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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相思无痕-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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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西听着他的话语中有无数的惆怅。

    “曾经……”她重复着,略略皱眉,“我不记得。”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他轻道。

    温西还要问,却被他用手指挡在了唇前,“嘘——”

    他的手一指,天际一行雁,飞越而过,留下阵阵雁鸣。

    温西看着飞翔的大雁,天高云阔之间,无拘无束,不由看地呆住了。

    她不由探身向上,将手高高举起,想要去触摸那般不羁的灵魂,直到大雁远去,消失于天际,她才收回了目光。

    她回头,看着骆铖,忽然笑了,晨光初洒,满脸明媚。

    骆铖不由想起那年,那夜,烟花之下的那句诗。

错误() 
*

    两日之后,林东已近在半日之外,前去探路的属下飞奔回来,秉道:“殿下,前方一里之外,有打斗过的痕迹。”

    骆铖皱眉,此处是东魏巡军过处,近日瑶洲并无异动,打斗从何而来?

    他不由拉快了马,一行人赶路便有些迅疾起来。

    不过片刻,便至那打斗的所在,骆铖下马,亲自蹲下查看,这一片地方不大,并无尸首,看地上血迹也不像有死人,但查看四周足迹,双方估计各有十余人。

    林东为边市,如今边关局势虽紧,但除却定裕关之西,战火未曾漫延至此,且西来的长衍道还算顺畅,东边的广济道亦是有商队往来,林东便是北漠入东魏唯一比较宽松的关口,故而人口庞杂,事端万千,时有争执,但大都在城中市中,这城外的打斗,除非是有马贼或者偶然胆大过日向河的突利人了。

    骆铖直起身,接过随从递上的巾帕擦了擦手,道:“林威,你快马先一步入城,去见仰北长干营守将王安。”

    一名身材高瘦的青年人拱手得令,跨上马飞快而去。

    另有属下上前道:“殿下不打算知会仰北刺史吗?”

    骆铖摇摇头,“孤仪仗明面上还在束城,此地离庞原郡近了些,图鹿王可还在三百里之外。”

    温西站得不远,闻着风中飘来若隐似无的血腥气,一瞬有些蹙眉,心口有些发闷,她不由捏紧拳,恐惧一般后退了数步。

    骆铖转身之时才见她脸色如纸苍白,上前将她拉上车,对着车外道了一声“走。”再立刻关上了车门,隔绝了内外的气息。

    温西低着头,一下一下呼吸,每一次都沉重无比,骆铖手扶着她肩膀,轻唤道:“殷、……温西。”

    温西闻声抬起头,看着乔装地满面胡须地骆铖,眼中却透出忧虑之色,她一愣,这眉目之下,有着关怀与不安。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只是手指抬起,却又停下,她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是不是欠过你什么,未曾还清?”她不太记得了,只是觉得这双目中的含义,令她不能直视,欠人未还的,可能是钱财,还有可能是情。

    骆铖摇头:“我们已经两清了,若非要追究,是我欠你的。”

    温西淡淡点头,垂了了手,道:“我没事,方才只是……过一会儿就好。”

    骆铖便将她松开。

    温西坐着,一直盯着自己的指尖,她盯了许久。

    “方才……那个地方,有一方人,可能是来自离江源……”温西轻道。

    骆铖不解地看着她。

    温西张张口,“我曾闻见过同样的血的味道。”她觉得头疼,但那种腥甜的气味仿佛刻在她的血肉之中挥之不去,她想再想想——

    骆铖已然震惊,猛地打断她,道:“这都与你无关!”

    温西愕然抬头,骆铖面色晦暗,隐有怒意。

    她呐呐地道:“是……”

    骆铖却忽然心痛,两年前的一切,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只有痛苦吗?也许胥长陵做的是对的。

    他长长地叹息,随后放缓了些语气,道:“那些并非好事,你莫去想了。”

    “我只是……”温西紧紧抿唇,再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她看出骆铖的怒意与不安,是因她而起。

    骆铖只觉骤然无力,若非她如今心门都已关闭,他真的很想问问她,一点一滴,刨血剐肉一般问清楚,究竟是管溪的死给她带来的绝望,还是她本心中早已深藏了绝望,才能够那般断然的把自己送入一条死路!

    然到底无话。

    一种深切的哀伤与无奈填满了骆铖的心中,他可面对千军万马,却不能对着面前这小小的女子。

    他只觉得,有些东西,他从未拥有时的快乐,却已经只剩下失去的悲哀了。

    ……

    马车在黄昏之时入了林东,停在一家阔气的南北商行前,商行的老板亲自迎出来,称车队中为首的色目汉子为“吉延老板”,等一行人到了后院,老板范连怀慌忙拜下,道:“殿下从长衍道而来,一路可算顺遂?”

    骆铖令他起身,又令随从同他细细分说。

    范连怀听完之后,面色有变,忙上前道:“殿下,昨夜,是有离江源……”他越说越小声。

    骆铖听得若有所思,他进了后厅堂中坐下,细细想了片刻,才对站在一旁的范连怀道:“如今在哪里?”

    范连怀慌忙道:“这林东蛇虫鼠蚁等太多,小的唯恐被人看见,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了。”

    骆铖便道:“等明日你再去行事。”

    范连怀连忙称是。

    等到骆铖各处吩咐下去,厅内的随从都齐齐退下,只有温西独自站在门边。

    骆铖一怔,他方才心神并不在温西身上,以为她也同其他人一起走了,范连怀为人甚为妥当,想必会令人给她安顿的,不想她就一直这般站在这里。

    骆铖上前,轻声道:“累了吗,去歇着吧。”

    温西抬头,看着他道:“方才你们说的……若是、过不许久,东魏便要同晋华……”

    骆铖轻叹,道:“家国天下,想必胥长陵也同样在担负,温西,只是这些与你都无关。”

    温西垂下头,转身慢慢出了门。

    她并未就此会放下心怀,骆铖蓦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温西回头。

    骆铖一叹,又道:“温西,你不必在意我的谁,也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只愿你快乐些罢了,我只想能看见……你同那日那般笑的模样。”

    他记忆之中的这个姑娘,会嬉笑怒嗔,会耍耍心眼,倔强且聪慧,而不是这般久久沉默哀伤着。

    温西抽回手,道:“魏太子殿下,你们的江山风雨,的确与我无关,但我却也笑不出来,这实在太沉重了。”

    骆铖心中猝然一滞,但面上顷刻已然收敛了所有情绪,他缓缓负手,交置于背后,双目看向远处,轻道:“不错……”

    不错,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的关联,他的天下与她的命运,纵然交错过却也已然不再纠葛,而那一切,是个错误。

离江源的少年() 
*

    范老板给温西安排住在骆铖间壁的小院,他实在是有些为难,他并不知道温西身份,又看不出来这位莫名的姑娘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不是奴仆,也非姬妾,他更不好去直接问骆铖,连骆铖那些随从也不明所以,一问三不知。

    俗语有云,礼多人不怪,他只得恭恭敬敬请温西住下,还送了几名干练的侍女过来伺候她起居。

    温西看他一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将那些好意皆推辞了。

    第二日,她清早起来,在院中欲试试运气,却久不能使气沉于丹田,骤然发力,片刻便散尽了内力,不过片刻之后,便气喘吁吁了。

    师父……温西空挥几下手刀,便站着不动了,望着一片干枯的叶从枝头飘飘落下,再停在脚边。

    ……他说她病了,这病真是要人命。

    现在的她,与一个废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吧,温西举起双手,右手那贯穿的伤疤似乎还在隐痛,不时轻抖。

    她心中弥满了无力空虚,却没有多少伤心,只是觉得自己如今同一个游魂一般,空空荡荡,找不到自己的魂灵到底在何方。

    她仰头,天际无云,蔚蓝无比。

    本该宁静的院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声,温西扭头,看向院门处。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猝然响起,温西依旧静静站立着,敲门声越来越响,还有数声急促的脚步声越走越近。

    “哗啦——”一声,院门终于承受不住这再三的敲打,顷刻被推开了,推门的是个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满面惊惶之色,胡衣胡装,披发不冠,他见院中只有温西立着,便快步向她走来。

    温西一脸平淡,连表达讶异的情绪都没有,这少年过来之后就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眼中迸发出愤怒与沮丧,他几乎切齿道:“帮帮我!”

    温西终于动了动眼珠,看向这个少年,才要张口,院门处猛地冲进数名与他装扮差不多的汉子,其中一人急促地道:“王子!”

    少年扭头,怒瞪着他们,对着他们说了几句胡语。

    那几人也回以胡语,几句对答之后,少年骤然捏了温西的手一下,温西吃痛,皱了下眉头。

    但接着,院门口忽然出现骆铖的身影,他收了本来有些急促的脚步,缓缓迈过院门槛入内,又抬手制止了他身后其余要进门的随从,看着这个少年,开口道:“小王子,这世上的确没有真正公平的交易,不过你满天下已经找不到除我之外更慷慨的主顾了。”

    少年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捏着温西的手不放,仿佛是在捏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温西紧紧抿着唇,撇开脸皱起了眉头。

    骆铖走近,手向着少年的胳膊一挥,少年一声呼痛,猝然松开了温西的手腕,温西缩回手,腕处已经青了一圈。

    骆铖目色微微冷了冷。

    少年捂着被骆铖挥痛的臂膀,后退了数步,额上沁出滴滴汗珠,他的同伴上前,“王子……”

    少年似努力压抑了心中的愤懑,开口道:“扎合,你们都退出去!”

    他那些同伴一脸防备地环顾四周,然院中除了他们,只有骆铖与温西,只是他们也知道,若是他们轻举妄动,绝无可能走出这小院,只得听令慢慢退了出去。

    少年等他们走远了,才抬头看着骆铖,道:“殿下,葛伯朵是一头丧心病狂的豺狼,但是贺兰奏光更不是什么好人,离江源的其他人,更是如同只有眼前粮食的老鼠,看不到即将要到来的灾祸,我不在乎他们,只是离江源是我乌里查哈家的根基与家园,我不会将她卖给你,就算我要死,也要多杀几个敌人,将鲜血作为祭奠她的牺牲。”

    骆铖冷冷看他,道:“既然如此,那么小王子请吧,走出林东,回到你的草原,只怕你还未回到离江源,你们死去的尸首便会滋养着别人的土地。”

    少年脸白了一白,他的重重地呼吸着,肩头耸动,这终究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温西揉着手,站在一旁,发丝随风轻轻飘动着,眼眸半垂。

    少年舔舔几乎干涸的嘴唇,他身上有伤,且不轻,温西能够感受到他方才的握力时轻时重,若不然她的手腕绝不能经不起那么用力一捏。

    “若是我答应殿下,殿下如何帮我?”他终于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问道。

    骆铖看了一眼院门处,道:“小王子目前还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

    少年面色更加苍白,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他着实无人可用,才陷入这般四面楚歌的境地,逃如丧家之犬般地离开家园。

    “只有他们……六个人……”

    “呵呵。”骆铖冷笑,“六个人,六个人如何能够守住你的家园与根基,六个人如何帮你夺回你的汗位?”

    少年紧咬着嘴唇,他若是有六千个人,六万个人,便根本用不着这么屈辱地站在这里,求着他不想求的人。

    “小王子,你的六个人实在太少了,孤就算帮你,你这六个人也不能成事,你需要更多的盟友,还有拥护你的人,你可知道在哪里?”骆铖轻轻道。

    少年眉头皱得成了数个深褶,“太子殿下,我双手空空,唯有身上流着的乌里查哈家的血脉;也不曾有多少人的拥护,只有那六个人生死可托的忠心。”

    骆铖向着一旁走了几步,又笑了数声,才同他道:“你再好好想想,难道在离江源之中,乌里查哈家真的没有一个还有些许良心的‘朋友’吗?”

    少年面露愤慨:“没有!”说得斩钉截铁,还有几许恨意。

    骆铖又笑,道:“小王子,你实在太过悲观了,大多数的时候,‘朋友’是需要一些东西来维系的,除了道义、情意,还有需要相应的好处,一杆他们心中权衡利弊的秤上,你所能压上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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