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难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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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霖依依不舍地看了昏睡的小甘蔗一眼,叮嘱刘老爷道:“他怕黑,以后睡觉给他留盏灯。。。。。。”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甘霖光着脚漫无目的地跑着,一直跑到气也喘不过来,她扑倒在雪里,什么感知都没有了,只知道痛彻心扉地大哭,从此她就是一个人了,小甘蔗,你一定要过的好。
日子还是要继续,甘霖哭累了,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天广地阔看不到尽头,没有一个属于她的方向。
“小伙子,一个人站在这里不怕冷啊。”一个腰间别着草绳的老汉站在她的面前,心里琢磨着她为什么这么伤心。
甘霖看了老汉一眼,皮肤黝黑,长相憨实,嘴里叼着一根竹子根挖的烟锅,她没说话。
老汉愣了一下,“哑巴?”
小甘蔗一走,甘霖的心都被掏空了,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还在乎眼前老头的问话。
老汉惋惜地叹了一声,把烟锅在鞋底敲了敲,倒出烟灰,这小伙子虽然干瘪、脏,可是隐约还是看得出长的眉清目秀,怎么是个哑巴啊,说不定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才会被家里人扔了。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噔噔地跑了过来,搓着手跺着脚道:“厚田叔,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饭好了,快去吃点儿咱们赶路,别耽误了交差啊。”
厚田看了小伙儿一眼,搭在嘴上吹了吹又往烟锅里添了些烟丝,用火折子点着,吧嗒抽了两口恓惶道:“乐福啊,这一趟不顺利,还差两个,你说回去咋交差啊,还不叫本家骂死。”
这个叫乐福的小伙子也头痛起来,看到甘霖愣愣地站在一边,道:“厚田叔,这不是一个嘛。”
厚田看了甘霖一眼,摇了摇头,“这是小子,还是个哑巴,要了有什么用。”
“打杂添水啊,哑巴只干事不说话多好,算一个吧。”乐福哪里管这么多,反正人数凑够就行了,现在这年月人越来越不好找了,哪里还由得挑肥拣瘦。
厚田这才问甘霖,“小伙子,现在有一份好差事让你做,你干不干?”
甘霖还是没说话,看着厚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好差事。
乐福推了厚田一把,提醒道:“哑巴!”
厚田噢了一声,大声地又说又比划,“吃得饱饭,能挣工钱,干不干?”
甘霖这才有点回神,吃饱饭,挣钱,她要是能攒一些钱,就可以把小甘蔗要回来了?“干,太远我不去。”
厚田和乐福两人一愣,还以为是个哑巴,没想到会说话啊,哎哟哟,这下好了,这小伙子除了瘦小一些,模样一个顶俩啊,“不远不远,就在邻县。”
甘霖听了一口答应,邻县不远,她随时都可以回来。
厚田和乐福喜滋滋地拉着甘霖匆匆回了小客栈,收拾了一下就搭船要走,同行的除了她,还有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甘霖坐在船上,有些疑惑,邻县走旱路不到半天就到了,为什么要坐船啊。
第三章 羊入虎口()
开船了,厚田和乐福就把甘霖他们带进了船舱,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馒头,然后坐在舱口看着她们。
甘霖看着手里的馒头,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要是早一点遇到这么好的事,她和小甘蔗就不用分开了,越想越是后悔,渐渐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只能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乐福似乎看出了甘霖的不适,“晕船了,来来了,大家吃点馒头就没事了!”都是些旱鸭子,要是把船吐脏了,他可不想收拾,“吃吧,吃吧。”
甘霖也饿了,狼吞虎咽地把馒头吃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管地睡了过去,水路转旱路,旱路转水路。
乐福手里端了一个木盆,用手掬了水洒在甘霖她们的脸上“起来了,起来了啊,快点儿,快点儿。”
甘霖被冰冷的水一惊,从睡梦地里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心里想大概是到了,果然不一会儿,厚田就把腰间别着的草绳抽出来,把她们一顺溜地绑了一串,说是地方大,怕她们走丢。
上了码头,不远处一辆牛车驶来,厚田紧催慢催地把她们推上牛车,一路走了。
牛车渐渐地行驶到人多的地方了,甘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两旁气派的房至,心里忍不住赞叹起来,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啊,只要她好好干,小甘蔗很快就可以回到她的身边了。
只是甘霖可能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邻县,这里是皇权在握的京都,她们吃了带蒙汗药的馒头,一连睡了好几天。
牛车经过这段繁华的地段,在一处大宅的后门停下,厚田跳下牛车,敲了敲门,里面探出一个头来,厚田进去了,问:“本家在不在?”
开门的那人说在,一边让厚田和乐福等人进去,甘霖跟在乐福的身后,一进去便东张西望起来,这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后院。
乐福见甘霖东张西望,眼珠子一瞪,举起手做了一个要打的姿势,甘霖赶忙收回了眼神规矩地跟着,等到了一间房里,厚田等人便站在那里等着。
没过一会儿,门就又开了,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香气,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跷,便嗑起了瓜子,好半天才开腔,“可算是回来了,人呢!”
厚田满堆着笑脸把两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往妇人面前推,点头哈腰地道:“本家,人都在这儿了。”
妇人一一看了,将手中的瓜子一扔,瞧着桌子道:“厚田呐,怎么才这么几个啊,货色也不怎么地啊!”
乐福见妇人生气,赶忙赔笑道:“本家诶,您可别嫌弃了,我和厚田叔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到这么几个,小是小了点儿,过两年一长开了,不都一。。。。。。”
妇人不等乐福说完就朝乐福的脸上啐了一口,一只涂了鲜红丹蔻的手指着甘霖,“你看看,女孩儿不够,还弄个小子来凑数。”
厚田求情下话地道:“哎哟哟,这个小子白送的,不要钱。”
妇人白了厚田一眼,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的心思啊,你不过是想找个小子顶替你儿子,你知道茶壶栓腿不好使了。”
“哎哟哟,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啊。”厚田极尽所能地吹捧着。
妇人不高兴地招了招手,让甘霖到跟前去,她抓着甘霖的细胳膊随意打量了一圈,嫌弃道:“这细胳膊细腿儿的,留着也不中用,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可又是个小子。”
妇人看完这些人就又不说话了,抓了一些瓜子嗑起来,神情自在悠闲,倒是厚田心里焦急起来,“你看怎么着?”
妇人吐了嘴里的瓜子皮,伸出五根手指头来,看着厚田。
“这,您再加点儿?”厚田没想到妇人把价钱压的这么低,就想讨价一番。
妇人不耐烦地看了厚田一眼,道:“我可以给你这么多的,”说着比了一个八的手势,“不过,你儿子就得去倒茶了。”
厚田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答应了,能有什么办法,他当了一辈子的人伢子,缺德事干尽,他不想再让他儿子去当龟奴,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
“那成,你去账房支了银子就带着你儿子走吧,”妇人看了乐福一眼,“你这个徒弟就算是出山了。”
厚田和乐福两个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甘霖和几个女孩子在屋里。
妇人站起来踱着步,手里拿了一个木尺,笑着对她们道:“你们既然都已经来了,就都给我老实点儿,听话了妈妈我就疼,”话说一半突然把脸一黑,“要是不听话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甘霖等人见妇人凶悍,无不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妇人这才满意,让甘霖一边儿站着,用木尺指挥着几个女孩儿站成一排,“来,走两步试试。”
几个女孩依言走了几步,妇人一下子就上了火,木尺在桌上拍的啪啪直响,训道:“噢哟哟,亏你们一个个的是姑娘,怎么走路来活像赶脚的汉子啊。”
几个女孩面面相觑,收了脚步重新走了走,越走越没个样子了。
妇人哼了一声,开门出去了一会儿,带回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七姑啊,你先把她们带过去,今天就让她们歇着,明天教她们规矩。”
七姑诶了一声,带着几个女孩就要出去,妇人把七姑叫住,指着甘霖,让她把甘霖也一并带上。
甘霖们跟在七姑的后边,没多久就到了另一间房子,里面已经住了几个女孩子了,年纪大概十四、五岁,一个个都啼哭不已,七姑把她们让进去,指着一个女孩道:“你们哭什么,等你们接了客,穿金戴银享之不尽啊,喏,”七姑说着把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推了一把,“你们现在哭,等她长大了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几个女孩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七姑也不管她们,哐啷一声把门关上,“哭哭哭,我看你们是没有挨饿,哼!”
七姑关了门就又往妇人房里去了,喜笑颜开地在妇人手里拈了几颗瓜子过去,“别说,这几个女娃还不错。”
“待会儿让账房写好卖身契,让她们签了。”妇人眉开眼笑的,这回占了大便宜了。
甘霖见所有女孩都在签字画押,也就糊里糊涂地跟着做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把自己卖了。
第四章 得罪王爷()
原来如此,这妇人竟是妓院老鸨,她此刻无不得意,干她们这一行的,不管是什么人,往那一站她就能看出那人几斤几两,又把裁缝叫来,给新来的丫头们缝新衣服,老鸨特地交代,把甘霖这些新来的衣服做大几号。
“那个小子和她们关在一起没事儿吧。”七姑嗑完手里的瓜子问老鸨。
老鸨摆了摆手,道:“那才多大?懂什么,白捡了个人,可是该给他分个什么活儿呢,我可养不起闲人。”
“哪儿缺人就让他顶上,再过上几年就送去提茶壶呗。”七姑看了老鸨一眼,这有什么难的,物尽其用就行了。
老鸨点了点头,“就这样,那些个丫头你的给我好好调。教,青黄不接可就砸了咱们涉水兰亭阁的招牌了。”
甘霖专干杂活,哪里缺人哪里顶,这几天被叫去练习绞热手巾了,一大锅煮好白手巾,用手捞出来绞干水分,教她的那个大叔手脚麻利地示范了两遍,一手快速地从滚水里捞出手巾,拧出八成水,叠的四四方方,就齐活了。
甘霖看着锅里的滚水,又看了看冻破的手,一咬牙伸进去捞了一条手巾出来,她一拧,烫的直想剁手,她吃力地干着活,一边十分羡慕地看着那些女孩儿,七姑正在调。教她们,她们多好啊,不用干这么难干的活。
女孩们每人头上顶一碗水,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水不能洒出来,要是谁不小心打碎了碗,不仅要挨板子,还得记在谁的头上,以后挣了钱从里面扣。
七姑手里的木尺啪啪直响,“抬头、挺胸,肩膀不要乱晃,水要是洒出来,今天没饭吃,”说完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你们现在恨我七姑,你们当红的时候就知道七姑的好了,再来一遍。”
七姑话才说完,一个女孩头上的碗就摔了下来,七姑站起来上去就把女孩一顿嘴巴子,一脚把女孩踹翻,拔了头上的簪子就在女孩身上扎,甘霖吓得耸了耸肩,似乎她们也不怎么轻松,谁也别羡慕谁。
“七姑,妈妈叫你去给草果儿收拾一下,今天要接客了。”七姑才坐下,一个毛头丫环就来叫七姑了,七姑听了放下手里的木尺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唉,磨蹭什么呢,楼上要热手巾呢。”一个穿着稍微艳丽的丫环匆匆来了,看也不看甘霖,说完转身就走了。
甘霖打了个呵欠,扯了扯她有些宽大的新衣服,麻溜地端起一盘热手巾就跟在丫环后面去了,手已经烫麻木了,她在心里劝自己,好坏不用受冻了,至于递热手巾那就更简单了,往那一杵,哪个客人叫手巾就往哪儿去。
甘霖跟着丫环进了一间特等房,里面装饰非常华丽,桌上全是美酒佳肴,一些穿着华贵的达官贵人,还有就是一些涂脂抹粉的姑娘,客人不远处,放着一架琴,一个长相美丽的女子在弹琴。
“那站着去。”丫环见甘霖一进去就没眼色地杵在那,就把她推了一把。
甘霖几个趔趄,差点打翻了热手巾,她闷哼一声站到墙角去,这些客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二十左的模样,他们大多左拥右抱,只有坐在最上首的男子并不理会身边的姑娘,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甘霖看得有些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浑身散发出高贵与优雅,完美的轮廓透着冷俊,淡淡的疏离感仿佛告诉他人生人勿近,可越是这般,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