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魂师的诡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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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反向来看，我想要不引人耳目的进入不存在的街道，可我又不像小影这样存在感为零，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终究会有一双眼睛看到我的身姿，终究会有一对耳朵听到我的声音，哪怕这些都是无意的行为，但积累下来，总会暴露出我的行踪，不存在的街道也只是一个笑话。”
“所以……”言小天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人群，最后停在了小影被冻得有些泛红的双颊上。
“让所有的眼睛，所有的耳朵，看不到，听不见，察觉不到，那么不管存在之物如何庞大与吵闹，也会变得与不存在一样。”
巴扎听完言小天的话，久久没有出声，他在思索言小天语句里的意思。
“那么小子，你有想法了？”
“五感闭识，就像是寂静天幕那样，只不过是极小范围，而且是反向作用于自己。如果拿个词汇来形容的话，就是辐射。”
“辐射？”巴扎听着这词觉得有些怪。
言小天咧嘴一笑，对巴扎说道：“这是常人的词汇，你大概比较陌生，不用管它具体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把五感闭识这种手法以自己为中心散发出来，那么对于常人来说，存在之物便是不存在。”
这一点，实际上言小天也有研究过，不过并不是作为一个戒魂师，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学到过。他从常人的书本上知道了人体的结构，知道人的眼睛里有盲区的存在，以及人类能听到的声波频率范围。所以运用魂力，还真的可能模拟出一个小型的反向寂静天幕。
《五十二》避人之目（）
“只有不存在的人，才能进入不存在的街道。”言小天说罢，巴扎听完倒是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竟然利用上了常人的知识。
“倒是有点名堂。”巴扎一改之前的想法，他觉得按照言小天的做法，或许真的有可能在周围的人群中找寻出要进步不存在街道的人。
可是应该怎么找呢？巴扎对这一点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他现在莫名的对言小天有了信心。如果现在言小天说自己找不出来，那么他可能就要跳上言小天的头，给他来一记尾击了。
“小子，说说吧，按你的想法，怎么去找那些人？”
听到巴扎的话，言小天微微一笑，他拉过身边的小影，让她进入隐身的状态，随后对着巴扎如此说道：“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什……什么！？”巴扎大惊，原来以为言小天思考了这么久，现在才只是刚刚要开始行动，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已经找到了所谓的进入不存在街道之人。
言小天轻哼一声，对巴扎说道：“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一直在逛街啊。”
“为什么？”巴扎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想要找到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其实我只做了两件很简单的事情。第一，融入周围的人群，按照他们的视角，他们的行为来做事情，第二，当我习惯了这种视角与行为之后，再去寻找这所有视角之中的盲点，换言之，就是找到所有人都不可能会看到的地方。”
“只有把自己变成白纸，才能切身体会到黑点的存在。”巴扎喃喃自语，为言小天的想法所动容。
言小天也不管巴扎心里想了什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从街头到街尾，每一家商店我都看过，每一处摊位我都走过，所有人脸上的表情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他们目光所至，如同一盏盏灯光，照亮了这整个街道，可以说，这条街上，没有哪一处地方有黑暗的存在。”
他打个响指，继续说道。
“然而，还有一个地方，一个绝对不可能没有黑暗的地方，一个不管多少双眼睛，都不可能完全照亮的地方。”
“那是？”巴扎有些急迫的想要知道言小天的答案。
言小天轻轻呼出一口气，竖起食指，指向了天空，同时对身边的小影说道：“小影，你抬头看看。”
“天……天上？”巴扎有点发愣，他知道不存在的街道的运行原理，但对于如何进入那里倒是不太清楚，毕竟失去身体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平时一直待在护身符中的他，觉得言小天的想法实在有些离奇。
但巴扎自己仔细想一想，觉得似乎言小天也并没有说错，看看这周围的人群，他们被商店之中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流连在路边的小摊之前，坐在简陋的椅子上大快朵颐的吃着刚刚买来的食物，所有人，目光充满了这个街道，却极少有人望向天空。
“温城……可是禁止放烟花的啊。”言小天双手环抱在胸前，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对巴扎说着。
“现在的人，已经忘记了应该以什么样的理由看向天空，也已经遗忘了曾经的本能，因为地上充斥了太多吸引他们目光的东西，所以，天空反而成为了一处绝佳的隐僻地点。”
如此说着的言小天，马上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小影轻轻拉动。小影在观察过天空之后，确实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天上……有东西，但不是鸟，不是飞机，也不是……人？”小影抬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辨认着天空之中的情况。
温城的发展已经到达了夜幕里没有星星的地步，举目望去，只有一片漆黑与残月。但像小影这样从小就受到特训的人，能看出常人，甚至是戒魂师都注意不到的东西，毕竟从小就受到过窃魂兽血液的浸泡，感官方面已经超越了常人。
只要小影想，她甚至可以在脑中转化整片天空的影像，魂力与各种不为人知的东西都会交织在她的脑中，这是成为影子的必要条件。
言小天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下头顶的天空，马上又将视角转回。他尚且不能确定那些行走在天空上的家伙会不会发现自己的窥视，让没有存在感的小影去看是最安全的行为。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的向小影问道：“不是人？你看到了什么？”
“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外表也完完全全是一个人的样子……但是那个东西的行为很奇怪，魂力也很怪，那种波动，完全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不是人？那是窃魂兽？”言小天一愣，能模拟成人类的窃魂兽不少，他就知道有好几种，也消灭过不少类似的。
然而很快，言小天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个窃魂兽，行走在天空之中，俯视着下方的人群，竟然能够忍受住那永恒的饥饿感觉，而不飞扑下来？
原本沉默着的巴扎突然开口，对言小天说道：“小子……那确实是要进入不存在街道的‘人’。”他把那个人字说的很重，同时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猫脸上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意识到巴扎的不对劲，言小天马上追问道：“巴大爷，说话要说完整啊。”
巴扎啧了一声，语气里少有的带着几分颤抖。
“小子，如果我说，窃魂兽之中存在一种人形的生物，就和动物里有人类一样，你相信吗？”
“我相信啊。”言小天双手一摊。
“你……你这小子。”看到言小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巴扎有些生气的跳起来，用猫爪敲了他一下。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那种存在的可怕！”
“唔……”言小天挠头，虽然巴扎是在精神里敲了他一下，但肉体上还是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疼痛。
“那种生物，我曾经见到过，实际上和魂兽与窃魂兽的起源一样，都是从人类接触到魂力之后才出现的。你想一想，除了魂力，人类能够利用的是科学，而科学让人类建筑起巨大的房屋，拥有了致命的武装……”
“等等……”言小天突然打断了巴扎的话，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身体不禁一颤。
“你是说……”
“没错。”巴扎点点头，对言小天说道：“魂力之于那种存在，相当于科学之于人类。”
《五十三》梦境之构（）
戒魂师出现的上千年历史，也是人类神话开端的，超自然力量第一次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而那些窃魂兽之中的人形生物，在神话之中则扮演着类似于魔鬼的角色，形象一直流传到了现代。
作为神的对立面，魔鬼在地狱之中凝视着人间，可想而知，他们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而除了力量之外，他们最可怕的就是蛊惑人心的能力。”言小天轻声说着，向身旁的小影解释。
“不得了，温城竟然出现了这种东西，我记得他们不是被古代的戒魂师们封印了吗？”巴扎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惊讶。
听到巴扎的话，言小天倒是有些了然的说道：“封印就是要让人破坏的东西啊，为什么上古那些传说级别的戒魂师不做得更干脆一点？真是要麻烦后人呐。”
“你懂什么，这些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本来就是魂力的化身，要消灭他们，就和破坏物理法则一样。你想想，普通人能消灭物理规则？”
“唔……”言小天因为巴扎的话而愣住了，没想到那些诡异的东西竟然有这种设定。
“这些窃魂人，原来来头这么大？”
“窃魂人？这个说法可不传统。”巴扎摇摇头，目光之中现出一丝谨慎。
“按照那个时代的说法，我们叫他们为异魂人，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们也算是人类了。”
“人类？”言小天的语气之中带上一点疑惑，他向巴扎问道：“什么叫从某种层面上是人类？”
面对言小天的问题，巴扎却是神秘的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
“有些事情，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切，臭老头……”虽然嘴上这么说，言小天心里却被巴扎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他正想着怎么从这个岁数大得吓人的古老魂兽身上得到一些消息时，身边的小影突然啊呀的叫了一声，吸引了言小天的注意。
“小影，怎么了？”言小天轻声问道。
“那个……那个东西，人？飞到一个地方就不见了。”
听到这话，言小天心里一个激灵，他知道，那个异魂人消失不见的地方，就是不存在街道的入口，换言之，他终于摸索到了如何进入不存在街道的第一步。
“小影，快带我去！”
言小天话音未落，身边的少女便已经拉起他的手跑起来。两人穿过了周围的人群，逐渐朝着街道的一处奔去。而巴扎这时却转了转猫眼，舔着爪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奔跑的过程中，言小天觉得身边的光明正在逐渐的减少，而原本嘈杂的空气也变得寂静起来，他有些奇怪的望向了四周，却发现周围一切东西的色彩正在逐渐变淡，同时只剩下了轮廓，这情形跟他第一次精神到达传承之地一样。
“这……这是？”明明还是在那条街道之中奔跑，可四周的一切却已经随着自己位置的变化而变化，这已经不似现实的规则，而像是一种梦境般的体验了。
就在这时，巴扎开口了。
“小子，你现在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不存在的街道，究竟是什么原理。”
被巴扎这么一问，言小天心里莫名出现了两个字，同时脱口而出：“难道是……梦境？”
“是了！”言小天打个响指，恍然大悟。
“不是物理层面的隐藏，也不用魂术，而且梦境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进入梦境之中，似真非真，存在却也不存在。”
“没错。”巴扎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里和传承之地类似，只不过传承之地是由纯粹的精神构成，而不存在的街道是用梦境组成的。”
听到巴扎的话，言小天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同时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个梦境好真实，和传承之地的感受根本是不一样的。”
“废话，只有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才能轻易感受到不真实感，你在别人的梦境里却会觉得无比真实。”巴扎有些警惕的说着，而言小天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
“干嘛？”巴扎突然发现言小天凑近了自己，虽然这是在精神世界之中，但言小天眼里闪动的那种光芒却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巴大爷……”言小天一字一顿，把大爷两个字说的很重。不顾巴扎的抗议，强行抱起了他猫咪一样的身体，同时用手逗弄着巴扎毛茸茸的下巴。
“唔……喵，小子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好舒服……喵，不对！”巴扎根本不能抗拒言小天之前植入的喵咪本能意识，被他这么一捣鼓，根本连跳都跳不起来。
“猫大爷，你知道很多事情嘛？”言小天笑嘻嘻的凑近了巴扎，从脸上一看就知道他正在想一些坏主意。
“小子，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