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火丹王-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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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宋立干笑了两声。此时他的心情其实挺复杂。
对于圣皇，宋立也曾经将他当成为长辈，只是权力这个东西实在是如同毒药一样，只要喝下去就没人可以不中毒。
宋立的确是没想过当皇帝，但是圣皇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当宋立的功劳太大足以震主时，圣皇就自然而然的出手要对付他了。
于是原本挺好的关系就一步步的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圣皇，宋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话。
他心里很清楚，圣皇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着，否则的话，有了他在，就会给那些铁杆保皇派们继续搞风搞雨的借口，也会给一些野心家们留下一面随时可以用的旗帜。
“我不会当皇帝的，所以你这番话未必真的用得上。”宋立沉默了片刻后道。
圣皇闻言倒是一愣，看着宋立，半晌后才确定他是在说真心话。
这让他忽然间有些后悔，如果他很早以前就明白宋立的想法，并且相信他的的确确无意夺取皇位，又何必搞出那么多事情，以至于搞来搞去把自己搞成了亡国之君。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圣皇心头一闪而过，随即他就重新恢复了枭雄本色，大笑道：“看来朕还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你，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
“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是心里却并没有什么不甘心或者遗憾，更不准备向你们父子俩摇尾乞怜，自古皇室多内斗，朕就是这样登基的，天家无情可见一斑，但是换个角度来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优胜劣汰的方式。”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精明，最强大，拥有着最强气运的皇者，也才有资格掌控宋氏江山！”
“这一次朕输了，但是对于宋氏来说，却是并没有什么坏处，不管怎么说，你血管里流的也是圣祖的血，不是吗？这大好的江山终究还是在我宋氏手中，等到你日后登基之时，照样也得到太庙之内跪拜我。”
说到这，圣皇笑看着宋立道：“宋立，你说说看，朕这次到底算是输了还是赢了？”
宋立无言以对。
没错，宋立从一开始打出来的旗号就是清君侧，正朝纲，也就是说，根本不是篡权夺位。
这么一来，圣皇就算是死了，也照样会被供奉到太庙之内，到时候依旧可以享受后代皇帝的供奉。
现在宋立不打算当皇帝，可是等到将来宋星海没了，这个皇帝之位还得他来坐，到时候登基时要上告于天，下告于黎民，此外就是要去太庙祭拜，最终宋立少不了又得向圣皇叩头。
“你就不怕我来个六亲不认？”宋立道。
“不怕。”圣皇笑道：“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这也是我最放心的地方，宋立，我要跟你谈笔交易。”
“什么交易？”宋立注意到了圣皇此时自称时已经不再用朕，很显然，他已经放下了皇帝的身份，打起了亲情牌。
“我可以将皇位禅让给你……”圣皇道。
“别，这皇位我不要，你还是给我父亲吧。”宋立摆了摆手。当皇帝这种苦差事，他现在可是真不想干。
“也好。”圣皇并没有坚持，道：“就说我的儿子们才能有限，难堪大任，故而效仿古人，兄终弟及，这样不仅我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你们父子俩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个好名声。”
“那我就谢谢你了。”宋立道。
“别着急。”圣皇道：“既然是交易，我开出了价码，你也得听听我的条件。”
“你当初真不该当皇帝，要是当个商人的话，说不定已经是富可敌国的大富豪了。”宋立翻了翻白眼道。
“没错，我有时候也挺遗憾的。”圣皇点点头，道：“其实没人知道，我当初真的是想要做生意的，只是人在皇室，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听着圣皇说这些话，宋立倒是觉得他比以前高高在上时顺眼了许多。
如果圣皇一直如此，也许事情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也不会枉死这么多人。不过宋立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大势已去，圣皇才会脱下层层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来。
“作为我刚才所说的那些事情的回报，我希望你保证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和他们的母亲生命安全。”圣皇道。
“其他的人呢？”宋立注意到了圣皇所说的话里，似乎并没有提到他其他的妃嫔，因此问了一句。
“自然是随我走了。”圣皇微笑着道：“下面多寂寞呀，要是身边没有人伺候，我这个圣皇岂不是当得很没趣，还有，你们父子看着哪个大臣不顺眼，也可以列个名单给我，在禅位之前，我可以再帮你们父子一把，带着他们一起走，只希望你们父子俩能够善待我的那些个子孙。”
“好。”宋立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只不过若是你的儿孙们不安分守己，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留着他们。”
圣皇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他们不作死，那就不会死，可要是他们要夺你的江山，那要是兵败被杀也是活该，我不会怪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立道。
该说的说好了，圣皇要过了纸笔，开始亲手书写圣旨。
第一份是写给卫千里的，命其放弃抵抗，率部投降，就地等候收编。
第二份则是写给宋星海的，很简明扼要的告诉他，自己命不久矣，只是膝下子孙才能浅薄，难堪大任，所以因循古礼，兄终弟及，将皇位禅让给他，希望他善待百姓，万万不要毁了列祖列宗打下来的江山云云。
第三份则是写给天下百姓的罪己诏，这是要等他死后明发给天下的。
第732章 圣旨（）
这一份罪己诏的内容就要多了一些，总体上来说就是回想自己即位后的各项方针政策，其中有什么不足之处给黎民百姓造成了什么样的不好影响，他感到十分愧疚。
同时也提到了自己任用奸臣，以至于其祸乱朝纲，陷害忠良，让宋星海和宋立父子蒙受冤情，以至于宋立不得不起兵清君侧正朝纲，现在他虽然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但是却为时已晚，只希望继任者可以代为弥补。
有了这份罪己诏，固然是圣皇给自己的一生做了个总结，当然免不了有一些粉饰，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可观的，更重要的是，有了其中的一些话，也就给了宋立起兵造反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理由，日后青史之上，起码宋立不会再背上一个篡逆者的恶名。
第四份圣旨比较特殊，圣皇写的时候用的是朱砂笔，上面写的都是是一连串的名字，包括了朝堂之上将近三四成的大臣，并且全都是铁杆的保皇派。
圣皇很清楚哪些人是靠向自己的，现在也是一个都没放过，倒不是说他恨这些人，而是想要用这些人的脑袋来换取自己儿孙将来的太平和富贵。
圣皇心里明白，这些人他不杀，宋立将来也不会放过他们，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操起整个屠刀，也算是卖给宋立一个人情，让其可以更加善待自己的儿孙。
当然，圣皇这么做，有没有想把这些忠于他的人带去地下，继续享用帝王待遇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份圣旨可以说是杀气腾腾，前面的名字写完后，圣皇写道：“此等佞臣祸乱朝纲，不诛杀不足以平民愤，故诛其九族，抄没家产。”
写完了这四份圣旨后，圣皇也消耗了不少精神，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过他揉了揉眉心后，又提起笔来写最后一道圣旨，那就是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宋星海的诏书。
这份诏书跟第二份圣旨的内容差不多，但是效果却大不相同，之前那份只是给宋星海的，等同于是打个招呼。而这份才是正儿八经的通知，此诏书一下，也就意味着圣皇彻底的把皇位转交给了宋星海，从此之后，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惜呀，玉玺没了。”将五份圣旨洗完，圣皇笑着说道，看向宋立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戏谑。
因为按照圣狮帝国的律令，像是这样的圣旨，不仅是要皇帝亲手所书，并且也得盖上玉玺才行，这是双重保险，为的就是防备有人意图篡权，逼迫皇帝禅位。
圣旨是圣皇写的，但是不盖玉玺的话，那效力就弱了不少，将来谁也难保不会有人拿此事出来兴风作浪。
可玉玺又是被宋立毁掉的，圣皇这么说，也是在给宋立添堵。当然，他敢这么做也是知道宋立不会因此而迁怒自己的儿孙。
“那可未必。”宋立却没因此而生气，手一晃，掌心之中就多了一方印，样子跟之前被打爆的玉玺一模一样。
玉玺是毁了，但是却也被帝火吞噬了，去芜存菁，再度凝练之后，重新凝聚成了这方玉玺，却比之前的那枚品质更增强了许多。
“好，好，好。”圣皇一愣，随即连说了三个好字，心服口服地道：“我不如你。”
伸手接过玉玺，重重的盖在了五份圣旨之上。
做完这些，圣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坐到了身后的龙椅上，看着远处天空上的晚霞，喃喃道：“真美呀，只可惜夕阳虽好，却是要落下去了……”
圣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有了声息。
宋立看着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的圣皇，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悲怆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又或者是因为这场惨烈的厮杀。
“来人呐。”宋立唤道。
“奴婢在。”一个太监答应着，走了过来。
圣皇已死，宋立此时就成了这皇宫的主人，这个太监哪里敢不恭恭敬敬的侍奉着。
“去传旨吧。”宋立指了指桌子上的第一份圣旨。
圣皇虽死，但是外面的战斗却依旧在继续，宋立可不想再让无辜之人枉死，因此迫切的希望卫千里尽快投降，结束这场无谓的战争。
“是。”太监捧起了第一份圣旨，随即匆匆忙忙的朝着外面跑去。
早在圣皇战败时，卫千里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尽管圣皇派来督军的两个太监急赤白脸的让他派兵去营救圣皇，但是卫千里却并没有这么做。他的理由很简单，但也相当充分，那就是他接到的圣皇的命令就只有一条，便是死守帝都。
除此之外，所有的命令对他来说都是乱命。既然是乱命，他当然可以不必听从。
那俩太监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就要拿出圣旨褫夺了卫千里的兵权。
但是卫千里这次却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直接将这两个督军的太监擒拿，又以扰乱军心之罪将俩人斩杀。
此时此刻，对于卫千里来说，他其实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顽抗到底，彻彻底底的跟宋立走上对立面。
如果卫千里这么做的话，他的本钱还是相当雄厚的，帝都三大军团掌握在他的手里，并且帝都的一些要道也依旧被守军所掌控，如果他现在率军退出帝都，日后打出个为圣皇复仇的旗号来，肯定能够招来不少保皇派的支持。
那样的话，这场战争将会继续持续下去。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夹在中间的卫千荨都不会太好受。
要么就是静静等待，等到圣皇和宋立之间的恩恩怨怨有了一个结果，到时候自然会有对他的安排。
只不过这么做的后果，那就是卫千里的生死就无法掌握在他的手里了。就现在而言，他杀了督军的太监，要是圣皇赢了，那多半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反过来，由于他刚刚给圣皇背了黑锅，以至于宋立都喊出过要杀他的话，倘若宋立夺取了皇位，谁也不敢保证，宋立会不会拿着卫千里的脑袋来平息民愤民怨。
在这种左右为难之时，就算是一向处事果断的卫千里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就在此时，传旨的太监捧着圣皇的圣旨到来，而其中命卫千里放弃抵抗，准备等待收编的命令，却是让卫千里用不着再纠结。
他很痛快的接了圣旨，同时也下了停止抵抗的军令，随后拿了一张纸出来，开始给卫千荨写信。
卫千里跟宋立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很融洽，虽说多数是因为背后有个圣皇的缘故，让他们俩人只能保持着敌对的状态才能够彼此相安无事，但是另外一方面，也跟卫千荨看上了宋立不无关系。
自古以来，岳父很少有能够跟女婿关系太好的。卫千里并不是宋立的岳父，但是却是卫千荨的长兄，俗话说，长兄如父，兄妹俩又是相依为命的长大，卫千里对待卫千荨的情感也跟父亲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对于宋立这个妹夫，卫千里心里未必谈得上多么喜欢。
反过来，宋立对他也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