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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时光处处起笙歌-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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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何睁大眼睛,如饥似渴的一一细细看下去,这才恍然大悟。

    于是鼠标一点,那“删除全部网页浏览痕迹”小项缩缩,再一点最下面的“删除”,嚓嚓嚓!足足删了二分钟,才恢复了正常。

    如此反复,直到白何确信己把过去,所有的上网浏览痕迹全部删除掉了后,才住手。

    然后,重新启动再点击,这次干干净净了。怀着对老伴儿的感激,白何蹑手蹑脚的关了电脑。又蹑手蹑脚的帮她的专用水杯,换上新鲜开水,轻轻放在床侧的小塑箱上。

    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第二天,白何从来没起来得过这么早。蹑手蹑脚,先把大屋房门拉上,然后到厨房忙起来。昨晚老伴儿说了,今天全天带彤彤。

    晚上呢,儿子媳妇不过来吃晚饭,我们在七点多钟把彤彤送过去。小俩口不过来吃晚饭,事情等于减少轻松了一半。

    白何牢记着,昨晚上老伴儿的大度。

    争取一早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好,让老伴儿高高兴兴。白何从冰箱拿出馒头和香糕蒸好,提前烧水泡好山楂片,香糕是给老伴儿准备的早餐。

    山楂水,则是给彤彤喝的。

    那小可爱自上几次奶奶给她喝了后,就嚷嚷着要山楂水呢,等会儿出门接她时,用老伴儿的专用小水杯装过去。

    然后是,把一半桂花鱼拿出。

    放进智能电饭煲,旋上一分钟,让它便自行解冻,这是老伴儿在网上学的。最后是切菜,白何仿着老伴儿平时做法,把菠菜须细心的刮洗干净,用温开水泡泡,捞出滴干。

    再然后,紧贴着菜叶细细切碎。

    连同那碧绿的菜汁一起铲起放进小碗,用保鲜膜盖着,再放进冰箱……白何正做着,老伴儿起来了,揉搓着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

    “几点啦?今天又这么早?”

    白何看看放在冰箱上的小方钟:“六点半,今天又不买鸡,多睡会儿吧。”老伴儿进了厨房,一一看过,点头:“嗯,说明只要有压力和心怀鬼胎,你就还能单独把事情做好。平时那粗糙与笨手笨脚,原来是装的呀?”

    白何把蒸好的香糕递过去。

    “味道好像还行,吃吧。”

    “嘿,我不是让你扔了吗?七八天的东西,上面都长绿苔,你怎么还把它重新蒸起?”白何怔怔:“我是说上面怎么有撮绿毛哩?”

    “倒掉倒掉,哎你这山楂片没洗吧?”

    “洗,好像是,”可不,红亮红亮的水下面,有好几颗该死的沙粒,可恶地呈现着。“倒掉倒掉,嗯,这菠菜还切得不错,用小苏打泡没有哇?”

    白何毫不犹豫的点头,尽管他,并没有用小苏打片泡一泡。

    要是老太太跟着来一句:“倒掉倒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季节的菠菜,比肉贵,贵得一向喜欢吃菠菜的白何,都强忍着转向老萝卜老茄子。

    老伴儿有些不放心的盯盯他。

    也许也是妨着菠菜实有点贵,终于没说什么,重新盖上保鲜腊,放进了冰箱……老俩口快走到明丰苑时,老伴儿忽然指指街边的迁脚坊。

    “香妈说,有好几次香爸溜到了坊门前,可终没进去,如果是正常迁迁脚,也就不该大惊小怪。你看,又一个。”

    一个老年男,一跛一跛的迎面走来。

    真是奇怪,在上海,这样的跛脚男,不管年龄大小,只要一上街,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又是一个!如果这样,去迁迁脚活动活动筋骨未尝不可?问题是他双脚好好的,跑到迁脚坊鬼鬼祟祟干什么?”

    白何装聋作哑。

    “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看人家比你聪明能干,他如果能走错地方,你岂不更会走错?”老太太似笑非笑,也不偏头瞅瞅老头子:“你一定暗自纳闷,香妈怎么会知道的?”

    “是呀,香妈怎么知道的?”

    白何索性追问,他知道,老太太正等着呢。看看快到明丰苑了,让她尽快把结果说出来,不然,她和我都老憋闷着的。“香妈怎么会不知道?”

    仿佛为了加重结果的重要性,老太太重复一句。

    然后告诉:“因为香妈在迁脚坊里,安得有耳线。只要老头子敢乱动,她没有不知道的,明白了?”

第53章 外滩外滩 一() 
“明白了!”白何差点儿喷笑。

    这种愚笨的假话,也敢拿来训斥?

    可是,他立即明白过来,老太太的水深着呢,她岂会不知这是假的?不过是由艳女相片联想到迁脚坊,可苦于没拿到证据,借此警告白何罢了。

    白何看看天空,辽阔碧蓝,无边无际。

    漫漫长空里,好像有二双青筋暴突的手,在其间若隐若现,忽成吊套,忽成扼状,漫天晃悠,不由得长叹一声。

    按照平时的习惯。

    上楼后都是老伴儿先进屋,白何稍后进去,以免错开香妈在儿子家拾掇。

    于是,上楼时白何有意拉开距离,吊在老太太后面,慢慢腾腾的数着石梯。走到四楼转角,在堆码得整整齐齐的巨大纸堆前,白何停了下来。

    纸堆利用不大的空间。

    外面用几块空调盒纸板竖起。

    搭成一个仿小屋模样,其余的就只管往里堆就是。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香爸的杰作,除了他,香妈和小俩口都不可能有这闲心和手艺。

    白何从其间,随手拈起块纸板瞅瞅。

    原来是快递盒,横着瞧瞧,寄方收方姓名地址手机号,甚至家庭电话号码,一应俱全。这让白何有些愕然。

    他知道平时堆到一定程度。

    香妈总是让预约的拾荒贩,来家称重收走。听老太太说,真别小看了这一堆纸板旧报纸易拉罐什么的,香妈卖后就是全家二三天的菜钱,长此以往,真有帐算。

    可是,广播和报纸不都在提醒。

    这快递单成了客户情况泄露的最大祸害?沪上己发生了好多起,利用从快递单窃取情况的入室盗窃案;有二起还因为被盗家里有老人,结果被盗窃犯残酷杀害。

    白何几下撕掉了纸盒上的快递单。

    想着一定得把这事儿给小俩口和亲家,都提醒提醒。

    开了门,但见老伴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指指紧关着门的大小屋子,对自己示意别搞出太大的声音。平时早走了的小俩口,居然都在家里?

    这让白何有些不习惯。

    忙返身轻轻关上房门,再蹑手蹑脚的移过去。低低的问到:“彤彤还在睡呀?”老太太指指隔壁,白何明白了便放下背包,在沙发上坐下。

    不防老太太瞪他一眼,自己往一移移,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这样,秋高气爽的清晨,老俩口就像被老师留下的小学生,缄默且规规矩矩的,坐在儿子幽暗的小客厅里。白何默默地打量着,这套何曾熟悉的小二室一厅。

    平时如果收拾顺当整齐,还勉强看得。

    可现在真是“惨不忍睹”,稍不注意就一屁股坐着个灰太狼,背后卡着个喜洋洋……外面阳光明媚,室内却阴暗幽黑,一股难闻的夹杂着各种味儿的味道,在室内弥漫。

    无论春夏秋冬,小俩口都喜欢把门窗关得紧紧的。

    最初这让老俩口不能忍受。常常是自作主张开窗通气。每次儿子也不说什么,都是默默关上;妙香呢,就常常感冒咳嗽……

    结果,老俩口只好强迫自己,接受这种生活状态。

    好在每年来上海也就个把月,走了也就算了。现在却不同罗,没法!老伴儿倒可以玩着手机聊以自娱,白何就只好呆坐着,默默的听着窗外的鸟叫,还有自己的心跳。

    他实在忍受不住了,便站起来。

    想到洗手间开窗透透气,可被老伴儿一把拉住,狠狠往沙发上一按。又呆坐会儿,白何突然感到自己喉咙痒痒,一张嘴忍不住咳嗽二声。

    突!却被老太太一把抓起自己的开衬,捂在了嘴巴。

    “吭吭——吭!哎呀,你,”白何被闷得涨红了脸,双手去推她。可老太太力气更大,不但双手死死的捂着,还趔过身子压在上面。

    这让白何感到憋闷得慌,又有点哭笑不得……

    小屋门一响,白驹出来了,不喊人也不看人,倒拎着平板电脑,踢踢哒哒的走到洗手间,卡嗒一声关上了门。

    白何趁机推开了老伴儿,使劲儿的大喘特喘。

    然后生气的瞪着她:“搞啥名堂?顾儿子不顾老子,想憋闷死我哇?”老太太就小心翼翼的指指洗手间,再指指仍着门的大屋,这越发让白何生气。

    他就觉得奇怪,这老伴儿对自己个性独特。

    来不来就颐指气使,命令连连,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可对儿子媳妇,却越来越将就,讨好,甚至有些惧怕,这究竟是犯的哪种傻?

    白驹到底出来了。

    “妈,今天带彤彤到哪儿?”

    老伴儿小心的打量着他:“到公园吧,老到欧尚也不行。”“老到公园腻味。”白驹好像有些没睡醒似的,皱眉到:“换个地方。”“那,你看到哪儿好?”

    一张老脸上,布满讨好的笑容。

    甚至有些谄媚:“我和你爸,就抱着彤彤到那儿。”白何看在眼里,这哪儿像母子俩?简直就是主人和保姆嘛,他开口说:“到外滩!”

    母子俩都似乎一惊,不约而同的看看他。

    确切的说,到上海后,无论和亲家或是儿子媳妇,白何的确做到了尽量少说话,少表态。不用老伴儿一再的叮嘱,他知道自己的考虑不周,冲口而出的毛病。

    以前只当着母子俩,还无所谓注意不注意。

    现在,有了媳妇和小孙女儿,说话就得注意啦。这虽然令白何有些迷惑,甚至郁闷,却也只好顺应。要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仅只是儿子,而是一个三口之家。

    从法律和家的意义上讲。

    和老俩口一样,这个小小的三口之家,一样具有各方面的权利和义务,是受法律保护,社会承认的独立体。因此,作为曾经和现在的父母大人,得承认现实,顺应潮流。

    要不一准鸡飞狗跳,费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到外滩!”白何又加重语气,胸有成竹:“出去坐22路,终点站下,走百多米过外白渡桥,就到了。”老伴儿不信任的看着他,白驹却有些迷惑不解。

第53章 外滩外滩 二() 
“直达?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呢?”

    “是呀,直达?儿子在上海住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回事?”

    老伴儿又拿出了老俩口在一起的威风,大约她一高兴就忘记了这是在明丰苑儿子家。白驹急忙推推老妈,指指关着门的大屋。

    老太太就贼似的缩缩颈脖。

    陡然压低了嗓门儿。

    “你去过?想当然哟。”“查的百度地图嘛,没错。”白何看着老太太的谨小慎微样,想笑,咧咧嘴巴:“上次我到罗店,也是查的百度地图,不是你教会的吗?”

    白驹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牍主义者。

    和他那个亲自拟定的科学育儿法一样,对书本和网上的知识,深信不疑。

    “好,就到外滩!可中午吃饭和睡觉?”“是呀,按规定,我们彤彤每天中午11点半得按照吃中饭,1点到4点,得按时上床睡觉。”

    老伴儿明显是讨好儿子。

    念念有词的背诵着科学育儿法上的程序。

    “下午5点半得吃晚饭,”“中间得吃水果,喝水,”白驹不客气的插嘴,颇有些不满似的。“对对,上午10点吃水果,”老伴儿就急忙接上,白何皱起了眉。

    “唉,哪儿跟哪儿?就这样,到外滩。”

    白驹看看老爸,点头。

    “好,到外滩,反正彤彤还没去过。”然后,宣布到:“爸,妈,妙香从昨天就辞职了,所以现在还在家里。”老俩口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赫赫有名的国企大医院啊!

    说辞就辞?哪能这么轻率?

    也不打个招呼,来个即定事实就算?白何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可他没说话,只是看着老伴儿。按理,在这个时候,作为母亲和婆婆,她若开口无论埋怨或训斥,都具有权威性,指导性和威慑性。

    而且看得出,老太太同样极不高兴,脸孔有些泛红。

    白何瞟到,白驹有些紧张的睃着自己老妈,甚至双手握成了拳头,这也是一种内心紧张不安的流露。更有甚者,白何似乎听到大屋门后有轻轻的响动。

    包不准那儿媳妇,正躲在门后偷听呢……

    稍会儿,老太太叹口气:“你们怎么也不与我们商量商量?这是个大事儿啊。”白驹放软了语气:“妈,你不知道妙香在单位有多受气?反正现在还年轻,没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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