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来迟-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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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跌坐在地上久久未动,徐有仪抬着头,看向柳叶那张极近倾国倾城的面容,口中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由她一手捧上八月天花魁位置,坐拥两仪谷第一美人之称的柳叶,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可为何,那一身清冷的气息,竟是和先前有了极大的不同,那模样,漠然冰冷,让人心头升腾起浓烈不适。
“我这是为八月天好,鸨儿。”深吸了一口气,柳叶面上腾起了浅浅的淡薄的笑意。
旋即,再没有了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皆是落在了徐有仪的身上,似是在等着什么。
足足半晌的功夫,徐有仪的视线便一直那般不敢置信地望看着柳叶,末了,一身哀叹出口,而后转过眼,看向了后来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卫絮:
“需要我做什么。”
——————————————
君凌宫。
夜色凄寒,凉意十足。
主殿内,除却那偌大案桌上明亮的灯火,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主位上,君怀闻的身形略略侧着,倚靠着手边地软垫,单手枕在脑后,黑发未有束起,不过随意地披散开来。
眼睛闭着,状似睡着了一般的模样。
整个殿上,一片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主殿案桌阶下位置,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形缓缓幻化而出,凭空凝结出一道孩童一般身影,却依旧,是一片寂静无声。
站在原地有片刻的功夫没有动,锦嵩一身暗紫色的衣袍,小小的身子依旧透着孩子一般的稚嫩,只是那双眼,却是泛着万般的深邃,看向了那案桌后,正在小憩的男子。
视线四下张望了一瞬,终还是看向了君怀闻的方向。
君怀闻,已是整整七日,没有离开这主殿之上了。
莫说无人敢劝说,便是连影都是不敢开口提及劝说之事。
如今看来,只有锦嵩,才是那劝说的最佳人选了。
也正是因为影的开口,本是在外玩耍的锦嵩,这才到了殿上。
身形幻化在殿上,锦嵩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过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案桌后面躺着的君怀闻。
寂静,像是由心底而生,从君怀闻的周身散发而出,将整个主殿所吞噬。
眉头轻皱了一瞬,锦嵩无声地叹了口气,已是打算迈开步子向着君怀闻的方向走去。
“想出去玩便去,没有人拦着你。”
脚步不过刚抬起一丝,君怀闻依旧闭着眼,声音却是低沉出口,在整个主殿上,缓缓回荡。
眉心狠狠一蹙,锦嵩的步子陡然收回,目光灼灼抬起,看向了君怀闻的方向。
“若是银两不够,找影。”
言语间,君怀闻眼依旧闭着,却是缓慢地翻了身,向着另一个方向侧躺了过去。
眼眸黯沉了一瞬,锦嵩重重地闭了闭眼,斟酌了片刻,成年男子的声音出口:“你要这样躺到什么时候。”
“嗬。”
凉薄至极的一声轻笑从君怀闻的口中低低而出。
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声气息,却像是悲凉了几千年一般,寂寥不已。
“与你何干。”
下一刻,越显冷漠的话音出口,径直夺了锦嵩接下去想要说的所有话头。
眉头本就是紧蹙着,闻言,锦嵩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看着君怀闻那侧对着自己的面庞,呼吸都是有了一瞬的急促。
“好一个与你何干。”
“君怀闻,你瞧瞧你的样子,你还是魔界的君帝吗?!”
眼眸依旧紧闭着,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君怀闻眉头轻轻一挑,声音平静而出:“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第328章 不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便是自己一举夺了这三界,可那人,终归不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吗?
思至此,君怀闻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窒息一般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无法喘上息。
“便因为一个女子?!”锦嵩也是活了有五千年的光景,对于这男女之情,他并非不知晓,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君怀闻,竟是会因为一个女子,消沉到现今这样的地步。
话音刚落,锦嵩的身形便陡然紧绷而住,因为他已然看到,自己落了话后,君怀闻那陡然睁开投看向自己的眼。
那眼里,分明充斥着阴沉和怒意。
两拳瞬时攥紧,锦嵩并未有任何的闪躲之意,直直地迎上了君怀闻的目光:“因为一个女子,你弃了通灵玉,弃了一统三界的机会。”
“君怀闻,你还是你吗?”
字句清晰,铿锵有力,完全没有锦嵩平日里那嬉笑的模样。
菱眼中一片漆黑,瞳仁似是没有丝毫的光亮,枕在脑后的手已是缓缓攥成了拳头,君怀闻静静地看着锦嵩,身形一动未动。
锦嵩本是定在原地的脚步,终是迈出,向着那案桌方向走去。
脚步不停,口中话音也是响起:“君怀闻,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是弃了那通灵玉吗?”
看似询问的话语,分明充斥着了浓烈的质问。
锦嵩不知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竟是会让君怀闻做出这样的选择,于他眼中而看,弃了通灵玉,实实在在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莫说君凌宫,便是整个魔界,都是为了助他寻那通灵玉做出了莫大的努力,可如今,只是一个女子,他竟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弃而去。
君怀闻的身形没有动,视线中没有了往日灼灼的光亮,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锦嵩。
“你收了通灵玉的护主之物,却也只是,收了而已。”
“若你当真想护那女子,你何不将那玉骨笛和木簪毁碎,何故,还将那两样东西收的好好的,何故”
“闭嘴!”
君怀闻的话音,像是炸开了一般,重重地坠在了锦嵩的耳中,也是打断了他本要说下的话音。
所有人都可以责怪他君怀闻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了一直以来所寻找的东西,可他不准,是定然不准旁人,来怀疑,他对卫絮的情意的。
几万年的光景,他不过,也就遇上了这样唯一一个女子,他怎么会准许旁人这般质疑他!
缄了口,锦嵩的目光依旧灼灼,静静地看着君怀闻那坐起的笔直身形,没有接着说下去。
一句闭嘴后,整个殿上已是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可气氛中,分明已是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锦嵩在等,等着君怀闻接下去要说的话。
“唉。”
又一声长叹,从君怀闻的口中缓缓低沉而出,像是长夜中的凉气,泛着让人无法触碰的凄凉。
“若是毁了护主之物,”
“她怎么办。”
声音低低而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旁人说着些什么。
可其中的酸涩,却只有君怀闻一人知晓。
瞳仁陡然放大,锦嵩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不已的话音,愣愣地看着君怀闻,思绪久久未能回过。
是了,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护主之物,护主之物,自然是要护住那通灵玉的,若是两样护主之物都不存在了,那那个女子,怕也是要走到命尽头了。
锦嵩有着天生的感知灵力,怎的会将这一点,忘得一干二净。
本是望着君怀闻的视线里是逐渐沉下去的光,看着黑袍男子那陡然又一次颓下去的气息,心头,已然重重一颤。
身形由侧躺到坐起到弯腰颓然,君怀闻的神色变得越发低沉,直至最后,头颅垂下,再看不到任何的面上神色,徒留下那一身的凛然悲戚。
“你”斟酌了好片刻的功夫,锦嵩开口,却是以着了那孩童的声音,可刚出口一个你字,似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沉下,停顿了片刻,而后重新换上了成年男子的声音,“我不知晓她以后会有什么变数,但我清楚的是,你若是这般消沉放任不管下去,到最后,她是一定会灰飞烟灭的。”
闻言,君怀闻一直垂着的视线猛然抬起,死死地望看向了锦嵩,薄唇紧抿,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若是将那护主之物收好,她便不会受伤了。”
“可是君怀闻,你错了。”
锦嵩本是停在了阶下的脚步,再次迈开,向着台阶上而去。
随着他逐渐靠近君怀闻,锦嵩的目光越显肯定,神色越显认真。
“护主之物认主,你若锁着它们,是没有用的。”
“到了通灵玉爆发灵力的那日,护主之物不管有什么阻拦,都会重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
本就黯然的眸子里,黑色逐渐晕染开来,几近将君怀闻整个所吞噬。
张了张口,努力了许久,君怀闻终是寻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至极的声音低低出口,语气里,是明显求助的模样:“要怎么做?”
见君怀闻似终是平静了下来,锦嵩的步子也是在走上台阶后停了下来,紧蹙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静静地看着君怀闻有好一会儿的功夫:“你不是想护着她吗?”
“最好的办法,不是压制着她,而是主动出手,让她认清,谷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神绪怔愣而住,君怀闻的眸光好似僵住了一般,看着锦嵩,眨也未眨,片刻后,头又是缓缓垂了下去。
让卫絮认清谷尘是什么样的人?
那倒不如,还是自己收好那护主之物来得更为容易。
看到君怀闻的反应,锦嵩深吸了一口气,舒展开来的眉头再次狠狠一蹙,脚步再度上前,孩童的身形靠近案桌,两手猛然用力,一把拍在了案桌之上,而后,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招。
那必定,能让君怀闻重新振作的一招。
“君怀闻,距离通灵玉灵力现世,时间不多了。”
第329章 到了()
君怀闻没有说话,双眸噙着黯然的光,静静地望看着锦嵩那张写满了认真的孩童面庞。
抬手轻轻按压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锦嵩的神色越发认真:“与其压制着她不让她显现灵力,倒不若,加快她灵力显现的速度,好让她更早些知晓,谷尘是如何利用她的。”
眉眼间一片缄默,君怀闻的黑袍都好似透出了浓烈的凉薄,停顿了片刻,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眸中凝了光,郑重不已的模样:“若到了那日,她岂不是会”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收回拍在了案桌上的手,锦嵩直起了身子,唇边勾起一抹让人略略安心的笑意。
锦嵩自然知晓君怀闻在担心什么,他担心,若是真的到了通灵玉现世的那日,自己会没有能力将那女子护住。
“你忘了,只要是有关通灵玉的事情,我皆会提前知晓。”
难得的解释低低出口,锦嵩的视线直直迎上了君怀闻:“从前,你说你要通灵玉来一统三界,好,我助你。”
“如今,你放弃一统三界,要全心全意护那通灵玉,我也绝不会有任何的说辞。”
“君怀闻,只望你,能不负你心,不负整个君凌宫。”
锦嵩说的格外认真,神色上没有任何的玩笑之意。
由心底话而言,锦嵩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君怀闻,也不希望看到整个君凌宫,会因此而低沉下去。
身形坐着,保持着微微弯下的姿势没有动,君怀闻看着锦嵩的目光里依旧是一片黯沉。
锦嵩的目光同样没有任何的闪躲,直直地看着君怀闻,看着他眸中那没有任何变化的漆黑,心头却是越发沉重了下去。
足足半晌,便是锦嵩以为着君怀闻打算就此下去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时候,男子的声音,似是恢复了往日那般低沉有力,沉沉地道出了四个字:
“我知晓了。”
刹那间,锦嵩的神色瞬变,脚步被惊得向后退去了一大步,旋即咧开了嘴,扯出了一抹好似孩童的天真笑意。
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浅浅的柔光,君怀闻本是微微弯下的身形也是直了起来,看着那笑意十足的锦嵩,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似是有些无奈的笑意,旋即轻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口中的言语:“放心吧,我知晓的。”
两两相望,远远看去,一个男子,一个孩童,殊不知,这其中的情义,早就是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情可以描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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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寂静的马车内,司马言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落在这本就安静不已的马车内,瞬时将本还在睡梦中的祝雅所唤醒。
祝雅本就浅眠,此刻听到司马言那低沉有力的声音,猛然一下便从睡梦中惊醒,猛地一个抬头,下意识便向着马车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