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与希瑞经-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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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澈的碧空开始变得暗淡，艾莉娜睁着疲倦的眼睛看着外面逐渐出现的群星与双月。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银丝睡袍，由于十几件衣服全部化为灰烬，所以她只能穿克里斯蒂娜的睡衣，睡衣上熟悉的紫罗兰香味让她心情舒缓了些。
不过，这仍然是一个折磨，无法入眠的折磨。半精灵少女开始明白睡眠的重要性，她现在脑子一团糟，困倦不已，大脑大声抗议着要求她躺在酥软的床上，头枕在柔软的枕头上，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
但是她不能，噩梦等着她，艾莉娜试过闭目养神，但是一旦她闭上眼睛，就必然会忍不住睡觉，然后被噩梦惊醒。
于是她坐靠在床头，希望能熬过这个难关。
“克里斯蒂娜姐姐说要补偿我，带我出去玩，参加许许多多精彩的聚会。”她自言自语，希望谈论起高兴的事情能让自己舒服些，“好多的朋友？还是。。啊。。。。”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开心的事情不仅没能舒缓疲劳，还让她觉得自己更困了，半精灵少女感觉自己的眼皮更重了。
“这样不行。”她终于受不了，“那只怪物想要困死我，我得想想办法。”
于是，她下了床，关上雕花窗帘，脱下克里斯蒂娜的睡袍，整齐地叠起它之后，穿上白日的裙子。它恰好是她第一件华裙，银色的，代表着她新生活的开始。
艾琳娜打定主意向弗洛吉萨求助，在出发之前，她犹豫了一下，带上了那对外表普通的手镯。
太阳落入地平线之后，它的余辉恋恋不舍地留在天空中不肯退去。在黄昏下，学院有一种特别的美丽，道路两旁，草地与小树林传出阵阵小生灵的叫声。艾莉娜还能听到流水声，但是
毫无欣赏美景的心情，因为静谧的学院让她更怀念自己柔软的床。
弗洛吉萨学院的家在教室区，离她的寝室有好一段距离，得穿过教学区。半精灵经过一个安静的十字路口，白日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只剩下几个人影，学生们不是去训练场学习战斗，就是在自习室里学习。
这里有一处报亭，石质的报亭看起来就像一顶倒放的帽子，在从报亭内透出的淡淡黄光下，艾莉娜觉得报亭前唯一的瘦小学生有些眼熟。她忽然想起白日那只大鼻头蓝秃鹰的话，想买一份前卫报，于是银发少女打算去碰碰运气。
她走到报亭前，身旁瘦小的学生低下了头，艾莉娜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黑色学生服布料很粗糙，而且因为多次清洗而有些褪色，他手上似乎握着什么报纸。她没有在意，直接看向报亭老板，一位中年人，红色的胡子很整齐，他胖胖的身躯说明他生活还不错。
“请问这里有前卫报卖吗？”银发少女问。
“没有。”报亭老板露出大大的笑容，“当然没有。”
艾莉娜转过身想走，却忽然瞟到不远处那位瘦小学生手中的报纸。他似乎为了躲避什么刻意地走在阴影处，但是接着微光，银发少女能看到他报纸上大大的“前卫”两字。
“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份前卫报。”她转过身说，“您这里一定有前卫报卖。”
“尊贵的小姐，您误会了。”报亭老板看起来有些紧张，“我这里只卖正规的报纸，绝对没有那些内容低俗的地下报纸。”
但是艾莉娜没有放弃，她一言不发快步走向不远处瘦小的男学生，“嗨，同学，请等一下。”
“该死。”看着他停下的背影，报亭老板低声骂了一句，“克伦迪尔这小子要害死我。”
“您，您好。”克伦迪尔转过身低着头，有些哆嗦地对艾莉娜说，“请问我能帮您什么吗？”
“哦，原来是你。”艾莉娜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克伦迪尔，虽然他比她高一点，但是他看起来似乎在发抖，就像坐在被告席的罪犯似的，“您叫。。。克伦迪尔？”
克伦迪尔点了点头，他有些害羞地抬起了头，银发少女的美丽让他感到十分有压力，但是看到她晶莹的绿眼眸，他就觉得好受多了。里面没有他所害怕的东西——怜悯、鄙夷或者其它。
“您能帮我买下前卫报吗？”
“啊？”克伦迪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前卫报？”
“对。”
“但是。。。”克伦迪尔难以想象，他心目中无比纯洁的女神，居然想看低俗的前卫报，于是他将其归结于好奇，“里面的内容可能很不适合您。”
“我就是想看。”她说，“就当我那天帮您搬书的回报吧。”
面对她的请求，克伦迪尔无法拒绝。
他点了点头，和艾莉娜一起走到报亭前。
“老板，给一份前卫报吧。”
胖子老板瞪了他一眼，让他莫名其妙。
“本报亭哪有这种地下报纸售卖？”
于是克伦迪尔以为要喊暗号，他有些菜色的脸一下憋得通红，最后小声而清晰地说，“我怎能不变态？”
报亭老板依然不动声色。
但艾莉娜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老板以为她是来“调查”的。
“您误会了。”半精灵少女撩了撩耳边的发丝，露出精致的尖耳，“我就是想买前卫报。”
“原来您就是艾莉娜小姐？”老板脸上一下充满了笑容，“请见谅，最近“荆棘会”举报了好几个卖前卫报的报亭，所以有些紧张。”
艾莉娜对荆棘会有所耳闻，它是专门拉拢精英学生的社团，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家世显赫之人，难怪报亭老板对她那么警惕。
“那我要一份前卫报。”
她摸出一个银币，老板笑着说，“艾莉娜小姐，一份前卫报只需五枚铜币。这样，我先收下您的钱，就当您预定二十份好了。”
半精灵少女接过报纸，“嗯，就这样。”铜币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累赘。
“谢谢了，克伦迪尔同学，我有事先走了。”她礼貌地对克伦迪尔摆摆手告别。
后者右手僵硬地摆着，“再，再见。”
没等他说完，他就看到那条灵动的马尾，克伦迪尔低叹了一口气，向自习室走去。
克伦迪尔心情低落，因为他理智告诉他，自己没有资格能得到银发少女的一丁点美好，他连她的一根发丝都配不上。但是她是那么的美好，在第一次见面时，他仿佛是在做美梦一样，他感觉自己刚愈合的心好像又被挖走了一块。。。
不过克伦迪尔并不是孤独的，在这个夜晚，许多多愁善感的姑娘们望着天空的双月或者是窗外的花园低泣。
因为她们听到一位美丽女精灵法师与弗洛吉萨手拉着手，逛了一下午学院的消息。这个消息如夜风一样迅速地传到各个人耳中。据说，有的姑娘亲眼目睹了弗洛吉萨身旁她的美貌之后，羞愧地用手帕掩住自己的脸。
第四十二章 没收违禁物品（）
当艾莉娜来到弗洛吉萨的小楼时，她已经打了八个哈欠，还不幸地吃了一只小虫。
“艾莉娜，我正好有些事情想找你。”精灵看向被女仆领入客厅，打着哈欠的银发少女，“白日那场不以的审判太耗费你精力了吗？你看上去困极了。”
“还好。”
说着，银发少女又打了一个哈欠，客厅魔法灯淡淡的灯光与周围的摆饰令人不知不觉放松了起来。
“喝一杯热咖啡吧。”他对绿丝女仆扬了扬手，后者转身走向厨房。
“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想让你帮忙。”她坐在沙发上，小心地选择词语，“一件十分古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睡不着觉。”
“睡前喝一杯热牛奶，还有别吃夜宵，克里斯蒂娜跟我说，她十分羡慕你吃那么多还长不胖的特点。”
“不，不是这个问题。”艾莉娜打了一个哈欠，她不想让弗洛吉萨知道自己是“怪物”的事实，“我能睡觉，但是总是会被噩梦惊醒。”
“噩梦？”精灵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身子微微向前仰，“你还记得噩梦的内容吗？”
“记得。”艾莉娜眼睛看向一边，“都是一些无法理解的恐怖。”
“是被折磨、被殴打、被背叛之类的噩梦吗？”精灵十分认真，“看着我的眼睛，艾莉娜。”
“不是。”银发少女转过头与他火红的双眸对视，里面认真的目光令她感到安心，“一些不可名状的恐惧。”
“不可名状？”弗洛吉萨不安地敲打桌面，他担心自己的计划败露。
“对，不可名状。”艾莉娜皱着眉头试图描述它，“超出我的想象范围，就像蚂蚁遇见巨人，那恐怖我们还能想象。但是它已经超过这个想象，总之我无法理解，在梦中看到它我必然会被吓醒。”
“是吗？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弗洛吉萨看着眼前的半精灵少女，她比第一次所见高了点，也更接近他心目中的“艾莉娜”。她身上正穿着那日自己给她买的银裙，魔法灯淡淡的银光落在她银发与无瑕的皮肤上，半精灵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美丽光晕，似乎那层光晕能保护她不受世俗侵染。
他小心呵护着艾莉娜，一切都如他所愿进行。精灵能保证没有其它人能伤害到她，让她重走以前老路。但是他明白，自己要防止以前的“阿卡尼斯”复苏。托那名平胸的虚荣少女的福，现在艾莉娜冒出令他不安的苗头。
在审判的压力下，她回忆了如何说谎，他能确定，因为他看过“庭审记录”。弗洛吉萨宁愿艾莉娜支支吾吾，甚至受不了当场大哭，也不愿她能编织出，令经验老道的审判长也无能为力的谎言。
这是个危险的苗头。
他才不相信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那不是出自于两千年前，一名精灵幻想小说家——霍德华所创造的克鲁苏邪神神话体系吗？精灵了解一些，他认为那是写给成人看的恐怖故事。
这一定是谎言！
不过弗洛吉萨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怀疑。
“但是我能理解，让我想想有什么解决办法。”弗洛吉萨手指有节奏敲打着桌面，思索着。
此时，女仆端来了暖咖啡，温度刚好，能让艾莉娜一口喝光。苦涩的咖啡大大缓解了艾莉娜的疲困。
她刚放下喝光的茶杯，精灵想到了办法。
“能睡着，但是梦是噩梦，只要睡眠就会做梦。有一种休息方法可以替代睡眠。”
“什么方法？”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璀璨的绿宝石。
“每一名成年精灵都会的技能。”弗洛吉萨说着，看到艾莉娜羡慕的眼神，他露出了微笑，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几分骄傲，“冥想，只有精灵血统才能使用的一种方法，它是一个高效的休息方法，效率是普通睡眠的两倍。”
“那么厉害！”艾莉娜一下抓住了精灵的右手，“我只有一半精灵血统，能不能学会？”
“当然能，今晚我教你吧。”
肯定的答复让艾莉娜高兴极了，不过她高兴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艾莉娜有件事我想与你说说。”
严肃的语气让半精灵少女有些不详的预感，她收回了手问道，
“什么事情？”
“你的手镯给我保管吧，我知道里面有什么，你拿着太危险了。”精灵向她伸出了手，说道。
“可不可以不给？我下次会小心藏好，就随身带着不会让人发现的。”艾莉娜露出讨好的脸色，“我仅有的乐趣就是在夜晚挥舞弯刀了。”
“决定不行，这样很危险。”精灵正色道。
“真的不行吗？”少女几乎是撒娇地问道。
“不行。”他十分坚决。
半精灵少女撒娇的样子与他记忆中的她形成了强大的反差，这个反差让他有点受不了，令他差点妥协。
“好吧。”
艾莉娜垂着头，就像一只不幸被告知吃不到“哈士奇烤肉”的猫一样，她乖乖把那对手镯放在精灵的手掌上。
“那现在我马上教你冥想吧。”
“我想先见见梅莉。”半精灵少女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梅莉？你在哪？”
她的声音犹如银铃被敲响，话音刚落，随着女仆的惊呼声，一只狂野的小猫叫着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这只杂种猫一溜烟就跑到客厅，速度之快，弗洛吉萨甚至还没有收好那对手镯。
“糟糕。”
精灵低声自言自语。
因为他看到欣喜的小猫盯着他手中的手镯，它一下弓起了后背，毛全部竖了起来，嘴里发出威胁的嘶叫声。
“梅莉？你怎么了？”艾莉娜蹲下来，想抱住梅莉，“是我呀，梅莉。”
“蠢货。”梅莉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它叫着，跑了起来，如一道影子，它绕过艾莉娜，一下跳上桌子，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