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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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能一直在你家住着呀,那万一”还没等我说完,我就被屋外琐碎的动静打断了。
“万一什么?”大伯不耐烦的问。
我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好像是人在偷听我们说话。我又站起身来,顺着窗户往外瞅,什么都没有。
“万一他娘的什么!”大叔一脚踹在我腿窝,我一下坐了下来。
“没什么。”我看大伯厉害起来就嘟囔着没说。
我再次抬起头来看大伯时,大伯眼盯着屋外。
“怎么了?”我问。
大伯好像没有听到,站起身来,像丢了魂一般屋外走去。
跟大伯在一起我感到安稳的多,可他现在这模样跟丢了魂似的,吓得我紧张得盯着他走去的方向。
“柳爷~”娇媚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让我感到身体一麻。
妈的,原来是王芝凤,我心里暗骂道。
大伯乐呵呵的笑着。
这王芝凤的男人死的早,去城里打工,结果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脑袋着地。王芝凤看都没去看,直接叫人家给火化了。工地上送来了骨灰和抚恤金,她把骨灰往灵堂一放就从没管过。大伯跟她有来往,应该是在年前她家改房子去帮忙的时候。
“你这老娘们大半夜跑来找死啊?”大伯笑眯眯的骂。
“人家想你了。”王芝凤一边用手指戳着大伯的胸口,一边小声的说,她还顺便瞟了一眼我。
即使声音小,我也听到了,看到她瞟我,我赶紧移开了眼光。
“这是你王婶。”大伯自豪的跟我介绍。
我点点头,当是打了招呼。
“这孩子还真是可爱!”王婶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摸着我的头看着我。
她身上的香味阵阵飘来,使得我浑身发热,十分不自在。
“我那偏屋里有张旧床,你晚上收拾一下,睡那里吧。”大伯对我说,然后又看了看王婶。
我立刻答应了。
一直走到偏房,我心里还在不停暗骂:这寡妇骚起来还真拦不住,看我不把身上的鬼放出来吓死你。
推开房门,拉开找了半天的灯绳,我终于停止了气愤,改为了一种无奈。
屋子空空荡荡,灰尘落满了屋子中间唯一的方桌子,而右侧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窄小的木头床。
没有了,屋里仅有这两样家具。
“哎。”我自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咳起来。
我用了半个钟头,才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然后铺上了一股霉味的厚褥子厚被子,直到在屋里点上一支熏香,我才感觉好了点。
我坐到床上,“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
再看大伯屋里的灯灭了,我才钻进被窝里。偏屋里极冷,我攥在被窝里不敢动,生怕透进一点寒气。
没一会,大伯那屋子就传来了王芝凤的叫声,我心里又开始骂她了。
睡不着,只有辗转反侧,但每一次转身,都伴随着吱吱呀呀,再加上那边的啊啊哦哦,我愈发的烦躁起来。
又是一个难眠夜,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
我起身穿上衣服,坐在小院子里看着月亮,直到大伯他们安静下来,我才回到那破旧的木床上。
第二天清晨,我竟然五点就被外面亮光照醒的了,我看看表竟然才睡了四个小时。可再躺下意图来上一个回笼觉,却怎么也不可能了。
我只好打开床头的窗户,伸出头来大口的呼吸着寒冷清新的空气,又望着这安宁灰亮的天空,竟觉得有些美好。
此时的世界一片安宁,只有屋外那不怕冷的麻雀叽叽叽地不停叫着。
第十五章 寒屋一梦()
要过完年,才可以上山。om所以,直到正月十五的这些天里,我都要住在大伯家,住在这偏房中。中午吃完饭,我跑回家中取来了自己的被褥,铺在小木床上,瞬间舒适了许多。我还带来了耳机,热水袋和洗漱用品等,准备长时间住下。下午,我找到一家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又找人捶背剪头发。直到傍晚,我浑身轻轻松松清清爽爽的回到大伯家中,心里想着晚上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好好睡上一觉了,这段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劳累了。
这个偏房靠北朝南,是用黄泥和红砖搭积出来的,四角有着四根梁柱,日子太久了,以前的防蛀漆都掉光了,现在已经斑驳得不堪入目。
房间里面倒还宽敞些。往上看去,几根粗梁和许多细梁歪歪扭扭的拼搭在一起,干枯十分,看上去就像沙漠戈壁中某突然出现的动物尸体的肋骨一般脆弱和吓人。那横梁圆柱能看得到的的侧面上积满了灰尘,应该很久很久都没有清扫过了,只要稍有清风一吹,便会哗哗啦啦的全落下来。
墙上的白色的腻子已经泛黄,有的地方已经漏出了土黄色和砖黄色相间的墙体,有的地方鼓翘了出来,看起来就好像里面包着某种东西。有一片墙面被烧的漆黑,恐怕之前是灶台的地方吧,但还好床边稍微干净一些,那里原来贴着几张发黄了的旧报纸,上面还印着我住进来那晚已经把它们撕了个精光,因为上面布满了蜘蛛网。
房间的地面自然是水泥地了,只有桌前和床边有些平滑,其他全是坑坑洼洼的,并且落满了土尘。床头的小窗子倒还看着有些崭新,虽然是那种靠半截钉子和窗框夹住玻璃片的里外推拉的老式窗子,但一闻就是才油漆过了一遍的,窗户的插销和把手一点都没有锈迹。om整个房间看起来就想一个古建筑,至少我觉得像。
在如今的时代,能再找到这样的还要住人的房子,恐怕是很难的了。
大伯晚上去喝酒,回来时给我带了饭菜。已经睡着的我被大伯猛的敲门声吵醒。已经半夜十一点了,我哪里还吃得下,饭菜就被放在了桌子上。
我回到了小木床上,又昏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个老人给摇醒了。
这个老人又瘦又矮,黑黢黢的。他咧开嘴不停的对我笑。
我就问他:“怎么了?”
那老人不说话,指着自己的嘴又不停的摇头。
原来他不会说话。
老头扭过身,指着房梁的黑暗处,然后又转过身来又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前胸,我看着他,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重复了次,我也在努力的思考着。只见他一点也不着急,嘴角永远挂着笑容。
“你让我帮你上去拿东西?”我恍然大悟。
老头了呵呵的点着头。
我刚刚穿上衣服准备起来,老头就消失不见了。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
是个梦,如此真实的梦。
看着窗外还是黑乎乎的,我转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头晕乎乎的。一个晚上醒来了两次,怎么可能睡得香。
已经快要到午饭时间了,我穿起衣服走出偏屋,阳光照在身上,温暖无比。
大伯正在堂屋坐着,王芝凤也在,她在厨房做着饭菜。
“醒啦!”大伯看到我冲我喊了一句。
大伯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大概是因为王芝凤来了吧。
“睡得怎么样啊?”大伯问我。
“总是做梦,睡不好,还是想自己的床。”我达到。
“那小房子是你老爷子以前的屋子,老爷子喜欢晒太阳,你看,那的太阳照得最舒服了。”
老爷子?我突然想到了那个梦里的老头。
“哪个老爷子?”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大伯则瞪起眼来,说:“哎?还哪个老爷子?我和你老子的爹!”
原来是爷爷。
我心里想,大伯直接说是爷爷不就得了?
我再一想,我并没有见过他,何况我是我爹捡来的,叫老爷子也合情合理。
这么一想,把那个梦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到了正午,阳光照进了院子里。我和大伯还有王芝凤坐在院子里吃饭,大伯在阳光下显得老了许多,许多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再看凤姐,细嫩的脸蛋,一点也没有岁月的痕迹。
说实话,这寡妇做饭还真不错,自己在家没少琢磨。我心里悄悄的笑着。
突然,我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响,我还端着饭碗就跑到门口看,昨天随手放在桌上的饭菜摔在了地上。
这时候大伯也端着碗跟了过来。
只见那个木桌上有只大老鼠在啃着掉在桌子上的饭粒,看着我们都干了过来,他迅速的顺着大柱爬上了房梁。
“这大冬天哪来的老鼠!”大伯纳闷的不知道在问谁。
然而,我却又想起了昨天的梦。
吃完饭后,我跟大伯闲聊时讲出了昨天的梦。
“真的?”大伯将信将疑。
等到大伯给我看了老爷子的照片,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就是这老头!”我坚定的说。
大伯一巴掌拍在我的头上:“那是你老爷子!快!跟我去偏屋里看看!”
我们走进屋里,什么也看不出。这时凤姐不知从哪借来了一把竹梯,塞进屋里往梁上一搭,大伯就迅速的爬了上去。
大伯在灰尘里翻来翻去,缺什么也没有。突然他看到横梁的那一头似乎摆着一个盒子。他快速下了梯,把竹梯移到墙边又怕了上去。
等他再下来时,右手已经抱着一个长盒子了。
我们慢慢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老旧的二胡。大伯看到后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停了几分钟后,大伯安静地说:“老爷子生前最喜欢拉二胡,大洪水的时候家里变卖东西,他愣是没舍得买这个宝贝。”
我轻轻捧起这个二胡,弦绷得还是很紧,胡箱是用大竹筒做的,外面还绷着老化了的蛇皮。
还没等我看仔细,大伯又果断地说:“烧了它。”可是,他眼中的不舍被我看的明明白白。
夜晚,我和大伯在院子里烧掉了那把老旧的二胡,当晚,我记不得自己又做了什么梦,只是睡梦中隐约的听到,那远处传来的阵阵的二胡声。
第十六章 小年庙会()
老爷子托梦给我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眼看着正月十五也还有两天就要到了,可大伯那边还一直没有王道士的消息。om我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在大伯家里没有在自己家里舒服,但又担心那个什么河神,我也只能暂做委屈罢了,可这河神倒是个什么讲究,也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
终于到了正月十四,明天镇上要举行隆重的庙会,王芝凤晚上便跑来,拉着大伯非要说明天要去看看,大伯拗她不过,便同意了,于是,我也要被拉着一起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来了庙会。按照镇上的惯例,一般由各村出的十几个游行节目,从西村开始,然后途径北村、东村,绕一个大圈,最后达到南村。西村匠人居多,游行的器具多出自西村能匠之手,比如舞龙舞狮的龙头狮头、踩的高跷、抬得花轿、打的打鼓,就连游行中各式各样的服装都离不开西村的裁缝铺。人们懒得搬来搬去的,索性就把西村作为游行路程的开端了。北村东村爱热闹的的村民,则会跑到西村去,从头跟着队伍一直闹腾到最后,而那些不喜欢热闹的则会等到游行队伍来到家门口,再会跟着看几眼。把南村作为重点,是因为南村山下有个庙,而且庙的附近热闹十分,卖吃的、卖玩的、卖衣服的,五花八门,尤其是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半个月没做生意的小老板们个个如狼似虎,看到路过的小羔羊,就会拉过来亢奋地给你推荐这个推荐那个,想躲也躲不开。被一路带引来的几乎全镇的村民们,都会到庙中花上十块二十块的求两柱平安香,以保下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我打小就本是喜欢这热热闹闹的场景的,可是出去打工多年回来后,越来越觉得这些村民无聊、愚昧甚至可笑,自己被早已安排好队伍从一个地方领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又被饥渴的商人痛宰一顿,而且居然手里拿着这些价物不符、有用没用的东西乐开怀大笑,最后点上几柱黄香,才算功德圆满。若不是凤姐――我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习惯了叫她凤姐――非要拖着我爷俩,我是定不会在这冰冷的天气中靠着这群人的热情来驱寒的。
我看着游行队伍里的节目。排在第一的是锣鼓队,三排五列十五个人,清一色的老太太,没什么意思。紧接着是秧歌队,几个老妇人在路上扭三步退两步的,严重影响了队伍的前进速度,我看着就来气。后面跟着的人敲锣打鼓,乒呤乓啷咚咚锵,吓得我赶紧反方向走。舞龙,几个瘦弱老汉拿着棍子杵着大龙随意的晃悠着,那大龙就像是怀了孕一般小心的飘,一点神威都没有,我摇摇头,根本不想看。舞狮子倒是不错,几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