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与希瑞经-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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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找您。”
听到阿卡尼斯的话，胖鬼脸上因笑而“举起”的肥肉垂了下来，整张胖脸呈现一种严肃、难办的表情。他叹了口气。
“你们这代年轻人呀，总是吃不了苦头，才来几天就要闹着加待遇，外面还有好多人吃不上饭呢。”
阿卡尼斯嘴角抽了抽，又这样么？论年龄，加上前世指不定“胖鬼”得叫她一声“老奶奶”咧。
“没能力是闹，有能力的是理所当然。”
“怎么了？工厂的待遇不好吗？”
“除去口味问题，饭还。。。挺不错的。”言外之意，除此之外一切都糟透了。
胖鬼摇了摇头，“现在外面想进来的难民那么多，工厂已经做最大的努力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你说是不是？”
阿卡尼斯直直盯着他，不作声，也没点头。
“比如仁慈套餐，有哪几家工厂会给刚进门的新人肉吃？”他特意加重了“新人”这个词的语气，“我看您太过急躁，缺乏一些稳重还有感恩，对了上次我建议您去纺织区一趟，您去过了吧。”
仁慈套餐？阿卡尼斯心中冷笑一声，不就是变着法子剥削那点可怜的工资吗？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剥削，她真是太服这种手段了。
“当然去过。”阿卡尼斯笑着，露出了小儿白的牙齿，“有好几个看上去是老人，实际上才三十几岁，还断了几根手指呢，我还年轻，所以赶紧提高自己的能力。感谢您的建议。”
“想得到一份能吃饱还能解决住所问题的人太多了。”胖胖的总管说道，“世代不同了，现在世事艰难每个人都活得很难，万恶的神信徒又乘机搞乱，帝国也很难需要更多甘于吃苦的人呐。”
“是呀，所以我努力提高自己，在更高的舞台为帝国效力呢。”阿卡尼斯说，“一位优秀的元素人才能比上一万名农民呢。”
对于挥舞着“道德大棒”的总管，阿卡尼斯轻易地就把大棒砸了回去。
胖总管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桌面上的一张报表，看了一看叹了口气。
“哎，今年工厂效益一直不好呀。上头的一些大人物一直在针对我们。”接着他抬起头看向阿卡尼斯，“a娜呀，要是在以前想您那么优秀的人才，一定可以被提拔。只是现在一时有了些困难。”
“什么困难？”
直白的提问让胖鬼真正以为面前的少女，真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
“我很努力地上交了好几次。但是上面的位置都满了，您还是新人难以服众，当然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比较困难而已。”
“具体有多困难呢？”阿卡尼斯收起了笑容。
“具体事宜，明天您放假我们晚上一起出去聊聊吧。”
“哦？”苍狼挑了挑眉头，“聊聊？用不用去酒馆什么的？”
“我知道一家酒馆。”他的眼睛贪婪地打量着阿卡尼斯的身体，虽然白发少女带着肉面具，但是她的相貌还算比较悦目，而且作为老手他敏锐察觉到，她的身材其实很棒，只是被土得掉渣且不合身的衣服给遮挡住了。
果然是乡下来得土姑娘。胖鬼心想。他的感觉就好像在散步时，无意捡到一块宝石。
手里掌握着一点小权力，并拥有这信息不对称的他，要把一个乡下来的土姑娘搞上床，是一件轻松的事，她们通常没有什么见识。
胖总管已经在计划，如何尽可能地拖延她的升职计划，这样不仅能有理由一次次享用“宝石”而且还能上交很不错的成绩。他一直把阿卡尼斯生产出高质量元素宝石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以此向上司邀功。
“酒馆很好，我是熟客。”
他声音有几分迫不及待，不可描述之物已经昂起。****冲头的他没有察觉到，苍狼又露出了微笑，那微笑带着几分冷意，像极了一名拿着刀的屠夫，正看着落入陷阱的狼，寻找着最佳的下刀点。
毒药？这主意不错，发作起来看上去得像一场意外，毕竟我不能太引人注目。阿卡尼斯思索着，加点辣椒怎么样？但这样他发觉了怎么办？我直接半夜把辣椒与毒药一起塞进他嘴巴里好了，对就这么办。该死，那头肥猪辣椒我得买最辣的那种。
“嗯，很不错。”
思索完后，阿卡尼斯看着他微笑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门被无礼地推开。
“您在搞什么？”一个棕发的女人气冲冲地走到他桌子前，把一份报表拍在他桌子上，“您手下有一名高级技工，您居然没上报。”
“呃。。”胖总管脸色一变，明明他一直极力隐藏这件事，一定是哪个眼红的家伙搞的鬼。
“我不是在办吗？这几天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他脸上堆起习惯性的笑，不悦地看着面前的同事。
“嗯，我能作证他一直在尽力办。”阿卡尼斯插嘴，“尽力到明天还要请我到酒馆里吃吃饭呢。”
“酒馆？”棕发女人声音高了起来，望向阿卡尼斯。
“我跟写了六份申请书。”看了一眼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的胖鬼，阿卡尼斯继续说道，“找了他三次，他的确很忙，要不我怎么要找他那么多次呢？”
她一点不担心被穿什么小鞋，一个死人的感受何必在乎呢？
她说出这些话仅为讽刺而已，她丝毫不指望眼前的棕发女人会帮她一忙，有谁会为一名来自“乡下”无依无靠的姑娘，得罪一位同事呢？
“太过份了。”棕发女人一把抓住阿卡尼斯的手，向后拉，好像深怕她被胖鬼抓走，“别去什么酒馆，您写份申请书给我就行了，您叫什么名字？”
阿卡尼斯有些惊讶地仔细看着这位女人，她很年轻，脸上有着淡淡的雀斑，比自己高半个头，脸颊浮着淡淡因愤怒而生的红晕。看她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同情与愤怒。
“我叫a娜。”白发少女露出真诚的微笑，她感觉到了棕发女人手中的茧，只有干过农活的人才会有的，“谢谢您了。您叫什么名字？明天有时间吗？”
“我叫埃伦娜。”她瞟了脸色十分不好的胖鬼一眼，转过头对阿卡尼斯说，“听您的口音，您来自休伯利安省吗？”
“是的。”阿卡尼斯叹了口气，像极了逃难的人。
“您初来咋到，一个小姑娘十分不安全，明天我得好好和您说说。”
于是这样，两女一边谈着话，一边离开脸如猪肝胖鬼的办公室。
1a娜：阿卡尼斯花了一秒想到的假名。
第二十一章 花园（）
埃伦娜，那位头发如新鲜船帆的女人。她的热心与承诺，让阿卡尼斯在这十几天里终于有了一次好心情。
在与她约好一个时间后，白发少女接着回车间继续干活，直至夜晚十点。虽然十分疲惫，但想到终于要摆脱这种枯燥的生活，她心情不由得变好。
孤身回贫民区是危险的，所幸她家就在贫民区入口处，大部分路途都是在明亮的大道上。到处都是手拿弩弓的治安队，他们敢于向任何小偷小摸的人射击，因此没人敢在大道上，用身体尝试弩弓的威力。
到家了，她家在三楼，租金是最便宜的。仁慈的等于最便宜，这是她在卡莫尔城学到的东西。二楼挤着一家六口人，一对夫妻与他们的四个孩子，阿卡尼斯瞥过一眼他们的家，地上铺满了破烂的席子，却有有一张桌子与六个凳子。因为卡莫尔城法律规定，但凡家中无桌子凳子者，就要被驱赶出城。逻辑很简单，穷既是懒，卡莫尔城不养懒人。
阿卡尼斯经过他们家门口时，听到了小孩睡觉的声音，还有夫妻的谈话声，他们在担忧自己大儿子的健康问题，因此给他多喂了颗“万灵药”。“万灵药”、“精神健康水”与“大力药”等等，都是号称能抵御万病的便宜药丸，颇受穷人们的欢迎。当然，阿卡尼斯对这些药嗤之以鼻，认为那些顶多有安慰剂作用。
不过似乎他们觉得真的有效果。
“儿子脸上的红晕多了一分。。。。。。。”
白发少女打开了自家门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她不由得想起他们夫妻俩大儿子苍白的脸，被蒸汽熏白的脸上哪有什么红晕？
“梅莉？”
她扫了一眼狭小的房子，没有看到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梅莉？”
她又叫了一声，以为无精打采的它在哪蹲着。自从住在这里第一天起，梅莉显得十分烦躁，阿卡尼斯能忍受这无比糟糕的住所条件，但是猫似乎受够了，总是想出去。不过贫民区对于一只皮毛鲜亮的猫来说，是危险的，所以阿卡尼斯一直把猫锁在家里，作为补偿她经常带回一些鱼。
“梅莉！”
她慌了，哪里都找不到杂色猫。心脏不安地跳动着，手指慌得有些发抖。
阿卡尼斯强迫自己仔细搜查，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缝隙，上面原本塞着杂草，以抵御外边的冷风。白发少女比划了一下，大到能让一只猫逃出这漆黑的监牢。
阿卡尼斯立刻跑出家门，到缝隙的另一头，试图找到猫的踪迹，可是什么都没找到。于是她向漆黑而曲折的小巷大喊着：“梅莉！梅莉！你在哪儿？”
她的呼叫声落入黑暗而充满人生的贫民区中，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深渊里，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贫民区的夜晚是吵闹的，这个时间段有太多太多被工作折磨了一天的人。明天又是统一放假日，夜店、酒馆挤满了人，无数桶劣质的酒水灌进嘴巴中，第二天又被吐在街道上，生活太过残酷，酒精是必不可少的安慰剂。
阿卡尼斯孤身一人，走进迷宫般的小巷中，尽力从嘈杂的声音中辨别出猫的叫声。
梅莉虽然是一只“贱猫”，但是它决定不会让她担心的，它知道她会回来，即使自己出去也一定会回来的。
“梅莉！梅莉！”
阿卡尼斯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遭罪的不仅是她的嗓子，还有十几个挑逗她的人，都被她踢中了下体，再踹进了沟里。
不仅这样，遭罪的还有一些摇摇欲坠的门，阿卡尼斯听到了猫叫声，便一脚踢开。她这样做了有十几次，在这天夜里，她瞥见了无助和贫穷深渊的一角。
一间大杂屋里，五个瘦得可怜的孩子在破布上被惊醒，一齐恐惧地看着阿卡尼斯，他们身下作为床铺的破布，少到用一条女人的围裙都能抱走。他们的母亲，一个唯一穿着许多衣服的女人，害怕地指着家里没座子的藤椅、折了两条腿的桌子，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家具，并恳求她不要赶走他们一家，她的丈夫为了帝国战死在战场上。
一间屋子里，从阁楼到地下室都摆满了床，每间房子都挤满了人。各种人乱七八糟地都睡在一起，男人与女人，老人与年轻人，生病的和健康的，喝醉的和清醒的。几乎每一间房子都充满了吵闹声，他们为一寸床铺而大打出手，真是可悲。她在一间和睦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猫，他们要把这只猫吃了，它不是梅莉，虽然它很可怜，但是阿卡尼斯没有救它。
固然，这群人都是群道德堕落之徒，阿卡尼斯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在商量着盗窃等坏事。但是，阿卡尼斯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指责一群忍饥挨饿人的习惯。况且，若严格来算，吃了“奇怪的肉”的苍狼，怕是比在场的所有人更道德堕落。
在贫民区深处，更多的是连门都没有的一家，因为里面没啥好偷的了。不过都有桌子和椅子，不得不说法律是个神奇的东西，看呐，它能让家家都有了桌子和椅子。无需投入监牢，只需把违了法的人丢到城外，就能做到。
终于，她在一间房子里找到了梅莉。
它与众多的猫狗关在了铁笼中，一旁桌子上廉价的炼金球发出燃火般的光亮，五名腰间挂着裹铁棒子或短刀的盗贼一齐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您是谁？怎么进来的？”
阿卡尼斯把视线送梅莉身上移开，这只猫一直在发出凌厉地叫声，直到它看到了苍狼。
“哇你们这群黑帮，居然还开展制药业务。”
苍狼看到了货架上空瓶子上的“万灵药”标志，屋子中央，一个冒烟的锅头里飘着猫的骨头，继续问道“用猫做药？猫和万灵有什么关系？”
“您懂什么？”一位手套都是血迹的盗贼激动地说，“猫身体中的。。。等等，我为什么要和您解释？”
“说得很对。”阿卡尼斯关上了门，还贴心地把铁杆拴上，“你们还有拐卖妇女的业务吗？”
“您是谁？”一位比较高的盗贼拿着短剑指着阿卡尼斯的胸膛，阿卡尼斯手持忽然出现的弯刀，砍断了他手臂作为回应。
“杀你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