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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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嬷嬷在心里叹气,她这主子这是草木皆兵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位勇武侯夫人长得真和死去的苏侧妃很相似,又如何?王爷断然不会做出抢夺臣子之妻的事来的!
忠睿王妃揉了揉额角:“嬷嬷,我心里也清楚,可我是被当初苏侧妃的事弄得怕了。当初王爷为了她,把我这王妃的面子踩到脚底下,逼的我只能一退再退,若不是我还有皇太后给撑腰,指不定王府就没人把我这个正经王妃放在眼里了。”
“今天看到那勇武侯夫人,我就不禁想起之前那位是如何风光,如何不把我这王妃看在眼里,才忍不住迁怒于她了!而且,嬷嬷你没忘吧,之前请来的那几个秀女中,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勇武侯夫人的侄女,她可是云英未嫁呢!”忠睿王妃越说越激动
奶嬷嬷见她慌不择言了,连忙道:“主子慎言!”
忠睿王妃好像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靠在靠背上。
奶嬷嬷苦劝:“主子,您何必再于那位的事耿耿于怀。她出身低贱,即便当初封为侧妃,可在府中根基浅薄,又无娘家支持,总是好过那些家世高的做上那侧妃之位!”
“如今您地位稳固。又有嫡子傍身,老奴斗胆说句逾矩的话,这皇家可没有休妻的先河,只要您无过错。王妃的位置就稳稳当当的,底下那些魑魅魍魉怎么都不能越过您去的!”
眼光要放长远,谁笑到最后还不可知呢。
——
陈宛凝一大早就到上房要给傅母侍疾了,傅煦阳说要做床前孝子就真的说到做到,陈宛凝后脚到,傅煦阳前脚就来了。
从外间进到傅母的里屋,屋子里浑浊的气味乍一闻,陈宛凝就咳嗽起来。
傅煦阳脸色不大好了,想训斥陈宛凝,可一想是做给傅母看的。就道:“你的病还没好全,都说了让你晚些来也是一样的,你就是逞强。母亲向来疼爱咱们,你晚来母亲定然是不会怪罪你的。”
陈宛凝用帕子捂着闷闷的咳嗽两声,闻到了帕子上的薄荷味儿。她才觉得好受一些。听傅煦阳这么一说,心里哂笑,嘴上却顺着傅煦阳的话说:“都是我这病生的不是时候,还反反复复的拖到现在才大好一些。”
“本来早就想来探望姑姑,可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又怕把病气过给姑姑,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终于能下床了,我就着急过来了,想着要连着姐姐的份一起孝敬了,表哥你就不要再劝了,我心里有数着呢。”
傅煦阳脸色缓和了一些,“罢了罢了。你既然有这份心,我就不好再阻着你了!大哥他要上朝,还要处理公事,腾不出时间来到母亲床前尽孝,至于大嫂。她也病了,还有侄子们要照顾,也不能过来。咱们俩合该更尽心尽力才是。”
陈宛凝低下头,没让傅煦阳看到她眼底的讥讽,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打算,还真会被他这真情流露给骗了呢!还有他那话,分明就是暗指大房的夫妻俩不孝,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让人作呕!
傅母听得真切,等傅煦阳和陈宛凝近身来的时候,嘴里就呼噜着:“你何必,再替那两个混账,说话!我看他们俩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傅煦阳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皱着眉头为难道:“到底是一家人,再说大哥和大嫂是真有事,不是故意不来母亲跟前尽孝的。”
陈宛凝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俩母慈子孝,心里更加不屑。再听傅母破口大骂傅奕阳和苏颖的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她这好姑妈怎么不说她对大嫂做的那些恶毒事,怎么就不提她曾经想构陷大表哥和大嫂的下三滥手段,怎么不提被她逼死的白鹭!
陈宛凝再看傅母现在,不光看起来老了十来岁的光景,还口眼歪斜,骂骂咧咧,俨然市井泼妇的做派,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八面的侯府老封君的威严模样!
果然就像是戴夫人说的,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报应!
陈宛凝忍住心中止不住的憎恶,借口去给傅母熬药,迫不及待的从憋闷的里屋退了出来,等到了外面,离的远了,才闷声咳嗽起来。
幸亏准备了薄荷油,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陈宛凝问朱鹮:“大表哥可来过?”
朱鹮回道:“大老爷从老太太病后,日日都来的,不过没到老太太跟前,只在外面询问奴婢们老太太的病体如何。”
“那大嫂呢?”
朱鹮摇了摇头:“大太太不曾来过的,”顿了顿又说,“听正院那边的人说,大太太病未好全,才没过来吧。好似大老爷也病了,前几天都请了假,没去上朝,在府中休养呢。”
“竟有这事?”陈宛凝一点都不知道,“此事可当真?”
朱鹮迟疑了下:“奴婢也是听杜鹃姐姐说的,不过那两天,大老爷确实在上午就过来上房。”
陈宛凝摆了摆手,让朱鹮去做事,撇嘴心想:这就是老爷口中的兄友弟恭,呵呵。
☆、117章 平衡之道
病床前装孝子的傅煦阳在傅母心疼之下,推辞再三才勉强答应去休息,而留下陈宛凝接了他的班。
临走前,傅煦阳特别嘱咐陈宛凝:“你好好照顾母亲,若是母亲这里有什么稀缺的,不必去劳烦大嫂,你直接就从咱们的库房里拿了给母亲便是!”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咱们的库房,哪里来的咱们的库房?
傅煦阳一走,傅母看陈宛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把从戴夫人那里受的邪火都要发泄到陈宛凝身上。
陈宛凝恍若未闻,亲自坐到傅母的床边,挑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傅母,轻声说道:“我的好姑姑,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呢?如果不是你好算计,我又怎么会以平妻的名分嫁给二表哥呢?”
傅母闻言,浑浊的双眼瞪大如铜铃,锋利的视线唰唰的射向微笑着的陈宛凝。
陈宛凝捂着帕子深呼吸,“要是我告诉二表哥,是你害的他不能参加科举,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贱/人!”傅母猛地抬起手来就要打向陈宛凝,陈宛凝不躲不拦,就这么挨了傅母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红红的巴掌印在陈宛凝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陈宛凝捂着脸向后退,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扬声哭道:“姑姑,您不要生气,太医说了你的病还是很有可能治好的!您打宛凝,宛凝不觉得委屈,只要您觉得心里舒坦了就行!”
外面的杜鹃和朱鹮听到声音,连忙进来。
朱鹮扶起陈宛凝来,关切的问:“三太太,您没事吧?”
陈宛凝拿帕子捂住脸,眼泪直往下掉:“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床柱上,你们快去看看老太太。”
“你。你,吼吼!”傅母阴冷的双眼直直盯着陈宛凝,正要破口大骂,陈宛凝侧过身无声的说着‘催/情/香’。傅母顿时就泄下气来,她和傅煦阳的母子关系才缓和,自然不能让陈宛凝就这么给挑拨了。
可傅母怎么就咽不下这口气来,陈宛凝偏就要膈应她,顶着有红肿手指印的脸在傅母面前晃来晃去,上房来来往往的奴才可都看见了,不免对陈宛凝唏嘘同情起来。
傅母把药碗打翻到陈宛凝身上,陈宛凝还没有傻到都这样还不躲开,她利落的躲开了,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几滴药溅到她手上。迅速就红了一片。
“都怪我没端稳,我手不要紧,姑妈按时吃药才是最要紧的,朱鹮你再去端一碗药来,幸好之前熬药的时候多熬了几碗。”
“三太太?”
“赶紧去吧。”陈宛凝吸了一口气。杜鹃皱着眉轻声说:“三太太,您先出去上点药,这儿有奴婢伺候。”
陈宛凝学着傅煦阳推辞,傅母嘶哑的声音从床帐里传出去:“让她滚!碍眼!”
陈宛凝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杜鹃连忙把她搀扶出里屋,小心翼翼的说:“老太太自打病了之后,脾气就不大好。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病情,不是有意要责骂您的,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奴婢把绿湖叫过来,让她替您上药吧,老太太那,有奴婢伺候着呢。三太太不必太担心。”
陈宛凝强颜欢笑,等杜鹃走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隔着帕子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脸,冷冷的笑了。
绿湖过来后。担心的不得了,嘟囔着:“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对太太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够了!这不管姑姑的事,都是我不小心,出去就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却没说要是她乱说话了,会怎么罚她!
绿湖喏喏应是。
药膏敷在脸上沁凉凉的,陈宛凝感觉好多了,正闭目养神,就听到绿湖跑进来说:“大太太过来了。”
“什么?”陈宛凝第一反应就是苏颖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可一想就否定了,苏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就算苏颖有傅奕阳撑腰,不过来看望傅母,可傅奕阳和傅母毕竟是亲母子,傅奕阳不会也不想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吧。
可等陈宛凝看到被大丫环搀扶着进来的苏颖,又不确定了。
苏颖还真不是来找傅母的晦气的,她说了不管傅母的事,可并没说不管上房下人的事。
“小弟妹,你也在啊。”苏颖仿佛没看到陈宛凝脸上的巴掌印,笑盈盈的说着。
陈宛凝之前被看到她的下人同情都没觉得难堪,偏偏苏颖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她觉得难堪极了,被她看一眼,就好像把衣服被剥开了。
苏颖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杜鹃呢?”
黄莺小心翼翼的回道:“杜鹃在伺候老太太。”
“你叫个什么名字?”
“回太太的话,奴婢叫黄莺。”
“白鹭,杜鹃,朱鹮,黄莺,好名字。”苏颖提起白鹭这个禁忌的名字,连陈宛凝都有些变了脸色。
陈宛凝打起精神来:“大嫂,不知你来上房所为何事?”她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大对,又道:“大嫂病了,我也病了没能去探望大嫂,大嫂现在可是大好了?”
苏颖吊吊眉梢,这个三太太好像变了不少啊,点了点头:“我好的差不多了,我看小弟妹你脸色不好,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这病呢,又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小弟妹你可不能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就不把养病当一回事。”
陈宛凝垂下眼帘,声音带着黯然:“其实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姑姑病了,二表哥孝顺,就让我来多陪陪姑姑。”
苏颖一抚掌,道:“二老爷果然是纯孝之人呐,也难免往日里老太太独独疼爱二老爷一人了!”
陈宛凝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苏颖竟然说出这样不加掩饰的话来,虽然老太太偏心的没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也没谁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
不是偏爱,而是独独。
一听苏颖这话就是带着浓浓的讽刺。可周围的丫环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恭敬的不得了。
陈宛凝有些明白,为什么苏颖敢这么说话了。原本老太太就大不如前了,更兼之这一下子病倒了,瘫痪在床,谁知道还能不能好。
底下的奴才最是精明,自然是知道主子能不能得罪。
陈宛凝咬了咬下唇:“我听说大伯病了?”
“这倒是真的,”都吐了血能不病吗?苏颖眉目一转,“我家老爷在外处理公务,替皇上分忧解难,本想是回到家里能清闲清闲,偏这个节骨眼上我又病了。没管理好后宅,让老爷跟着操心劳力的。上房这里又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老爷跟着揪心,累着了,好在现在也缓过来了。”
苏颖接着叹了口气:“弟妹你也看到了。自打入了二月以来,咱们府里就大事小事不断,正经主子相继都病了不说,就是我那院子里的也福薄去了。我就想,难道咱们家这个月气运不好,怎么晦气事都挤到一起去了?”
陈宛凝只觉得苏颖话里有话,又见苏颖一拍额头说道:“瞧我这记性。正经事还没办妥当,就拉着小弟妹你抱怨了一通。”
陈宛凝想不通苏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不一会儿,上房里的丫环婆子都被叫到院子里来了。
苏颖脸色凝重:“你们可有偷奸耍滑了?”
底下人战战兢兢都道不敢。
“不敢?”苏颖眼风一扫,“若你们没偷奸耍滑,伺候主子不尽心。那这么说是二老爷冤枉你们了?”
陈宛凝一抬眼,脱口而出:“这与二老爷何干?”
苏颖面上戚戚然的说:“昨儿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便问是为了何事?原是二老爷私下去找大老爷说他发现上房的奴才伺候老太太不够尽心,原这就是我的疏忽了。”
“小叔没有差人来和我说,想来也是觉得怕会扰了我养病。可我再怎么病得起不来床,也不能让这样会被人家戳我脊梁骨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老爷也是震怒非常,”苏颖扫了一眼底下低头顺眼的下人们,又把目光转向陈宛凝,“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事许是二老爷关心则乱了,毕竟上房的丫头婆子都是得老太太调/教过的,尤其是几个大丫头,往日里哪个不说她们几个是机灵可人的,又怎么会出这等事来呢。”
“更何况我们老爷也是一日到上房来过问几回的,都没察觉到有这等事,怎么二老爷慧眼如炬就发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