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九阕-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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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姬在看到弋姜中毒倒下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救人,而是逃跑。府邸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宓姬是在弋姜怀有身孕的时候得宠的,就算她本人清楚,她只是讨好弋姜,但恐怕府邸里的其他人会理所当然的认定是宓姬陷害弋姜。
宓姬自知不是自己下毒,所以逃出了府邸,这就有了徊晏大人夜搜萧氏村子,我从地宫里醒了过来的事。
几乎是宓姬逃出郑国大夫府邸的同时,那朝月就遇害了。所以从宓姬,朝月,与伯姜之间的关系来判断,宓姬的出逃也是在青竹的计划之内,只是为了让她有机会杀害朝月。
“青竹对待朝月,也是跟伯姜夫人有关系吧。”祭煜倒是看出了这一点。
“我们之前经由付嫂的证言得知,朝月入府邸不久,因为母亲早逝,父亲为了给哥哥娶个媳妇,就把她卖到了府邸里为奴。朝月本身的样貌甚至有些勉强,再加上胖这一点,是她自卑的来由。付嫂说朝月和伯姜夫人关系很好,伯姜夫人常常会给朝月一些好吃的。。。。。。”而且当时,伯姜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刚开始还有些想不通。“当我意识到伯姜夫人的问题时,我还误以为伯姜夫人所说的爱,是她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青竹,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并不单纯。”
因为伯姜眼底的绝望。
在我向她说出萧珏故去的消息时,她对感情有一些懵懂,但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感受。
连什么是爱都不懂的人,却能切身体会那种失去挚爱的感受。所以,我认为伯姜话里所暗示的那份情感寄托的人,已经死了。伯姜因为身体的缺陷很自卑,长时间以来,她也是渴望爱与被爱的,尤其是当她为了回避自己的缺陷,不得不说服自己作出一副冷淡样子的时候,弋姜告诉她,弋姜有多么深爱着郑国大夫。
伯姜只是不清楚,以自己的条件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她不确定自己该对什么样的人付出感情,女人还是男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朝月闯入了她的生活。朝月和伯姜有着共同的一点,就是都在因为自己的外表自卑,两个正常女人在一起,可以脑补出一部宅斗戏,可是两个同样孤单,落寞,悲伤,并且不愿意与外人交流的女人遇到一起,一些经历会让她们有共同的感受,更容易惺惺相惜。
伯姜是喜欢那个胖乎乎,样貌有些平凡的女孩的。伯姜已经很漂亮了,大概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女人都要出色,对于她这样一个习惯了自己比他人优秀,又接受了自己身体缺陷的女人来说,因为太多人的样貌不如她,这个朝月长什么样子,都只是和其他人差不多。
朝月能够放心去吃伯姜为她准备的东西,说明她也是信任伯姜的。
在这郑国大夫的府邸,除了日常照顾她教导她的付嫂,朝月最亲近的人,应该就是伯姜了。而且伯姜相比付嫂,不至于那么严厉,不至于总是让她干活,伯姜应该还会与她聊聊心里话,那么对于伯姜的那份亲近会比对于付嫂,要更加亲密。这只是一个正常孩子的思路。
“青竹应该不只是为了伯姜夫人对朝月心动的事,就要除掉朝月。我认为,应该是朝月知道了伯姜夫人太多事,青竹不会允许朝月成为威胁伯姜夫人的存在,才对她通下毒手的。”伯姜和朝月之间,能拉进距离,恐怕说了不少秘密。“记不记得解剖朝月的时候,我们在朝月的胃里发现大量还没有笑话的毒草?当时我认为,能让朝月将毒草误当做饭食,一并吃下的人,一定和朝月关系很亲近。可现在看来,这一点似乎并不完全正确,伯姜夫人和朝月的关系亲近,但是青竹和朝月的关系则较为尴尬一些,算不上亲近。可青竹一直以来,都是受伯姜夫人的意,去为朝月准备些吃食,朝月习以为常去吃下青竹准备的饭食,以至于根本没有怀疑,混在菜里的毒草,竟大量吃下。”
到这里,弋姜,朝月,与那假装的巫医和他的随从之死,就都揭开了。“然后就应该是徊晏大人第二次搜掠村子,宓姬胁迫我当做人质,结果被一起带到这里的事了。”
第二百八十六话 伯姜自尽()
我遇见宓姬,是因为刚醒过来,还不能接受这一梦睡了三百多年,所有的亲人都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而昏倒在村口。正好被路过的宓姬救了,而宓姬说,她将我带回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问,最后送到了村长家里。
而村长答应,如果宓姬照顾当时病重的我,就暂且收留她。
不过后来,徊晏二次搜村,宓姬逃无可逃,迫于无奈挟持了我。只是对于徊晏来说,我也不过是这村子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村民而已,就算宓姬挟持,也丝毫起不到什么威胁作用。他还是下令将宓姬拿下,结果宓姬伤了我,不仅她被带回到了郑国大夫的府邸,祭煜也因为连累我而将我一并带回照顾。
等我醒来之后,便发生了那一场大火。
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跟随着府邸里的众人,前往一探究竟,却看到了烧死在草棚里的马荆川,和那具女尸。
“按照起火的时间,还有在发现女尸的同时,这府邸里的下人来知会的宓姬失踪的情况,大致可以先后推理成,在大火烧起的前一夜,下人为宓姬送去饭食之后,就再没有看到她了。所以宓姬在当晚失踪毫无疑问,只是她失踪之后去了哪里,一直以来都主控着我们调查的路线,尽管破解了那女尸并非宓姬,也绝不是宓姬所害这两点,可还是误以为宓姬逃走了。”我当时虽有预感,但是并不能根据现场情况去确定当时并没有出现过的宓姬,究竟是死是活。
“青竹房内的地下密室里,也确实发现了两具尸体,男尸从衣着,外形,还有死亡的条件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当日和僚舛一起来到府邸里的那个人。而那女尸,也就是宓姬。”祭煜亲自带人将两具尸体挖出来的,所以他完全能够确定。“宓姬的尸体埋在密室的地下,已经出现腐败迹象,根据腐败的程度大概可以推测,大概也就是在草棚失火前后遇害的,遭人一刀通入胸口致死,手法很利索。”
“那就可以认定,当时将宓姬从府邸上的牢里带出来的人就是凶手青竹,青竹趁夜将宓姬从牢里带出来,然后将其杀害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她在草棚里放火烧掉的并不是宓姬的尸体,而是会让人误以为是宓姬的朝月,即使我们认出那不是宓姬,也大概会因为宓姬下落不明,而将矛头指向宓姬。”青竹是府邸里的人,往来后院频繁,因为她要在伯姜的院子和炊房之间走动,一来二去的,让荆川这个十分通人性的马熟识了。“青竹不得不同时烧死荆川的理由,你可想到了?”
祭煜稍作迟疑,对于这一个答案他也是清楚的。“荆川通人性,就算青竹跟它熟了,可是青竹把尸体放在它周围,荆川恐怕会向饲养它的人告知真凶。而且,那朝月死去多日,并未有人知晓,唯一察觉到朝月下落不明的付嫂,也只是认为朝月是偷跑了。在经过大火火烧之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那女尸是谁,她又死了多少天。可是荆川不同,荆川就在草棚里,每天过来过去的人那么多,大家都会留意到,在大火之前它还活着的事。如果那一场大火烧死了荆川,那么在草棚里发现的女尸,也有可能是当时一起烧死的。如果不是霍汐姑娘你当时执意要验尸,这一点,恐怕会被大家忽略。”
“每一个想要逃脱罪责的凶手,都是在伺机利用人的侥幸心理。”所以青竹不得不一同烧死荆川,荆川的肚子里发现一种可以令它昏睡的药草,所以推断下来,在杀害了宓姬之后,青竹将药草掺在荆川的草料里,让它吃下昏睡过去,才将朝月的尸体搬到了草棚之中,然后点火。草棚里都是干草,等到火势烧起来之后根本无法控制,府邸里的家奴只能用盆啊罐啊的去舀水灭火,与其说是扑灭了火,还不如解释成这火自行烧完了。
草棚里荆川的尸体和女尸就暴露了出来,大家误以为同样和宓姬有关,但此时,宓姬也失踪了。
“伯姜夫人一直都有怀疑,青竹和府邸上的凶案有关。”只是青竹跟了她太多年,即便她内心受着谴责,日日都在不安,但也实在做不出出卖青竹的事。伯姜会提醒我们去查弋姜的尸体,一来怀疑弋姜的死和巫医有关,二来,“从刚才伯姜夫人暗示我青竹的身份时,我就感觉到,伯姜夫人从得知弋姜的死和巫医确实存在联系之后,对青竹的怀疑就已经很深了。”
伯姜是知道青竹可能才是真正施巫蛊之术的人。
看来这件案子到这里,就全部解开了。长长地一声叹息之后,我不忍地问道,“伯姜夫人,会受到什么样的责难?”
祭煜心情同样沉重,听我这么问,他侧过头来看了看我,“死的人都与伯姜夫人有关,犯下案子的又是她的贴身婢女,而且这些案子里青竹使用了禁术,如果伯姜夫人在父亲面前承认了她一早就有所察觉青竹的意图,但是不仅没有上报,还一味的纵容包庇。恐怕伯姜夫人会被遣返回到齐国,待齐国的宗室处置。”
单是使用禁术这一条,就足够关她一辈子的了,更何况她的奴婢牵连出这五条人命。
而且伯姜的情况不同,她愿意亲自去向郑国大夫说明情况,肯定会将自身的事告诉郑国大夫。。。。。。青竹难逃一死,伯姜的事一旦声张开,她恐怕。。。。。。
“出事了!”
“伯姜夫人自尽了!!”。。。。。。
从前院突然传来这府邸家奴们慌张的惨叫。
而我只是听到了那句,伯姜夫人自尽了。
心,轰隆一下。
她果然选择了这一条路,死在了郑国,死在了郑国大夫的府邸上,她没有辜负齐国宗室派她来和亲的目的。
我尤记得她在房中,甚是郑重地穿戴整齐时的那一幕,她转过身来朝着我莞尔一笑。我知道她有这样的计划,但我却没有阻止她。我们都在包庇凶手,我们,又与凶手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百八十七话 告别()
伯姜死了,当时房内只有她和郑国大夫两个人。
如同她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要亲自向郑国大夫解释事情的原委。她应该是在说明了这一切之后,选择了用自尽的方式,结束这一切。郑国大夫没有向外说明,当时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外面,就变成了伯姜夫人突然暴毙。
我们进到房内,看到伯姜的时候,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钗子。
伯姜的死很快就传到了青竹耳朵里,青竹向祭煜说出了她所犯下的一切,和我们抽丝剥茧推理出来的真相如出一辙。然后,青竹也自尽了。她追随着她跟了一辈子的伯姜一起走了,或许她在生前最后说出的真相,只是为了不让伯姜为她背负太多罪孽,才如此坦然的吧。
“案子已经解决了,我这几日便会离开。”我觉得是时候,该和这郑国大夫的府邸告别了。当初祭煜将我带回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被宓姬误伤,如今这也算大病初愈,再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霍汐姑娘,你是打算回到萧氏村子吗?”祭煜问道。
我这两日也在想这个问题,萧氏村子说起来也算是我和萧珏的后人了,可我着实对那里没什么感情,“我想出去走走。”
祭煜微微怔住,面色不是很好。
“我活了太久,睡了又太久。刚醒过来的时候,一时间知道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了,当真是承受不了,也曾想过要寻死解脱。可后来想想,我这一觉睡了那些年,他们都未曾放弃过我,我又何必自己放弃呢。”我的命曾被如此珍惜,我又怎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让他们伤心呢,“如今郑国大夫府邸的案子解决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了。去到处看一看,转一转,也不知我一个人还能活多久,但总要是活下去的吧。”
祭煜轻点头,“你能想开,当然是最好的。只不过现在要去哪里,有目标了吗。”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哪里有什么目标,只是想单纯出去走一走罢了。
“你。。。。。。”祭煜还有话要说,可是突然被一旁的声音打断。
“母亲,父亲与丈夫,究竟哪一个更重要。”说话的人是雍姬,她面前之人正是郑国大夫的大夫人。
雍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样子有些像是匆忙赶来的,如今母女二人在花园里说话。
这大夫人不慌不忙地停下脚步,与雍姬说道,“这天下的任何男子,都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可是父亲却只有一个,你说,这怎么能相比呢?”
这话是。。。。。。
“女儿明白了。”雍姬恍然大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