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盾-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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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的方向来说，这条河是通向河间城堡的必经之路。
沿着河的移动能够发现一些佣兵的尸体从上游往下游漂流下来，有几个眼尖的骑马佣兵认出了自己的伙伴，这些尸体里面有仆人佣兵团的佣兵。而之后的一段路，许多被凿烂的渡河船出现在了他们这一边，这有可能是运送那些帝国骑兵队的小船。
“死了那么多佣兵啊，估计他们碰到了非常顽强的抵抗了，但是这佣兵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城的后方河流里呢？”休斯下马之后，把一具没怎么被泡烂的佣兵尸体给提了上来，发现确实是教会联盟里的一个佣兵团的佣兵。这个佣兵的尸体背后中枪，而且是一击毙命，对方的攻击非常有力度，直接贯穿了佣兵的胸口。
“全部都是被骑兵追杀到这里，然后才会掉进河里的，”女骑士长赛琳娜戴着青色的头盔，把头发和脸的大部分都掩盖住了，“也就是说，除了城市的主战场外，河边也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难道说我们的佣兵把那些帝国的骑兵队给逼到了河边？可是我怎么连一具帝国骑兵的尸体也没发现？”休斯又提上了一具尸体，他确认了不是马铃薯佣兵团的佣兵后，便把尸体随便丢弃在一旁。
赛琳娜和阿维都摇了摇头，他们各有各有想法，但是都没有说出来，反而催促牵制小队继续往上游进发。
这时的克累斐城里，已经被教会联盟的佣兵们给接管了。绝大部分的佣兵都在忙碌地处理着克累斐城城外的遍地死尸，而剩下的一部分则开始准备木柴和火，打算把这一万多佣兵的尸体全部烧掉。
这是骑士长基罗的命令，虽然这佣兵先锋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但是拿下三座小城还是一件值得鼓舞的事情，他便派出了骑士，把胜利的消息带回去圣光城，而且还在信里写上了一句“互有损伤”。
本来作为这前线佣兵团的首席团长，这样的报告应该由菲德来写的，但实际权力却掌握在骑士长基罗与仆人佣兵团阿图拉斯的手上。现在的阿图拉斯已经奄奄一息，剩下的骑士长见状，立马就把剩余的权力给揽了过来，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在信里面把责任推给菲德，反正清者自清，菲德也没有多问什么。
大部分的佣兵都没吃午饭就开始处理佣兵尸体，那些尸体被垒成了小山，然后再往里丢了一把火，把这些在黑夜中被袭击而死去的佣兵全部燃着。基罗表示他们还需要继续前进，所以没有办法给这些佣兵埋葬起来，只能就地焚烧。
这样的做法引起了不少佣兵的不满，可是骑士长基罗却没有理会这样的不满，他只是表示那些参与烧毁尸体的佣兵可以在烧掉尸体之前，获得搜索佣兵身上财物的权力，而之后收获的物品都可以归个人所有。这个条件刚给出，就有不少佣兵积极参与到处理尸体的任务中，而基罗身边的骑士都冷冷地看着这些佣兵，没有一个骑士参与其中。
除此之外，基罗还把后面的教会医疗兵全部带进了克累斐城，由菲德负责主要的救治事宜。
菲德站在了医疗营地里，这里的环境让他回想起在干沙城的时候。不过这里的轻伤员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重伤而垂死的生命，他们是极少数幸运地躲过了骑兵长枪的家伙。而在进行紧急手术的阿图拉斯，则还处于严重的休克昏迷当中。由于他失血过多，而且失去了一条手臂与一条腿，现在的情况特别危殆。
菲德知道对方现在非常需要输血，但是那种医疗的技巧只有那个怪异乔治懂得，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虽然这个阿图拉斯多次蔑视自己，可是对方毕竟是教会联盟的同伴，菲德便向那些教会医生提议使用输血的办法。
那些医生当然没有理解菲德所说的办法，他们在学习救治的时候，知道假如让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血液输给一个伤者，那个伤者很有可能会产生某些排斥反应，进而导致一些内脏被破坏而死亡。
不过现在这群医生根本就对失血太多的阿图拉斯毫无对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对大主教与教会忠心耿耿的佣兵团团长死去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最后他们还是尝试了一下，听从菲德的建议，挑选了一些皮肤和毛发与阿图拉斯团长相近的佣兵死尸，把他们的血液灌输到阿图拉斯的身上。
菲德也没有一点把握，现在的他只是希望这个骁勇的团长能够活下来，毕竟这座小城也算是这个光头的佣兵团长给打下来的。
这时牧羊犬佣兵团的团长珍妮弗被几个人用担架抬进了医疗营地，而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那只毛发都被染红了的牧羊犬还一直跟着珍妮弗的担架，不停地吠叫着，寸步不离。
“珍妮弗团长在克累斐城的北面被发现了，估计是被战马给撞晕了过去，她除了一些外部的瘀伤外，并没有其他致命伤。”一个骑士对菲德说到。
菲德点了点头，便往自己佣兵团驻扎的地方走去。
马库斯看到了菲德后便走上前，“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少，不过根据那些骑士粗略地统计，我们总共损失了将近一万五千人，这还不算受伤的家伙。”
珂丝也说：“听说派出去的十多个佣兵团团长已经死掉的有七个，像阿图拉斯这种的也危在旦夕，唉。。。”
马库斯继续说：“菲德，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教会联盟损失了那么多佣兵，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到作为首席团长的你的头上？”
其他队长听到马库斯这么说，都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大鼻子范则调侃道：“假如阿维他们能够在河的对岸把那些帝国骑兵给全部干掉，或许教皇与大主教会奖励我们也不奇怪。”
其他人面对教会联盟如此大的失利，都非常沮丧失落，但是万幸的是，在菲德的指挥下，保存了一大部分佣兵团的力量。
“我和基罗商量过了，打算在明天继续往河间城堡的区域进发，占据更多的据点，等到教会武装力量的支援后再对河间城堡发动攻击。”
菲德的话让众人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各个队长都看到了那些帝国骑兵在平原上的力量。以步兵为主的佣兵们，根本就不可能抵挡住东奥古那帝国的骑兵。
就在这时，一个骑士跑进了马铃薯佣兵团的营地，“首席团长！有一个自称是霍利斯子爵的使者来到了克累斐城的城外，请求与我们的首领会面！”
第七十二章 私下协议 上（）
骑士长基罗、菲德和“尖爪”三人一同来到了克累斐城的领主大厅，而那个自称是霍利斯子爵派来的使者则不急不忙地走进了大厅，站在三人面前微微鞠躬。
“三位首领好，不知道哪位是首席团长菲德？”
这个使者戴着束发的帽子，穿着浅色的贵族服饰，露出温和的微笑，看着略显拘谨的基罗与菲德。
“尖爪”坐在了领主的位置上，他用手上的钢爪互相敲击了一下，发出难听的声音，“老子就是首席团长菲！德！你是来送死的还是来送礼的？”
菲德他们并没有商量好让“尖爪”假扮首席团长，这是撕裂佣兵团团长的即兴发挥，但菲德也没有出言否定。反倒是那个使者露出了略显惊讶的表情，这是使者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比较矮小，皮肤白净，有可能是霍利斯子爵下属的一个小领主。
“尊敬的首席团长菲德大人，尊敬的教会联盟的其他首领，在下是霍利斯子爵的管家吉基斯，”管家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撇短胡子说到，“我是奉了我家主人霍利斯子爵的命令，特意来和诸位商议一些事情的。”
“我是教皇国的骑士长基罗，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提出来吧，我会代表大主教考虑你的提议。”骑士长基罗回应到。
“尖爪”却大声说：“你们这些帝国人不是才在昨天晚上把我们给打败了吗？现在来谈条件？”
那个管家没有理会“菲德”，而是看着骑士长基罗说：“我们家主人想和贵国签订秘密协议，不涉及东奥古那帝国，只是河间城堡与圣光城之间的协议。”
菲德等人都有点诧异，这个霍利斯子爵难道是想要叛离帝国了？
“我们家子爵表示，愿意让开河间地区通往东面的通道，让教皇国的军队畅通无阻地往东进发，绝对不会加以阻挠，”管家吉基斯一边观察着菲德他们的表情，一边朗声说到，“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家子爵会把河间城堡以东的详细地形图交到教会联盟的首领手上！”
吉基斯这么一说，骑士长基罗的双眼就发亮了。他反复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管家，对方看上去确实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他说的话真的是河间城堡主人霍利斯子爵的真实意图，那这个协议这真的非常值得考虑。
菲德也在思考对方提出的建议，虽然吉基斯管家还没提出己方可能要付出的筹码，但是霍利斯方可以付出的东西也基本上都拿出来了。众所周知，奥古那帝国在一分为二后，很多身在某一边的领主都呈摇摆观望状态。这些领主在自己管辖的领地下有非常高的自由度，他们在当地的权力甚至比远在格林寇的伊莱克索姆四世还要高，所以那个子爵真的愿意与教皇国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菲德突然从管家吉基斯的嘴角中看出了一丝狡黠，仿佛对方就是一个宫廷小丑，正在表演着滑稽的戏法一样。
“那。。。那霍利斯子爵有提出什么要求吗？”骑士长基罗想了一下，马上问到。这个年轻的骑士长内心也是非常恐惧，害怕大主教与萨特南团长会把这次他们的失利归咎在他的头上，所以他已经在那封往回寄去的信里加油添醋，把责任给推卸到菲德和阿图拉斯的身上。而现在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转折的机会，说不定能够让自己将功补过！
“我们这一边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把三座沿河城市——路途城、哈纳城与克累斐城交还给这里的本来的平民，并且不再攻击河间城堡就可以了，”吉基斯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卷轴，然后慢慢把它打开，“这就是我们霍利斯子爵亲自写下的协议书，希望给教会联盟的诸位首领过目。”他说罢便把协议书拿了上前，递给了骑士长基罗。
“尖爪”看到对方竟然不把协议交给他这个“首席团长菲德”，忍不住又气又可笑。倒是骑士长基罗立即开打了那份卷轴，仔细地看了起来。菲德也走了过去一起看，这协议上面确实是有详细的说明，与刚才这个子爵管家所说的一模一样。
心花怒放的骑士长看了协议一眼，又看了吉基斯一眼，然后说：“这个事情我可能需要向大主教禀告，由他来决定，”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诚意不足，又立即加上一句，“当然了，我们教皇国也不是好战斗狠之徒，我们当然希望所有的平民能够重归和平！”
那个子爵的管家也点头弯腰，表示他很高兴看见对方的首领说出这样的话。
眼看这个骑士长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的惨败，非常愉快地和敌人的使者商量签订协议的事情，菲德不得不朗声提醒在场的人，“虽然子爵的提议是合情合理，但是昨晚的骑兵袭击让我们损失了非常多的人马，不知道。。。”
管家吉基斯马上打断了菲德，“这位首领都说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们应该多一点考虑那些无辜被卷入战争的平民，他们才是损失最多的人。”这一番话虽然有点强词夺理，想要转移重点，但是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让紧握住协议的基罗松开自己的手。
“喂，你们家子爵的骑兵很厉害嘛，他们要是把战马都拴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那老子第一个就和你签署这个协议！”“尖爪”这是在附和菲德，他的酒醉已经基本上清醒了。
“这个。。。恐怕小人没有这个权力，要不请首席团长来河间城堡一趟，与我家主人详谈这相关事宜？”
基罗厌烦地看了“尖爪”一眼，他可不想菲德与“尖爪”的敌对态度把这个矮小的管家给吓走，“不如这样，我先让人把这份协议带回给大主教奥尔巴赫大人。。。”
“当然不可以，这位大人！”吉基斯伸出双手，假装要阻止对方，“这份协议是我们家子爵希望与贵国签订的私下协议，假如把这件事传到格林寇那些大人的耳朵里，恐怕这河间地区就要遭殃啊！”他声情并茂，真是拥有一流的外交技巧，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普通管家拥有的能力。
这时三个人都感觉到对方一心想要保存河间区域平民利益的意图，虽然这份协议可能存在虚假的阴谋。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教皇国需要付出的筹码实在很少，而换取过来的收益可是丰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