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歌-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获得他们帮助的那一方通常都会在斗争中取得胜利。因此各派势力都企图找到他们,可惜无果。
近百年来,这个组织出现的频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高。但也只有两次,一次是八国联军入侵时,一次是三十年前。
祝玄息醒来时显得异常淡定,似乎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会醒。
他拍拍周身,确认没缺胳膊没断腿,轻叹一声“还是没死成。”
“怎么?”玄冥盘膝落座在他对面的石塌上,“阁下很想死吗?”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下柔软的皮毛质地顺滑,看来是上等货色。“哟,我待遇不错嘛。”他抓起皮草,“电视里不是在宣传么,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物件是祖上传下来的,那时候世人不靠口号来宣教。”玄冥没有睁眼,继续打坐。
祝玄息咧嘴一笑,“那靠什么?”
玄冥微开双眸,睁得并不完全,“杀戮。”
祝玄息眼前忽然闪过火光冲天,黑烟弥漫的一幕,在他接下来注定漫长的生命里,那种惨象他不想再看第二次,这也是他如今会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
“玄坊主是如何说服小兰的。”祝玄息最清楚元若兰,她断不可能扔下自己,必定会守在身边,可现在房中只有他和玄冥,原因不言而喻。
玄冥重新合上双目,“她以为是我救了你。”
“原来如此。”
“不过,我也可以向她解释。”玄冥双掌的水元素发出深沉的蓝光,就像来自深海。“如果你需要的话。”
祝玄息颔首道“不必了。”
“她对你以诚相待,你却要欺瞒于她,可悲,可叹。”玄冥收起双掌,从石塌上款款走向祝玄息。
祝玄息冷笑道“彼此彼此。”
“我从未承认自己救了你,她也没有问过我,算不得欺骗。”玄冥站定,“作为她舅舅,我不想把她扯进危险当中,所以不必让她知道的事情就不必说。”
祝玄息透过窗棂看着屋外围在欧阳劫身边打闹的元若兰和琴乐,莫名觉得悲伤,他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无忧无虑多久,毕竟命运一旦交缠,就难以摆脱。
1873年,北方边陲小镇。
祝玄息走过了大半个中国,看多了鳏寡饿殍,渐渐变得漠然。世道如此,他又能如何?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从一个愤青变成一个人云亦云的大多数,也不过刚刚年满17。
两年里,他当过兵,杀过人,做过申报记者,鼓捣过小生意可以说把当下最时新的职业都干了,只是每个地方呆不过一个月就开始腻,然后就会换下一个。好在那个年代没有身份证,也不联网,杀人越货却能逍遥法外的人比比皆是。
要说长进,大概是他把木、火两元神练得接近五元,比起在南淳老街固步自封强多了。其间他也遇到过一两个落魄阴阳师,他们多数干着“神棍”的活儿,去大户人家骗吃骗喝,施展一两个技法,就能把一大家子唬得团团转。
至于妖怪确实也有不少,动荡年代,人们处理尸体极其草率,彼世空间与此世时常出现裂缝,放出一两只小妖,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单靠佛道符咒就能驱除,大多不需要阴阳师出马。
为了填饱肚子,祝玄息也干起了“收妖”的勾当,不过他不喜欢靠“骗”的,因此是认认真真在找那些作乱的小妖。这些精怪来到此世大多是巧合,又因为天性使然,喜欢捉弄人,却没有真的害过人。他通常会用树枝树藤做障眼法“杀死”那些妖怪,然后把本体送回彼世。情节轻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它去了。
时间长了,人类朋友没有几个,妖怪朋友倒有不少,有些会留下来陪他一段时间再回去,他们离开的理由通常都是在抱怨人心复杂,不如彼世简单,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根据一个妖怪朋友的说法,最近这一片不大太平,总有灵异事件发生,而且动静都不有些不寻常。他闲来无事又囊中羞涩,便顺着得来的地址去了,刚一进镇子已经觉察出多股力量充斥其中,而且丝毫不掩饰,嚣张得很。
最奇怪的是,其间还有一些是来自阴阳师的,虽然不知派系,可是空气里有着一股浓烈的、阴谋的味道,使得他更感兴趣了,想都没想就进了镇。
前路有人阻挡,镇民打扮,抄着铁锹,看他的眼神极不友善,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说
“你哪儿旮瘩的,来干哈!”
与此同时,他身后冒出一大堆和他一样的人来,是真的“一样”相貌、穿着、姿势、话语
粗粗一算,足有百来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死不灭(二)()
动物的警觉性比人类灵敏许多,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它们的注意,任何大型天灾都会让它们不安,提前逃窜。网8
百来人抡起铁锹的阵仗也称得上震撼,藏在树林里的飞鸟几乎同时冲破枝桠的束缚,逃离“是非”。几十只鸟儿振翅高飞,扇动空气,祝玄息听到它们飞过自己头顶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逃命,而是灵光一闪“感悟”起人生来。
后来有段时间他迷上研究阴阳界失传的各种秘法,这句话成为他无比相信的一件事。很多神秘的技法现在的阴阳师不再使用,不仅仅因为“危险”还因为他们随着人类这个种族丧失了一些功能,已经不具备施法的条件。
不过当下,这念头只是在他心头一扫而过,步步紧逼的大队人马和突然飘起的大雪将他拉回了现实。
并非他小瞧眼前这帮人,对付一群不懂阴阳之术的普通人,再来三个这么多他也是不怵的。只不过该用哪种技法呢?如何才能不伤及无辜呢?
他一边后退一边苦思冥想,少年人想要炫技的心态在体内作祟。
五行树阵?不好,就是把人困在八卦迷宫里,而且施法手势太简易了,完全没有挑战性。
缠藤阵?不行,手法是挺复杂的,可是效果太差,关不了他们太久。
木化阵?千枝万叶阵?枯木噬心阵?……
离了火门之后他很少用火元素功法,不单因为那会勾起不好的回忆,还因为火门的技法霸道,攻为主守为辅,所以老道士交给他的两本功法籍,他翻弄木门的多,火门的少。
有了!谁说一定要用书上学的那些!
他眼中忽然有了光彩,不久前在世外高人那儿“偷”的技法刚好能现学现卖。
北方的冬天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刚才还艳阳高照,现在却大雪纷飞。雪花不是一片一片的下而是一团一团,像鹅毛一般。
难不成雪花也会觉得冷,所以要抱在一起取暖吗?
鱼非光着脚在镇上走的时候心想。
他轻抬右脚,在空中停了一会儿再踏进雪里,他在等那些抱成团儿的雪花把地面铺得更软一些。然后,他抬起左脚,重复上一步。再换右脚,就这样,左脚、右脚,右脚、左脚……
铃铃
铃铃
他左脚的脚踝上系着红绳铃铛,每隔一步就会出一声铃铛声,先开始还微不可闻,后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也越传越远。
镇子很小,路只有一条,从头走到尾也花不了半小时,鱼非因为“走得慢”才耗费了双份的时间。等他走到镇子的另一边时,铃铛的声音已经响彻云霄,弹上前方山体,化为阵阵回音,清脆的铃音变成雄厚的钟声,一直传到镇子的入口,传到闯入者的耳朵里。
可惜,他是听不见的。
鱼非诡异的笑笑,掉转回头,继续走。
梅花阵,是祝玄息给所施阵图取的名字,因为不知道它原本叫什么。
容貌一致的那百来人现在困在高矮不一,距离不等的梅花桩上左摇右摆,看着是在朝他走来,却怎么也走不近,只能瞪着眼睛,挥着铁锹干着急,有时候还会锹翻身边的“同伴”,害得对方摔下柱子,跌个狗吃屎。
“哈哈哈,好玩,哈哈哈!”
他在阵图外捧腹大笑,不亦乐乎,直到有人奶声奶气的冲他大叫
“住手!”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五六岁的男童站在几十米外的地方,眼里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聪慧。
“孩子,快回家去,别多管闲事!”他冲他喊道。
男童像是没听见,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他用力挥手,加大音量,吼道“快!回!去!”
男童仍然无动于衷,祝玄息这才现不对。
寒冬腊月又下着大雪,那孩子竟然只穿了一件肚兜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和双腿,而且连鞋也不穿。
如此不寻常,难道和这里充斥的多股力量有关?
他不再管梅花阵里的人,径直朝男童走去,其间暗自施出木元素想探对方的底细。那男童脸带微笑,背过双手,一双乌黑的眸子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木元素幻成柳叶回到他手上的时候,结果令他大跌眼镜。
纯净,绝对的纯净,眼前这孩子别说什么妖气,连一丝“脏”东西都没有,恐怕比祝玄息自己都干净许多,毕竟他手上沾着鲜血,身上挂着人命。
玄冥静静听完祝玄息如喃喃自语般的叙述,对于他的经历颇感惊奇,更对后续生的事非常好奇,干脆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的墙壁,星辰般的长滑过手臂,倾泻在雪白的上等狐毛软垫上。
咔吱
元若兰推门而入,身后追逐而来的是琴乐。她俩忘乎所以,完全忘记了周围事物的存在,扑在石塌上,互相咯吱对方。
王守成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一路小跑,总算在菜盘脱落的前一秒将其摆在了石桌上,烫红的手指捏着耳垂,左顾右盼搜寻元若兰和琴乐的影子。
句颜晨手腕向肩上一搭,指向身后,王守成点点头,撩起袖子冲了进去。
刚一进屋,看见两个不顾形象的少女,和一旁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赶忙连鞠几躬,拎起她俩的耳朵往外拉,笑呵呵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元若兰一边大叫一边瞄了一眼屋里另外两人,眼睛半眯着点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王守成直把她们拉到石桌边才松手,食指点点二人的脑袋,没好气的嘟囔一句。
“吃饭!”
琴乐吐吐舌头坐在元若兰身边,元若兰揉揉通红的耳朵,冲她奸笑。
若兰姐姐,你看到什么了?
哼哼,基情满满啊。
咦
啧啧啧,我舅那姿势叫一个妖娆。
讨厌,我都没看着。
琴乐嗔怪地看了王守成一眼,弄得他一头雾水。
屋内,祝玄息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
“我猜她们误会了。”
“有什么关系,你未嫁我未娶。”祝玄息开玩笑道。
玄冥一口水呛到了自己,美目微怒,却也没说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死不灭(三)()
人与人的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数日前,谁也不会想到祝玄息会和玄冥呆在同一间屋子里聊些成年旧事。网8一个五元坊坊主,一个五元坊叛逃者,怎么看这俩人都该是敌对的吧。
祝玄息初见鱼非是也这么想,一个小屁孩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凡事无绝对,话更不能说太满,那个小屁孩不仅日后不仅跟他关系匪浅,而且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鱼非轻蔑的看着晕倒的少年,雪飘得更密了,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他反身准备回去,身后的无男突然对他说
“小鱼,他在这儿会冻死的,俺要带他回去。”
鱼非猛地转过头,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什么?他差点杀了你!”
“没有,他那是跟俺玩儿呢。”
说着扔掉铁锹,把祝玄息扛上身,清澈如水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鱼非。鱼非从来就拗不过他,这次也不例外,他甩下一句“随你喜欢好了!”飞快地跑开,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忽大忽小的“铃铃”声。
次日,暴风雪把小镇前后左右的路都堵得死死的,完全孤立起来,中午的时候才停。阳光不咸不淡的照在大地上,没温度,泛着白。
鱼非和无男在雪地里堆雪人,他还是那身单薄的打扮。和脚踏实地靠双手推起雪球的无男不同,他滚雪球的方法另辟蹊径,是用脚“踢”出来的。不但效率高,连形状也更圆更好看。
他看到无男手里那个疙疙瘩瘩的雪球仰头大笑道“无男!你怎么这么笨呀!”
无男也不生气,憨憨一笑,“俺不比你,你打小就聪明,可是这个头儿咋也不见长呢。”
鱼非耸耸肩,显然也没有把所谓的“缺陷”放在心上。
祝玄息被雪地反射的强光弄醒,他身上结结实实捆着麻绳只露个脑袋,跟粽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