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魂师的诡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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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对于这种环境的觉察，言小天往往能在骨刺到来之前就预测到它的攻击方向。虽然他身手还显得有些笨拙，但是总能险而又险的让骨刺擦过自己的身体。最重要的是，言小天经过这几波的攻击，已经基本能够确定罗季所在的位置。
言小天看着某个方向，轻声低语起来。“前方，再走四步，就是那个家伙的藏身地。”
就在言小天浑身因为兴奋而发抖的时候，巴扎突然冒出，警告言小天：“不一定的，寂静天幕能欺骗你对空间的感知，你感受到的那个方向，有可能是假的。”
“这就是我之前为什么要闭上眼睛的原因了。”言小天轻笑，对巴扎解释。
“就算是四周黑暗一片，眼睛不能看到任何的东西。但是它依然是对空间感知的重要手段，所以我为了确定罗季的方位，直接屏蔽了视觉。用不会被封闭的感觉来观察骨刺的位置。”言小天停顿一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想，寂静天幕对空间感知影响的原理，就是通过封闭视觉来实现的。对于无意识的空气，完全没有作用。”
听到言小天的解释，巴扎还是有些担心，他说道：“这种魂术可是上古窃魂兽的能力之一，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被你猜到原理？”
“放心吧，老头子。”言小天闭着眼，低声对自己，也对巴扎说着。
“对魂术的理解，没有人能比戒魂法师更加熟练。”
巴扎听了，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可我听说，你不是一个半吊子的准戒魂法师吗？”
一听这话，言小天嫩脸一红，脸上意外出现了不好意思的神情，连说话都有些支吾起来。
“谁……谁说的……我虽然逃了考试，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特别是小时候背的那些书……”
“得了得了……我开玩笑的。”巴扎没想到，自己这话说出来之后，言小天竟然是这种反应，心里顿时感到有些好笑，同时声音里也带着一些戏谑，之前紧张的口气也为之一松。
巴扎变成的护身符在原地滴溜溜的一转，竟然在言小天身边投射出来一个幻影，随后这个幻影贼兮兮的凑近言小天的耳边，说道：“我知道，不就是不愿意让那个小丫头给你输出魂力嘛。”
“你！？”言小天一愣，没想到巴扎这家伙竟然能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更惊讶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心思。
感受到言小天的想法，巴扎很得意的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毕竟之前我还挂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也是能感知外界的……”
随后巴扎坏笑几声，也不管正在费尽心思躲避攻击，并接近罗季的言小天，就这么变成护身符趴在了他的耳朵边上，轻轻的对着言小天说话。
“这只是我用魂力做出来的投影，小把戏而已。倒是那个小丫头，你怎么想的，每次跟个木头一样，你是太傻了呢？还是太装了呢？”
言小天侧身一个翻滚，灰头土脸躲开了三支直射向自己心脏和重要器官的骨刺，但这时他离罗季就只有几步之遥了。他听到巴扎的耳语，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你就当我是傻子呗。”
得到言小天的回答，巴扎倒是有些意外的沉默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看到巴扎这个样子，言小天苦笑着把他从自己耳朵边拉走。
“我说……我们现在面临着生死关头，这些事情放在一边，以后再说好不好？”
听了言小天的话，巴扎顿时改了语气，教训起言小天来：“现在知道生死关头了？之前那些大胆的计划怎么就不考虑了？”
“嘘……”言小天竖起食指放在嘴唇边上，同时屏住了呼吸，只用精神和巴扎交流。
“我很早就发现了，只要我屏住呼吸，就不会被攻击，你说这是什么原理？”
“我怎么知道什么原理？”巴扎切了一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言小天已经和罗季距离十分接近，几乎是触手可及。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没有好气。
言小天苦笑，他也能模糊的感应到巴扎的心情，毕竟面对死亡谁都不能平静。更何况还是巴扎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越是活得久，就越是恐惧死亡。没有办法，言小天只能哄着他。
“老头子……老爷子？老爷爷？巴老大！”
似乎是对言小天第二次叫他巴老大很是在意，巴扎装作淡定的开口说：“小子，你讲！”
得到了巴扎的回应，言小天顿时嬉皮笑脸起来，他问巴扎：“一个窃魂师，怎样才能在寂静天幕中得到额外的感官？而且这个感官是通过生物呼吸来辨别的？”
听到言小天的问题，巴扎一愣，他沉默下来，回忆了一会儿，告诉言小天：“人类要是想突破寂静天幕的封闭，必定只能借助魂兽或者窃魂兽的能力。而窃魂师不可能被魂兽认可，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移植窃魂兽的器官了。”
“移植……窃魂兽的器官！？”言小天听到巴扎的回答，不禁愣住了，这些是他从书中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没错……”涉及到这个话题，巴扎的语气也有些凝重起来。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是的，你提醒了我，能在寂静天幕中获得额外的感官，又是以生物呼吸来辨别的，应该是千眼盲兽的眼睛！”
《三十五》莽撞而亡（）
“千眼盲兽？”言小天眼前一亮，听到巴扎说出了一个熟悉的窃魂兽名字。同时他回忆起一些有关千眼盲兽的特质。
这是一种并不十分常见的窃魂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肉球，但肉球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很多只眼睛，所以被称为千眼。而更令人稀奇的是，虽然这种窃魂兽有这么的眼球，但却没有视觉，它们生来盲目，仅仅只靠眼球来感应生物的呼吸。
巴扎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窃魂师可以在寂静天幕里感应到你，原来是移植了千眼盲兽的魔眼？”
但随后，巴扎又疑惑起来，对言小天说：“这里人也不少，为什么他能准确的认出你？据我所知，千眼盲兽的魔眼并不能仔细的分辨出每一个人。”
“很简单……”
言小天眼睛看着前方的无边黑暗，对巴扎说道：“这里除了我，全都是戒魂骑士，他们身上流动的魂力就和灯塔那样刺眼，在一片光芒之中，黑暗反而变得显眼起来。”
巴扎沉吟了一会儿，化身成的护身符在空中人性化的点了点头，说：“也对，罗季这家伙考虑的真是周到，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是直接踏入。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小子，现在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言小天苦笑。
“倒不是没有。”
一听到言小天说有计划，巴扎突然来了精神，他有些好奇的问言小天，“说说看你的计划。”
“那就是……”言小天说着，眼睛紧紧盯住了一个方向。
“等会儿，小子你该不会是要……”巴扎能够模糊的感受到言小天的想法，顿时心下一沉，声音更是带着惊讶。
还未等巴扎的话说完，言小天就已经直直的向前扑出，他的右手紧握，一拳就朝着前方的黑暗打去。
哗啦的一声轻响，言小天只觉得自己似乎打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杯子。这一拳正好将那个杯子从罗季的身上打飞，而罗季似乎也没有料到言小天会这么莽撞，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杯子就已经坠地，在黑暗之中发出碎裂的声音。
“成功了！”言小天听到声音，知道寂静天幕对五感的封闭已经减弱。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打破了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耳朵的感觉已经回来了。
同时，巴扎的大喊直接在言小天的心底响起，几乎要把他震晕过去。
“小子！快跑！”
“逃不了……”罗季从黑色兜帽之中露出自己的侧脸，一直冷若冰上的脸上有了波动，一缕残忍而嘲弄似的微笑出现在他的脸上。
原本逐渐变得淡薄的黑暗，在一瞬间朝着两人收束。阳光终于能够从窗外透进来，然而却在两人所站的位置被阻挡。同一时间，所困的戒魂骑士们终于重获自由，但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就看到了屋子中央那一团浓重而深邃的黑暗，预示着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冰冷，僵硬，以及恐惧。三种负面情绪如藤蔓般缠绕上言小天的身体，让他在原地动弹不得。同时他面前浓重的黑暗像是雾气一样，被一双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拨开，露出了罗季真实的面容。
罗季的脸上，嘴角边依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的一对三角眼饶有兴致的看着言小天，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
“你……你这家伙……”
连手指都僵硬到不能动弹的言小天回忆起了那一晚的恐怖，惨死而失神的少女，满地的碎肉与残破的内脏碎块。以及这种生死都被掌握在别人手上的不安与恐惧感。
“你……很眼熟。”罗季的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像一个死人在看着这个世界。
这场景与那一天很像。在那一天，言小天失去了自己一半的灵魂，如果不是巴扎救了他，现在他早就已经成为地里的泥土了。
但现在，面对着罗季，言小天却睁大了双眼，目光之中没有畏惧。他强撑着让自己能够直视罗季，用意志对抗着来自于自己身体本能的恐惧。
言小天甚至可以猜出自己中了恐惧术。这是一种用魂力强行渗透到他人身体内的魂术，很初级，却是对付没有魂力保护者的最好方法。
折磨别人，玩弄他人的精神，然后逐渐虐杀。满足自己的嗜好，这是大部分窃魂师都会干的事情。
罗季与言小天，两人的目光互相对视，一个带着戏谑般的笑意，掌控了全局。而另一个则是砧板上的鱼肉，只等对面的狼张开血盆大口，然后送上自己鲜活的肉体。这一刻，时间似乎都缓慢下来，连话唠的巴扎都像是害怕了一样躲进言小天的身体。
随后，根本没有意外。面对着恐惧术的控制，言小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他能保持与罗季的对视就已经算是人类意志能做到的极限了。言小天的眸子中倒映出一双苍白的手掌，罗季的手指正慢慢在其中放大，而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而在他们两人旁边，戒魂骑士们合力向着这团黑暗发起了进攻。但是不管他们输入多少的魂力，都像是泥牛入海。浓缩了的寂静天幕，更加难以打破。
“他们，可真是卖力呢，不久，我的魂术就要被打破。”罗季凑近言小天的耳边轻声说着，他的眼睛有些惋惜的看着地上。
“可惜，你打破了我的鲜血圣杯，寂静天幕已经无法维持了。不过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这时，原本已经沉默下来的巴扎突然开始开口，他语气急切对言小天吼道：“这是个机会！小子你知道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吧，赶快问他是怎么这一切的，赶快夸他，让他得意忘形，拖到那些傻大个救你！”
“唔……”听到巴扎的建议，言小天的嘴唇开始蠕动起来，就要开口说话。
然而这时罗季的神色一冷，他扬起左手。张开的手掌上瞬间出了一柄鲜红的巨大镰刀，随后罗季用力一挥，镰刀马上掠过言小天的上半身，将他活生生的腰斩。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致于连巴扎都愣住了。他吓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直到很久之后才蹦出了一句粗话。
“我……我操！？”
《三十六》偷天换日（）
言小天的身体被罗季用镰刀一分为二，跟萝卜似的切成了两片，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而令巴扎奇怪的是，言小天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他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景出现。
罗季也愣住了，因为他拿着镰刀划过言小天身体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丝异样。这和之前杀人的手感完全不同，镰刀接触到言小天的时候，根本没有丝毫的阻碍，就好像是在割一片薄纸。
既像是在回应着罗季的疑惑，言小天落在地上的两半躯体呼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发出青蓝色的火焰，同时伴随着一团巨大而猛烈的能量，向着罗季的脸上爆炸开来。
罗季冷哼一声，抬起了左手挡住爆炸，同时他冲进爆炸的中心，想要寻找言小天残骸的踪迹，却赫然发现地上只剩一片黑色的木屑。
事到如今，罗季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他杀死的只是言小天的黑木替身，这也回答了为什么他用镰刀切割言小天身体时，感到手感不对劲的问题。
不过明白了这一切的罗季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恼怒的神情，他仅仅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四周正逐渐变淡的黑色天幕，轻轻自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