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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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再靠近一点比较好。”卡西亚摸了摸手中的火铳，期望这把枪本身的质量是好的，在精度和校准方面都是经过了严格且精密的程序流程，然后才到了他们的手中。
借由雪地上那些越来越少的小雪包为掩护体，卡西亚谨慎地前进，一点点拉进与那个狙击手的距离。前面不远处就要开始爬那个巨大的由积雪组成的缓坡了，在那之前他要找到机会。敌人上了缓坡后，在地形上具有很大的优势，下面的一切都将很好的映入敌人的眼睛里去。
不多时，卡西亚的脚步跟着敌人停了下来。前面的那个狙击手好像是累了，呆立不动。正当卡西亚想着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敌人这时端起了狙击枪，并且转身往后面扫视了几圈，久久没有将目光收回去。
“被发现了？”卡西亚小心地藏好自己的身体，目光在敌人身边的地域上跳跃着。用断断续续的视线观察着敌人的动态。
最终转过了身，敌人将狙击枪的枪口朝下。在卡西亚感叹的声音里，一声“突”的响动经由雪地提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名狙击手开枪了，子弹发射的巨大力量在她的周围荡起了一片浅浅的雪雾，将之如书中圣女般包裹起来。那名狙击手的样貌好像本来就不错。但卡西亚无心观察这些，他现在只对敌人为什么开枪感兴趣。
他绝对不会相信是走火了，或者是手指僵硬，不小心按下了扳机。对方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角色，至少在卡西亚的眼里。
收起了火铳，继续跟在敌人身后。但敌人没有了前进的打算。她抬起头望了天空很久的时间，最后目光大致落在了雪峰的缺口那里。一样发现了有飞空艇过去，她已经不再急着赶上去了。两者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卡西亚也就这样静默地守在旁边。
在卡西亚的眼睛里，敌人正在原地绕着圈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事情，不时做出叹息的模样，随后便调转了枪口，指向她自己的脚下，压下了扳机。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并不久，敌人在原地绕了有两圈，陆陆续续开了五枪。
“调节狙击枪的精度？”卡西亚一直疑惑，呆在原地观察的这些时间，也没有弄清楚敌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出来。射击什么都没有的积雪，卡西亚想不出敌人这么做的理由。
思考之际，爆炸声传进了两者的耳朵里。雪峰的缺口处，亮起了夜间萤火般的爆炸火焰，隔着很远，那里升起的硝烟也变得细碎。映射到卡西亚眼睛里的时候，已经细化得只剩下很小的一丝了。雪峰的本体着实大了些。
“打起来了。”卡西亚不无感情地说了一句，“但现在来已经晚了。”他想到了巴伦少校他们，才发现这时已经没有了感叹的心情。火山基地那边不能收到信号，好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目光回到敌人那边的时候，那个狙击手已经有了新动作。
仔细看了原地几眼，才发现敌人正在挖着积雪，速度很快，一两个呼吸的时间，那里已经出现了一块小坑。敌人就站在小坑里面。
这是个机会，心中某个声音告诉卡西亚。但正当他要行动的时候，却清晰的看见，对方那把被用作刨雪工具的狙击枪好像别有用途。
枪口一直对着自己这个方向，虽然断断续续，也未曾锁定自己。但以对方的反应力，只要自己真的暴露出去，从锁定目标到开枪，恐怕期间的时间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是可怕的感觉，他自己也不再是刚进军部学校的那个小城青年，卡西亚认为自己隐藏得已经很好了，各项工作齐全。没有动作，他趴在原地，等待以后的机会。
而另外一边，敌人继续手中的作业。很快，刨出的雪在一旁堆了起来。敌人的身体在这时也完全被雪坑遮住了。等到那个狙击手从刨出的雪坑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是三个紧挨在一起的人。在雪下埋着很久，已经昏迷过去的人。他们被敌人提着，随后扔在在了雪坑一边。
第四九九章 信息（二）（）
在积雪里面冻了很久，卡西亚看见那三人脸色发青，生命已经处危险地步了。只有一个人是认识的面孔，其中一名女性正是当初他来到火山基地时看到的那名狙击手。
“难道两者出自同一个家族？”卡西亚想，这样再次审视两人的时候，也越发觉得两人的相貌有一些接近的味道。其他两人是陌生的面孔，是谁对卡西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雪崩中没能保护好自己，也不能自己从积雪中爬出来，由此影射出来的实力对卡西亚来说，确实照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注意力还是放在那名狙击手身上。对方现在又将目光放在了雪峰缺口处，那里的战斗很热闹，声音扩散得很开阔，火焰和烟雾在那里腾腾升起。
短时间内不会有明确的结果。卡西亚想，耐心待在原地，仔细寻找面前那名狙击手露出的破绽。
或许已经知道身后有什么东西隐藏着，狙击手自身也变谨慎起来。和卡西亚的状况一样，珊尔娜从积雪中爬出来浪费的力气远比卡西亚要大很多。全身都有酸痛的感觉，只想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躺下去好好休息。但周围的环境却没有给她机会。即使雪云已经消失，温度回升，环境状况依旧不是很乐观。
珊尔娜蹲下身体，对着雪地上躺着的三人就是几巴掌。没有反应，三人都陷入昏迷中。
“麻烦的事情。”她叹了口气，“特别还是现在这个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跟着了不好的东西。但受到体力的影响，珊尔娜的感知范围，以及敏锐度都下降了很多。并未得出确定的结论，但是她知道，当自己有疑惑产生的时候，往往不需要去确认，就已经可以得出肯定的结果来了。
轻柔地帮助昏迷的三人揉着身体上的主要节点，让已经僵硬的身体肌肉，以及那些就要被身体废弃的血管重新找回活力。好像在修理破旧的机器，珊尔娜认为自己现在就是在做这样的工作。
她很讨厌的工作，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妹妹，同出一个家族，身上流着有一半相似的血液。还是觉得麻烦。她渴望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能像工厂里的流水线那般，顺顺利利地完成。不用自己去提醒什么，因为控制用的差分机或是分析机里面，各种程式早已经设定好了。
可是直到现在，直至眼下，还是不能如愿。她又想起以前练习狙击枪的时候，那群在同伴尸体上一直盘旋，叽叽喳喳叫着不离开的小鸟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群小鸟中的一只，虽然躺着的三人还没有死去。
为什么一直想到这件事情上去？珊尔娜不理解。或许是情景相似，在脑袋里自然而然对上了。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她自言自语说。因为黄昏下听腻了那群鸟的叫声，它们总是学不会，明明知道这里有危险，却还是每一次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停歇在同一个地方。最后那群鸟全部被珊尔娜打死了，尸体被她收集了起来，集中丢进了垃圾焚化炉里面烧成了黑灰，什么都没有留下。不久后，另外一群鸟飞来了、、、
珊尔娜加大手中的力度，她想让三人尽快醒来。飞空艇那里留下的人好像只剩下这一次的老师与监察员，当然还有一众机组人员。但敌人的飞空艇肯定是有备而来。
“之间明明有着协议，为什么大家就那么喜欢去打破订好的规则？”珊尔娜听着爆炸声，两者间的热度好像又一次升级了。
“呼、、呼、、哈、、、”珊尔娜的简单救护起到了作用，首先醒来的是百贝拉，脸色顿时憋得很红，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大口呼吸。随后，弗雷和里埃尔接连醒过来。几乎耗尽了体力，让体温回升到正常水平，就足够三人休息好一阵子了。
珊尔娜没有时间，她想尽快赶回去。飞空艇那边可能承受不住敌人的炮火压力。半战列舰半运输舰的改装飞空艇，防御系统虽然出色，但是面对正统军舰的轰击，抵抗的时间与程度也不是无限制的。可能会丢下他们离开，珊尔娜在担心这个。
从雪崩里活下来的人不会只有她们四个。只要运气好一点，那些实力较强的人应该都能从雪里面爬出来，差别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已经有人回去了也说不一定。她自己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起。从雪崩发生到真的醒来，对她来说，时间有些长了。
休息一会儿，珊尔娜估摸时间不多了，站了起来，又围着她挖出的大坑一面转圈，一面开枪。
“姐姐？”百贝拉才有力气说话。
“救人比杀人麻烦多了，相反，杀人还比救人有趣。”珊尔娜一副没有所谓的表情，她的两条腿很修长，每一步阔出去得都很均匀。说话的时候，她还在开枪。等到打完了狙击枪中的子弹，珊尔娜一面眺望着自己的身后，一面让百贝拉他们起来，准备出发。
四人的身影很快在卡西亚的眼睛里变小。距离拉远后，卡西亚才一步一步走向敌人挖出的雪坑那里。
大坑边上有十来个被狙击枪子弹打出的大洞，里面是深井般的黑色。隐隐约约之间，卡西亚还是发现了其他东西。因为那里的雪好像被某种液体侵染了。是血液，卡西亚靠近那些洞口一点，闻到了在血液冻成冰块前散逸出来的味道。十几个大洞都是如此，每一个洞便代表着一个被埋在积雪下的人。并且是敌人。
卡西亚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思考那个狙击手是怎么知道积雪下面的情况的。、
气味？细微的动静？微弱的心跳？还是其他一些因素？但脑袋混乱，且不得不承认，对方展现出来的这项能力确实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限度。
而后，卡西亚继续前进，路过敌人挖出来的那个大雪坑。雪坑边上不仅仅有一排排脚印，还有一副挑衅般的画面。好像是特意等着卡西亚过来所画下的，可能就是敌人在围着雪坑转圈时的作品。那个狙击手知道他跟在身后，虽然卡西亚认为敌人全是靠着直觉猜测的。
那是一张笑脸，普普通通的样子。珊尔娜知道两者间语言不通，没有使用文字，而是用最简单的画来体现。
“唉、、、”卡西亚看着雪面上简单的画叹了口气，然后用脚抹掉了它，没有多说话，挂着火铳继续跟着即将消失的四人的足迹小心前进了。
第五零零章 信息（三）（）
上了那片积雪斜坡后，视野上便不再有什么遮挡物了。对卡西亚和珊尔娜两者来说，都是如此。
知道敌人最终的目的地，卡西亚在斜坡脚下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改变了方向，打算走另外一条路线上去雪峰基地废墟那里。需要绕一些路，但更加安全。敌人始终是个狙击手，斜坡过后的开阔视野对他来说有一些麻烦。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处在恢复中，躲避危险这些事情，说不定就会出现迟钝的现象。
温度在这时又回升了一点，光线也显得更加亮了些。小雪还继续下着，雪面反射出了强烈的白光。卡西亚不得不人为过滤这些光线，看得久了，眼睛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前进的路上，爆炸声音的激烈程度不减，并且双方的交战好像一直都在升级。卡西亚爬上积雪堆积成的缓坡，行进途中不时回头，借由高处的优势观察下方那片雪海般的地域里是否有其他人爬出来了。
巴伦少校和上尉他们，只要不出现特殊的意外，都不会以窒息死亡告终。反倒是其他的那些老兵，卡西亚想不出他们有什么优势可以在如此的自然环境下活下去。最后哀叹一声，确定了眼睛里面的确没有观测到活着的目标后，他加快速赶去那个巨大的缺口。
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不少的时间，那片积雪缓坡也被远远丢在了脚底下。雪峰本体的坡度要比卡西亚目测得陡峭很多，大部分时间的攀爬，都得手脚一并用上，才能保证自己身体的安全性。
山岩上也被人为开出了很多便捷的小道，上面还有一些凿出来的简单石阶，给赶路的卡西亚提供了不少方便。途中还遇到了很多被棒装物捣出来的石洞，里面全部堆着锈土，是以前嵌进里面的钢铁圆柱被腐蚀后留下的痕迹。这些东西有点像训练时使用的器物，卡西亚猜测是以前基地用来锻炼士兵们身体的设施。
山体还是有几条平直的盘山道路，但雪崩过后，道路周围的树木几乎全部被积雪从山体上带了下去。道路又处在缺口的正下方，实在没有什么隐蔽性可言。
到达缺口，卡西亚休息片刻。他面前就是雪峰基地真正的废墟，一个曾安置在山体内部的基地，大致是一个椭圆形状。以为会是漆黑一片，但看到后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