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长姐难为-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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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歌一脸呆滞。
刚才说什么来着?光着身子云云
“这么凶,也不知穆公子怎么会看上你!”狐姬却没意识到卫小歌说错了话,一边唠叨一边马马虎虎地缠绷带。
比较起孟飞翎,卫小歌感觉狐姬似乎还靠谱一点,孟姑娘彻底不用指望了。
将自己的伤解决了,她便对同房的孟飞翎问道:“可需要我缝合伤口,我这里有好的伤药。”
略略犹豫了一顺,孟飞翎摇了摇头,“不碍事,伤药给我使使,瞧着挺好。”
其实,宁可帮孟飞翎将肚子上的伤缝补得密密实实,卫小歌也舍不得雪莲精。不过这会儿过于小气简直太不像话了,她笑着帮孟飞翎略略洒了薄薄的一层。
果不其然,没多久孟飞翎便露出惊异之色,“好东西!唉,卫姑娘你太浪费了,往后整个肚子划穿了再用比较好。”
好吧,这可你自己说的,往后非大伤不许讨要!卫小歌含笑不语。
大约是新开的客栈,饭菜份量足味道也好,大家饱餐了一顿。卫小歌沉沉睡去,失血过多导致的疲劳感,让人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
一直睡到天黑,她才晕沉沉地睁开眼睛。
浑身发烫,手脚虚浮,整个房间似乎在不停旋转,竟然生病了?卫小歌忍不住苦笑一声,在山里渡过一个冬天也没有病,却在春末的大雨中淋病了?
不是说好了,修炼过的人不容易生病吗?
可能,通脉期算不得“修炼过的人”吧!
四周静悄悄的,一盏略显黯淡的油灯搁置在粗木方桌上上。孟飞翎坐在屋子的一角打坐,狐姬在大大的架子床上睡得十分香甜,虎娃娃长壮蜷缩在她的毛尾巴中,嘴角挂着笑。身边还有四丫,豆儿,长富。
几个孩子睡得横七竖八。
口渴难耐,卫小歌从屋角的小矮榻上缓缓地爬起,磨磨蹭蹭挪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水,然后一口喝光,紧接着又喝了数杯,失血过多会导致缺水口渴。
喝过茶又晕沉沉地躺下,迷迷糊糊地,却是不断做梦。梦很乱,好似打碎的镜子,投射出无数细碎的片段。
以匕首割喉模糊的面孔丛林,山巅,眼泪,死人。
最后一幕,却是穆乘风转身抽剑,一脸冷漠决绝地刺穿了她的眉心。
卫小歌猛地惊醒,痛苦地捂着眉心,好似那疼痛还在一般。
疼痛的确还在,她的头很痛。
这种时候不适合生病,有病就得吃药!卫小歌再次爬起身来,挪到行李包裹旁,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枚钥匙,将木匣子打开。
匣子里面放置着剩下的脉息丸,油纸包着的功法,凌云子赠送的“大力丸”,雪莲精,死藤,功法,还有——人参精。
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木匣子上的锁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取出人参精,她切了极薄极薄的一小片。
此物能补血!
这支人参精,卫小歌一直当宝贝一样,是她的第一桶金,如今自然知道是丁土送上门。其实,她很怀疑白泽这个妖怪,恐怕也是丁土以人参精引来的。
长贵跟着凌云子去往宝梁国的天昊宫,她略略切了一截给他,以防往后受伤失血可以服用。
吃过人参精,卫小歌果然感到精神一振,除了头还在疼,体内的精力涌动。此刻却不能睡觉,得出去活动一下筋骨,将药力散入身体骨肉之中。
她看了看几个沉睡的孩子,悄悄打开门。
门口墙边端正地坐着一人,是糜红尘。
“卫姑娘,你眼下可好?”
“无妨,刚吃了一些补血气的药物,我略略出去外间庭院动一动。你不用跟随,助我守着孩子们。”
糜红尘点点头,忽然冷不丁含着一丝深意说道:“此处应当较安全,卫姑娘可安心休养几天。”
卫小歌微微一愣。
离人客栈是糜红尘挑的,难道这地方属于紫薇星不成,不然怎么会说这里安全。此刻再回想贺远山等人进客栈的神情,似乎都显得有些轻松。
走下楼,有一名看似守夜的店小二坐在角落的一张方桌前,将头埋在交叠的手臂上打盹。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店小二警醒地抬起头,斜着眼略略打量了卫小歌一眼,然后眯着眼懒洋洋地问道:“客官可有什么吩咐?”
卫小歌略有些吃惊,这名店小二看着还真小,最多十二三岁,一股精明的味道,让人忽略他的年龄。
原本想说没吩咐,临时她却是改了主意,“给我拿一斤酒来。”
大半夜找酒喝,小少年似乎没觉得惊讶,仍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呃,本店有三种酒”
“拿最贵的。”还没等店小二说完,卫小歌笑着说道。
好歹没付琼花馆那“六百八十五两”银子的昂贵住宿费,她几乎有一种觉得占了便宜的错觉。
说起来,若是别家的酒她并不敢胡乱瞎喝,怕里面有毒。
从步伐上来看,小少年店小二似乎从未修炼过,却给人一种修炼过的感觉,矛盾之极。
看到这小店小二,不知怎么地卫小歌却看到幼年时候的戴遥。
提着一小坛子酒,卫小歌没有去往前方大门而去,却直接往后方厨房走,穿过略显得阴暗的过道,来到不算小并且堆满杂物的后院。此地停着数辆马车,还有好些个牲口棚子,当然少不了柴房杂货房。
将一套热身的快拳打了大约十来次,感觉到人参精的药力散发到四肢五脏,已经是浑身大汗。
原来有些发热头晕目眩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身体血气沸腾。
提着一小坛子酒,卫小歌并未回到前方的客栈,却是提脚飞纵,三下两下跳到柴房的顶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一六章 亲爹()
白天一场大雨,此刻仍存留一些划过夜空的薄云,风吹云动,将一轮弯弯的残月掩住一半,星星反而从那些没有云朵的地方透出,显得十分璀璨。
静静地抱膝坐在屋顶,卫小歌仰头喝了一口酒。
是淡淡的米酒,略带一丝花香,入喉清透,却是不差。
这个年代的酒很淡,连白眉猴子老申酿的酒也算不得烈,只是后劲略足,醇厚一些。那两小坛子可以解毒的猴子酒,到现在卫小歌也没有动分毫,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离人客栈的离人酒,不过却不需要怨妇洗面的离人泪。
抬头举着小酒坛,卫小歌遥遥敬那轮已经只能隐隐看见一个小弯钩的月亮。
“望你一生安乐!”她轻轻地说了一声。
那份因为奴籍被轻视的心,早被丢到脑后。世人多数习惯羡慕富有的,嫌弃贫穷的,贪恋不属于权势,哀叹自身的无能。做人,永远只需看清自身,旁人如何看待,却不需要过多的理会。
也就是因为那人,是穆乘风。
不,应该是穆潜。
他的本名应当是穆潜,质问自己的人——也是身为王孙的穆潜。
再次举起酒坛子,卫小歌又敬了月亮一杯。
“希望你们来世不做士兵,不会沦为握着谁手里的刀。”
这一杯是敬那些死在沛阳郡北城门口的生命。
无论如何,那些血淋淋的士兵面孔,总让人觉得无限悲凉。大人物玩弄权术,死的却总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人。
喝了几大口酒,卫小歌却觉得自己该回去了。
酒这东西,伤感的时候会多添一点伤感,高兴的时候会多添一点高兴。若是喝多了,一切过于强烈的伤感和高兴,必然会扩大到跟自己过不去的程度。
她只是需要松弛一下崩得太紧的弦,发热生病,是身体在示警。
抒发情怀,也需要场合和地点。即使糜红尘暗示,此地大约是紫薇星的一个小堂口,但是作为诱饵必须有点危机觉悟,哪里容得她在这里发神经,叹落花流水,伤春悲秋。
站起身来,卫小歌却猛地愣住。
屋顶上不止她自己的一道影子,而是两个并未完全重叠的影子。
身后有人!
将酒坛随手往后砸去,袖中的匕首已经滑入手中,她立刻转身。
不管对方是谁,如此装神弄鬼便不是自己人,逃走会直接将背心卖给了人,因此只能面对面攻击!
然而
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颈后的寒毛竖得老高,她扭身回头,仍旧是两道被淡淡月光投下的人影。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卫小歌听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声音。
很快地,她连不远处马棚中的马匹的声响都渐渐不闻。四周静得仿佛如地底雪洞,风声虫声,任何声音彻底消失了。
过于的安静,连心都仿佛停顿。
“你是谁,是法修?”卫小歌带着些惊异地问道。
出口问了一声,卫小歌一颗原本略有些惊恐的心,此刻却平静了下来。反正这年头鬼都没什么可怕的,曾经见过绿油油的怨鬼,也不过就那么回事。
能将声音隔绝的手法,应该是修为高深的法修。
话说,丁土那个死阿飘,对天地元气的掌控更加离谱,隐身隔绝声音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问完这一声,她忽然眼前一晃,一名略显的高瘦的人影,仿佛如幻影似的,渐渐浮现在面前,距离只有三尺。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瞧不见此人的脸,好似被蒙上一层流动的波纹,如一幅极具后现代的抽象派油画。
卫小歌原本稍微平静下的心,却又猛地提起!
即使不怎么怕鬼,突然看到这种奇诡的景象,任凭是谁都会吓一跳。
没大声尖叫已经很好了!
不是怨鬼,是个装神弄鬼的人。
卫小歌一言不发,握着匕首以看似随意的弓步站着,随时准备攻击。波纹油画脸男子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饱含讥讽之意。不言而喻,是指她不自量力。
这一声笑同时也说明,此人是敌非友。
如此法修高手,即便离人客栈是紫薇星的地盘,恐怕也不可能觉察得到。
“藏头露尾,难不成怕我认出你不成?”卫小歌冷冷说道。磕头求饶的事,她向来做不出。
“你弟弟呢?”波纹脸的声音很沉,仿佛是刻意压着嗓子,语气中仍旧透着讥讽。
“关你何事?”
“你身为奴仆,却将主家的孩子丢给天昊宫那帮道士。”波纹脸冷冷说道。
“仍旧不关你半个铜板的事!”
口中虽答得很硬气,卫小歌心中却是烦恼之极。
隐隐的,她一种镜头回放的感觉,同样问及“弟弟”的话,几天前便听过。凝视着眼前看似诡异异常的波纹脸,还有那身笼罩在黑雾中显得修长的身形,她却仿佛看到一名只见过一次的人。
虽然只见过一次,此人却无处不在。
此人的身份不用说,其实已经表露无遗,如此关注长贵的去向的人不多。
除了自己,也就是与长贵身世有关的人了。
此人显然手眼通天,长贵拜在凌云子门下,除了那帮妖怪就只有万人屠的手下,这人却是一清二楚。
其实数天前她早有过揣测,只是觉得此事太匪夷所思,完全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不去想也想了,她已经知道波纹脸是谁了!
这人是长贵的爹!
“你既已经抛弃了儿子,他的去向不与你相干,不是吗?”卫小歌缓缓说道,她并不担心这人会出手伤人或者杀人。
波纹脸愣了愣。
半晌不语,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波纹脸忽然冒出一句,“你竟然猜出我是谁了!我儿幼时极为聪慧,原本不舍,可着实憎恶他那位贤淑的母亲。”
卫小歌无语凝噎。
她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谁听这种内幕?谁要听你抒发往日情怀,谁要知道你为何抛弃长贵。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明明应该是一个弄权的无情之人,满腹城府,眼下却显露出这么多情绪好吗?
而且这句话也极其不通,既然形容那位夫人“贤淑”,又为何憎恶。卫小歌便是耳朵坏了也听得出来,“贤淑”两个字从波纹脸的口中吐出,带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仿佛是恨,仿佛是不舍,仿佛是隐隐还有些别的。
“长贵的亲身母亲已经去世数年了,大人您还没放下心中的怨气吗?”卫小歌无奈地说道。
原本如抽象画一般的面孔晃动,却是定住,紧接着一张极显清俊的脸出现在卫小歌的眼前。这张面孔,在几天前她见过,当时便觉得有两分眼熟。
嫡亲的父子两人,总不会相差得太远,极少可能出现父亲是大眼睛而儿子是小眼睛的情况。当然,前提是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