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明纪-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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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掌,王阳明排出了体内真气,却也从六品重新跌回了五品。
那人气道:“小混球!老子送你数年苦修之功,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浪费掉一半!”
王阳明躲开他老远,生怕他气急之下暴起发难,说道:“前辈,我不知道你是受何人所托来给我输送内力,但是我的修行必须要稳扎稳打,不能贪图一时之快,现下我虽然是五品半的实力,浪费掉半成功力,但我毕竟保住自己的九阳真气纯粹度没有下降,于我而言,这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浪费了前辈一番苦心,还请前辈见谅。”
那人长叹一声,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你的资质倒在其次,心性比一般人坚韧太多,试想天下有几人能够经得住这种诱惑,你却敢于抛弃掉那半成真气。也罢,我不来怪你。只是,我受人所托,终究要完成我的任务,我刚刚施展了灌顶**,三月之内不能再次动用这秘法,说不得,你过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第六十六章 鹰扬军出事儿了()
王阳明见那人似乎真的是不生气了,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道:“前辈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王阳明见那东西约莫三寸长短,晶莹剔透,略略透出一点金色,似乎是一只被做成了活标本的蚕,那人看着这蚕,凝重道:“这是金蚕王,习武之人吃了,顷刻之间增加一甲子功力,在九品之下,不论你是何等境界,都可以立刻破境。这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珍藏了十多年都舍不得用。今天就只好便宜了你小子。”
王阳明听过金蚕王的名头,见眼前这个东西确实如传说中一样,知道这的确是金蚕王,赶忙摆手道:“前辈送我一成功力,于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惠,我万不敢再要前辈这珍贵无比的金蚕王。”
那人不由分说,忽然出手制住了王阳明的行动,将金蚕王拍碎成粉末,一把喂进了王阳明的嘴巴。王阳明还未来得及反抗,已经将金蚕王的粉末吞下,顿时腹中一阵灼热,九阳神功迅速流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壮大起来。他再次浑身颤抖,忍不住纵声长啸,转眼之间又再次突破六品,而且那九阳真气仍不停歇,还在不断壮大,直到他长啸了一顿饭功夫,那九阳神功才终于稳定下来,王阳明闭目内视,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在顷刻之间突破到了六品半的水准。
他运气调息,将体内真气都理顺了,才恭敬向那老者道:“前辈大恩,晚辈无以为报。望前辈赐告姓名,晚辈将来必定报还。”
那人摆摆手,道:“我不是施恩图报之人,再者我帮你这些,也是冲了委托之人的面子,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要走。
王阳明急忙道:“前辈如此厚爱我,晚辈真的担当不起,只是前辈你为什么会用魔族的灌顶**?你是魔族人吗?”
那人纵身起落,顷刻之间去得远了,听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字字清晰:“魔族中未必没有好人。人族中未必没有坏人。何必以人魔界限来区分敌我。”
王阳明仔细咀嚼着他说的两句话,念道:“魔族中未必没有好人。人族中未必没有坏人”
他自穿越之后,一直呆在国子监中,所见诸人从散宜生到朝闻道,从苏沐到小郭子,人人都对魔族深恶痛绝,去西北后,亲眼目睹黑袍的残忍凶狠,心中一直觉得魔族中人天生就是坏人。但是刚刚这个老人明明就是魔族中人,却并没有对他做残忍的事情,反而是来送他内力,人族中像汪直那样的人,也未必能被称作好人。
他第一次对人魔的区分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却也知道这些想法万万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经受了魔族的灌顶之法,否则散宜生第一个就要来取自己性命,苏沐也当然不会放过自己。
他打定主意,要将今晚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歇息了一会儿,待真气完全平复了,看不出丝毫异状,这才赶回客栈,翻过墙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静悄悄地回屋。
他坐着思虑半晌,丝毫不能想明白那个神秘老人究竟是谁,受了谁所托。正思量间,忽然觉得真力涌动,似乎有些不妥当,料想自己今晚的奇遇毕竟是被外力给强催出来的,只怕今后会有根基不稳的隐患,突然想起临走之前散宜生曾给自己的几样宝物,其中一个火里金莲,是能够固本培元的宝物,赶忙取出来吃了。
一刻之后,感觉腹中内力渐渐平息下来,知道自己这六品半的水准终于实至名归,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雀跃,想到苏沐也不过才刚刚突破六品,如今自己的内力已经在她之上,顿时兴奋得睡不着。他想着明天还得赶路,当下赶忙运气凝神,平复心情,过了一会儿,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王阳明起来,洗漱完毕后下楼,见伯颜等人已经在一楼吃饭。他走上前去,抓起盘子里的羊肉馅儿大包子,两口一个瞬间消灭了八个。伯颜见他吃的欢快,调笑道:“慢点儿,慢点儿,不知道还以为我西北军不给士兵吃饱饭呢。”
王阳明嘴里塞满了东西,呜呜有声,就是说不出话来,碧落赶忙给他倒了杯茶,王阳明一口灌下,才道:“我在国子监中也一向是这个吃法。”
碧落掩口笑道:“阳明哥哥是国子监有名的两大吃货之一呢。”
伯颜奇道:“国子监中居然还有能跟他的吃相比肩的?”
王阳明道:“另外一个吃货你也是认识的,就是我大师兄朝闻道啊。”
伯颜满脸不敢相信:“大先生那般斯文人物,居然也是这样吃相?”
几人说了会儿闲话,早饭已毕,伯颜吩咐大家收拾东西上路。王阳明带了包袱,轻轻一跃就上了马,伯颜在旁边看见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的轻功又有进步?”
王阳明心怀鬼胎,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昨晚被神秘老人给灌顶的事情,赶忙掩饰道:“有吗?可能进步了那么一点点吧,我不知道哎。”
伯颜心中有所猜想,但不再多问。几人上马前行,一路风餐露宿,好在回程不比去程,料想西北军中并没有什么紧急事情,于是众人一路观赏景色,偶尔还绕道去名山大川看一眼。伯颜虽然久在军中,早年间却着实在各地游历过,于各处风景都知晓,兼且胸中所学甚博,随手讲来旁征博引,听得王阳明一愣一愣的,心道伯颜如此武功,又有如此见识,西北军在他的指挥下,不兴旺发达才是怪事。
第十五日,几人终于赶到嘉峪关城下。守城士兵见是伯颜大帅到了,赶忙开城门迎接。老远见城门里面迎出个九尺汉子来,上前就对伯颜一通搂抱,哈哈大笑道:“你个龟儿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老子替你干活都累的想死了。”
所谓闻其声知其人,王阳明听着这一口豪兴十足的脏话,就知道是秦重海来了,赶忙下马向他见礼。秦重海往王阳明肩膀上重重一拍,差点没拍的他吐血,道:“小兔崽子,回了长安不想回来了是吧!你再不回来,你那帮鹰扬军的小崽子们都要闹反了天了!”
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统帅()
王阳明啊了一声,心道自己临走之前委任顾惜风为代统帅,此人凶名在外,应该能镇得住那帮家伙才对,莫非那些家伙太不成话,让秦重海都怒了?
伯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秦重海道:“秦老大,王校尉如今已是圣上金口钦封的六品昭武校尉,你对他说话不能再跟从前一般口无遮拦了。”
王阳明又啊了一声,这一声倒比之前那声响亮多了。伯颜笑道:“来的路上我还不曾与你说之。圣上见你在西北军中军功甚著,破格提拔你为六品昭武校尉。封赏的旨意应该这几天就到了。”
王阳明心想自己这官运倒是亨通,本来回京是为了接受调查,没想到不但没被调查,反而还升了自己两级。
秦重海眉毛一挑:“圣旨三天前到了,先是言明咱们后勤营中有人造谣中伤王阳明,把庄聚贤贬为了平民,又把汪直那个小兔崽子给发配去了宁古塔。我老秦看了这旨意是拍手称快,我老早就看后勤营那帮家伙不顺眼了。王小兔崽子升了六品,怎么,他官职大了,就敢跟我老秦使脸色?小王同志,你跟伯颜大帅讲讲,我叫你小兔崽子,是叫得还是叫不得?”
王阳明讪笑道:“叫得,叫得。西北军中无论何人,除了伯颜大帅之外,您都有资格叫一声小兔崽子,您这么叫,还是抬举我。”心中腹诽道,我是小兔崽子,你就是老兔子精。
秦重海哈哈一乐,道:“对咯。我老秦瞧的上你,才叫你小兔崽子,我要是瞧不上你,我都懒得叫你。是吧,三品怀化将军伯颜老弟?”
王阳明又是啊的一声,问伯颜道:“大帅你也升官了?”
伯颜点点头,秦重海道:“瞧你说的。你小子都升官了,伯颜能不跟着沾光?三品怀化将军,在几路边防军中,已经是最高职衔了。”
王阳明赶忙跟伯颜道喜。秦重海道:“都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老秦我已经备下酒席,给你们两个接风,庆祝你们升官发财之喜。”
当下几人进得城里,一路向营地走去。王阳明走在秦重海旁边,问道:“秦将军,您刚刚说我手下的鹰扬军闹反了天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重海重重地呸了一声,怒道:“这帮小兔崽子,趁你不在,一个个的没了管束,又没有出城打仗的任务,就三三两两地围在营里,白天喝酒晚上赌博。我老秦看不过去,就去跟他们拼酒量,比牌九,******”
王阳明以为秦重海看不过去自己手下作为,会用军法处置,不想秦重海自己就是个臭酒鬼兼烂赌鬼,居然跑去跟自己手下同流合污,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伯颜无奈道:“秦老大你还是这个臭脾气。想必你是喝酒也比不过人家,玩牌也玩不过人家,被鹰扬军弄得大败亏输,所以才说人家反了天了。”
秦重海一拍脑门,气道:“哼,那帮小兔崽子,不要得意得太早,等老子今天回了风转了运,晚上再去找他们杀个通宵,必定报仇雪恨!”
伯颜无奈摇头,心道这秦老大粗鲁莽撞倒都还好,但是这爱酒爱赌的毛病真是一万个要不得。王阳明见伯颜神色不虞,赶忙道:“属下这就去鹰扬军中约束号令,让他们赶紧收了家伙,好好训练去。”
伯颜点点头,王阳明顾不上吃饭,策马往鹰扬军驻地去了。碧落在后面紧紧跟上,听得秦重海大呼小叫:“哎?你个小兔崽子,你干吗去,先吃饭再说啊”
王阳明不理会他,早去的远了。
王阳明策马到营地中,见营地里沸反盈天,大家一堆扎一堆地在喝酒打牌,顾惜风等一众亲兵也在其中吆五喝六,看样子还是带头的。倒是不见陈霸先、苏沐等人的形迹,王阳明不动声色,悄悄地进了营帐,见陈霸先等人正在帐中看书,听得脚步声,都抬起头来,待见得是王阳明,纷纷大喜过望,上前问道:“小师弟你可算回来了。京中可好?”
王阳明点点头道:“一切都挺好,国子监中俱都安好,大家不必挂怀。”他皱眉问陈霸先道:“怎么我鹰扬军中乱成这个样子?”
陈霸先长叹一声,不言语,王阳明知道苏沐是个急性子,当下转身问她道:“十二师姐,你告诉我,咋回事儿?”
苏沐摇头道:“别提了。自从你走了,这帮人就跟野马脱缰一般,估计是平日里被你练得狠了,你一走他们就放浪形骸了。顾惜风大哥开头两天还管着,后来大概是被勾起了旧瘾,带头去喝酒赌博了。这帮人的饷银,十有**倒是都输给他了。”
王阳明听得眉头大皱,对陈霸先道:“你们怎么不管管。”
陈霸先道:“顾惜风是军中老人,咱们几个都是新来的,本来说话就没这么方便。鹰扬军新近又立下偌大军功,其他营中人就算看不惯也不敢管,秦副统帅本来能管,奈何他也是个赌鬼,被这帮家伙拉着进去赌了两手,就跟他们称兄道弟了。”
王阳明点点头,道:“你们都跟我出来,咱们现在集合,我要讲话。”
他出得门来,见场中三三两两仍在玩乐,当下气韵丹田,大喝一声:“集合!”
众人本在各自耍子,猛然听到王阳明的声音,就如同兔子受惊一般,都跳起来没命地往王阳明所在的地方跑来。王阳明奋起马鞭,一鞭响,全员到齐,二鞭响,列队完毕,三鞭响,场中已是鸦雀无声。
王阳明走到队伍前面,朗声道:“我走了一个月,你们日子过的很滋润啊?”
众人不敢言语,顾惜风站在最前面,把头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