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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红楼之春风十里-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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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渊。”他说着压低了身子。

    “嗯?”林渊措不及防,脸上骤然落下个温软的碰触,他睁开眼,明博裕笑的得意洋洋,“你再别扭也没有用,明儿我就求陛下放你和我出京休养。”

    林渊低声叱道,“你疯了!”

    明博裕已经窜出去了,“我明天再来蹭饭,你好好休息。”

    “……傻子”林渊捂着脸颊,有些失魂落魄。

    他生怕明博裕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次日挣扎着起身上朝,连着两日都和寻常无异。

    待得这日内阁商讨结束,明曜留了林渊下来,“光王世子找过朕。”

    “臣不敢欺瞒陛下,陛下想来也早知道了。”林渊笑了下,“陛下欲做如何处置?”

    明曜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朕自然是知道的。知微,朕让你自己选择。”

    随着他的眼神,一旁的内侍无声端上一杯酒,明曜指着那杯酒道,“若你喝,朕会让他去京都大营历练,来日尽付他手;若他喝,林家便会出两代阁臣,首辅的位子,朕给你留着。”

    “陛下这桩买卖不太合算,臣又能活几年,说不得活不过尚书大人。”林渊笑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臣这几年与陛下也算是君臣相得,就此别过。”

    明曜一笑,“不可惜吗?就差一步。”

    “臣本出身低微,原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没有什么值当可惜的。人生匆匆数十载,无谓用在外物上。”

    “要是被有些人听见,大约要被你气个半死。”

    那些被林渊弹劾下去的政敌估计要吐血了,你不用在外物上,你弹劾老子做什么?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林渊谢恩告退之后,明曜身后的屏风里转出来一人,那人紧张道,“陛下您不会骗我吧?那酒真的没事?可他身子不好,喝了酒不要紧吧?”

    明曜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比你那杯好喝些。再给你半个月的休沐,然后就滚去当差。”

    “唉,将军喜欢喊我滚,我父亲喜欢喊我滚,现在连您也喜欢喊我滚,我长得也不像个球啊。”明博裕道,“您借俩太医给我,不然我不滚。”

    明曜失笑,“借你就是,要用什么药从朕私库里取。久病未必真的伤命数,太医有时候也是危言耸听,知微实在是个不听话的病人。”

    再譬如说太上皇,中风拖了这么久,还老当益壮的和太妃缠缠绵绵的活着。

    爱死不死,死了还要国丧。

    费钱。

    林渊到家的时候还有些心神不宁,他不太能摸透明曜是真心想要他们两个活一个,然后克制住了,还是单纯的试探或者玩笑。

    从前的明曜,他还能有些信心,只是经历了许多事之后,陛下龙威与日俱增,连着几位阁老都会被他的气势所压。

    林渊又回去休病假了。

    只是多了个啰里啰嗦的事儿妈。

    “知微你为什么又看书了?太医说你不能伤神。”明博裕抽走林渊手里的书,并且果断的把他房里的所有带字的东西都搬走了。

    林渊揉揉抽疼的额角,“你把公文也拿走了……”

    “送回去,你手底下又不是没有人,你如今是奉旨养病。”明博裕拖了个板凳坐到他边上,“头疼不疼?饿不饿?冷不冷?”

    “你应该问我吵不吵。”

    “吵不吵?”

    “吵。”

    明博裕闭嘴了,就跟军营里养的大黄似的,乖乖坐在凳子上看林渊养神。一刻之后,他忍不住道,“晚上想吃什么?”

    林渊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拒绝和他交流。

    “你这样要闷坏的。”明博裕伸手去拽他被子,林渊自然是抢不过他的,无奈道,“你紧张的时候也不用变成话唠。”

    “我紧张吗?我一点也不紧张啊。”

    “我喝的是水。”

    “水啊,水好啊,陛下给我喝醋,没给我齁死。”

    林渊失笑,心底有暖意慢慢蔓延到周身,正要说话,就听到明博裕大惊小怪道,“你在发烧,怎么还没退烧,太医靠不靠谱啊。”

    “闭嘴。”林渊反手握住他停在自己额头的上的手,“陪我睡一会儿,困。”

    也罢,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人听罢先是眼里迸出惊喜,随后和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你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啊,你先睡先睡……”

    “又不是要你侍寝,你洗什么澡。”林渊无奈,怎么出去几年更蠢了呢,安远侯折子上称赞的真的是他吗?不会是顶包的吧。

    明博裕死不要脸的留在林渊家里,每日从早到晚,从吃饭到穿衣,没有不费心的。明依峰要抓他回去,他逃得不见人影,要么躲在军营,要么进宫。

    “我这儿子是给林家养的吧?”明依峰气得连着林如海都不想见,“没囊性的东西。”

    光王妃正给女儿挑伴读,小姑娘年方五岁,刚封了郡主,闻言抬头看向明依峰笑道,“父亲放心,等我到时候给您带两个女婿回来,就有人让您打了。”

    还两个。

    明依峰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带了笑道,“到时候父亲给雅儿挑天下最好的儿郎。”

    紧接着就听到他宝贝女儿道,“咱们今天还去表哥那里吗?他们家小珏好好玩儿。”

    表哥严骥家哪有什么小珏,那不还是林家的。

    光王殿下冷面冷心,下令道,“不许去,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也大了,那珏哥儿也六岁了,有什么好玩的。家里这么些个哥哥姐姐还不够你玩儿?回头就有新伴读了。”

    明庭雅哇的一声就哭了。

    明依峰扶额,为什么儿女没有一个省心的,真的都是来讨债的吗。

    明博裕这把年纪还没有订亲娶妻,京中不免流传些不好的传言,说他可能在战场上伤了哔——不能人道,子嗣有碍。

    当遥远的安远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喷了舆图满篇水,倒是安远侯世子义愤填膺,“就是博裕生得像女孩儿也不能这样瞎说吧。”

    “也不一定是瞎说,你试过?”

    安远侯世子默默的出了营帐。

    好气哦,还是要保持微笑。他为什么是我爹,不然还能打一架。

    林渊在吏部混了三年,断断续续的上朝当差,三不五时请个病假。在京城人心目中吏部侍郎林大人就和太上皇老人家一样,说不得哪天就要归西了。

    偏偏他们都坚,挺的活着。

    特别的励志。

    他帮着严骥打压了甘皇后一脉,终于在长久的休养下,养好了身子。

    帝后失和,明曜心情很差,他以前也有个会为自己喝酒的人,现在因为狗屁海运的事没有了,他砸了个杯子在明博裕头上,“快滚,看着你就烦。”

    “真的不能让他辞官吗?我都规划好路线了,先去江南,再到山西,然后去云南……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

    “成天在朕这里就是你啊我的,规矩呢?还上关风,你当心中风。到时候送你去给太上皇试药,说不定到过年他老人家就能站起来了。”

    明博裕嘻嘻哈哈陪着他说了几句,然后按理得到明曜赶紧滚的圣旨,麻溜的告退了。

    明曜看着他的背影道,“也不知道光王世子一天到晚高兴个什么劲儿。”

    内侍总管小心翼翼的道,“世子天真烂漫,心事少。”

    “他那是心眼少。”

    直到林珏娶妻入仕之后,明博裕才有机会和林渊往云南那里走了一圈。

    苍山覆雪,洱海伴月。

    明博裕说,“好在我不要脸。”

第103章 长安番外() 
小心翼翼踩在铺满在地的落叶上,严宜转头去看身后的父母,他们携手而立,严骥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林黛玉一笑。

    唉,总是这样。

    严宜嘟嘟嘴,继续往前走,满目皆是金色,秋风扫过,吹动枝头的银杏叶缓缓落下,有落叶恰好飘到她头上,似枚风雅的发饰。

    三三两两的香客,不远不近的看着那株传说中唐太。宗亲手植下的银杏树。去岁秋季,她恰在山西,正遇上陆家秋收,一望无际的稻谷,还有辛勤劳作的农人,叫人欣喜之余又有心酸。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今年走到长安,相似的金色,却透出不一样的庄严肃穆。

    她年岁渐长,也不单像林黛玉了,侧脸有着严骥的影子,身材也高挑纤细。

    “小舟,莫要走远了。”林黛玉看她朝另一边走去,欲要唤她回来,身后的严桐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母亲!那里有猫!小猫!”

    林黛玉弯腰给他擦去头上的汗,“在哪里?我和小船一起去看。”

    “那里那里!”严桐牵着林黛玉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大雄宝殿的后头,窝着几只毛茸茸的猫咪,有懒洋洋晒太阳的,也有蜷着睡觉的,严桐指着一只正在拨动银杏落叶的小白猫道,“白的!想要。”

    他说着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林黛玉,眼里满是渴望,“特别特别想要。”

    “想要也不行,小猫在这里过得多好,怎么能强行带走呢。小船你想,如果有人因为看你可爱,把你从父亲母亲身边抢走,你肯不肯?”

    “不肯。”严桐摇摇头,眼里开始闪烁泪光,“可是特别喜欢。”

    “喜欢就去抱一抱,告诉它你很喜欢它,好不好?猫猫的朋友啊家人都在这里,这是它的家呀。”

    严桐沮丧的凑过去,摸摸小白猫的头,寺院里的猫想来是和人相处熟悉了,也不怕生,软软的抬头瞄了一声。

    那猫确实长得好看,浅蓝色的双眼如同琉璃一样,通身雪白不见杂色,只是这眼神怎么看怎么熟悉。

    严骥失笑,“怪道他喜欢,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倒像在照镜子。”

    林黛玉横了他一眼,拎着裙子蹲在小船身边,陪着儿子逗猫。

    严桐怎么都不舍得走,两眼看着小猫都不肯挪开。他把手指摁在小猫肉呼呼的爪子上,小猫抽出爪子又叠在他的手指上,两个小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小沙弥见状搁下手里的扫帚,找了位年轻僧人过来,“师父,这位小施主特别喜欢小琉璃,瞧着都要哭了。”

    僧人立在一旁看了半晌,见严桐走出去没几步都回了好几下头,出声喊住他们,“施主留步。看来小施主和这小家伙有缘分,如果真的喜欢又能照顾好”

    严桐惊喜道,“是可以送给我吗?”

    僧人摇摇头,“贫僧无法做主。这小白猫主持取名作琉璃,小施主该问问它肯不肯跟你走,如果它肯,贫僧也不会阻拦。”

    这座寺庙里的猫不少,都是外头跑来的,但是向来是不允许人领养走的,生怕遇到不妥当的主人,宁愿自己花些心思好生饲养。

    林黛玉欠身向他道谢,轻轻推了严桐一把,“去问一问吧。”

    “可是它是猫猫,听不懂怎么办?”

    “记不记得刚刚母亲和你说的,要告诉它你很喜欢它?只要用心,对方就会听懂的。”林黛玉鼓励的朝着严桐笑道。

    趁着严桐重新蹲到琉璃身旁,严骥在林黛玉耳边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林黛玉脸有些泛红,“你又拿什么地方的话来招惹我?欺负我听不懂。”

    “只要用心,就能听懂,可见玉儿没有用心听。”严骥替她把发上的银杏叶取下,“这叶子也是好命,落在你发上。”

    说着收在袖中。

    严骥那年出使鞑靼,林黛玉便养成了以花草做书签的习惯,夫妻二人如今走到何处,都会收集一些当地花草做新的签子,用来纪念,有时候翻到那页,便会想起当时的情景。

    榕树叶生得平常,却是在闽地时候最常见的一类草木。艳丽的玫瑰,异国人说是爱情的象征。也有婆罗多使臣相送的莲花,在他们国家象征着纯净和断灭。

    心形的酢浆草叶是严宜在路边歇脚时候摘的,长长的兰草则是严桐从林如海的珍爱上揪的。

    严桐有些紧张,慢点没敢说话,干看着小琉璃,扭头看父母都笑看着他,这才鼓起勇气,朝着琉璃伸出手要抱它,“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小琉璃没有挠他,也没有躲,懒洋洋的趴在严桐怀里,伸出粉嫩的肉垫在严桐手上拍了一下,转而又去勾他胸前挂着的长命锁。

    “这是愿意吗?”严桐睁大了眼,动也不敢动,生怕又吓跑了小猫猫。

    那僧人笑道,“这便是愿意了,希望小施主莫要辜负这段缘分。”

    “我们可能不会再长安停留多久,不过我会让他定期写下琉璃的近况送到寺里。”严骥道,“大师也能放心。”

    其实如果真的虐待了小猫,信里写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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