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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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女侧头,想了想,噗嗤笑道:“算你说得有理,我帮你便是。嘿嘿,老秃驴假仁假义,拿我吃人太多说事,义正言辞的镇压我,说要让这滔滔江水洗刷我的罪孽。我告诉他,我吃人不分善恶,只是我饿了,需要吃饭而已,就像你们人吃米饭,吃鸡肉,吃蔬菜一样,饿了就要吃。”
它看了看下方堵塞的河道,道:“我和那些被我吃掉的人没有感情,所以把他们当成饭,你和蔬菜米饭没有感情,所以要吃蔬菜米饭。贼秃说我歪理邪说,把我镇压了。他干得好,于是我就在他的庙里吃人,偏偏让他没有功德!不过,倘若我的功德还在他之上,看他还怎么有脸镇压我!嗯,这河道的冰太多,倘若我的灵兵还在,还可以打穿,不过我的灵兵都被贼秃收走了……”
铮——
秦牧催动少保剑,以气御剑,向下方堵住峡谷的冰潮斩去,喝道:“吴女,你来助我!”
“这口斩断锁链的剑?”
吴女眼睛一亮,立刻现出真身,百足齐动,一翻身跃下山崖,秦牧纵身跳下,落在它的背上,这头百足白骨蜈蚣在空中飞行,百足齐动,身躯蜿蜒,载着秦牧直奔拥堵的冰潮而去。
“斩!”
秦牧爆喝,少保剑迎着冰潮斩下,与此同时吴女张口一吐,恐怖的妖元气冲出,疯狂涌入少保剑之中。
这口少保剑突然间膨胀开来,剑长百丈,向冰潮斩落!
冰潮越来越高,不断有浮冰被涌来的江水送到冰坝上面,让冰坝变得更高,继续这样积累下去,必然会变成涌江两岸生灵的一场浩劫!
少保剑破空,剑刃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开,形成两面气墙,肉眼可见,接着这百丈巨剑斩落在冰坝上,如同切豆腐一般,一剑切到底。
“不好!”
吴女脸色大变,正欲飞身而起,已然是来不及了,那冰坝被汹涌江水冲击,立刻崩塌,无数碎冰被汹涌江水挤压着向他们盖来!
这种场面,分明是灭顶之灾。
那倒塌的冰坝还未压到他们身上,飓风便已经将他们压得从空中坠下,吴女竭力飞行,想要逃脱,但已经被倒塌的冰坝和江水追上。
嗤嗤嗤——
无数碎冰乱射,秦牧突然脸颊一疼,被碎冰擦过脸颊,破了一块。
他元气雄浑,防御力极强,可以被暴猿痛打而不受伤,但是冰块的速度太快,竟然能伤到他,可想而知若是被冰坝压在身上,会是何等凶险。
吴女载着他狂奔,身边大大小小的冰块和汹涌水浪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接着飓风连同碎冰和巨浪狠狠的拍击在他们身上,将这一人一怪拍飞!
嘭嘭。
对面的山崖上传来两声闷响,碎石崩飞,秦牧和吴女贴在山崖上,镶嵌在崖壁中,一个贴成“十”字,一个贴成一串“圭”字。
然后,刺耳的剑啸声传来,秦牧听到剑啸声便知道不对,这剑啸声分明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连忙叉开双腿,只听叮的一声,少保剑险些插在他的大腿上。
呼——
秦牧长长舒了口气,现在他变成了一个“太”字,少保剑离他的身体还有半尺。
他的旁边,大妖怪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秦牧也不由得笑了,一人一怪的笑声越来越大,响彻这片峡谷。
他们下方,江水呼啸奔腾,一场危机被他们这对奇怪的组合化解。
过了不久,秦牧和变化成仙清儿的吴女坐在峭壁上,两人向后仰倒,双手反撑地面,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心中一片宁静。
“那个铜佛是什么人?”秦牧问道。
“小雷音寺的,是异类成道,与我一样都是妖怪。”
吴女晃着脚上的金环,道:“据说小雷音寺的祖师原本拜入佛门,成了大雷音寺的弟子,后来叛出了大雷音寺,创立了小雷音寺,自封为小如来。听闻被大雷音寺的如来逼得没有立足之地,这才进入大墟,将小雷音寺也搬到大墟中来了。小雷音寺的历代主持,都是和我一样的妖怪,但自称小如来。将我镇压在古庙里的,就是小雷音寺这一代的小如来。你斩断了他的锁链,将我释放,嘿嘿,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小雷音寺?小如来?”
秦牧怔然:“这个小雷音寺,就在大墟之中?”
“这是自然。妖怪和尚并不少见。小雷音寺的和尚小气得很,有仇必报,更何况是他们的小如来?”
吴女吃吃笑道:“以这老贼秃的性子,肯定会来找你算账!”
突然,只听一声怒喝传来,厉声道:“身为人,竟然与吃人的妖精为伍,今日我们师徒几人看来是要降魔卫道了!”
秦牧看去,只见几个道人走来,有男有女,一个老者,几个年轻男女,那老道士正气凛然,而那几个年轻男女则露出兴奋之色,显然是外界进入大墟中历练的强者。
“几位道长,我与这妖精刚刚化解了一场危机,平了这堰塞湖,拯救下游无数性命。”
秦牧起身,肃然道:“这妖精救人无数,并非是……”
“住口,弃民!”
那老道士大义凛然,厉声道:“勾结妖精,为虎作伥,更加该死!今日一并将你们除掉!众弟子,布阵,降妖除魔!”
“我饿了。”秦牧身边的小女孩舔了舔红唇,向他道。
“有些人还不如妖。”
秦牧意兴阑珊,从江上纵身跳下,坠入下方的涌江之中,声音传来:“吴女,我今日将你释放,你自由了!”
他落入江中,踏波而去。
而峡谷上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吴女现出原形,大开杀戒,没过多久,这头妖精吃饱,发足狂奔,然后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蜿蜒游走,进入云朵之中消失不见。
“放牛娃,咱们有缘再见——”那朵妖云追上秦牧,妖云中传来吴女的叫声,然后妖云远去。
第六十四章 一杖挑江山()
春江渐暖,从上一次秦牧与吴女破开冰坝之后,又过了十几日,江岸边绿柳成荫,鸟语花香,已经没有了冰潮。
江心,秦牧奔行之中突然停住脚步,但是身体却没有沉入水中,反而站在水面上,他脚底迸发一道又一道的波纹,波纹向四周涌去,很是好看。
他在用玄武元气操控水势,使自己不必奔跑便可以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玄武元气控水,他已经掌握其中诀窍,运用自如。
嗤——
利剑破空的声音传来,秦牧在江心并指出剑,少保剑上挑平抹下劈,他身动剑动,所施展的都是最为简单的动作。
这段时间以来,他跟随村长学习运剑的最基本技巧,除了刺之外,还学会了劈、撩、挂、云、点、崩、截、剪、抹等运剑技巧。
只是村长并未传授他任何剑法,只让他不断练习最简单的动作,日复一日。
而江边,瞎子拄着拐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
秦牧与吴女峡谷一别,回到村庄后将自己释放吴女的事情对村里人说了一番,提到了小雷音寺,马爷等人便禁止他离开村庄,就算走出村庄也必须要有村民跟着。
江面上,风声越来越响,秦牧每一次出剑都掀起一阵风浪,村长传授给他的运剑最基本的动作,在他的手中却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练习,江中风浪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他一剑刺出,江面便裂开十数丈,深达丈余,水底的大鱼和江兽都不敢接近。
秦牧运剑一挑,江水冲天,化作倾盆水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再运剑一撩,江水化作水龙斜斜冲出。
尽管是最简单的以气御剑,但在他手中威力却强得可怕。
他修炼这些最基础的动作两年多时间,早已烂熟于胸,只是村长还是不传他完整的招式。
突然,瞎子耳朵动了动,高声道:“牧儿停下,有船来了。”
秦牧收剑,将少保剑插入背后的剑袋中,抬头看去,只见上游一艘楼船正在漂流而下,心中一怔,这艘船正是那艘绘制涌江地理图的楼船。
这艘楼船从上游驶回,应该是已经将涌江的水路绘制了一遍。
他挪开脚步,避开楼船经过的水道。
楼船顺流而下,速度飞快,很快来到他的前方,船上传来一声赞叹:“立江不动,很俊的功夫,很深的元气。”
秦牧循声看去,只见那位秦将军正站在船头上,旁边跟着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少年,手持折扇,正向他看来。
“龙宫玄冰!”
秦牧心中凛然,他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玄冰,玄冰中一枚龙珠高悬,还有一只手抓住这枚龙珠!
他只看到这些,冰块下的东西则被船帮挡住,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这玄冰和那只手从何而来。
显然是这位将军一行人在测绘涌江地理图时,发现了江底的龙宫,寻到那里,然后发现了被龙珠封印的顾离暖和幼龙!
此刻,幼龙应该也在玄冰之中。这位将军只怕没有斩杀龙母魂魄,应该是将龙母魂魄收了起来,依旧保持着玄冰不化。
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冰中的幼龙,倘若玄冰融化,幼龙就会死掉。他应该是准备将玄冰带到延康国,请高人医治幼龙,所以没有救出顾离暖。
“是那个站在山头上与魔猿一起的少年。”
那婴儿肥少年惊讶道:“没想到他的元气这么雄浑,比我还要强一些。”
突然,冰中传来顾离暖的声音,道:“我感觉到了我的少保剑!秦飞月将军,停船,我的少保剑就在附近,骗我的那个臭小子也在附近!”
楼船停下,那位秦将军目光落在秦牧身上,道:“你骗走了太子少保的少保剑?”
秦牧道:“他想吃我,所以我骗走了他的剑。你把他从龙宫里弄了出来,能不能把剑鞘也弄出来给我?有了剑鞘才是一套。”
秦飞月目光闪动,道:“给你?这是朝廷的剑,不可能给你,请将少保剑还给朝廷。”
秦牧摇头,纳闷道:“我凭本事骗来的,为何要还?”
那婴儿肥少年正是“七公子”,闻言扑哧一笑,道:“这少年说话倒很有趣儿。”
秦飞月冷哼一声,淡然道:“欺骗朝廷命官,谋夺朝廷命官的宝物,你可知道是多大的罪?”
“大墟中没有朝廷。”
秦牧不解道:“无法无天的地方,谁能给我定罪?”
“你有恃无恐,看来是有所依仗。”
秦飞月看向江边,瞳孔骤缩,沉声道:“晚辈延康国师弟子秦飞月,延康国正四品忠武将军,江边的前辈如何称呼?”
瞎子拄着竹杖,笑呵呵道:“一个瞎子而已,还能怎么称呼?老残废罢了。”
秦飞月面色一沉,四下打量,瞥见残老村,微笑道:“三年前,我延康国的南疆五苗府府牧沐悲风率领众多漓江剑派好手进入大墟,据说是来寻仇,后来江下有人寻到了他和漓江剑派高手的尸体。我亲自检查过沐悲风等人的尸身,是被枪刺死,但是杀他的人用的不是枪,而是一根竹杖。前辈,你也用竹杖?”
瞎子手中拄着竹杖,笑眯眯道:“瞎子不用竹杖,还能用什么?这竹杖是探路用的,免得眼瞎不认得路,踢到硬石头就不好了。”
秦飞月听他话中有话,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冷笑道:“前辈,沐悲风应该就是死在附近吧?当时前辈是否看到了什么?”
瞎子萧索道:“我是瞎子,能够看到什么?小将军说笑了。沐悲风的名字我也曾听过,竟然惨遭毒手?令我心痛啊……两岸猿声啼不住,长使英雄泪满襟!心痛,可叹!”
他的竹杖提起,点了点江面。
这条大江的江面波涛汹涌,整条大江突然剧烈跳动几下,涌江两岸浪涛掀起了十多丈高,巨浪裂空,连那艘楼船都飘摇不定,船上的诸多将士被震得东摇西摆,站不稳身形!
江面下,突然大水向两旁分开,露出一头巨兽巨大的脊梁,青黑一片,仿佛突然江心浮现出一个江中小洲。
涌江抖动,连这头巨兽也被抖出水面,飞到空中,然后轰的砸入水中。
秦牧立刻看到这头巨兽被锁链套着,锁链另一端被拴在楼船上,这艘船速度极快,想来是这头巨兽的功劳。
说来也怪,其他地方的江面剧烈抖动,惟独秦牧脚下的江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动。
七公子连忙扶住船帮,免得跌入江中,忍不住高声道:“老前辈,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你说错了。”
秦牧忍不住道:“这位公子,他的意思是你们如果死在这里,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现在你们还活着,只会大呼小叫,自然就是猿声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