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九阕-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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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你不记得了吗?你装作蚩尤攻击我时的印象?”我心下说坏了,红菱本身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格,我将有执念的红菱逼到了绝境,竟然剩下了这个一无所知的红菱。
“攻击您?!”她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显得很惊讶,可是她立即说道,“那您,您受伤了吗?你没事吧?红菱,红菱有没有伤到您?”
这不对劲。“红菱,你似乎并不惊讶我说你装出蚩尤攻击我,反而还担心我有没有受伤。是不是你根本知道,有另外一个你的存在?”
红菱的眼神里闪烁了一下,她郁郁地低下头去。
“看来,她根本知道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而她也知道另外一个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所以才会在你说到那件事的时候,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他”也走了过来,细细观察着红菱的反应。
我看了看“他”,然后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红菱身上。
红菱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抬起头来,她错愕的看着我哑然一笑,“怎么……你也知道,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吗?”
猛地被她一问,我有些迟疑,下意识去看了“他”一眼。
红菱自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才会这么问我的吧,就像我能清楚分别出两个不同的红菱一样,那么当“他”出现的时候,自然也能让人看出“他”和我的微妙变化。尽管我们不像红菱一样变得得那么极端,我也因为各种理由拼命向他靠拢,大致成为了他的样子,但是总有哪里,是不一样的。“是。”
红菱得到了答案,却并不开心,她苦笑着,才点点头。
“那你呢?你是如何知道另外一个自己是如何存在的?”我想,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我对她竟然有了些同情,看着她醒过来后不知所措的样子,会联想自己是否也有这样的状态。
多重人格即具有超过一个人格存在,就有如在一个身体里住着好几个灵魂。1980年出版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三版中,把多重人格界定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而多重人格患者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稳定、发展完整、拥有各别思考模式和记忆的。分裂出的人格包罗万象,可以有不同的性别、年龄、种族,甚至物种。他们轮流出现控制患者的行为,此时原本的人格对于这段时间是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的。分裂出的人格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有一些情况,人格之间并没有察觉彼此的存在,这会导致严重的“遗失时间”现象。通常在此分裂现象开始时,原本的人格(即未产生多重人格前的人格,或称主人格)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即使患者发现自己的记忆有截断的现象,也无法知道自己已有多重人格,也有一些严重的病例,主人格甚至“沉睡”十多年。但分裂出的人格中往往会有一个是知道所有事的,如果这个人格愿意合作,治疗人员就能从中得知许多有益的资料。
而红菱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是,她知道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却似乎并不清楚另外一个自己在她的身体里同时分裂出的其他人格,包括蚩尤和昀姬。
“蚩尤大人……对我是如同父亲般的存在,我不敢奢望可以得到大人的怜爱,可以像是昀姬大人一样轻易获得大人的目光。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家人就把我抛弃了,大人遇到了我,并收养了我,我是跟随在大人身边长大的,大人教我用刀,教我打仗,大人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即使,大人只是要求我,照顾在昀姬大人身边,保护昀姬大人。我也会尽全力去做好。昀姬大人很善良,她就像是妹妹一样,是我想要不顾一切去保护的人,我们一起长大,她陪我练武,我发过誓,决不让她受一点的苦。”红菱含泪说出这些的时候,神情哀伤决绝,仿若她正在接受着昀姬和蚩尤的死一样,“可是隋雀负了她!是你的父亲,负了她!昀姬大人即便知道了隋雀成婚之事,却自始至终对隋雀都没有一句怨言。她只说,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红菱笑了,哭着笑了,“早就知道了……她说她早就知道了,你知道吗?!她早就知道了,知道隋雀会负她,可她还是爱上了隋雀,她知道隋雀会一去不回,可她还是放隋雀走了!不仅如此,她不顾族人的眼光,坚持,坚持生下了主人……”
我必须承认,在听到这样的话时,我心里是很难受的。可能是因为代入了汐月的情绪,所以对那个可怜并且深情的女人,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主人……”红菱挪动着颤抖的双腿,走到了我面前,她慢慢跪了下去。“主人,是红菱对不起您,对不起昀姬大人。红菱知道,这一切都不关主人的事,可是红菱做不到像昀姬大人一样,原谅主人和主人的父亲隋雀,对红菱而言,主人和隋雀都是伤害了昀姬大人的人,红菱才会做出,将主人抛弃到山林里的事,红菱才会害得昀姬大人坠下山谷,活活摔死……昀姬大人说得对,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啊。主人,您要怪就怪红菱吧,求您,千万不要记恨昀姬大人……昀姬大人,才是这个世上最怜爱主人的人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到那句,这个孩子,有什么错啊的时候,我的心,竟然会狠狠地一颤。
心里一阵难过,有一种感觉,好像快要从胸口冲出来了。“昀姬,昀姬她……她死的时候,汐月在哪儿……她有没有……有没有给汐月留下什么话呢?”
红菱孤零零地跪在我面前,身子挺得很直,双肩颤抖,摇了摇头。
没有,果然是没有的。“然后呢?”
红菱抬起头望着我。
“然后呢?”我高抬着头,却垂下双眸去看着她,心里一片荒芜,所以沉静。“你又为何,会成为隋雀府院上的婢女?为何会出现在高阳氏冀州城中的苍舒府院上?从高阳氏那乐师之死开始,这后面的一切应该都跟你有关系了吧。”
红菱意外,却早已没了惊讶,她似乎接受了全部。“主人,一直都很聪明。大战之前,大人曾经吩咐过红菱离开,要红菱不惜一切代价复活主人,大人说过,主人会是带领九黎一组重振的新首领。”
“是吗?那蚩尤的这个计划,可真的就落空了呢。”我伸手去握住了红菱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使她无从回避我的眼睛,“汐月死了,而我是霍汐,我既不是伏樱氏的人,也不是九黎族的人。我只是霍汐,红菱,我只是霍汐,无论你杀了什么人,我都不会同情你或者赦免你,我只是来抓你这个凶手的。”
红菱看着我,渐渐笑了。“主人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都是红菱做的呢。”
我轻笑,她这是在试探我,她以为我根本没办法说出她犯罪的行为。“在我们第一次去探望隋雀的病时,你送我们到子良夫人的院子外面,对着身份高贵的苍舒……你只是点了下头,而对我,你却欠了身,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一种有话要说的样子,可你却从未开口。当我要搬进太姬云锦被囚禁的院子里时,你过度的关心,让我开始警觉你究竟是替谁在办事,你很怕我和云锦接触,因为你知道我和云锦的关系不一般,你担心我会刺激云锦,使她想起来一切,然后说出这所有的事都是你们的阴谋,对吗。”
从我刚开始,说出这些时候,红菱突然愣住,惊呆了似的,然后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反应变了,她眼睛里的诧异一瞬间,变得令人玩味,从惊讶变得恢复了自信……
怎么回事,她一开始的反应完全可以印证我的话是正确的,可最后我提到说她担心我和云锦的接触时,她为何会突然变了一副神情,难道是我最后的这一个线索分析错了吗。
“主人。红菱确实不想您和云锦有接触,可红菱并不怕云锦将事情声张开,如果云锦只是自己想起来什么,威胁到了红菱,红菱大可以除掉她,也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了她的。”红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很坚定,犹如起誓一般的严肃,“红菱怕的,是主人想起来。”
她这话,完全超出了我对案件的推理。“什么意思。”
“红菱从不在意云锦的是死是活,对红菱而言,云锦能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主人而牺牲,如果不是因为云锦用自己的血做了那个娃娃,那是唯一将主人带回来的引子,云锦一旦出事,将会直接影响到主人。红菱自然不会让她活到现在。”红菱的一切举止都能充分说明,她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出自真心的。
“果然,那个泥人和你有关。”如此,便是证实了云锦当时所说的话,也是真的,“是谁!那个跟着你去见云锦,并且教她做出那个娃娃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梦里的人,
红菱却低下了头,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告诉我,那个教云锦做出泥人的人究竟是谁了。“主人,您还是跟红菱回去吧,继承大人的一切,我们重新再来。”
“你没机会了。”我收回了手。
“红菱,你是犯下这一切的凶手。我绝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的。”“他”叹气说道。“从半年前起,这所有的事都是从一个乐师的死引起的……”(。)
第一百三十二话 案件的推理进行中()
“子良夫人之前向我证实,你是在三年多以前进到隋雀大人府院上的,据说是因家乡连年天灾人祸不断,是逃到桖城的,你说你爹娘都在家乡病死了,只是想求个栖身之地。所以子良夫人见你可怜,便收留了你,而后因为你话少,可靠,所以就一直将你留在身边侍候着。单从她这句话开始分析,结合汐月之死可以得出的线索是,你是在汐月死后一年多,才到了伏樱氏首领隋雀府院上,当时我便觉得这个时间未免太凑巧了。所以我大胆猜了一下,如果你是和汐月有关系的人,那么你的出现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而至于为什么是一年多以后,我想那中间的一年多时间里,真像你说得那么在乎你的主人的话,你应该是在得知汐月的死,然后在追查汐月死亡的真相。”我说,“而我之前,在来到桖城以前,是在一个村落里被人救起的,那个村落的人刚好也是九黎的族人。只是他们不像你这么激进,他们在很认真的活着,很努力的生活,他们很小心尽量不让外人有机会去伤害他们。”
尽管,月蝉和玉兰的事情是个令人难忘的意外。
我接着说,“所以我说,当我看到你对我欠身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手势和其他人不同,和这府院里的其他婢女,甚至是……所以我想到村落里的情形,当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是黎人。一个黎人,对我见礼,可见你当时已经将我认作了汐月,而这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子良夫人的怀疑。所以我就想,那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会不会就是因为汐月。我来到这里,先后见过了帝喾、季禺、皋陶等人,而我如果总结一下从他们每一个那里所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清楚汐月之死的真相,但是他们都说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汐月牵扯进了一件案子里。所以这个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了,而汐月活着的最后时间里,她和云锦一起生活在桖城,你因为无法查出汐月究竟因何而死,所以你就来到了桖城,正赶上流民入城,你假装逃荒的人,被隋雀的夫人,也就是子良夫人正好收做了婢女,进到了府院之中。”
红菱一直都默默听着,垂下的双手,十指不知所措地几次蜷缩。
我留意到了这个细节,说,“红菱,其实你并不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的,即使你发狠,你说要杀了云锦的那些话。但是,你对收留你的子良夫人,是有感激的,还记不记得,你假扮舫姨等我去探望的时候,告诉我的话?你说,你知道我在怪子良夫人,又告诉我,这件事其实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你说,‘夫人与隋雀大人成婚之时,并不知道你与你娘亲的事啊。这婚事全是族里的长辈做主,夫人也是不得已的,当年你回到府院之中,夫人才知道这些事,也正是夫人求大人,让你留下来的。’还告诉我,夫人是个好人,在知道了汐月和昀姬的事情之后难过了很久,派人去了昀姬的故乡想要寻到昀姬把她接过来。只是回来的人说昀姬多年前生下汐月后便故去了。你说子良夫人夫人与隋雀成婚后,汐月是在那一场大战中被族人送到了轩辕氏,交给了大首领,然后大首领命隋雀将汐月放逐于浑夕山的。”
红菱微微在颤抖,却又有意在掩饰。
“你清楚这些事,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