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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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丫头,你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失去了最开始的新奇感受,老祖宗也不怎么乐意搭理慕言春了,想着正好有一桩小事儿跟她有关,在这儿跟她说了也好,于是提起了心思又多问了她几句。
慕言春见老祖宗神色怏怏的,想是有些疲了,于是轻声回答:“孙女用了药,如今身子好多了,烦劳老祖宗挂心,孙女真是受不得。”
“唉毕竟是受了大病的,不该这般轻视对待,该养病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养,如今年轻时不挂在心上,以后老了老了各种毛病可就出来了,你说是不是?”老祖宗似乎并不在意慕言春的回答,只是循循善诱地跟她说着话。
听着老祖宗的话头儿,慕言春这才摸清了老祖宗的言外之意,她心底一凉,装傻充愣道:“的确如此,不过孙女已经看过了大夫,大夫说孙女儿身子已经大好了,老祖宗您就放心吧,今后孙女依旧会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的。”
老祖宗一愣,没想过慕言春会这么回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愣了半晌,才说:“说起来,春丫头你如今也十六了吧。是该修身养性的年纪了,我看杨家的大丫头才比你大一岁,都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这啊都是菩萨的功劳。我看你平日里不应该操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专心读读女诫等书,多跟姐妹们到寺里拜拜神佛才是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咱老祖宗的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必不会有错的。”
这一番话说的颠三倒四、毫无条理,慕言春听了只是轻笑一声,“老祖宗,孙女管家理事,哪里是什么杂七杂八地事情呢?俗语道,修身齐家,说的就是读书与治家的重要性。老祖宗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可是也要看咱们当下如何去做啊。”
老祖宗哪里知道什么“修身齐家”的道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好心叫慕言春放弃管家权,却被这不识好歹的丫头给顶撞了!她就知道女人读书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当年唐氏如此,如今唐氏的女儿也是如此!
这样想着,老祖宗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方才对慕言春生起的半分怜悯也化为了灰烬。
她也不想与慕言春拐弯抹角了,冷冷开口:“我就与你直说了,如今唐氏已去,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管家实在不成体统!我打算令你江姨娘代行主母的管家权,你明日午时之前便将那些钥匙、账簿等物交与你江姨娘!”
说完之后,老祖宗只觉得自己办了一桩好事,对慕言春愈发不满起来,“真是的!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管家的事务!都是瞎胡闹!!!叫你交出钥匙、账簿是为了你好,还跟我耍心眼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庄园()
慕博庸见母亲脸色不好,刚想说话,便听见老人家这一声低斥,当即吓得不轻。一听是为了管家这事儿,连忙说:“母亲别动怒,咱们不是说好了等这宴会办完了再做打算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打理家务,传出去多不好听,春儿想必心里也明白,她不会不愿意的!”
“哼!我看你的这个好闺女心气大得很,怕不愿意将管家权交给一个姨娘吧!”老祖宗冷哼一声,自觉被小辈驳了面子,如今心里憋着一口气,哪里肯给慕博庸好脸色。
慕博庸被老母亲说了一通,脸色也是又青又白,方才还觉得慕言春这倔脾气算是磨了不少,没想到一转头便触了母亲霉头,果真是从唐氏肚子里出来的,这与生俱来的劣根性真是除也除不掉。
慕言春见俩人神色,也将他们的打算摸了个干净。
当年祖父尚在的时候,便知道老祖宗这脾气靠不住,将这账房钥匙交给了二房媳妇儿打理,惹得老祖宗不痛快,常常找那可怜媳妇儿的晦气。后来娘亲进了门,祖父便将这钥匙给了娘亲,老祖宗打了好几次主意,也没能从娘亲手里把管家权拿到手,于是将从前的那些怨气一并撒到了娘亲头上,从此对她极不待见。
许是受了老祖宗的影响,慕博庸也渐渐觉得唐氏这脾气实在令人生厌,于是渐渐与唐氏生疏起来。后来罗氏生了慕芩雪,而唐氏的腹中却没有丝毫动静,老祖宗便愈发看唐氏不顺眼,若不是唐氏身后站着一个唐家声威显赫,只怕处境会极为凄凉。
而慕博庸则不用说了,他本是老祖宗的第二个儿子,本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可惜原本的嫡长子在十六岁时不幸去世,于是只能由嫡次子的他来承爵了。那时他才六岁,被老祖宗溺爱着长大,除了一张好皮相,毫无长处。
原本的靖安侯待他极为严苛,只可惜老侯爷英年早逝,年轻的慕博庸根本承担不起靖安侯府的重任,于是这堂皇的府邸从内部一日日衰败,到了如今。
老祖宗念念不忘的,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权利。而慕博庸想要的,是唐氏遗留下来的价值连城的嫁妆。
他们想要得到这一切,就必须拿到这管家权。
可笑的是,他们一面觊觎着别人的东西,一面又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些东西属于自己,当慕言春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般欣然应允之时,便觉得是慕言春大逆不道。
慕言春愈理解他们,便愈觉得他们是如此的可悲可叹。
“春儿,既然母亲已经说了,那为父也就与你直言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慕博庸脸色有些难看。
“父亲。”慕言春轻声打断,一脸讶然之色,“女儿愚笨,不明白老祖宗为何动怒,女儿方才并未说不愿意将管家权交与四姨娘啊?”
慕博庸一愣,就连还在生着闷气的老祖宗也懵了。
慕言春轻笑说:“如果老祖宗是觉得孙女瞧不起四姨娘、不愿意交出管家权,那可真是冤枉孙女了。四姨娘为人宽厚亲切,孙女喜欢还来不及呢!再说这管家权只要是由适当的人接管,孙女都绝不会有丝毫怨言的只是”
老祖宗与慕博庸看见慕言春的态度如此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成了,心中雀跃万分之时,便听见了慕言春的那句转折。
“只是什么?”老祖宗皱起眉头。
慕言春颇有些苦恼地揉起了眉头,“只是娘亲当年用自己的私银买了一些庄子铺子,进项还不错,这些年都用来贴补家用,虽说比不得咱们府里那些庄子,可到底还有些收益,孙女不知是将那些庄子作为母亲的遗物还是作为府中的进项?”
老祖宗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慕言春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不过是一些庄子,能有什么赚头,怎么能跟靖安侯府相提并论?又想起慕言春口中所说的“遗物”,不觉有些晦气。
慕博庸也是哭笑不得,难道她就是因为这么一丁点儿东西才犹豫万分,最后还将老祖宗给惹怒了?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不过那些庄子好歹也是个进项。
慕博庸白白得了大笔银子,心情极为不错。他亮亮嗓子,和煦地看着慕言春说:“春儿,你如今年纪还轻,那些商户都是一些刁民,奸滑老道!你要是不小心被人诓了,少不得又要伤心懊恼许多日,还是为父先替你打理一些时日,等你出嫁之时再作为你的陪嫁更为妥当。”
老祖宗正顾及着慕言春口中所说的“遗物”二字,到底还是觉得那些铺子不干不净得很,听见儿子想要把那些铺子放入名下,脸色大变,连忙说:“既然是唐氏的私银做的买卖,那就给了春丫头好了,毕竟是个念想!左不过一些铺子庄子,能有什么打紧的!”还是儿子的性命更为重要。
慕博庸虽然舍不得那些银子,可亲娘发了话,即使不情愿,他也不敢违逆。
莺儿站在慕言春身后,脸色一片惨白,她从未见过如此心狠的亲人,这不是要了小姐的命吗?当日老祖宗唤她过去要她劝小姐将管家权交出来,她咬着牙一声也没有吭。可没料到他们竟当着小姐的面她只觉得自家小姐的命真的好苦啊!连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也觉得心酸。
慕言春对于莺儿的心理活动毫不知情,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没有什么好不舍的了。
只要她一日还在慕家,她就不可能手中攥着着权力安然无恙,那些钥匙还有名簿,迟早都会被老祖宗弄到手的。明知如此,她就不会让事情向着最糟糕的情况发展。
趁着父亲没有防备,也趁着母亲的威力还在,她必须趁早将那些铺子拿到手。
在母亲嫁进慕家的时候,这个靖安侯府就已经千疮百孔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些铺子庄子?
那都是母亲拿自己的嫁妆贴补的!
她也只是欺父亲与老祖宗是外行,看不懂其中的门道罢了。等父亲完全掌握那些庄子,就会发现这些年为了贴补家用,唐氏的嫁妆早已经被使得差不多了。
而他以为的那些只能赚些贴补的庄子铺子,其实才是唐氏留给慕言春的最后退路。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慕言春已经将账目改得差不多,他也发觉不了其中的猫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地位()
一番小变故,对宴会的进行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虽说老祖宗对此事势在必得,可她也明白这事儿传出去不怎么好听,因而声音极低,那慕博庸一向自诩正人君子、名门贵胄,对此事就更加小心。除了坐在附近的几位姨娘听见了些许,其他的人什么也没听见。
他们原本见老祖宗待慕言春极为热切,想着到底是嫡生子嗣,身份高贵,老祖宗虽然平日里不闻不问,可其实还是极疼爱她的。大小姐虽聪慧机敏、讨人喜欢,可再如何也是庶出,跟嫡生小姐怎么都是比不得的。
一些见风使舵的人想着是不是该跟二小姐讨个好,在二小姐面前露露脸就看见老祖宗脸色一变,似乎是训斥了二小姐几句,紧接着连侯爷脸色也不好起来这些人是何等的人精,立马就看出了眉头,刚才的那些念头一下子就被甩出了脑子,不知道抛到哪儿去了。
可心里还是在七拐八弯地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才能惹得老祖宗如此动怒?
要知道,老祖宗平日里可是格外和气慈祥的活佛啊!
他们不知道的事,慕芩雪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张明艳妩媚的脸蛋忍得煞白,在黄桐木几下的手指将罗裙捏得死紧,就怕老祖宗看出不对,惹得老祖宗不痛快。
唐氏一死,她本以为这重任会落在母亲手中,却没料到老祖宗竟如此喜爱江氏那烂泥一般的女人,竟打算将管家权交与她?
没错!这次宴会她的确办得不错,可并不代表她就有资格越过罗氏去拿她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那女人不就是出身书香门第,会说一些从书里看来的离奇故事讨老祖宗欢心吗?凭她那般默不作声、软弱可欺的性子,竟然想打理整个靖安侯府?
老祖宗简直是昏了头了!
还有父亲父亲不是最喜爱母亲了吗?为什么任由老祖宗做出这么可笑的决定?就因为母亲怀了身子?他就不能再拖上三个月,先让慕言春这蠢材管上三个月,等母亲生下弟弟再做决定吗?到那时这几人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慕芩雪心头一动,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没错、没错不必着急。如今唐氏一死,整个靖安侯府能放得上台面的姨娘只有那么寥寥几个,先让江氏得意几天也不错,至少可以成为母亲生产时的挡箭牌有了江氏挡在前头,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在母亲身上动手脚了。
这后院女人唯一的武器,就是父亲的宠爱,这一点,无人能与母亲相比。虽说这些日子父亲常常往别院留宿,来湘君院的次数少了许多,可父亲依旧是最喜爱母亲的。只要母亲顺利生下弟弟,到时必定会走到唐氏的那个位置,到那时何愁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江氏?
慕芩雪深深吐出一口气,刚才贸然听见这样的消息,一下子被冲撞了心神,竟然差点失态看来自己的定力还需要多多磨炼啊!
这样想着,慕芩雪的目光在慕言春身上悄悄转了一圈。
说起来,这个令自己心神失守的罪魁祸首似乎比从前机灵了许多。她当时听到老祖宗的话时,十分笃定地觉得她一定会像她那愚蠢又悲惨的母亲一般抵死不从呢!
贞烈是一种十分值得人赞颂的品质,就如同那些话本中为爱殉情的才子佳人一般令人神往。正因为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才更令人神往啊!就如同她母亲的早逝,令人唏嘘又惋惜。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那个女人的一点点可悲的怜悯罢了。慕芩雪可没有兴趣成为那样的女人。
正因如此,她也并未在慕言春身上多加关注。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家伙,经过了一些波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