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魂-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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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吗?”
木头紧紧盯着水下,出神的他被流苏的话吓的猛然一抖,“啊,不怕!”
“可不要在我背上尿裤子,否则我把你扔在湖里。”
“那就没人带你们去白巫了。”
“你个小鬼,你真的认识去白巫的路吗?”
“当然认识!我从小就知道!”
“从小?好吧。先说好,到时候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哭,不能叫,不能出一点声音,知道吗?”
“我知道!”
说着,众人已渡过了岸,流苏将木头放下。
“箭坞都塌了……”木头站在一堆碎木与石块前,片刻的驻足,又走过每一堆箭坞掉落的地方,就像要找什么,又像是在确认这些箭坞的死亡。
木头领路一直前行,森林的路不多崎岖,但不少高地仍然需要流苏将他抱上去,虽然流苏也只是一个瘦小的身材。
此时的森林一如既往的寂静,在经过了颇长一段路之后,一道巨大的藤蔓交织而成的绿墙横亘在眼前。木头低声告诉他们,白巫有三道这样的绿墙,从中间那道长廊一直前行,就可以到达,但是他也从未进入过绿墙,其实没有银巫人真正进去过,就像其他巫族的人也同样不敢靠近他们的箭坞一般。
众人在绿墙之外额外谨慎的查探了一番,森林中的寂静如死,不留给人一丝生的遐想,难以猜测绿墙之后是什么东西。
但最终还是只能从那条走廊进去,于是流苏第一个迈进了走廊里,云书与静笙紧随其后,木头则躲在云书身后。
第一道绿墙之后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或许是某种阵法形式的东西尚未被触动,而直到他们来到了第二道绿墙之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众人一阵的疑惑,心中却更增了一些紧张,而木头的两腿已经开始颤抖,他紧紧抱在了云书的腿上。
第二道绿墙之后同第一道绿墙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从两旁的路看去,绿墙围起了一个像是迷宫的东西,而这条走廊却是一条近乎径直的路,按照木头所说,这条径直的走廊之后就是白巫的所在,这一切显得如此不合理,而他们就这样不在任何的动静中走到了第三道绿墙的背后。
绿墙之后是一方偌大的山谷。原来绿墙就像一个圆环围在了山谷悬崖的一周,就像一处坍塌而下的巨大天坑,山谷之上的众人显得无比渺小,想是山谷里该有着怎样浩瀚的地下王国。
众人走近悬崖边,山风从四方向着山谷涌进,就像是要将人推下谷底。而当众人朝着山下俯瞰时,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深不可测的巨大圆形山谷里填满了一层不知有多厚的黑色物体,而那却不是它物,正是密密麻麻的妖兽。妖兽堆积着像是要扑出山谷,而所有的妖兽没有一丝的动静,都像是在沉睡着,在这无数的妖兽之间只依稀可见得一些红色和白色的塔顶状物,白巫已经淹没在兽群之中。
“白巫是在这里吗?”云书不禁问道。
“嘘!……”流苏向他示意,生怕任何微小的声音都会将这满山谷的妖兽惊醒。
他们从未见过任何野兽如山谷之中的那般模样,就算是云书与静笙所见过的天衣南山的妖兽也还具有妖化之前野兽原本的模样,而这谷中之物却不同,他们像是本不存在于这世上的怪物,令人望之生畏。
由四方涌进谷底的山风也抑不住谷中窜起的浓烈血腥腐臭,一阵阵炽热的味道令人生生作呕。顺着脚下的地方看去,一条只稍稍倾斜的石梯从此处引向谷底,就像一条青云梯,不过它是来自地狱。
木头紧紧的抱着云书的腿,牙齿在极度的恐惧中咯噔作响,浑身颤抖着,不过他不曾发出害怕的声音。众人后退,离开了此地。
木头领着路,带领三人回到黑巫。
木头又紧紧贴在三人身边,对黑巫人的畏惧就像对方才的妖兽一般。黑巫族长亲自迎接他们,对众人的平安归来感到十分高兴,就像是他们已经打胜了开战前的第一仗。
“族长,你见过那些妖兽吗?”流苏问到。
“见过。”
“那你去过白巫吗?”
“没有。”族长道,“在我这一辈,黑巫没有进攻过白巫,因此没有人去过那里,一般人也是靠不近那里的。莫非你们进去了?”
“是的,我们看见了山谷。”
“你们怎么越过绿墙的?”
“没有越过它,绿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直接进去了。”
“怎么可能呢?就算外面没有白巫人的把守,绿墙里也有白巫的碎虚法阵,你们进去之后会迷失在那里,怎么会直接到了山谷呢?”
“但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法阵,一个白巫人也没有,山谷里全是妖兽。”
“这……难道……”族长一阵沉思,眉头紧锁,他向顾少城看去,只见顾少城微微点头,似在对他示意。
而此时,聚落的外围一阵的喧嚣,在入口那里围满了人,甚至已经有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音。
“怎么回事?”黑巫族长起身前往,流苏等人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便跟了上去。
人们为族长让开了路,只见那处有两个男子,手执木杖,其上镶嵌着纯白色的玉石,身穿一身白色战袍。
黑巫族长手掌一挥,那二人便被猛击在地。
“白巫人现在就要来了吗?”族长对那两人冷声到。
“不,我们是来请求帮助的……”
围观的人们一阵哗然。
黑巫族长道:“白巫来请我黑巫族帮忙?”
“是的,族长,只有你能挽救这场浩劫了!”那两人站起身,一身的狼狈,白色的衣衫上还可见一些斑斑血迹。
“你们什么名字。”
“魁山。”
“晴空。”
“随我进去吧。”
于是族长带领着这两个白巫人回到了殿堂里,族人们跟随着一直将殿堂之外紧紧围住。。
“因为方才见到这四位在白巫打探,躲在森林里的我们便决定跟着他们一起,没想到果然是黑巫族人,便也下定决心冒死一试。”晴空道。
“好。你让我帮你们,帮什么?”
“回族长的话,当然是杀妖兽。”魁山道。
“那你们说吧,白巫究竟怎么回事。”
“具体的起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和晴空只是普通的武士,只知道一年前族长他开始修习一种奇怪的巫术,是一种与白巫的巫术截然不同的,我一开始就感觉那是一种邪术,后来果不其然,在那个巫术的召唤下不知从何处而来了许多样貌怪异的兽类,并且它们越来越多,族长便将它们安置在一个阵法中,那些怪兽们便在阵法里开始成长,长出越来越恐怖的模样和越来越强大的体格。”魁山到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白巫怎么样了。”
“白巫人不是死了,就是变成了和妖兽一样的东西,如今剩下的没有几个人了。”
“那你们族长呢?”
“不知道,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那门巫术。”
“是银巫族长那里!”
“什么?!”黑巫族长猛然一惊。
“后来我们才明白,几年前银巫族长曾亲自来过白巫,说是要两族联合,一并对抗黑巫,还拿出了传说中的《玄巫密藏》说是要和白巫一起分享,族长他一直在犹豫,因此这些年从未答应与银巫结盟。原来,那《玄巫密藏》是假的,是那妖术!”
黑巫族长没有再说话,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而云书、流苏、静笙与顾少城也是为之大惊。
“白巫……妖兽什么时候会来?”族长沉着的声音说到。
“今晚。”
第三十五章 白麒(上)()
那是村落里第一次来了外面世界的人,也使村中人第一次知道他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人。
白麒在林中打猎时发现一个受伤的姑娘躺在了地上,他以为是自己的弓箭意外的射中了她,于是他惴惴不安,慌忙的将她抱回了村子里。
族人们给这个姑娘清理了伤口,敷上药草,人们围在白麒家里,对这来自神秘世界的人好奇不已。人们轮流照顾她,而白麒也从此没有离开屋子,直到三个月后那姑娘苏醒过来。
姑娘给村落里的人讲“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人们爱听她讲那些神奇的故事,每个傍晚,人们都会聚在白麒家门前,坐在一起听她讲那些从未听闻的事,描绘一个光怪陆离的充满神奇的世界。她的话如梦似幻,她也以此作为给他们的报答。
她和白麒住在一起,白麒劈材打猎,她便帮他打理家事,尽管她不懂该如何做,所有的事情都由白麒一人担当,但白麒的生活却无时无刻都比从前显得更为开心。于是日子越过越久,一年过去了,白麒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姑娘。
可是,尽管她讲了无数的故事关于那个神秘而又离奇的世界,人们依旧不知道那个世界在哪里,这女子又来自何方。她如水般清灵,会的事情并不多,时而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很欣慰,时而又独自出神忧郁,幸得白麒让这一切都显得自然,每次都是白麒将她从怅惘中唤醒,将她从“那个世界”中带回来。
然而尽管过了两年,她始终是属于那个故事里的世界,而白麒在这个小小的村庄世界里,白麒同她靠的如此近,她却似乎离的很远,就像水中月,一面留在身边,一面悬在天上。
她终有一天会走,离开这个没有传奇又缺乏神秘的地方,白麒知道会有这一天,于是他竭力把这样的一天都当做是在明天,把一切的欢乐都努力表现在这没有喜怒的她眼前。
有那么一天,白麒到了黄昏也没有回到家来。听故事的人散去,她忽然开始不知所措,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细小的灰尘在暗自沉浮,她这才感觉到身边少了什么。两年,她从未如此被照料,身边总有人想尽一切办法让屋子里一片欢笑,在这个世界里如此欢闹,胜过了几乎一切的过往岁月,那些传奇和神秘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使他开心过,她一生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都不过是在幻象着有所追寻,追寻的是否就是这样简单的笑着呢?不知觉,她开始回想和白麒一同度过的这些日子,开始留意白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觉,她会心一笑。
屋子里的寂静越来越沉重,一种熟悉的孤寂重新回到她身边,将她再一次彻底的吞没。白麒去了哪里?他是否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忽然,房门被缓缓打开,屋里屋外一片的漆黑,天色大约已过了午夜,虫鸣声响彻在夜里。
是白麒的声音,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她轻轻的应声回应。白麒不禁笑了,问她为什么不点一支松明,她说不知道该怎样去点,也不知道松枝放在了哪里。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在屋子里点亮一些光明,直到白麒回到家中,她才发现夜色已然黑暗,虽然天黑或是天明对于她没有什么区别。
白麒为迟迟未归而道歉,并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的身前。
那是五朵花,每一朵花都有不同的颜色,香味是一股清甜,他说他在森林里发现了这样一棵树,一株树上开出了各色不同的花朵,像一朵七彩的云霞压满了枝头。他问她这样的树和花算不算得神奇?
她看着这些花朵,微微一笑。
他又笑着说到,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树,希望能比得上外面世界的一些神奇。
她接过那些花,细细一嗅。她见过这花,在她曾经所在的一个地方开满了这样的花,每到深秋花谢季节,这样的花会从树枝上一朵一朵的坠落,会在地上覆盖出一层的斑斓。而她从不认为这树和花是神奇或是美丽的,因为她曾见过比这美丽太多的东西,而那些美丽的东西也早就被她所抛弃。但是她依然告诉白麒,她很喜欢这花。
白麒从未有过如此的高兴,就像能为自己所爱慕的人摘下世间最神奇的花就是他毕生所为最幸福的事,是他最大的荣幸。之后的日子里,每到此花盛开的时节白麒都会为她每天摘来一朵,而其余的日子里他则竭力寻找自己从未见过的神奇的东西,并将它们极为兴奋的告诉她,在他的身上也渐渐有了“传奇”的故事和“神奇”的际遇。
直到那一天,第二个人来到村落里。
那人为了寻找她而来,那人同她是死敌。村子里的人们无法相信她会与谁结下恩怨,两个女子间又会有怎样的仇恨使人不远千里追寻。
然而终于,她不是村中人所认识的那个有着无数动人的故事,楚楚可人的姑娘。两个人的斗争很快就在村中打响。那是村落里的人们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