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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杀死男主角-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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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陶从匡稷脸上看到了真实的豁达,也许,生前的执念,明知死后带不走,所以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可能,很多事注定事与愿违,匡稷渴望剑道传承,却终究后继无人。他不算善人,只能说是个毕生追求剑道的可怜人。

    他的手从被褥中移出来,轻轻搭在展陶的掌心中央,一抹属于匡稷的神识涌入体内。外来神识并未引起展陶识海的危机反弹,相反,这股暖流作为牵引,唤醒了展陶体内沉睡的【火种】。

    “您?!”隐藏的秘密被发觉,展陶有一丝慌乱。

    “我知道,圣后自然也知道,这便是你能活到现在的理由。好好保护它,它很重要。”匡稷神色忽而无比肃穆,“无论是人世或是天国,它是最后的希望。我必须告诉你,【火种】的功效并非毁灭,而是创造。”

    匡稷压低声音,五官陷入阴翳中,“【火种】象征着无限的生命力,另一层面含义便是复生。圣后的目的,是利用无限复生打造一支不死军团。待她清扫完绝境长城外的死灵,你的母星将是她第二个扫荡的目标。”

第182章:说() 
“我知道你的想法。”匡稷摇头道,“【火种】属于天国,你非我族类,自然不能使用其能力。很可悲,但却是现实,如今这天底下能运用好它的,唯有圣后一人而已。”

    “我去见她。”展陶起身,坚定道,“我叫她来救您。”

    匡稷笑了,“救了,然后呢?她将借【火种】之力,毁灭你的母星。”

    展陶黯然,“总得试试。”

    “关键是,你以为,她会救我?”匡稷摇头,显得又苍老了一些,“很多人盼我死,她定是其中意愿最强烈的那位。”

    展陶扭过头去,他不想让匡稷看见他眼中的悲哀。是的,像匡稷这样的伟人,他没有资格去同情,可是,像这样的故事,他真的没办法不悲哀。匡稷与圣后,这大概是一个足够虐心的故事,放到连续剧里拍出来,定是能赚取不少人眼泪的。

    匡稷恢复了一些精力,他知道时辰到了,于是坐了起来,无声无息间,【剑域】覆盖铺展开来。展陶心中明白,这大概是匡稷此生的最后一剑,只是不知,他这一剑将挥向何方?先前供展陶领悟的那道剑意已然弥散,一道全新的剑意油然而生,展陶感到陌生,因为这分明与匡稷往日的剑意有些不同。

    “这是?”

    “你终将与润君一战,这道剑意会提供给你一些帮助。”匡稷话落,剑意飞窜溶入展陶眉心,很快消失不现。

    匡稷坐定,永恒沉默下去。

    一切从简,入土为安。

    矮小的土堆上竖着一块无字碑,这是匡稷的要求,展陶照做了,他摸了摸眉心,感受着匡稷残留于世的剑意,默默想着,这大概就是永恒了。从帝上假死,到如今驾云归去,圣后再无后顾之忧。

    牧小枝抱着小黑龙,垂首低泣。一身素衣衬着单薄的身子,看着像风一刮便会倒的样子。匡稷教了牧小枝许多东西,虽不让她唤声师傅,可感情又岂是名头能够决定的。

    “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好的。”在牧小枝说明前,展陶已经答应了。是什么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是小妹求的,那便一定要做。

    事实上,就算牧小枝不说,展陶也打算去讨个说法。无论是旧仇或是新怨,展陶都必须先见见她。

    国教圣光殿上,教宗手持神仗,面对各殿主教的反对声,他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天国还有未来,那我将保持沉默,可如今世道黑白颠覆,民众水深火热,安然处之绝非圣神教义。”

    “那么,您要起义吗?”白衣主教道。

    “发起战争绝不是解决纷乱的唯一手段。”红衣主教始终坚持己见。

    “圣神国教自立教以来,以护国安民为己任,历代教宗皆立下誓言,绝不干涉朝政。”教宗高举神仗,满堂绿植惊起无限生命光辉,他朗声道,“而今,我要做这破戒之人。”

    ……

    润君的剑在滴血,白衣男子胸膛映红,半跪在地面无血色,他皱着眉头,强忍痛苦艰难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润君扬了扬剑锋,轻松道,“相信直觉就对了。”

    “我不信。”白衣男子摇首道,“若没有十足把握,你怎敢出剑?杀错了人,岂不是败了你的名声?”

    润君点头承认道,“名声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也确实很爱惜我的名声,可是,我也很清楚,当名声累积到一定程度,便会成为包袱,束缚了手脚。”

    白衣男子沉默,血流了一地,可是,他仍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说明伤势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重。

    “你要是需要一个理由,我可以给你。”润君视线横扫过去,仿佛能洞察一切,他道,“道理很浅显,你与这家格格不入。他们皆是粗布麻衣,只有你一身软布棉衫。他们脸上写满困苦度日的疲惫,而你,一脸书生意气,显然出生于富人世家。最后,你故意为这局设了相当之多的疑点,唯有你最正常,可疑性最大,所以反而最不正常。”

    “媳妇贤惠,搓脚是真的搓脚,动作纯熟,一看便知做过许多回。”

    “老母亲情绪过激,没有太多该有的惬意,这只能说明屋内进了让她感到不快的人,可能是我,更可能是你。”

    “墙角的那位,你脸上的表情不是做给我看的,母亲与妻子受胁迫,想来你正怒火中烧。”

    “凶手,你好。”

    “这是我的推论,也是理由,你觉得合格了么?”

    白衣男子感叹道,“难怪圣后对你评价这般高,如此一来,我也能理解了。”

    “你是谁?”润君认真地看着白衣男子的脸,寻找某些相似的踪迹。

    “只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白衣男子说着,竟捂住胸口的血窟窿站了起来,他咧嘴,笑得令人发寒道,“与你这等正统妾妃所生不同,我的存在名不正言不顺,我只适合隐匿在黑暗中,伺机行动苟且行事。”

    “噢。”润君颔首,话锋一转道,“可是你输了。”

    “输?”白衣男子冷笑,直勾勾地盯道,“你确定?”

    脸上的自信,不像是伪装,润君意识到危险,却无法捕捉到来源,待他有所反映之前,他的剑已经有了变化。适才,他的剑刺穿了私生子的胸膛,这对可切开万物的青铜古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可因此,私生子的血液也留在了他的剑上。大阵引导方式多种多样,以血为祭催发【印】的形成,这绝对是防不胜防的一招。

    血液结成枷锁,链条纹路蔓延遍布剑身,青铜古剑的剑纹几个剧烈闪烁后,猛然暗淡了下去。这是极强的封印结界,在润君记忆中,他不知用剑斩开了多少虚幻,能封印压制住他剑的,用脚趾头都能联想到是谁。

    润君摇头苦笑道,“母后果然还是不放心我。”

    “正如你所说,名望太高并非好事。”私生子眼中没有丝毫同情,“你应当能理解,圣后绝不能容许西境易主,远征军该服从归顺的只能是圣后。”

    “她若肯说一句,我自当双手奉上,可她什么也不说,我又该如何是好呢?”润君语气有些无奈道。

第183章:当然是你打() 
教宗消失在了圣光汇集的大殿上,与之一同隐去的,还有措手不及的展陶。空间跳跃一般需要借助某种外部介质,可于教宗而言,也许并不需要。虽说早尝试了几回,可难免还是有些晕眩欲呕的不适感,展陶稍稍调整下状态,刚抬眼朝前望去,便是为之一愕。

    他看到了圣后,一婢女正为她对镜梳妆。

    教宗说,安然处之非国教教义,那么,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讨伐当今帝上,还世道清明。展陶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密蓄谋的起义,规模浩大声势凌人。然后,事实是教宗就这般单枪匹马地来了,顺便带上了。细细一想,这很不科学,却又很合理。

    博爱的教宗自然不愿牺牲太多人,在他主观意念中,士兵不该成为权位争夺的牺牲工具。这是善,落在常人眼中便是愚蠢,是不可理喻。教宗今日现身圣后行宫,已然表达了他的意志或者态度。

    “闻人,再浓的粉底,也遮不住你眼角的纹路。”教宗悠悠开口,语调平常,一如阐述客观事实。

    展陶心想,这可真是不会说话啊,怎么一开场就说了女人最忌讳的事儿?

    圣后不语,静待婢女上妆完毕,随后用眼神示意她离开,这才不急不缓地转过身子,一对凤眼打量起这二位不速之客来。没有破门而入护驾的士兵,连适才退下的婢女都冷静的可怕,都说深宫,可这宫廷院落到底有多深?展陶今儿算领会了一二。

    “左丘老头,你可比我老的更快。”

    闻人,这是圣后的名字,比预想中的温婉,在教宗犯了忌讳后,圣后报复性地回击了一句。

    被人这般轻薄的称呼,教宗倒也不恼,他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子,坦诚道,“是的,我们都老了,所以是时候退出历史舞台了。”

    “退?”圣后瞪大眼睛,眉梢上细密的金粉仿佛在燃烧,她大声质问道,“你可不可耻?那位子你坐久了,心生厌恶了,可我才刚坐上,怎的,就想拉我一起下?”

    教宗沉默,至此,圣后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这本是显而易见的答案,这场会面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落下帷幕,这些展陶都料到了,可他的心情还是愈发沉重了。

    教宗道,“你强行减缓天国衰亡的进程,这已是逆天之举,违逆天意遭谴反蚀,进而寿元剧减。你可否想过,未来,也许是你同一颗死星一齐毁灭。”

    “我曾教润君九十九年,他是我最得意的徒儿。听说,这小子你教了四百三十年,不知这四百三十年里,他都学会了些什么?”圣后的话锋转的很快,就像一柄剑,有时候语言能成为一柄剑,阴谋也是。

    和睦的谈话氛围土崩瓦解,当杀意提上日程,一切都变得血淋淋的。

    “噢,也没什么。”教宗口气轻快,不以为意道,“不过一些剑法罢了。”

    是的,不过八万剑罢了。

    周遭事物骤变,不见圣后的厢房,只见一片绿荫旷野,这里的一切展陶都很熟悉,因为他在这【青叶域】中住过整整四百三十年。在圣后有所行动前,教宗先用【域】进行覆盖,他占了先机,也博取了一些优势。只不过紧接着的一幕,让展陶险些骂出声来。

    教宗小退一步,向展陶道,“去,你打。”

    “我、我打?”展陶结巴了。

    “该学的都学了,该会的也都会了,难不成还要我这老头子替你打不成?”教宗的话中总是有令人无法反驳的大道理存在。

    “可是,我没有剑啊!”展陶说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教宗回答的更简单,“这里有很多竹子。”

    闻言,展陶目光明亮了一些,凭空一拈,便折断了一根青竹。

    他用握剑的姿势握住了竹子,事实上,这四百三十年他都是这么做的,大概很多时候,他忘记了手中的竹子,心中只有剑。而渐渐的,圣后的身影也消散了,他内心恢复平静清明,他开始挥剑,那些重复了成千上万遍的动作,以分毫不差的力度精准度完美呈现。

    在很短的时间里,只来得及轻轻一声叹息,展陶使出了九剑。

    浪花剑。

    梅花三弄。

    夕阳残血。

    渐离。

    ……

    这是看起来毫无章法的九剑,各自互不相关,自成一套体系,剑术风格迥异,有九死不悔的激进之剑,也有后劲不绝的冗长之剑,也有以柔克刚变化多端的女剑。这是试探,展陶能从这九剑中得到许多讯息,比如圣后更擅长接哪几剑,漏洞在何处。再一细化,她的性情喜好,功法本源都能一目了然。

    润君强在剑上,而圣后教了他九十九年,如此可轻易推想,圣后也是剑道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圣后没有选择用剑去接剑,不知何时起,她手中多了一把刀,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卖相寒碜,不像什么神兵利器,可被圣后拿来当武器,想来也是不凡。

    对于展陶的剑,圣后抵挡的手段很蛮横,她没有细致华丽地一一破解,而是直接用刀硬生生砸开。这是很粗鲁原始的方式,却也是最快捷的法子,大概她懒得费这心力,不如几刀直来直去来的痛快。

    九剑无功而返,展陶没有颓意,若是这般就赢了,那也太反常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起码展陶知道了圣后的性情。她并非什么心思细腻的女子,对女红铁定是一窍不通,那么由这点出发,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可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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