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江山谋-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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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半山不语,他身边的另一个瘦高太监尖利地大声呵斥:“娘娘,这又不是去赴宴!”
脱脱容华脸上潮红,含羞带怯地道:“不瞒这位公公,本宫刚刚因为实在太害怕,就湿了”
太监们明白了,嗤笑道:还以为您胆大包天呢!居然敢做不敢当!现在怕的尿裤子,早干嘛去了?
厉半山只好挥挥手,算是同意了,“一刻不出来,奴婢可就不客气了。”
脱脱容华急忙向寝殿走去。
一进去,宫女太监们一个个眼泪汪汪,跪在地上行礼。
她的眼泪也止不住簌簌而下,一个贴身宫女道:“娘娘,奴婢们想出去找骊妃娘娘求个情,可是,如今芳若宫已经不能随意进出。”
脱脱容华摇摇头:所有人出去,本宫要换衣衫。
太监们出去了,宫女不走,“出去!”
她厉声道,第一次这样严厉地训斥宫人,她们都吓得出去了。
寝殿里安静极了,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她环顾四周,这寝宫里,浮动着浓郁的驱赶不散的香气,像手,环绕着她。
闭着眼睛,她双手搂住自己,深深地吸一口。
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稍稍能够感知被人拥抱着的感觉。
再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就像遭了贼,到处一片狼藉。
各种摆件,装饰品,上百个精致的首饰盒乱散着一地。
很有些值钱的被顺手牵羊了。
她顾不得这些,在那堆东西里一阵乱翻。
其实,没人要的,才是重要的东西,它们都还在:
她对家的思念,对父母的思念,她的寂寞,芳香,还有一小瓶鸩汁
这是毒参的一种,不同于真正的鸩毒,不同于那禽类的疯狂,它是植物,是黑斯国对犯人施刑的常用毒剂。
这也是一种臭名昭著的植物,这种有剧毒的伞形植物散发着令人十分不爽的气味,闻起来有一股像鼠尿一样的臭味,喝了能使人一瞬间呼吸窒息,肌肉麻痹
天知道,只是因为好奇,当初她用最香的麝香和贺兰美人的这瓶最臭的东西交换,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她颤抖着打开木塞子,一股刺鼻的味道令她作呕,头发根都立起来,和针一样,她胆小的,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如今,她要杀了自己,听见外面内管监的人在大叫:“容华娘娘!出来!不然,奴婢们可不管您是光着的!”
这就像催命符,她一咬牙,举起那瓶液体,一饮而尽
等脱脱渔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七天后了,其实,满宫里的人没人敢告诉她,是尊亲口告诉的。
果然,脱脱渔狂怒,要跑出去找慧妃问个明白。
尊紧紧抱着,“怕你伤心,朕本来想一辈子不告诉你的,可是,又觉得不行,不过,脱脱容华是畏罪自杀,你问旁人,问得着么?”
“那您把她叫来!臣妾当面问问她,我都说不追究了,她为什么还要拿这事大做文章?”
冷静下来之后,脱脱渔命回雪把脱脱容华的贴身宫女叫来。
听她说起当日鹿乃死之前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扑到尊怀里,放声痛哭。
尊都慌了,劝道:“御医交代了,你刚刚好了,不能激动不能生气”
脱脱渔哽咽着,“陛下,这都要怪臣妾,不忿当初阴山的儿子阴有禄,不许脱脱家的宗室女进宫为嫔御,就一手策划,让鹿乃姐姐顺利进宫来。”
“可是,阴山倒了,我利用完了她,就把她搁在一旁,任她老死宫中,我太坏了!用她一生的幸福玩弄权术,不仅如此,还连累的她服毒自尽,我对不起象飞伯父,宇明哥那里,我又如何交代?”
她哭的抬不起头来,尊只好命回雪端水来,绞了巾帕给她洗脸。
“朕已经对外宣称,脱脱容华因为素有喘鸣症(哮喘),在制香的时候,诱发暴症猛烈,来不及看御医就死了。”
脱脱渔冷冷一哼,宫里的事就是这样,明明一件十分简单的事,硬是拐弯分叉,弄到极复杂,让人雾里看,分不清真假,辨不清对错。
而宫外的亲人,则被愚弄,不管是甘心被愚弄,还是不愿被愚弄,都只有一个选择:闭上嘴巴,接受现实。
尊看见脱脱渔的表情,自然猜到了她对自己伪造脱脱容华的死因不满。
“朕知道你怎么想,不过,蝼蚁尚且偷生,脱脱容华为什么要死?为什么不想辩个明白?”
“其一,真是畏罪自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嫔御自戗是大罪,母家会被连坐,难不成,你要你的象飞伯父,宇明哥也为此付出代价?”()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别辜负粉身碎骨()
尊分析道:“其一,脱脱鹿乃真是畏罪自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嫔御自戗是大罪,母家会被连坐,难不成,你要你的象飞伯父,宇明哥也为此付出代价?”
不!脱脱渔拼命摇头。
“第二种,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她无意的,帮着从宫外买麝香,这也只是嫔妃之间普通的交易而已,那她毫不辩白,就选择死,又为了什么?”
这种讨论对于一个死者来说虽然毫无意义,但对于怀念她的人,必不可少。
“哼!当初臣妾也差一点儿被慧妃押往尚刑司,那时想起来容妃咬舌自尽,就太怕了,想一头碰死在宫柱上算了”
脱脱渔感同身受鹿乃姐姐当时的心情,又是一阵心悸,强自稳了稳气息,御医其实已经警告不能过于情绪。
可是听见尊又道:“和容妃不同,以安王华贵中和脱脱象飞之间的关系,送尚刑司之前,华太后一定会给脱脱鹿乃机会申辩,而且,也会让朕听听她怎么说。”
“那既然能见到陛下,她为什么还要死?”
“因为朕见了她,听她说过,也是要赐死的。”
“什么?”
脱脱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尊知道,现在的爱激惹激动,除了身体上的变化不能适应,令她迷茫,也因为是麝香导致阳热过胜,情绪不稳,这由不得她。
就捏着她的下巴,仿佛马上要用更灼热的方式使她冷静下来,果然,即使一刻也离不开,脱脱渔在这种时候,也有些反感他的唇舌袭击,嚷着:您倒是说说看阿?
却退而求其次,头微微低下来,长长的睫毛盖着休息不好的眼底黛青,这是给他信号,让他亲自己的眼睛。
其实她不知道,这样子更要命。
“您说,鹿乃姐姐她为什么一定要死?”
她的眼睛在他口中,一片微热的漆黑,但他要回答她的话,就离开了,“因为朕是皇帝,你腹中是朕的孩儿!”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但是脱脱渔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一定气坏了吧?君王一怒,不杀人不足以平息怒火。
尊看着她因为停止摄入麝香,容颜就不似前些时日那般华光四射,有一种不健康的病态,更加怜惜起来,双手用力握着她的手臂,看着哀怨的眼睛,“就算你不爱听,朕也要说,脱脱鹿乃其实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因为你!”
脱脱渔点点头,可不就是因为我么?要是我没有身孕
尊看透她的想法,“你想歪了”
哦?歪了?我什么时候正过
尊道:“因为你心慈手软,在贺兰雪认罪之后,没有立即杀了她,而且,你早猜到这麝香的来源或许和脱脱鹿乃有关,也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销毁一切证据,这给了其他人可趁之机,用这事大做文章,现在,你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你是受害者。”
脱脱渔觉得自己有孕了以后,就像个傻子,脑筋迟钝,可是,究其原因,这事没有六宫主政的华太后过问,单单靠着慧妃一个人,是调遣不动厉半山的,而她万万没想到,以安王和象飞伯父十年的交情,华太后能干掉人家的女儿
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想说出心里对华太后的疑惑,却又住了口,看着尊的眼睛,神光敛含,深不见底,不能说不能说
能说的只有:“陛下,臣妾这几天按时服安胎药,那些症状慢慢轻了,感觉好了很多,刘一手他怎么说?”
尊侧过头,眼锋扫她羞红的耳朵,笑道:“你很想么?他虽然说可以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再等几天吧”
脱脱渔故意噘嘴,“臣妾和陛下在一起,每次都被华太后知道了,都骂的不轻,说丢了父亲的脸。按说她和臣妾是这样一种关系,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子实在太尴尬了吧?”
你想说什么?
“说真的,先帝不在了,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宫里呢?让她到紫华山手里守陵怎么样?到时候,陛下和臣妾在闺房里想怎么都可以”
“你这丫头,不害臊阿?什么叫想怎么样都可以?你如今的样子根本不能和从前一样。”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一大堆话里,他注意到的只是不能畅快淋漓地**。
“这么说,您答应了?”
尊没想到,某人为了享受女人的快乐,就要把亲生母亲赶出宫,刚刚说她心慈手软好像用词不当。
摇摇头,“朕不能把她赶出宫去,因为她是朕的庶母。”
他狗屁不通的理由当真很多,可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脱脱渔也不打算改辙易弦,“那好,陛下就把您的庶母都接回来吧?”
良太妃,柔太妃,徐昭媛,阴婉仪,还有贤太妃
她掰着指头,如数家珍。
这个女人坏透了,尊被她损。
不想说的话,滑到了嘴边:其实朕继位之初,发遣所有先帝嫔妃出宫,唯独留下华妃,还越制尊她为孝成皇后,完全是和老安王华柏青做交易,以那为条件,得到了他的支持,才可以和阴山相抗衡,因为华氏一族是脱脱党的中坚力量。如今,这个交易仍然在,所以,朕不能把她赶出宫去。
这个理由,让脱脱渔如释重负,完全调皮地露出可爱的笑容:“陛下演得一手好戏,因为您和华太后娘娘在外人眼里,当真是亲如母子。”
哪里全是演戏呢?尊也说不好,反正真的真的真的,不讨厌她
“那您跟臣妾呢?也是交易?假扮夫妻?”
“是的,大小姐,朕和你也是交易,另一种交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尺寸就像出生的时候,老天爷特意量好的,长短深浅,严丝合缝,这才是真正的天赐良缘”
这比喻,叫人羞大了,脱脱渔捂着脸。
尊用手呵她的痒,二人在床上滚做一团,脱脱渔钗环横斜,云鬓散乱,宝蓝色的玉蝴蝶小钗子掉了好几个。
尊看见她妩媚的眼中,浮起了明了却又悲伤的笑意,一将功成万骨枯,爱情的成功亦如是,踩着尸体,相拥在一起,枕着尸骨如山而眠,别辜负了那些高贵无辜的灵魂,别辜负了粉身碎骨的守护()
第四百五十章 眼不见为净()
他极想脱了她的衣衫,进入她的身体,整整三个月都没体验那褶皱之间的温柔滋味了,可是终究忍住了,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干咽了一口吐沫,沉重地喘息着,笑道:别闹!别
说着,翻身下了床。
“话没说完,您去哪里?”
脱脱渔扑过来,两个胳膊缠住他的脖子,如一条美女蛇,令人堕入没有光线的,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朕去冲个冷水澡,实在太热”
“咱们出去走走好了,老待在床上,会胡思乱想的。”
这是睡觉的时候,外面还下着小雨,不待在床上待在什么地方?
总是御医有些松口,那心就开始活泛起来,老想跃跃欲试。
尊最后道:“这样不行,朕还是和你分房睡几天。”
您要回御景宫么?
脱脱渔问,就像御景宫在天边。
尊摇摇头,“朕到流风殿去睡。”
“不行,太远了。”
那朕到外殿?
太远。
中殿?
中殿有月水莲和回雪她们在值夜,陛下要左拥右抱啊?
尊:“”
她自有孕以来,嫉妒之心愈演愈烈,猜忌之心与日俱增,如今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从前的自信一扫而空,如一个瓷娃娃,生着一颗琉璃心,从里到外,一碰就碎。
尊揣度她心意,让御前的人,再搬过来一张床,并排放着,中间竖一道屏风。
没想到脱脱渔又不满,“离那么近做什么?怪烦的”
尊想起一句孔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反正做什么都不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样子怎么那么像从前的天机老道?
为什么要离臣妾那么近?
她对着他的耳朵吼。
因为,朕想一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