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独宠-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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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秀荷没有再劝,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等将来王爷知道王妃的这份心意……定然会深受感动。”
秀荷的话语听在她耳中只当是安慰而已,遂也不甚在意,漫不经心的说:“我不要他的感动,若真有将来,只望能和他一起共白头,再不要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的好。”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声响,有阵阵脚步声、有嘭嘭撞击声,还有吵嚷声。
萧予绫不禁一震,双耳几乎立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现下周天行生死未卜,难道是万家的人已经提前动手,欲斩草除根?
杂乱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透过那薄薄的糊纸,依稀可见数十人将屋子围了起来。而后,一人尖声说道:“太后有旨,定安郡王妃接旨!”
听到这声高喝,因为坐实了自己的猜想,萧予绫高悬的心反倒安定下来。
她转头看向秀荷,本欲与她交代两句,却见她面上并无惊慌的神色。这一瞬间,萧予绫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面色一沉,冷冷问道:“秀荷,你为何丝毫不慌张?”
秀荷一愣,眼神闪躲,讪讪道:“婢子自幼跟随先皇后,虽没有先皇后临危不乱的风范,却也不敢忘记先皇后的教导。”
萧予绫冷笑,自然不相信她的话,可眼下的局势,根本容不得她再追问。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秀荷一拜,俯首说道:“秀荷,今日万太后召我进宫,怕是要斩尽杀绝,好在他们暂时没有想到阿翼,阿翼还有一线生机……如今王爷下落不明,阿翼便是他唯一的骨血,希望你念及先皇后的恩情、念及王爷与你的主仆之义,尽力护阿翼周全。”
秀荷忙起身扶她,道:“王妃何须如此?保护小公子是婢子义不容辞之事,请王妃放心,只要婢子有一口气在,必然不会让旁人动小公子分毫。”
萧予绫还欲再说,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嘭的一下推开了门。
萧予绫一震,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太监拿着浮尘冷冷站在门口,而他的身后是数十个身穿铠甲的禁卫军。
那太监漫不经心扫视屋内一圈,如毒蛇一般清冷的视线最后落在了萧予绫的身上,死死盯住她,讥诮一笑,态度十分傲慢,道:“太后有旨,让我等将王妃接到宫中参加晚宴!”
说着,便让几个侍卫上前团团围住萧予绫,又道:“太后在宫中已经等候多时,还请王妃立即动身!”
此情此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萧予绫并未做无益之争,老老实实跟着来人向外走去。走到门边时,她回头看秀荷,见秀荷眼中虽有担心,却面色平静,她立时百味杂陈。
秀荷平静,该是有把握从现下危险的境地中逃出才对,她的翼儿大概不会有危险。但,同时,她又不禁猜测,秀荷的把握从何而来,为何方才面对忽然闯入的禁卫军毫不惊慌,竟像是事先已经预料到一般!
她身后的禁卫军发现她停步,本就十分不满,又见她径直发呆,便横眉喝道:“快些走,不要磨磨蹭蹭,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妃吗?”
她没有再看欲言又止的秀荷,扭回头继续往前走,心里却似海浪翻滚,又如岩浆喷发,无数个念头和猜想齐齐涌了出来,令她顿时心乱如麻。
走到王府大门,只见百来个禁卫军列成两队,簇拥着一个身穿光明铠甲的中年男子。此男子肤色黝黑,身形挺拔,高高坐在一枣红大马之上。
押解萧予绫的禁卫军小头目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拱手一拜,道:“启禀左将军,王妃已经带来。”
闻言,萧予绫猛然睁大眼睛,直直的打量他,旁人唤他左将军,那他应该就是勾结万家谋害周天行的罪魁祸首了。
若是没有听秀荷说过此事,只怕萧予绫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一脸浩然正气的男子会是她的仇敌。
她身后的禁卫军因为她再次的失神而不满,从后面猛推她一下,怒道:“为何停下不走?”
她愤怒,转身瞪向那禁卫军,还未及她说话,左将军便极为不满的喝斥道:“大胆!此乃定安郡王妃,岂容得你一个无名小卒放肆?”
被他这一教训,那个禁卫军的嚣张气焰立即熄灭,请罪道:“属下知错,望左将军和王妃饶恕!”
萧予绫诧异,没有想到他会出声帮她,遂带着探究的目光再次看向他。
左将军察觉到她的打量,并不闪躲,一双深邃的眼眸极为平静,坦然得近乎大义凛然。
萧予绫蹙眉,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让她有些昏头转向,竟然在一个密谋陷害周天行又亲手抓捕她的人身上看到了坦然和善意。
第五十七章 宁负如来不负卿(十八)
皇宫中的偏殿内,萧予绫耐着性子坐在软榻之上,入宫已经快有两个时辰,她被那个左将军带到这里之后,便再无人过问她。万太后、万皇后,成帝,一切对她构成威胁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她看向殿外站立的几个侍卫,双眉紧紧蹙起,脑海中来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感觉自己陷入了迷雾之中。
周天行忽然的消失、秀荷似是而非的话语、王府中看似平常却暗涌的波涛,还有那奇(炫书…提供下载…)怪的左将军……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看不清,参不透。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并且,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暗暗推动着这一切。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想念周天行所致,她总觉得他其实平安无事,现下便藏在皇宫中的某个地方,正等待合适的时机,将她救出去。
胡思乱想间,夕阳已经西下,一个婢子走了进来,道:“郡王妃,晚宴将要开始,奴婢奉太后之命,请郡王妃前往。”
她颔首,对于万太后的举动,她也十分不解。若只是为了斩草除根,大可将她在宫外杀了,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她弄到宫里参加晚宴呢?
这也是一个困扰她的问题,她同样猜不出答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万太后必然能从中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否则绝不会容忍她活到现在。
萧予绫愣神之际,那个婢子已经开始动手为她穿朝服,边穿边说道:“郡王妃,按照礼制,你是皇室宗亲,可以在宴上向陛下敬酒。”
闻言,萧予绫错愕,直觉不妙,拒绝道:“我现*怀六甲,行动不便,怕是不好向陛下敬酒。”
那个婢子冷冷一笑,反问:“若是王妃的公子周翼正在太后的宫中,王妃还会行动不便吗?”
萧予绫的心不断下沉,万太后竟然以她的孩子为要挟!她以为秀荷能够照看好她的孩子,以为秀荷的平静是因为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如今看来,她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但是,她又抱着几分希望,兴许这个婢子只是吓唬她而已,遂说道:“哦?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孩子已经到了太后的宫中?”
“王妃自然不知道,可是他确实在太后的宫里,说来几乎是和王妃一起到达的呢。对了……”那婢子故意一顿,看向萧予绫,一字一句的继续说:“……抱着王妃孩子的婢女,好像叫做秀荷吧!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随着王爷出宫这些年,总算是重新回来了。”
婢子话落,萧予绫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好似死人一般全无一点血色和生气。到底还是她的侥幸心理太过了,以为万家没有提及她的孩子,便是放过了他。
早该想到的,万家行事作风一向狠毒,而且周天行还亲自下令斩杀了几个万家子弟,她们如何会放过他的孩子呢?
她的手在衣袖之下瑟瑟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道:“即便我向陛下敬酒又如何?以太后的心性,怕是无论我答应不答应,都不会放过我的孩子吧?何不如,我来个鱼死网破,也好过为太后达成心愿之后,依旧落个母子双亡的下场。”
那婢子也不气恼,认真思考之后,一本正经的颔首,道:“王妃说得不错,可公子年幼,若是王妃有母亲的慈爱,定然不愿意公子被人一刀一刀凌迟而死吧?”
“你……”萧予绫想要指责对方,但是理智告诉她良心的谴责在此时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或许还会令对方恼羞成怒,加倍的折磨孩子。
最后,她无力的闭了闭眼睛,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看到阿翼受苦,哪怕结局不能改变,她也希望他走得安详一些。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婢子,恨不得与万家一起同归于尽,但到底事实不能改变,她只能沉痛的颔首,道:“你转告太后,我答应她。还有,她若是想要万家长长久久,还是积点阴德吧,不要为难我的翼儿。”
见状,婢子笑了出来,柔柔说道:“王妃放心,太后定然会体恤王妃的一片苦心。”
萧予绫再次感到了自己的无力,如同当初眼睁睁看着阿金和刘蛮在她面前死去一般,她此刻也救不了她的孩子。明知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远离她,她却根本不能阻止,只因为她太过无能。
此时此刻,绝望如同一张致密的网,牢牢将她网住,令她无法*、无法挣扎,只能看着死亡渐渐向着自己和孩子靠近……
她本就惨白的面容变得更加可怕,整个人宛如失去了水分的植株,迅速枯萎衰败下去。
为她穿衣的婢子见她如此模样,不再多言,为她整好妆容后,便唤了几个丫鬟,将她扶了出去。
她感觉自己犹如行尸走肉般,手脚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脑海中全是空白,眼前一片漆黑。
她知道不能就此消沉,不能就此放弃,要赶紧想办法救孩子。但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可行之计。这里是守卫森严的皇宫,她所面对的是嗜血的万家,现下所面临的问题已经不是靠着她的一点小聪明所能解决。
想着想着,许是因为她太着急,影响到了她腹中的孩子,她的*处立时传来一阵疼痛,痛得她额上冷汗涔涔,双脚发软,再也走不动路。
搀扶着她的两个婢子发现她的举动,以为她故意拖延。方才为她穿衣的婢子显然是主事的人,冷笑一声,说道:“王妃,我奉劝你不要耍这种雕虫小技,若是惹恼了太后,难保你的孩子不吃些苦头。”
说着,那婢子伸手死死掐住了萧予绫的手腕,欲迫使她继续前行。
但是,萧予绫的腹部实在太痛,痛得她根本不在乎手腕上的那点小痛,不管不顾的往下蹲。
见状,那个主事的婢子大惊失色,仔细查看她的面容,发现她面上全是冷汗,确定她不是在假装,一时间心急如焚。
萧予绫忍受着疼痛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阵的窃喜,事到如今,万太后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想方设法逼着她给成帝敬酒,那酒自然是要人命的鸩酒。届时,成帝肯定难逃一死,她这个郡王妃,连同她的夫君周天行一起,都要背负上弑君的罪名。
而万皇后所生的皇子,作为唯一的成帝子嗣,定然是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万家也顺理成章的以外戚辅政之命把持朝政,*控天下。纵使有朝臣和皇室宗亲心有怀疑,只怕面对禁卫军的层层包围,他们也不得不俯首称臣。
她*这一疼,正好可以摆脱敬酒的厄运,即便万太后再是有手段,也不可能让她以这副模样出席宴会还向成帝敬酒。
关于这一点,显然不止她一人想到了,那个主事的婢子也已经想到。婢子面色一沉,忙对一旁的婢子道:“快,快去找个太医来。”
一个婢子领命而去,主事的婢子也不再牢牢抓住萧予绫的手腕,而是放开她,任由她蹲在地上,自己则走到一边,烦躁的来回踱步。
不多时,太医赶到,为萧予绫把了脉,道:“无妨,王妃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所以腹部绞疼,待臣下为王妃施上几针疼痛便会缓解了。”
闻言,萧予绫真正是如丧考妣,原以为这是个破坏万太后诡计的天赐良机,没有想到,还是逃不出被逼迫的命运。
相较于她的垂头丧气,那几个婢子则明显松了一口气,道:“还请太医快些为王妃施针,晚宴即将开始,王妃不可去迟。”
那太医应了,道:“还请王妃坐到平坦处,方便下臣查找施针的穴位。”
萧予绫欲耍赖皮,索性不动,道:“我*疼得很,走不动。”
闻言,太医一拜,道:“得罪了!”
说完,那太医也不管萧予绫的反应,也不顾旁边几个婢子的脸色,上前一把抱起萧予绫,往旁边的石椅上走去。
萧予绫愤怒,即便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这到底是皇宫,她现下还是郡王妃,这个太医怎么能如此大胆?
她正欲说话,却听到对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王妃不要担心,王爷已经早早做了安排,定然能保住王妃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