一下，“我知道阿维是佣兵，如果以后有机会，真想带你去到天空城，那里真的很美，生活在那里的人都非常幸福。”
“好，我一定会去的。”阿维用手势比划出自己的意思，但内心却隐隐担心。毕竟那个伍德已经认出了自己，或许奥古那帝国的土地上永远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处，而自己的能力又不足以改写审判结果，让那些陷害自己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那让平民过得幸福的天空城终究是在遥远的未来，那距离就像草地上的马儿与天空上的白云般遥远。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角落的阴影（）
四月一号如期而至，今天是菲德的生日，跨过了今天，他便开始往三十岁迈进了第一步。马铃薯佣兵团内的人都不知道今天的特殊，菲德也没有告知其他人。不过菲德自己还是特意在自己的晚餐上，加了一点点酒。这个细微的举动被阿娅娜注意到了，“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
“我在宴会上偶尔也会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