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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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到浮弈眼角有泪划过呢,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为她哭,恍惚间,她想抬手为浮弈逝去泪水,却使不出力气来,最终只能任那只手生生地垂了下来。
医师们赶到的时候,卿离已经陷入昏迷,浮弈暴怒地嘶吼:“若是救不回她,你们都要陪葬!!”
……
浮弈在卿离房内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七天七夜,卿离终于在第八天的夜里醒来。
能够大难不死,除了卿离命大以外,神殿的医士实在功不可没,因为浮弈放出那样的狠话,医士们想不尽心都不行,由此可见,潜能都是逼出来的,平时吊儿郎当的医士在关键时刻也能做到妙手回春。
见卿离醒来,浮弈急忙上前扶她起身,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她。
浮弈端起药汤,舀起一勺,吹凉后送到卿离唇边,“喝药吧。”
卿离乖乖地张嘴,对着勺口小抿一口,马上就苦得皱起了眉头,从前卿离便最讨厌吃药的,死士们物资实在有限,就算生病了也只能极力忍着,于是卿离也就养成了生病不吃药的习惯。
见浮弈舀起一勺又要继续喂她,卿离急忙偏过头,不肯继续喝药。
浮弈看着她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只觉得可爱,于是轻声哄道:“听话,吃了药伤才能好对不对?”
对上浮弈温柔的目光,卿离只得就范,乖乖将一碗药喝尽。
而就在这时芙霖从门外走了进来,望了眼榻上的卿离,然后走到浮弈身边,低声在浮弈耳边道了句什么。
于是浮弈起身,然后对榻上的卿离说道:“你好好休息,神殿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乖乖等我回来。”
卿离乖巧地点头,“去吧。”
说罢浮弈便跟着芙霖离开,卿离躺下后不久,听到屋内似乎有微微地响动,于是急忙警觉地起身,却不想因此牵动了伤口,痛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厉……厉王。”
在看清那人之后,白止身子有些轻颤,慌忙起身,然后伏在夜暝身前,“奴才,奴才不知那是厉王的人……”
烛火将夜暝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印在身后的屏风上,良久后,只听夜暝说道:“不,你做得很好。”
第六十一章 卿离篇 吃醋()
卿离抬头对上夜暝深不可测的目光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听夜暝继续说道:“起身吧,你的伤还未好利索,便不必行礼。”
卿离将信将疑地回到榻上,夜暝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是我殿里出来的人,大哥对你自然会防备些,如此便可打消他对你的戒备,所以说,你做得很好。”
大抵是因为方才牵动了伤口,心口处仍在隐隐作痛,疼得卿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夜暝微微垂眸,望向榻上的女人,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大圈,便显得下巴极尖,苍白的一张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可是他却忽然觉得这时的她眼角眉梢都充斥着一丝病态的美艳。
夜暝的目光慢慢从卿离身上离开,最后落在一旁的锦被上,听说浮弈一连半月都宿在这里,想到两人同床共枕了数日,他略略收紧了手臂,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大哥他,可曾发觉?”半晌后夜暝开口问道。
卿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能如实回答道:“炎王他从未碰过我。”
“他没碰你?”
卿离点了点头。
夜暝微眯了眼睛,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了多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男人还在心存戒备之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而卿离受伤后浮弈的表现更是说明了一切,于是夜暝目光一紧,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大哥对你似乎十分上心。”
此言一出,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说出这种醋话?
不过卿离似乎并未参透他话中的意思,额头已经开始冒汗,颤颤巍巍地说道:“奴才是您的人,绝对不敢对炎王心存任何的肖想!”
“那就好。”
不过一个奴才罢了,他堂堂一个厉王,怎么会为一个奴才争风吃醋,夜暝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努力让自己不再去看她。
一月后,卿离的伤慢慢痊愈,已经能在辛辛的陪同下,四处走动。
而浮弈来卿离房内的次数也更加频繁,这日下午,浮弈早早地处理完神殿内的事务,便来到卿离房内,原本在一旁侍奉的辛辛见状急忙退下。
见浮弈端出棋盘放到桌上,卿离显然有些尴尬,于是吞吞吐吐地说道:“妾身,不会下棋。”
望着卿离如临大敌的模样,浮弈有些忍俊不禁,于是开口:“没事,我教你。”
在浮弈的耐心教导下,即便卿离资质不高,也勉勉强强算是学会了。
虽然在浮弈让她九子的情况下,还是会输掉棋局,但卿离还是乐在其中,总算在枯燥漫长的日子里寻了个乐趣。
对弈时,浮弈忽然握住卿离的一只手,笑着说道:“这棋子是由上好的暖石制成,是上贡来的宝贝,父君赏给我,我现在将它送给你好不好?”
这样被他突然握住,又听得他要将这上贡来的宝贝送给自己,卿离惊得白子差点落在棋盘上,“这礼物实在贵重,妾身……”
“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让你收着你便收着。”浮弈有些不高兴,却又补充道,“况且我这殿里最贵重的就是你了,这棋子配你,正好。”
卿离听完他说的话,顿时就红了脸颊,连耳根子都跟着红了起来。
夜暝觉得她害羞的模样实在可爱,于是伸出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擦着她的肌肤,眸光深沉,良久后说道:“所以,你要陪着我。”
有时候戏演得久了,连戏中的人自己都分不清楚。卿离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甚至会认为自己真的是浮弈的侍妾,她贪恋浮弈的怀抱,甚至贪恋这里的一切。
可是总会有人清楚地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开春不久,魔君便病倒了,而且病得蹊跷,没有任何征兆。这魔君虽然年事已高,身子却一向康健,这样一来,便急坏了魔族上上下下的官员。
浮弈也因此被召到魔君身边伺候,这也使得卿离见浮弈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每看到浮弈紧皱的眉头,卿离的心也会跟着揪了起来。
魔君的病久治不退,于是压胜之术的传言就此流传开来,而就在这时,卿离却接到了夜暝的命令,要她将诅咒的偶人置于浮弈殿内藏好。
夜暝的心思已经很明显,魔君病重,浮弈便是最大的受益人,若是偶人的事情败露,浮弈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卿离此番也彻底明白,夜暝野心勃勃,之所以一直派人刺探浮弈这边的消息,是想取而代之!
卿离只觉得手足一阵冰凉,原来这才是夜暝的目的!
入夜后,卿离将自己蜷成一团埋在被子里,却是怎样都睡不着,即便裹紧了被子,身子却还是感到一阵冰凉。
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脚步声很轻,生怕惊醒了卿离,以致于坐在榻边脱靴子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
浮弈看清榻上眼睛睁的极大的卿离,有些微微皱眉,然后翻身上榻,将她圈进怀里,“这么晚了,还不睡?”
靠在浮弈怀里,卿离的身体才慢慢地有了温度,她不敢去看他,轻轻将脑袋靠在浮弈怀里,许久没有答话。
“怎么不说话?”浮弈内心疑惑,伸手覆上卿离的脸颊,却意外地触上一片湿凉,他低头仔细去看身旁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怎么哭了?”
卿离不说话,哭的更加厉害,伸手紧紧地环住浮弈,生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似的。
“这是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想起她有几次便是这样,于是浮弈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知道你从前受了许多苦,不过我既然收了你,就一定会保护你,处处护你周全。”
卿离抱着他,只一味地抽泣,直到在浮弈怀里睡着,脸上仍旧挂着泪痕,浮弈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有些让人心疼。
第二日卿离醒来时,浮弈已经不在身旁,她知道,浮弈大抵又是被传到魔君那里近身侍奉了。
卿离没有梳洗,叫辛辛取来火盆,辛辛原本还在纳闷,都已经开春了,还点什么火盆啊?不过卿离却告诉她,是因为早起身子有些冷。
见辛辛取来火盆后,卿离命她出去,然后径自走到柜子旁,取出偶人丢进火里,那偶人遇了火,即刻便化为了灰烬。
第六十二章 卿离篇 惩罚()
卿离自然知道烧了偶人意味着什么,却做得义无反顾。
果然没几日便有魔族的官员进府搜查,在从上到下将整个神殿翻了个遍仍旧无果之后,只得悻悻离开。
神殿外的客肆里,卿离垂首跪在地上,已有一个时辰。
双腿已经跪得麻木,她却依旧不敢抬头,中午芙霖告诉她夜暝要见她的时候,她便知道夜暝不会放过她,她很怕死,但想更想让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好好活下去。
“搜查的官员告诉本王,并未搜查出什么偶人。”夜暝并未看她,话却是同她说的,“你并没有按本王说的去做,对不对?”
卿离额上已经开始冒冷汗,垂着脑袋不敢回话。
“很好,非常好,”夜暝望向地上的卿离,目光冷得吓人,“你过来。”
卿离身子狠狠一抖,双膝伏地跪行到夜暝面前。
“是不是,你现在已经忘了谁才是主子?嗯?”夜暝仿佛全身的血液逆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奴才气急败坏成这样。
“奴才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说罢,夜暝暴怒地甩手将卿离提起,摁在一旁的圆桌上,卿离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却不敢反抗。
“你莫不是喜欢上大哥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为他而背叛我?”夜暝咬牙切齿地问,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从她挡下那一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夜暝的双手发了狠地按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旧伤因为这样的动作开始刺痛了起来,她却不敢叫出来,只能死死咬住愈渐惨白的嘴唇,“奴才没有。”
“还知道你是奴才!”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卿离脸上,卿离捂住脸,半天才回过神来。
“今天我便要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主子!”
想起那日被夜暝处死的死士,卿离心里一阵恶寒,她以为夜暝是想要杀了自己,却不想下一刻夜暝竟发疯一般地扯开她的衣衫。
那一夜的记忆汹涌上来,卿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并不敢躲开,任那双手在自己绷紧的身体上游走,最后只能低声求饶:“厉王,奴才知道错了,求求您放过奴才!”
听到她这样说,夜暝怒不可遏,才离开殿里多久,竟要为别的男人守身如玉!他恨得要命!更恨不得此刻就杀了她!
于是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没一会卿离的身上就留下了红紫的痕迹,看着卿离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他心中却闪过一丝快感,于是几下就撕碎了卿离身上碍事的衣衫。
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使得卿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脑海中浮现出浮弈的面孔,她一阵绝望,最终只得紧紧闭上双眼,才能阻止几欲涌出的泪水……
“说,你是谁的人?”夜暝单手捏住卿离的下颌,强迫她开口。
卿离身体像没了温度一般,支离破碎地答道:“奴才是……是您的人……”
夜暝的贴身侍卫涸伯在门口看守,听到里面声音不对,便命其他侍卫退下,许久后见夜暝整理好衣衫从屋内推门出来,这才敢上前。
“厉王,这解药……”
“不必给她,非要叫她长些记性不可!”夜暝冷冷地道。
浮弈来到卿离房里的时候,天还未亮。
她睡得十分不好,身子弓成虾米状蜷成一团,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浮弈心想卿离这大概又是被梦魇着了,于是低声唤她:“阿离,醒醒。”
卿离闻声睁了眼睛,看清是浮弈之后,强撑着扯出微笑,“你回来了啊。”
看清卿离的时候,浮弈还是吓了一跳,不过几天未见,她就又瘦了一大圈,惨白着一张脸,眼睛也深深地凹陷进去。
“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浮弈有些心疼地将卿离收在怀里,“生病了吗,有没有去看医士?”
卿离咬住唇,努力不让浮弈看出些什么,“大抵是害了风寒,过些日子就好。”
这毒药的凶猛她从前是见识过的,却不想这次竟如此严重,发作时万虫啃骨般的疼痛让她辗转反侧,中间还昏厥过几次,辛辛被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