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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落魂-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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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不问了,你还真是风流。”

    “懒得给你说。”说罢,流苏拉过静笙,“走,我们到那桌去吧,那桌最好吃了。”

    “诸位,我们已备好上席,还请上坐。”黑巫族长却到,随即指引众人往一处长桌而去。

    “上席有什么好,不如那桌好吃。”说罢,流苏仍要往那一桌而去,却见静笙与云书都随黑巫族长前去,便也随后折返一同去了上席。

    入席,广场上的黑巫族人纷纷落座,方才混乱嘈杂的广场顿时一片肃静。男女老幼,都像是在等着某个人来宣告宴会的开始,打破这稍显紧张的气氛。

    只见从广场东方另一处火廊之中走来一行人,一袭红装包裹了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红衣之外。红衣人共有七个,排成一行来到了广场中央人像之前。

    七人起舞,与其说起舞不如说是在进行某种祈祷与祭祀。七人体格各不相同,从极为高大与强壮到矮小与瘦弱,都做着同样的动作。而此时,一声声乐器声响,从聚落的边缘向着广场传来,鼓声、号角、管弦以及更多的乐器声,声势浩大,就像乐声就从耳边奏响,声音虽不及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却让人耳中只有这乐声,眼中只有那七人的祭祀舞。

    随后,黑巫族长在这乐声和舞蹈中走到了石像之前。一排牲畜,牛羊猪狗鸡鸭鹅,列在他身后。便见族长拔出腰间的白骨翡翠短匕,在左手手掌之上划开一道口,鲜血顿时就沿着刀刃滑落。

    一片火色之下,黑巫族长握拳,将一滴滴火红的鲜血依次洒在七只牲畜之上。只听七只牲畜在沾上血水之后都莫名的一声吼叫,叫声凄厉,像是一把利剑插入了身体之中。当滴至最后一只牲畜时,血水方用尽,伤口之上不再流出血来。便见七位红衣男子拔出刀来,以舞蹈般的姿势挥刀下落。

    焰火随着血流一同喷涌,血水一直溅到了火柱之上。七只牲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刀刃游走喉间,只一瞬就断了命。于是七只牲畜倒在了石像之前,血水在广场上侵染开。随后有人搬上一张木桌,摆上一袭饭菜。香案与烛台也随之而上。

    黑巫族长取来香烛,所有的黑巫人都起身。只见族长焚香、燃烛,继而向着石像跪拜、叩首。族人们皆跪倒在地,几乎全身都贴在了地上。云书与顾少城四人坐在席中,看他们怪异的祀礼,一股股火焰的热浪吹的他们汗如雨落。只听那七位红衣男子一声怪语,人们第一次叩头,接着又是一声,直到叩完七次头。

    聚落外的乐声停息,便只剩火柱之上噼啪火声与风吹火舌的呼啸声。

    众人归位,族长在那石像之下开始发言,声音浑厚,与他那沉着伟岸的面貌十分相符。

    “他说什么?”云书像流苏问到。

    “还能有什么,说白巫与黑巫的世仇呗。”

    “你不能翻译一下原话吗?”

    “懒得说。他说的什么你自己都能够猜到,先让人们害怕起来,再让他们恨起来,最后让人们做好献身的准备,不这样的话今晚的宴会不就白费了吗?对了,还得夸扬一下我们,否则他们怎么热血起来。”

    “流苏公子说的是,今晚就是要把在座的这些人从农夫变成一个个的黑巫战士。”顾少城道,他手中扑着画扇,却仍止不住汗水下落,而他却并未在意。

    说着,只见族长看向他们四人,面上带着欣喜神色,口中人不休止的说着。随之,所有的黑巫族人都看向四人,人人翘首,口中惊赞之声不止,云书与静笙、顾少城虽不知他们说着什么,但可猜想是将他们当做了救星般的膜拜。而云书不知所措,在无数双炽热的眼睛注视下,脸上却是微微笑起。

    “厉害。真帅。还有真漂亮。”

    “你说什么?”云书听流苏口中喋喋有词,便问到。

    “这是他们说的,不信你去问咯。”

    随后,族长示意众人平静,于是族人们又安坐于席,族长继续发着他的言辞,族人们听着他的话越渐的兴奋,几近失控。

    “小苍兰!”流苏叫到。

    此时,流苏才看到换了装后的小苍兰就坐在邻桌,于是他离席,向着小苍兰而去。

第三十三章 苍兰(中下)() 
流苏走到她身后,拍了她的肩:“真可惜这么早就要回来,才刚刚到森林里。”

    小苍兰一吓,随即却是低下头去,恭敬的模样,低声道:“我不知道你是……”

    “我坐在这里好吧!”未等小苍兰回答,甚至她还未听清他的话,流苏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而小苍兰却顿时惊讶,只听流苏又道:“害你落进了水里,你不怪我了吧?”

    “我……”小苍兰一阵羞赧,却是看了看同桌的人们,心中庆幸自己爹娘没有在身边,“你是黑巫族的贵人,小女子哪敢怪你。”

    “什么贵人,连你也要这么说么?那我还是愿意你怪我的好。”流苏道,随之便拿过桌上的一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

    “你还是坐那边去吧,不然……”几乎身边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人们看着小苍兰便露出近似谄媚的笑容,她看着那些心中充满疑惑与猜测的人们便只觉一些无地自容。

    “哦,这有什么。”

    “你不能坐在这里……男的和女的,是不能随便坐在一起的,这是族里的规矩。”

    “这是什么道理?”流苏不解,一边啃着他的苹果,一边望着小苍兰,而当他看向小苍兰时,她却又将头埋了下去。

    “规矩是祖上定下来的,我是黑巫族人,自然要遵守的。”

    “那如果我和你坐在一起了又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我会受惩罚……”

    “哈哈……”流苏却突然笑起,“既然你们都说我是你们的贵人,所以你和贵人坐在一起是没有人敢惩罚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呢?”

    “因为,”是啊,流苏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现在才想起自己的无缘由,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是因为害的她落进了水里而感到惭愧,还是小苍兰是自己认识的唯一一个黑巫人,或是这女子有某种不寻常的地方无意中已经牵引了自己?总之,他现在要赶紧编一个理由来,既要冠冕堂皇也要不失“贵人”身份,“我不放心你啊。”

    “我?为什么?”小苍兰一脸疑惑,而流苏此时才发现她双眼在火光映衬里竟如两汪石泉熠熠生辉,泉水上涌,也在为流苏奇怪的话而流出疑惑。

    “因为,别人害你掉进了水里,打湿了全身,你却是一个人哭了起来,都没有想过要保护自己,非但没有去找那个人算账还和他一起去森林里,而且,自始至终这个人都是你的陌生人,还是个异族人。你这样太傻,太容易被骗被欺负了吧。”

    小苍兰却不禁轻声一笑,两汪石泉水转了转。

    “你看,你还能笑,我一个陌生人都替你担心的急呢,看来我真是好人瞎操心。”流苏说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在了桌上,又去拿了一副琵琶腿吃了起来。

    “我,见你不是其他巫族的人,所以就没把你当坏人了……”

    “难道这世界上只有巫族里区分好人坏人么?”

    “我不知道……除了巫族还有什么?”

    流苏喉中一咽,便自顾自继续吃着,“哦,就当我没说,确实只有巫族。”

    “那你是?”小苍兰却是不解,那一副好奇的模样又浮现在了脸上。

    “他是谁啊?”

    小苍兰看了看周围,族人们继续在听着族长振奋人心的讲话,周围的人已经将注意力从二人身上移开。

    “谁?”

    “哦,我是说那个石像。”

    “他是白麒。”

    “白麒是谁?”

    “传说中他拯救了巫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灾难中牺牲了自己才使得巫族能够存活下来。”

    “哦,那你给我讲讲这个故事吧。”流苏口中噎着东西,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嗯。那是”

    而此时,族长语毕,黑巫族人们一阵欢呼沸腾,就像战场上勇猛的武士们发出令人心惊的咆哮,直要将敌人吓的胆丧。当云书众人看着这几近疯狂的炽热着的人们,却忽然感到这战争的受害者与挑起者似乎一时间难以区分界线。

    族长回到席上,见座中少了流苏一人,便将不远处的流苏邀回。众人的目光之下,流苏自是难以拒绝,自是他不能让小苍兰承受“祖上规矩”施以的难堪。于是他又一副高兴的模样回到了上席。族长举杯,众人随之端起身前的银樽,清色的酒里传来一股被炙烤的热力,静笙独坐席中,众人皆起身敬酒,黑巫族人亦随着上席之人高抬了酒杯,族长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顿时广场之上又是一阵沸腾,所有的人都纷纷将酒一喉饮下。

    杯中仍回旋酒香温存,却有一股冰凉入喉,缓缓流入云书腹中,晦涩,痛楚,绵香,似乎都在酒中并存。酒水所过之处像是将他的身体浸染一新。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三次喝酒,每次的感觉都会有不同,最不相同的自然是酒香。小止山上的酒是一种温柔,清梦扰酒家里的虽然已经记不起它的味道,大醉一场之后总是难以记起酒醉之前的心绪,但依然可以猜想那是一种索然无味与哀愁,而此时的酒,酒杯与酒水都被火力温热,却依旧在身体里是一股冰凉,香味是一种烈性,就像吞下一口玻璃碴,等它沉淀在腹中才晕开它的醇香,使饮酒者期望再一次经历玻璃碎片划过喉舌的痛楚。

    继而,宴会开始,一片喧嚣之声密盖在火红的夜空之上。

    流苏想要找机会到小苍兰身边去,想听完那还未开始讲的传说故事,而他却在意起她身边同她讲话的人,小苍兰一定不希望他将她至于难堪的境地。至少在小苍兰心中是难堪的。流苏毫无拘束的性情里却还是这样一种想法。于是他又一口将酒倾倒下肚,心中暗自发问:“怎么回事……”

    “他肯定练成了玄巫密藏!”

    在其中一桌尽是黑巫族武士的人群里一个人高声吼道。

    “他根本就不会巫术!”

    另一个人随即拍了桌子站起身来对方才说话那人吼道。

    “不会巫术?哈哈哈!”第一个说话人狂声笑起,“如果不是玄武密藏,当年巫族怎么还会存活下来!”

    “那是因为他自杀,和妖魔达成了交易!”第二个说话的人气急败坏,就像是不可逾越的真理被鲁莽的人粗俗的践踏。

    “交易?!交易玄巫密藏吗!你这是在污蔑白麒!”

    那人又猛拍下桌,只见一桌的杯盘陡然一震,倾倒的酒杯,酒水从桌上一股股淌下,微醉的脸上尽是愤怒的火色,“你胆敢拿白麒来胡说八道!”

    而坐在上席的黑巫族长以及长老众人,以及广场之上其余的黑巫族人,皆是放声笑起,像是并未留意到争执之人的两道不可熄灭的怒气,倒像是看了一处滑稽可笑的却被所有人所接受的闹剧。

    这样的“闹剧”在黑巫族里其实司空见惯,那段关于白麒的已过千载流传至今的传说模糊不已,在黑巫族人的心口相传中一直饱受争议。那年月的灾难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白麒究竟是如何拯救了黑巫,族人们一直这样纷争不已。而无论各执如何的观点,听信哪个版本的传说,人们都没有恶意,黑巫族也不会因此孕育出分裂的苗芽,他们的争执里只有对白麒的尊崇与对族人彼此的关切。

    此时,第一杯酒的粗犷与绵长才在云书腹中渐渐消散开,便只剩下他对这酒的惊叹,随即却感到腹中传来一阵刺痛游遍全身。

    “白麒?我听到这个名字,怎么又像是听说过……”云书对静笙说到,而广场之上笑声与争吵之声鼎沸,将他的话音紧紧压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苍兰(下)()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陆续加入他们的争论,广场之上一阵的混乱。

    而突然,邻桌的女人们传出一阵哄堂,窸窣的话语中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声,熙熙攘攘的人们围了过去,广场之上顿时便分为争吵的人群和围在领桌的人们。

    流苏见状,立刻离席,云书与静笙尚不知晓旁处发生了什么,只见流苏已经挤进了人群里。

    身子娇小,在人群之间如一道流水穿过裂隙,人们依然有说有笑,对着被包围的人不停地说着话,流苏便不知觉进入了人群中央。

    那哭泣者便不是他人,正是小苍兰。

    人们滔滔不绝,却是一副喜悦,就像是小苍兰的哭泣反而值得他们欢庆。流苏挤到她身边,神色焦急,连忙摇着她的肩,急道:“你怎么了,谁欺负你!?”

    而顿时,人们齐声唏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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