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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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妇人将他安排到儿子以前睡过的床上。虽然只是一块薄板,但远比自己三年以来所睡的石床可舒服多了。可郦元想想张五说的话,又想想老妇人说的话,翻来翻去总是睡不着。朝廷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不知娘现在可好?父王虽然对娘不好,可娘以前老对我说他是个好国王呢,可怎么……越想越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醒来,即见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进来,郦元伸了一下懒腰,猛然想起,这是在大娘家借宿,起这么晚未免有点失礼,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来。老妇人已在外面小桌旁坐好了,见郦元出来,笑道:“公子,吃饭吧。”郦元歉然道:“小子失礼,让大娘笑话了。”老妇人柔声道:“年轻人都缺瞌睡的,我那小子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比你起得还要晚呢。”郦元见她又想起自己的儿子,恐怕她伤心,忙道:“大娘放心,大伯和老哥一定会回来的。”他这一安慰不要紧,又将老妇人的心思拉到丈夫与儿子身上了,又抽泣了起来。郦元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便再也不敢开口了,忙低下头吃饭。再看桌上的早饭,一碗稀饭,只不过清可为鉴的白开水加几粒黄米而已,馒头则是以树叶与少许面和到一块儿蒸熟的,里面还裹了少许的盐,这可能即作馒头又作菜吧,因为桌子上根本就没有菜碟子。为了不使大娘尴尬,郦元吃时,故意将嘴吧唧吧唧的弄的大响,看上去真像是吃了美味佳肴一样,有滋有味的。老妇人看见郦元这个样子,也不禁笑了。
吃完早饭,郦元便向老妇人告辞,并顺手往桌子上扔了锭银子。老妇人连呼“受不起”,但郦元已运起轻功跑得看不见影儿了。
郦元晓行夜宿,一路无事。这一日中午,来到了京城外的一个小树林,这里正是他与温筠和那几个农夫强盗相遇的地方。郦元睹物,不禁感慨:“想不到短短几天,大哥竟然成了这样的人。”
傍晚时分,郦元来到宫门外,跟侍卫们说自己要进宫。侍卫们见这么一个农家孩子也想进宫,不禁都大笑起来。其中有一个笑道:“小孩儿,宫里现在不要太监,你快走吧。”郦元气急,大怒道:“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三王子郦元呀。”几个侍卫一听,心里倒是一怔,但随即想道:“三王子怎么会这身打扮跑出来呢,绝不会是。”其中有一个侍卫以前曾见过三王子,觉得他眉目之间确实有点相似,但又不是太像,况且三王子锦衣玉食,绝不会这身打扮在宫外游荡的,于是当即认定这人是在假冒三王子。
郦元与众侍卫争辩良久,众侍卫只是不放,有几个脾气暴的竟然还要出手打人。郦元无法,只得手撮下唇,打了一个口哨,巨鹰听见主人召唤,一个俯冲,到了郦元身旁。郦元跃上鹰背,巨鹰展翅缓缓升起。众侍卫见了不禁大惊失色,惊叫道:“这小子会妖法,快用箭射他。”岂料,这鹰起飞时虽然慢,一旦飞起,便闪电般朝郦元指挥的方向飞去。众侍卫弓箭尚未搭好,已不见郦元的踪影,均是面面相觑,大惊失色。一位侍卫反应快,赶紧进去禀报,说一个自称三王子的人,乘巨鹰进了王宫。顿时,整个王宫戒备森严。其实,宫内也有几个人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在空中飞过,但眨眼间便没了,便都认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其实什么也没有。
巨鹰在后宫母亲的住宅前缓缓降落。尚未落地,郦元就一跃而起,跳到地上,喊道:“娘,我回来了。〃武氏在屋里听见有人呼喊,连忙跑出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三年不见,儿子长高了,更像男子汉了。武氏搂着郦元,喜极而泣,道:“元儿,你可回来了,你不知娘有多么想你。”郦元也不禁落泪道:“娘,孩儿也时时想念你呀。可没学好武艺,便不敢私自下山来见你。娘,这几年你过得可好?没人欺负你吧,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武艺学好了,一定不放过他。”武氏笑道:“娘很好,只是,只是太过想念元儿了。”
母子两人自来相依为命,虽贵为王妃、王子,可身为亡国之女,偏妃所生,又有谁看得起呢?
母子二人秉烛夜谈,互诉相思之情,直到过了子时,武氏猛地一拍前额道:“你看娘有多糊涂,元儿赶了几天的路,一定很累了,你看娘,总是唠唠叨叨的,元儿,你好好睡一觉,咱娘儿俩明天再谈。”郦元也歉然道:“娘也早点歇息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郦元便醒了。他心里有太多的事,睡也睡不踏实。蹑足走至母亲的房间,见母亲睡得正香,便走至床前,为母亲掖了掖被子。此时月影西斜,淡淡的月光照在母亲的脸庞上,郦元看着母亲,依然觉得她还是像自己儿时一样美丽。郦元自懂事以来,就常受到大哥、二哥的欺负,父王见了也是待理不理的,朝中大臣也大都知道其母武氏的身世,加之郦元口拙舌笨,不会讨人喜欢,也往往对他不冷不热,那些伺候母亲的丫鬟,见别人都如此对待他们母子,知其地位不高,徒有名分而已,因此也是能偷懒便偷懒,自己份内之事已勉力为之了,更别想让她们逗小郦元玩儿了。所以,在郦元的记忆当中,母亲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才是最美的女人。母亲从来不斥责他,更不会打他,骂他,不小心摔倒了,母亲便飞也似地跑过去将自己抱起来,自己没哭,母亲已眼含泪水了,偶染小疾,常见母亲祈祷天神将疾病转移至自己身上……这一切,已深深地刻在郦元的脑海之中了。自懂事以来,就暗下决心,一定让母亲开开心心,绝不允许有人欺负母亲。
郦元看着母亲,看她睡得甜甜的,脸上不时绽露一下笑容,他便知道母亲肯定又梦到自己了。因为母亲曾对自己说过,她看见他睡觉时也是时不时绽露笑容。他知道,自己当时正在梦里见到母亲呢。
郦元在母亲床前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又来到了院子里。此时一切都是静的,一切都是朦胧的,淡淡的月光洒在满是露珠的花草上,更像是为它们披上了一层薄雾。花儿也尚在梦中,有的还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有的花瓣微张,只有少数完全张开了,却还正以雾为被,拥被而眠呢,耷拉着个脑袋。尽管如此,花香仍然沁人肺腑。郦元不禁用劲儿深吸几下,脑子更清醒了。
他回想着前几日所遇之事,想到宫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想到那个可怜的老妇人每日翘首以待丈夫、儿子归来的表情,他便隐隐觉得在这繁华世界的背后有点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像现在,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有点恐怖,似乎突然发生件意外之事,才可驱走这种感觉。
郦元心里想着这些,不觉已走出了后宫。突然,一抬头,发现前面一所大宅子上隐隐有光。郦元心想:“原来也有如我一样睡不着的人呀。”不禁有想看看何许人的念头。于是,便朝灯光处走去。忽然,看见一个人似乎是低着头从外面进入屋子,屋外模模糊糊好像还站着不少的侍卫,手里各拿刀枪剑戟,不时反射过来月光冷冷的清辉。郦元心想,天色尚早,谁会这么早就开始会客呀,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于是,不再往前走动,纵身跃上一颗高大的榆树,居高临下,只见这些侍卫围着这大宅子来回总动。有个头目喊道:“大家精神点呀,要有贼人闯进,我们都得掉脑袋。”侍卫随即答道:“是,是,你就放心吧。”郦元越发感到奇怪,决定探个究竟。于是,手里折了根树枝,朝宅子前面的空地上掷了下去,力道甚猛,只听“啪”的一声。侍卫们忙问,“什么声音?”并都朝声响处涌去。这一眨眼的功夫,郦元纵身跃上屋顶。
只听那个头目道:“是一个树枝,大家不必大惊小怪。”有一个侍卫挺精明,问道:“这儿没有树呀,怎么会有树枝呢?”这一说,登时有人附和,嚷嚷道:“是呀,没树呀!”“树枝落下来,声音竟然这么大。”
郦元在屋顶吓出了一身冷汗,唯恐他们瞧出什么破绽,向屋顶上看。于是,四肢伸开,身子紧贴屋顶。这时,只听一个侍卫说道:“你们看上面是什么?”另一个答道:“好像是个大鹰。”那个头目道:“刚才那个树枝肯定是从鹰身上掉下来的,它飞得那么高,掉下来当然声音很大了。大伙儿别在这儿瞎猜了,赶紧散开去巡视。”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似乎都觉得有理,也就不说什么了。
郦元这时才如释重负,觉得此鹰实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才悄悄地将屋顶的瓦揭掉几片,屋顶露出一条缝。郦元将眼附于细缝,只见屋内灯火通明,一对年轻男女坐于大厅之上,男的圆胖脸,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紫色锦袍在烛光映照之下熠熠生辉。那人一扭脸,郦元看得清楚,正是二哥郦虎,几年没见,二哥越发精神,神采飞扬。那女的正附于二哥耳上商量什么。郦元只见她尖下巴,吊角眼,两道眉毛画的又浓又长,直入鬓里,肤色倒是晶莹如玉,身着大红绸裙。郦元似乎从没见过她,但一见之下,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两人前面有个人弯腰揖手立于当地。郦元看不清脸,只是感觉此人并不年轻了,从衣着上看,应是朝中老臣。
只见两人抵头低语了一会儿,二哥与那女子分开,笑着对那老臣道:“景大夫,你现在已是三朝元老了,朝中之臣无不敬重你,父王也敬你三分,你也可谓位极人臣了,眼瞧着父王年龄一天天的增长,身体也没前几年硬朗了,这稽国的半壁江山可要靠你老撑着了。”郦元一听此人乃是景臣,不觉心里一暖。小时候,朝中大臣只有景臣与伍福伍将军对他还不错。不知二哥天不亮就召他干什么,又听他提到了父王,不知他欲意何为。只听景大夫不慌不忙地道:“殿下,为人臣者,不敢懈怠一日,犹恐国一日不安,君一日不宁。国王神灵护佑,龙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实是稽国之福,百姓之福。”二哥又道:“父王长命百岁,固是我辈之愿,可连日来,父王连服哥哥所炼丹药,病情未见轻也就罢了,却有加重迹象,不知景大夫如何看待此事。”景大夫道:“殿下,倚老臣看来,此正和医道。”二哥听了,脸登时沉了下来。那女子,几次欲言皆被二哥使眼色止住,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疾声厉呼道:“景大夫此言何意?父王病相加重,如何正和医道?”景大夫对她的疾言厉色似乎并不畏惧,依然缓缓道来,“自来沉疴,病因皆在心、肝、脾、胃、肾,及各路经脉,所以厉病往往看不出病相,常人往往不知,于是便不加治疗,致使病情日重,甚或使人突亡;若将病因驱至肌肤,虽看起来病相加重,却连常人也知诊治,若有神医,更是药到病除。国王之病,据老臣所知,根在肝内,现却驱至表里,如之何不是大王之福,稽国之福?”二哥听了此言,似觉有理,也不禁点了点头。那一女子又喝道:“倚景大夫之言,国中百姓都要感激大王子了?”景大夫点头道:“依老臣之见,确实如此。”那女子道:“大王子整日沉溺于修道炼丹,对国中之事从来不管不问,国中百姓却要感激他,莫叫邻邦耻笑就谢天谢地了。”景大夫道:“国中之事,眼下自有国王及众朝臣处理,至于大王子,老臣相信他终会悟出真道,致力于国事的。”那女子还要说话,二哥摆了摆手,示意那女子不要再说了,然后对景臣道:“景大夫,你回去吧,大老早的叫你过来,实在是我对父王的身体担心呀。”景大夫又深鞠一躬道:“老臣明白,老臣告退。”只见景大夫退至门口,转身出了门。
景臣出去之后,郦元见二哥与那女子商量道:“看来册立太子,景臣这老东西还是要力举大哥的,他是朝中老臣,威望极大,这么一来,肯定会有很多人附和的。”那女子道:“看来,咱不能从他身上下手了,咱们必须从下面下手……”说到这里,她将声音压得极低,幸亏郦元内力已达到一定修为,耳聪目明,即便如此,也只是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她的大意是,他们必须釜底抽薪,将景臣孤立,动了大树之根,还动不了大树之干?到那时候,他一人力举,又有何用?
此时郦元已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