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男主角-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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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杀死佛陀。”
展陶一言激起哗然一片,但这并未结束,莫屿将外滩国展厅的全貌图发了过来,展陶把手机交给众人一一传阅,并道,“这是DF联盟的新基地,希望没有让各位失望。”
手机传至那名学生手中,他的脸苍白若纸,意识到酿成了大错。牢骚可以发,但不该在这个关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会扰乱军心,作为领导者,没人愿意接受这般意志软弱的部下。展陶也不愿意,所以他不打算说俏皮话,直截了当道,“你违背了誓言,不再具备作为联盟成员的资格,你走吧。”
那学生的脸都青了,他口齿生寒道,“你骗我进来,如今又对我生死不顾了?”
这回不等展陶作答,他的同伴已经看不下去了,发声道,“错在你,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蛮不讲理?”
学生见同伴都这般恶言相向,心中更是气急,无颜再留下去,一跺脚离队走开。等那人走没影了,展陶问道,“谁能告诉我他的名字?”
那人同伴道,“包卿,您为何?”
“他会回来的。”展陶面沉如水,“带着仇恨。”
排除异己后,展陶让【纸人】们安顿好南城一高的学生们,不能饿着不能冷着,学生无论是心态还是体质都挺脆弱,得好好护着。不过,经过此劫后,相信他们会很快成长起来,这是展陶希望看到的。金胖子这些天瘦了一圈,联盟大事小事都让他插手管,工作精神压力极大,在这样下去,人估计得跨掉,去溪旦大学招人的事必须提上日程。
展陶有些头疼,果然最难管的是人啊,杂事堆砌成一堆,当真令人生畏。把工作交代完毕,展陶趁着夜色启程,他给金胖子下了死命令,除了外出购买物资的小分队,一概不准离开地下基地。至于展陶呢,他自然是履行诺言,去杀佛陀了。于此,金胖子有些忧心,问他有几分把握,展陶说没有,金胖子不让他走。
展陶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我没有选择。”
“猴子死了,要是你也死了,我怎么活?”金胖子眼眶湿润,两颊的肉挤作一团,他哭相很滑稽,但他哭的很认真。
“以前看你成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认为你是个贪图安定的人,最近才发现,你很有能力,而且你很享受忙碌。我要是没回来,联盟给你打理,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展陶还是很平静,特别是在说“没回来”的时候。
金胖子抹了把眼泪,用力地点头,矫情的话不用多说,行动远比语言更有力量。而且,他深知展陶一旦下定决心,便不会再更改,若是强留他,反而会乱他心绪,影响战斗发挥。
展陶心安,与好友告别,钻出井盖行走在大街上。南城生他养他,对这的环境地形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在战斗中,环境因素起决定性作用,暗巷台阶屋檐,甚至是一口水井一片落叶,都能逆转战局反转胜势。展陶的步伐放缓,他在调整情绪,让自己放松,他知道佛陀在哪里。南城有一座神庙,庙良久失修,屋顶漏雨大门松垮,之所以这般落魄光景,全因为庙不灵验,鲜有香客拜访。
佛陀不住大殿,反住破庙,这等稀奇事无人知晓,若不是展陶有确切的消息渠道,他怕是难以寻到佛陀真身。神庙自然不会在城区,路途有些遥远,不过展陶一点不急,他需要充足的时间做些准备。蓄力状态的【断头台】能一招击杀佛陀吗?展陶没有把握,他试图询问化蛇和蛊雕的意见,这两妖格外沉默,只说会全力以赴。
识海底无声燃烧的【火种】未有暴动,展陶的调整大多针对于它,只希望今晚不要躁动就好,不多要求,只要一晚。远离市区,画风一变,扎堆的居民楼换作一片片的工厂,南城近年来注重工业发展,以此契机刺激经济,殊不知如此一来,倒让人杰地灵的南城受了极大污染。
离庙堂近了,莫名起了大雾,街道蒙上了一层深厚的阴霾,路灯光线无法穿透,只瞧见远方大团的黑暗混沌涌动,不知藏匿着多少凶险。展陶稍停片刻,然后坚定地没入黑暗中。
098章:请斩断的不是情()
暗永远在远处,等近了也就不那么黑了。沿途的景致在变,工厂绿植消失了,像被涂上了一层浓重的油墨,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景物在消融,揉成混乱的一团,暗物质搅动的更加厉害,展陶的衣领被风打的瑟瑟抖动,他眼帘微眯,因为见着了友人。
而且是已经亡故的友人,是猴子,那个尖牙利嘴机灵伶俐的家伙。他对着展陶笑,笑得开怀洒脱,笑得令人怀念。他向展陶招手,让他过来自己这边,他眉目友善,真诚且温暖。无论想不想承认,展陶对他的情感中,都有一些同情,这似乎令猴子的一生更为悲剧。展陶花了很多时间,想了许多办法,才让金胖子记起猴子,而对其他人,那是无能为力了。
记得张奚落在一高献祭【仙山】,后来不知因故,除了展陶外全体失去部分记忆,以至于猴子被遗忘了,连挚友金胖子都忘了他。候德邦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伟大的事情,壮烈后还不被记得,如此憋屈的一生,大概无人再能效仿。
所以再见到猴子,展陶更多的不是开心,而是难过。因为他很确信,猴子已经死了,眼前所见,不过虚无幻象而已。可是,展陶还是走了过去,握住了猴子的一只手,手感触及的温热,让他心头为之一动。实在太真实了,若不是展陶意志坚定,他定要被骗过去。两手握紧的瞬间,猴子的另一只手猛的刺了过来,原来他手持短刃,抓住展陶一只手,是为了让他不方便行动。
幸好展陶早有防备,一把反扣住猴子的手腕,发力让其短刃脱手,猴子被识破后,凶相毕露,神情怨毒地看着展陶。奇怪是,他一语不发。
展陶问他,“你不会说话?”
猴子不语,似乎听不懂展陶所言,他这才明白,猴子只是恶念的化身,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更和故去的猴子,没有半分联系。展陶拾起短刃作刀,朝上方斜斜一划,猴子面容凝固,作黑烟弥散。展陶丢掉短刃,整理好心情继续前行,他以为快至神庙,该见到真面目了,却不料黑雾之后,依旧是看不到头的暗沌。
展陶看见了第二道光亮,相较先前,更亮更纯净,像是初晓曦光,让人错认为前方是出口,产生不必要的希冀。庙堂三步,如隔一万光年,这是佛陀的神通,想见佛陀,展陶必须闯过这关。此关口待他的是牧小枝,展陶的逆鳞或者死穴,也是他仅有不多的弱点。
“小妹?”展陶轻咦出声,再也无法淡定。
牧小枝穿的单薄,可她所处之地分明在下雪,她冷的直打寒颤,看着煞是可怜,展陶心疼的厉害,赶紧剥下衣服,给她罩身上了。人的理智只存在于某些限定场合特定对象,于展陶而言,牧小枝一颦一笑便可让他失了智。没错,展陶眼眸柔情似水,他怜惜地抱住牧小枝,生怕她受了冻。展陶未曾发觉,虽然雪下的洋洋洒洒,可温度并不低,将外套给牧小枝后,他只有件单薄的衬衣,可他体表没有察觉到一丝寒意。
雾中的世界是虚假的,牧小枝自然也是假的,展陶并非浑然不知,他只是不愿去想,即便身边不是牧小枝,他又如何能下狠手将其杀死?有些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若登天,展陶不是神,有完整的七情六欲,他斩不了情,无论是亲情或是爱情。
更撼动展陶心弦的是,小妹有思想能说话,她看着展陶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垂下头,略显羞怯道,“哥,谢谢你。”
展陶只是看着她,却不想说话,牧小枝从来不会对他说谢谢,因为以他俩的关系,这句话很多余。展陶湖泊般的眼睛,泛起一丝涟漪,他回忆起了很多兄妹俩的故事,有心酸也有甜蜜,但更多的是磨难后的挣扎痛楚。如果说展陶对于猴子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兄弟间的同情惋惜,那么于牧小枝,展陶抱有十分歉意。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位不称职的哥哥,相比他的付出,牧小枝反而做的更多,在过去的时光里,更多是小妹在照顾他。记得初中向心仪女孩表白被拒,年轻的展陶至此一蹶不振,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要不是小妹拖着他去看那女孩同别人约会,展陶不知还要痴迷多久。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的,在别人眼中是唾手可及的东西,而所谓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在别人那已经成了玩到想吐的对象。
世人太多痴傻,展陶不止傻过这一回。又后来,初升高最后一轮模考,展陶发挥失常,排名大幅度下滑,他一想到不能和小妹上一所学校了,心情郁结的想死。如果以这种心态应考,展陶铁定上不了南城一高,然后,又是牧小枝出面,在家里用一桶冷水浇醒了躺沙发上装干尸的展陶。
小妹帮了他太多,展陶知道自己的本性,他内里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保护不了牧小枝,更解放不了全人类,他只是个喜欢宅家里,无所事事的懦夫。然而这一面,只有牧小枝见过,只有他最亲最爱的人见过,所以,究竟让他如何下手。
雾更大了,浓的让人睁不开眼,展陶的衣襟被露水浸湿了,可见,已经到了清晨,可知,这个决定对展陶来说有多难。更难的是,牧小枝只是紧紧抱着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没有想害展陶的意思,或许,她的情感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她本身是小妹的一部分?展陶无法确认,只能任由内心猜测,心愈乱,他也愈乱。
然后,牧小枝说了句话,“哥,你有喜欢过我吗?”
展陶一窒,仿佛被利刃戳中了软肋,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他瞪大眼睛看着牧小枝,很是慌忙局促。片刻之后,展陶冷静了下来,识海里的刀飞了出来,当空斩下再无犹豫。
“没有。”看着散尽的迷雾和恢复正常的街景,展陶很认真地说道。
前方就是神庙了,佛陀的庙。
第099章:斗法()
庙外有一座石雕,难以判别种类,因为石雕的头被削去了,脖子断作一半,露出的截面光秃平滑。月光如银粉,洒在石雕上生了分阴寒,无头石雕沉默伫立,这夜诡秘也死寂。庙不仅破且赃,台阶上布满青苔,门槛上也冒出了枯黄的杂草,久缺修缮的红石柱脱了漆,凄惨的曝露出本来的黯淡颜色。
展陶深吸了口气,然后踏上台阶,步伐很稳健,并不显得轻快,因为他又有些紧张了。下一瞬,坚硬的石土陷了下去,他像踩在了一团海绵上,空飘飘的无力支撑,他失去重心掉了下去。冰凉咸涩的液体灌入口中,四肢成了漂浮的海藻,身体冰寒失去热度,逐渐变得僵硬,阶下是寒潭,潭里的水真的很凉,展陶失去了知觉。
识海结了一层冰,冰层呈蔚蓝色,仿佛归临冰河世纪,坚硬厚实的冰砖里,是死去动物的冰块琥珀标本。化蛇和蛊雕被封存在冰下,它们兽瞳因为冰霜而干涸,浓密的囊毛失去生气,枯黄且死气沉沉。两尊曾在洪荒时期称霸一方山头的大妖,再也施展不出当年的气派,随着识海主人的亡去,这里将进入永夜,它们也许要再度沉睡好几个百年。
火焰又燃了起来,大概它察觉到了危机,所以这回格外明亮炙热,冰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融,冰封万里的世界在迅速回暖,化蛇和蛊雕恢复生机,用最后的余力破开冰层,翱翔于海面。俯瞰缩小的冰岛,化蛇眼中仍有一丝余悸,在展陶进入黑雾后,它一直凝神提防,可确实没想到,一切尽在电光火石中,来不及反应,就坠入冰寒深渊。
不料这回协助它们脱险的是【火种】,虽说初始目的是为了自保,但结果总是好的。如此一来,化蛇和蛊雕也没那么嫌弃它了,先前因为【火种】影响了它们的生活环境,对此有诸多诟病。蛊雕目视星火沉没不现,随后昂首望天,狭长的眸子里隐有忧色。
“我们帮不了他,只能看他自己了。”
老庙枯藤昏鸦,天上没有月亮,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尚膝下有经书,书边有盏灯,灯快没油了,光线摇摇晃晃,但老和尚看的很认真。除此之外,老和尚面前还有口缸,原本垂头心无旁骛的老和尚,忽而发出一声轻咦。与此同时,缸里的水荡起四溅,展陶从缸内湿漉漉地爬了出来,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倒把庙堂脏兮兮的石板擦净了不少。
“佛陀?”展陶正面朝上趴着,斜着眼睛瞅着老僧道。
老和尚不急不慢地端详了展陶一阵,似乎想把他看的更清楚些,嗯,眉目干净,长相很讨喜,应当挺招人喜欢,就是那眼神太平静了些,少了点生气和热度,缺了点意思。老和尚精通面相,但从不替人看命,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