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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盛世闺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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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快到了怎么又要去申国公府,车夫不知道缘由,只好调转方向往申国公府去。

    到了申国公府门口,董临之不等篱疏动手,自己掀了车帘跳下马车,大步朝里走。

    申国公府的管家听说董临之来了,亲自来迎他。

    “三爷!”

    “我表舅在哪儿?书房?”董临之见着他就问。

    “您来的不是时候,国公爷有事去南阳府了。”

    “啊,什么时候走的?去多久?”

    “昨天一早出的门。国公爷走得急,多的也没交代,可能几天就回来了,也可能要十天半个月的。”

    董临之非常失望,只好道:“等他回来了派人告诉我一声……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往外走。

    “诶,三爷,您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了!”董临之拜拜手,跟来时一样急匆匆走了。

    *

    李莞从武安伯府出来,却没有直接回李府,而是带着寻芳和撷芳往城西去了。车夫架着车拐进一条小巷子,一辆平头青帏马车停在那儿。

    “你们先回去,如果母亲回府问起我,就说我喝了药已经睡了。”

    “是。”寻芳、撷芳恭敬的应了,扶着李莞下车,上了另一辆马车。

    鹤望已经等在车上了。

    “怎么回事?”李莞的表情十分严肃,鹤望那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不会托人递信到武安伯府。

    “今早西北那边来信,荣伯遭袭重伤!”

    “什么!”李莞大吃一惊,“伤势严重吗?”

    “小姐不用太担心,报信的人说荣伯的伤无性命之忧,只是近期都行动不便。”鹤望沉吟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以防后患。”

    李莞神色一松,问:“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据我们的人说,对方配合严密,步步紧逼。一击不成,迅速撤走,毫不拖泥带水。”

    李莞露出沉思的表情。

    鹤望犹疑道:“您看,会不会是朝廷的人?”

    “不太可能。”李莞摇摇头,“若是朝廷的人,大可正大光明的出兵围剿,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

    她想了想,问道:“报信的人在哪儿?”

    “在鹮语的私宅。”

    “那就等见了面,仔细问了,再作打算。”

    “是。”

    *

    等到吃过晚膳,送了客,已是戌初。顾氏由荷露服侍着洗漱,从净房出来,荷衣亲自上了盅铁观音。

    送李夫人回府的元妈妈刚好回来了,顾氏就遣了屋里服侍的,只留荷衣和荷露。

    顾氏舒服的喝了口茶,问:“姑奶奶送走了?”

    “是,奴婢送到垂花门口,看着姑奶奶上的车。”

    “那姑奶奶走的时候神情如何?”

    元妈妈不知顾氏是什么意思,想了想,道:“看上去似乎很着急,我把准备好的药材拿给姑奶奶,姑奶奶十分感激,说表小姐身体不好,劳夫人记挂,改日再亲自登门道谢。”

    顾氏听了若有所思,道:“七弦胡同那边的情况,你派人好生注意着,有什么事儿立刻来回我。”

    元妈妈恭敬的应了,顾氏又吩咐:“你派人去看看外院的酒席散了没有。”

    元妈妈应声而去。

    荷露就上去给顾氏捏肩,荷衣拿了美人锤来给她锤腿,犹豫了半晌,荷衣轻声道“夫人,奴婢心里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顾氏一向看重荷衣、荷露,觉得荷衣稳重,荷露机敏,打算好好教导教导,等范惟月嫁人的时候跟了她去婆家。所以听了荷衣的话,她直接道:“问吧。”

    荷衣就道:“今日奴婢引表小姐去园子里,诸位公卿家的公子小姐对表小姐都十分……客气,咱们府里的人也都不咸不淡的。”她顿了一下,接着道,“老夫人虽然疼爱表小姐,但跟两位表少爷还是没法比的,可独独夫人再三嘱咐我不可怠慢,这是什么缘故呢?毕竟表小姐只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顾氏听懂了:“你是想问她不过是姑奶奶从路边捡来的,我为什么还这么看重她?”

第12章 往事(二)() 
顾氏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说李莞是捡来的,荷衣可不敢答,只是恭敬地看着她。好在顾氏也不在乎,径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咱们姑奶奶未出阁的时候是家里的独女,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所以性子十分拧,等到说亲的时候,老夫人特地挑了江南李家的次子,就是怕她吃苦,那李家老太太和老夫人可是手帕交。姑奶奶嫁过去以后,刚开始,日子果然十分顺心,成婚的第二年就生下来长子。但后来就各种不顺,先是长子体弱多病,看遍了名医都没用,再是六岁的二少爷出疹子没了,姑奶奶伤心过度小产了,此后身子一直不见好。”

    顾氏喝了口茶继续道:“那时候,姑爷仕途也不太顺,李老太太就派人到处打听,找了个姓丘的道士来算命。那丘道士一看就说是姑奶奶命格太贵,过犹不及。此话一出,李家的人就多有怨怼。老夫人心疼女儿,派人到李家接她回娘家小住。那几年李老太太的身子时好时坏,姑奶奶刚回娘家没几天,她的病就加重了,姑奶奶只好又赶回去。就在回去的路上,捡到了被遗弃在路边的莞儿,姑奶奶心中怜惜,就带她回了李家。”

    说到这儿,顾氏忍不住露出一个忖度的笑容,“说起来那个丘道士的话确是有几分道理,自从莞儿到了李家,诸事就顺了,姑爷一路升迁,知微跟着师傅学武,身体渐好,姑奶奶后来还平平安安生下了著哥儿。所以,莞儿虽说是养女,但在姑奶奶和姑爷心里,她跟嫡亲的女儿没两样。”

    “就算姑奶奶疼爱表小姐,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荷露困惑道。

    本来是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李家出了个有军功,还很得屈复器重的儿子。屈复这几年战功显赫,前不久五军大都督季高辞官荣养,皇上立刻就让他顶上去。他今年才三十岁,不出意外,武官那边少说还有二十年是他的天下。若是能跟他搭上关系,以后……可是大有益处。

    顾氏只是怕她们逢高踩低,怠慢了李莞,这些深里的弯弯绕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就笑道:“姑奶奶疼爱她,咱们若看低了她,姑奶奶定心有不快,伯爷和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总之,以后表小姐来府里你们都注意点!”

    “是。”荷衣、荷露没多想,恭声应了。

    李夫人回到家,直接就去了残荷馆,保养细致的脸绷得紧紧的,疾步走在前面,一大群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地跟着。

    “夫人,您慢点走,小心脚下!”眠月伸手想扶她,被她一把挥开。

    快酉末了,院门口只点个小灯笼,看起来暗沉沉的。守门的婆子急匆匆进去禀:“姑娘,夫人来了!”

    李夫人挥挥手让其他人侯在外面,带着眠月和遥月进了屋。

    寻芳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迎上去:“夫人,您来了。”

    李夫人点点头:“莞儿呢?她哪儿不舒服?请太医看过了吗?”说着就要进寝房。

    “夫人!”寻芳上去搀住她,“小姐已经睡下了。”

    织锦的门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寝房里没点灯。

    莞儿睡觉习惯点盏小灯。李夫人想到刚才一路进来,其他丫鬟婆子都没看到,几个芳字的丫鬟全部在屋里伺候着,却独独不见鹤望,不由脸色一白。莞儿虽然性子倔强,但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真的身体不舒服,也不会贸贸然就从祖母的寿宴上离开。

    她不由掐紧了寻芳的手:“莞儿她……到底怎么了?”

    寻芳眉头都不皱一下,笑道:“夫人放心吧,小姐只是累了,喝过药就睡下了,没什么大碍。”她扶着脚步发浮的李夫人坐到太师椅上,“小姐若是真的很不舒服必定会告诉您,不会瞒着的,您大可放宽心。”

    李夫人心里一惊,很想打破砂锅问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最终只是黯然的垂下眼睑,就算真的出事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跟莞儿说,让她好好休息。”她沉默片刻后站起来,眠月和遥月一左一右虚扶着她,“这几日就不用来问安了,先把身体养好……你们好生伺候。”

    李莞屋里的人纷纷松了口气,恭声道“是”,送李夫人出了残荷馆。

    天黑沉沉的压得很低,成团的黑云遮得不见一丝月光。遥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眠月扶着李夫人走在她身后。

    “夫人,您别担心了,小姐吃了药肯定会好的。”眠月看李夫人面带惆怅,不由开口劝。

    李夫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路沉默。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吹的满院草木“哗哗”作响,密集的雨声铺天盖地。李夫人被噩梦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襟。

    “怎么了?”李老爷半睡半醒的问。

    “没事,我有些渴。”

    李老爷在寿宴上喝了酒,脑子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让丫鬟倒茶来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夫人下了床,守夜的丫鬟给她倒了茶来。

    “你去睡吧,我这儿不用伺候了。”

    “是。”

    李夫人喝了口热茶,提着的心渐渐松下来。她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大红绒布的底衬上躺着一块羊脂玉的玉佩,她轻轻用手摩擦上面雕着的含苞待放的荷花,眼角有泪光闪动。

    “……费尽心思保下她,你若泉下有知,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

    *

    第二天一早,李莞吃过早饭就准备回李府。马车上,李莞怡然自得地靠着。

    送信的人这次来还给她带了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支玉箫,通体莹白,她非常喜欢,拿在手里把玩舍不得放下。

    鹤望见了就笑道:“好久没听过小姐吹箫了。”

    李莞抚摸着手里的箫,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半晌还是颇为不舍地把箫放回了匣子里。

    鹤望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没再多说。

    鹮语的私宅在城郊,马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城。路上一颠一颠的,李莞干脆整个人趴在靠枕上,懒洋洋的闭着眼。

    “小姐,您还真放得下心。”鹤望忍不住出言调侃,“什么生意上的纠纷,荣伯明显是在粉饰太平,您就不怕他老出事?”

    李莞闻言睁开眼,道:“老人家面子薄,精明了一辈子,阴沟里翻船,肯定不好意思啦!”她狡黠一笑,眼睛里闪着精光,“明天你去给毕师傅带个信,就说荣伯受了伤,我放心不下,请他亲自跑一趟西北,给荣伯治伤。”

    鹤望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您还嫌那边不够乱啊。师傅跟荣伯一向别扭,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各居一方。荣伯这次正是郁闷的时候,他一去不是雪上加霜嘛!”

    “怕什么!”李莞不以为然,“荣伯可是只老狐狸,狡猾着呢。毕师傅一去,他就算心里咬牙切齿,脸上也是三分笑,不会出事的!”说着语气里带上点幸灾乐祸,“被人暗算了,他这会儿肯定火大着,正好让毕师傅给他败败火!”

    这可比吃黄连还管用,鹤望嘴角一勾。

    李莞撑着手肘坐起来,脸上有了几分郑重:“顺便让毕师傅好好查查那镖。西番离京城可是十万八千里,那闾丘家的人怎么就跑这儿来了?大康和西番可是刚打完仗。”

    “您是说……”

    “戈羿是皇后亲生的,西番怎么就轻易松口让他来做质子,只怕西北平静不了多久。”

    “质子只是个幌子?”鹤望疑惑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四皇子人还困在京城,西番不会不顾他的性命吧!”

    “这可说不定,权利之争向来可怕,更何况他和西番太子可不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鹤望恍然大悟,西番太子是先皇后所生,同样嫡出的四皇子对他的地位是个威胁。她不由感叹道:“西北局势也太乱了!”

    李莞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刹那的恍惚:“所以这次的事要好好处理,万一哪天大康和西番又开战了,难保不被人钻了空子。”

    “胡家在西北经营这么多年,这回这么有恃无恐的撕破脸,背后指不定有什么大靠山。”鹤望有些担心,“万一让他们查到什么,那可麻烦了。”

    李莞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那就让他们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本事!”

    *

    残荷馆后院有小门,出来就是李府后的一条偏巷。马车悄无声息地进了门。

    李莞先梳洗了一番,然后带着鹤望去给李夫人请安。

    一进屋,就看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丫鬟们忙进忙出的。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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